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何者为卿狂 > 第37章

第37章



                                    做什么叫那么大声!”她走到桌前,把弓和箭筒都放下。

            “你、你!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这样!”虎儿气的大喊,倒是她还一副委屈的可怜样。

            “生气啦?”见他寒着脸杵在旁边愣是不说话,她忙蹦跶到他跟前,笑吟吟地直直瞅着他黑亮的大眼睛,“那我下次不吓唬你还不行么,别生姐姐的气了?”

            他冷哼了一声,敢情她还不明白哪里错了?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丽女子,要是真碰上什么有贼心也有贼胆的人……还没想完,一双温暖的手就抚上了他的脸,不由得一怔。

            她伸手扳过他的脸与自己面对面,呵呵笑道:“别生气了,乖,再气可就不好看了。来,你给爷笑一个??”怎么他的脸唰的就黑了,难道这招不奏效?!

            她赶忙咧开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似月牙弯弯。

            ——“那……爷给你笑一个??”

            脸更黑了……

            虎儿盯着她,直到她硬摆出来的笑脸有些僵硬了,他才喟叹一声,道:“我只是气姐姐一个人跑出去,安全没个着落,我怎么放心得下?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可你又久久不回……”

            原来是在气这个……“我会武功,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神怀疑的打量,也没再问,拉她坐下,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似的,额角还直冒汗。

            两人静坐。

            “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憋不住了问道,心里纳闷。

            他脸上飘过两朵可疑的小红云,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嗯……今天是姐姐生日,我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双手递上一个很小的暗红色布包,“不太值钱,但是我、我希望姐姐以后每一天都能快快乐乐的。”急急说完,便把脑袋垂下了,看得出来很是紧张。

            “谢谢!”她高兴的接过暗红色布包打开,拆了一层又一层的布,里面裹着一个硬物。她慢慢掀开,只见一个白玉做的虎形玉坠子静静的躺在中央。她拿起来细细端详,那坠子很小,玉的质量和雕工都不好,只能看出来是个歪着脑袋的老虎,憨态可掬。她手里提着红绳,老虎在空中轻荡跳动一般,她咯咯地笑了。

            “你哪来的钱?玉可不是便宜的东西。”

            虎儿抬头看见她的笑容,也挠挠头傻傻的笑了,“我到伙房帮忙,再帮忙做一些没人做的粗活,攒了一点钱。姐姐属虎,这个也合适。我先前到街上已经同老板说了给我留着这个,我一有钱就去买的。今天买了,本来还担心姐姐不会喜欢……不过以后,我一定要给姐姐买最好最好的东西!”清俊的脸上又红了。

            他憨厚的笑,那么质朴且毫无防备,赤裸裸地献出一片心意,令她无法不被感动。她把坠子戴上脖子塞进去,“姐姐很喜欢的,把这个戴上了,也就把‘虎儿’戴上了,好好的放在心里面。”

            他高兴的点头,却听见夜融雪道:“你以后别这么对着外人笑,傻傻的,他们要欺负你怎么办?”

            “我会勤练武功的……嗯、每次看见姐姐笑,我也想笑,我的心、心里面就好像有只小猫在乱挠,痒痒的。”

            她“噗哧”一笑,手指戳戳他脑门,“傻子!”看他一愣,她便从怀里取出一样物事放在他手心里,“从你喊我姐姐那天开始,我们的生日就定在同一天了,这个是我让人打的,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那是一把阿拉伯弯月匕首,按照夜融雪的设想来打造:比成年男子的手掌略长,金灿灿的刀鞘上镶嵌着三颗不知名的银色石头,光泽圆润如月。

            他飞快的把匕首拔出来,银亮的刀身在光下泛起缕缕寒光,锋利无比。他爱不释手的把它收好,黑葡萄似的眼睛闪动光芒,“这太贵重了,我会把它珍藏起来的。”

            她也不相瞒他,“东西是花了些银子,但是你不用它的话,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又笑道:“今天,我还要送你一份礼物——你的名字!”当初夜融雪把虎儿捡回来的时候,他就想要个名字,偏生只知道自己姓风,可天天虎儿虎儿的叫总不行啊,是时候有个正式的名字了。

            她走到他面前,微笑着望进他的眼睛,“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作风骁!骁勇善战的骁!”

            如果说在什么时候,少年一颗纯真的心才真正识情,也许就在那一天。

            那一天,有一位女子笑言:你的名字叫作风骁。

            

            芙蓉帐暖,鸳鸯共枕,艳溢香融,玉箸燎沈香。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甜气息,春光尽锁于帐内,被铺零乱,女子光裸柔软的身体趴在男人身上,丝背轻覆于腰臀处,露出一片香肌雪背,青丝寸寸,娇喘微微,好不销魂。那男子也裸着身子轻搂着怀中人,低喘方歇,结实修长的男性躯体散发蜜色的光泽,富有弹性而充满爆发力。

            “好热……嗯……”夜融雪轻吟,怕热的她不舒服地扭动,却落进带着宠溺笑意的紫瞳里,心间一阵温热甜蜜,会心一笑。温柔地抬手替他也擦去额上的汗水,而后又被他握着手放至唇边留恋轻吻。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他笑着看她半撑起身子还煞有介事地托腮细想,好办晌才嘟囔道:“一般般……是不可能啦,当然喜欢!”透着苹果红的笑脸也凑上来,“啾”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只送了你要的一把软剑、一张玉弓未免显得我不够真心了吧——到明天破晓之前,我的身体都可以供你蹂躏哦!”他搂紧她笑道,一副慷慨就义状。

            “你少来了!恶心的大坏蛋!”她笑倒,掐了掐他的脸。

            “好哇!居然敢说我恶心……”他故作恼怒的靠过去,“你还没给我说清楚那个天天跑来找你的臭小子是怎么一回事!”胆子也太大了,倒是觊觎上他的心肝宝贝了?!

            夜融雪失笑,又在他脸上亲一口解释道:“什么臭小子!人家有名有姓的叫风骁,小名儿叫虎儿,他身世孤苦,我把他当弟弟疼呢。”

            “还虎儿虎儿的!那你怎么就从没叫过我小名儿?”他就是想问问,绝不是传说中的那什么“吃醋”。

            “你有小名儿么?”

            “……”

            她看他微微发窘的脸忍不住笑了,两人又是一阵亲昵笑闹后,夜紫陌像是想到了什么,半晌才沉吟道:“你已经……见过他了么?”

            她默默地点点头,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背后安抚的拍着,她更加偎了过去。却听他说道:“最近宫里多少会有些不安宁,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她应着,明白大哥和紫陌间的争斗已然成定局,甚至会掀起轩然大波。“他是我的大哥,可我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恨我。”平静嗓音下的一丝感慨哀愁,她还是听见了。

            “很小的时候,每次一起练武他都会照顾我,有时读书下课了我也会跑去找他玩。只是他母亲向来厌恶其他姬妾,也连带着讨厌她们的孩子,所以渐渐的,兄弟之间也疏远了。后来我发现,只要你来找我玩,他就不会出现……再后来,他就离家学武了。而今,选择和命运可能早已把我们推向了自己所不能预料的方向。”

            “紫陌,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看得出来,他也……很爱你。”他的手臂又抱得紧了些,声音用力的压抑,“我无法决定你最后选择的是谁,但是若回头,就必定能看见我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永远、永远地守候。”

            夜融雪摇摇头,抱着他的健腰,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柔意,“这一次,我要保护你。”纤臂勾上他的脖颈拉下,慢慢闭上眼,等待他炽热的唇席卷自己所有的感官,此刻肌肤紧贴着肌肤,唇紧贴着唇,喘息中融着喘息,发丝零乱交缠……

            梦里的三生石,已刻下不灭的爱与纠缠。

            

            然而就在同一夜,盘踞地下武林整整十年的杀手门被无名客血洗,上至门主下至仆从,无一生还。

            次日,杀手门被着手重建,声威更震。门下部众甚多,皆拥戴新门主——夜骥影。

            

          

            云重烟轻

            热闹的大街上人声吵杂,老百姓们走在街上,赶集的,吆喝的,牵马逾行的,纷纷繁繁。

            “好香啊。”煎饼摊的香味飘来,夜融雪抱着几袋食材与六儿在街上边走边看。六儿也提了几袋,好奇问道:“小姐,买这些食材做什么?要吃些什么,让宫里的厨子做就行了。”

            她摇摇头,二十一世纪的甜品哪有人会做?“我买了红豆、绿豆、冰糖牛乳等等,就是回去要自己做些吃的给紫陌吃。”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笑得多温柔,“厨子也有不会做的吃食呢。”六儿想了想,也是啊,谁听说过要用这些东西弄在一块儿的,兴许是什么新玩意。

            前日偶然听得胡尔图报告,说大哥也叛门而出,血洗杀手门成为新门主,江湖上议论纷纷。大哥这么做,恐怕近期就要出手了……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边想边踱步,却没注意身边的行人,只听六儿呼喊:“小姐,小心马车!”

            一辆双马驭的马车嗒嗒的沿路驶来,路人忙避开。她也赶紧退后,目光却落在那远去的马车上。马车在街外的茶楼停了,素帘卷起,一男子从车内走下来。那男子一身黑云蟒袍,腰束碧玉带,头发束着瑞纹犀角冠,剑眉幽瞳,极是俊美不凡,英伟卓绝,浑身散发出沉稳而冷漠的气息,让人无法直视。

            跟在男子身后下车的是一位少妇,她踏着车凳慢慢走下来,跟在那男子身后低眉顺目甚是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