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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月光下容齐的脸,使我想起初遇他时,在银边白衣衬托下的俊美完颜,可如今,却被我折磨得这般凄惨……

        赤蝶,将夜舞得昂然,红莲,将池水染得嫣红,当我松开容齐手臂上的纱布时,渲染开来的血液映照上红莲的倒影,仿佛为它赋予了生命般左右摇曳……

        第一次,我主动投进他的怀,却不忍的缨咛出口:“哥哥……”

        他猛然颤抖,却无语。

        “阴差阳错的事情很多,如咱们这般的却少之又少,我痴,你痴,最后痛的只有我们彼此……明白这样的感受,才知收心是件多么残忍之事,我不会再要求你变换角度,若你真的无法用哥哥的心爱我,那么,就让我用妹妹的心爱你吧!方才你问,无论是容齐,还是哥哥,无论生还是死,我会爱你吗?答案只有一个……我爱……”抬眼,只见容齐眼中的月儿,比池中耀眼得多,那波光中的闪烁,是我不曾见过的……

        身子被紧紧地拥着,就这样吧,用什么身份都好,尽管我的话还未说完,我已无法再次开口,他开心得像个孩子,使我那些痛人心的话只好夭折在唇齿间,流连在心头久久……

        容齐,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爱……却改变不了事实,同出一腹,如何相爱?我心里的那块清池,住着的……只有流颜……

        ……

        回去帐子,已是黎明时分,伴着日出的阳光,躺在流颜的身边,望着他轻渺的侧脸,回忆着我们的美好,却心痛着入睡……

        颜,在你醒来之前,我不会再离开你身边……

        午时,莲桐带着一脸的疲惫,却兴奋着将我唤醒,瞧着他深陷的紫眸,黑黑的眼眶,却带着笑的眉眼,疑惑着问:“怎么了?”

        紧随身后赶来的格雅,禁不住开口:“月儿,莲大夫造出了血丸,只要流公子能服下,不出半月,就一定能醒来!”

        我睁大了双眼:“真……真的?”

        莲桐连忙点头,从衣袖中拿出瓷瓶,倒出一粒在手心:“这是‘映月池’的水,‘百灵丹’的药,换血的药引,容齐的血合在一起的,昨夜你离开后,流颜已把体内的一点淤血吐了出来,证明我这法子是可行的!现下有了血丸,就不必恁般残忍的让流颜直接饮血,你也不必受着腥甜以唇喂饮……”

        莲桐在情急下说溜了心思,猛然红了脸,那抹红晕如他眉心的红莲般妖娆上爬,给予最可人的光辉……

        莲桐,你是为了不要我含血,才彻夜研制血丸的吗?

        格雅轻笑出口:“莲大夫,你也有不上心的时候哇?”

        手中被慌忙塞过瓷瓶,莲桐猛然起身,低头红面说:“我……我去看容齐……”

        门帘被掀开,紫影银发闪过,留下了带着药香的心,只为我……

        ……

        【第一百二十章莲仇】

        流颜的状况使我迷茫,按说坠崖之前,他伤得不是最重的,连容齐都已醒来,为何他仍旧昏迷呢?

        直到看了他的伤口,才知自己的愚昧……

        从脖颈到腰际,深可见骨的刀疤诉说着狰狞,崖上,他以身体挡着可能危及到我的刀剑,崖下,他顽强着心志不愿离我而去,那条刀疤伤在他身,却痛在我心……

        我每日给流颜喂食血丸,每日望着他的唇角流出乌黑淤血,却不见他睁开双瞳瞧上我一眼……

        那难熬的等待使我有些心烦气躁,每每夜晚去蓝竹林凝望,望着那及手可触的圆月,却无法使我安心。

        “他已经好很多了,至少呼吸有了深度,过几日,会醒来的。”身后好听的声音响起,转过身去,便见莲桐走来。

        对他欣慰一笑:“怎么还不睡?”

        他一扫往日凝重,将久违的妖娆浮上面容,唇角带媚嫣然开口:“想你,怎好安睡?”

        身旁的蓝竹,也在燥热吧!只因那话太露骨……

        他明朗了唇角,将眉心的红莲开得艳丽:“你欠我的故事,貌似拖了半年,不眠之夜,讲讲也好。”

        还未反映,便被拉起手腕,绕去“映月池”边。

        莲桐脱了鞋袜,坐上岸边白石,将赤裸的脚伸进水里,引得我有丝尴尬,除了流颜,我还未见过别的男子赤裸着足……

        “身子是父母给的,并不认为有何不好示人,应该为此而骄傲不是吗?”身边除了秋叶滑过的痕迹外,还有莲桐好听的声音,他拉了拉我的袖角,示意我坐下,蹲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踢踏着池水,溅起荧荧水光,银发带月,俊逸非常,一时竟忘了要讲什么,却听他再次启口:“若不是心有所属,你是否……会接纳我?”

        我别过脸去,不再望他。

        见我不语,他径自说着:“这是你第二次看着我出神,第一次,我或许会认为自己俊逸的脸吸引了你的目光,但在见过流颜的绝世容颜后,才知自己并非完颜。可这次你的凝望……”他以紫眸直望我心:“又是为何?”

        抱住自己的膝,寻思下说:“美景故思量,实事引为上,银月映水相,赤舞莲作妆。莲桐,你的美,在世间已是难得。”

        他瞥过我一眼,却淡雅一笑:“不及某人。”

        ……

        告知莲桐我们的事情,蝶舞的已了然,只因那是他们的长缨郡主,着重说了流颜本家的血债,与我的身世。

        当他知道我从青楼待出的姑娘,成为丫头,再成为流颜身边的流儿,最终寻得亲人,成为容家大小姐,这种转变,自己出口时,都还在惊讶。

        崔源令人发指的做法,水哈族的人们都身心体会,就别说莲桐那紧握的双拳,终不得放开。

        可……这气愤,似乎更为重了些,禁不住,开口询问:“这般愤怒,可是崔源在俘虏水哈族时,成了你的仇?”

        莲桐的唇角,被自己狠狠咬住,眼看嫣红的血就要流出,我慌忙捏过自己的袖口,抚过那欲滴的血渍:“不愿说,我便不问。”

        是愤怒的原因吗?不然他的脸,为何红晕连连……

        猛然想起池中那一吻,也不自然的转脸望向别处,可耳边,竟飘来他的故事:“我爹名莲棠,是水哈族的名医,甚至在中原也小有名气,崔源讨伐水哈族,竟抓走了我和爹,要他为皇帝做事,我们进了皇宫,爹成为御医,我虽恨他俘虏了族人,但他待小时的我还好,也让我随着一起学医术,时间一长,年幼的我竟忘记仇恨……

        十二岁时,因弄丢了重要的药材,被爹赶出皇宫,我很气愤,为何只是一味药,爹竟四处张扬,说我不成器,还大肆宣扬我的一无是处!被赶出皇宫后,我便没有再回去……

        三年后,遇到逃难的族人,我医好了族人的病,也意外的发现这里,便藏匿在此……

        皇宫有位名宏程的老御医,待我极好,几次回中原,他都会相告爹的事情……直至半年前,他告诉我,崔源继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斩了我爹!我想回皇宫问个清楚,却被宏御医拦住,才知当时爹是为了保住我,才将我赶出皇宫……

        当年,崔源将我们带回,却要爹研制一种慢性的毒,隔三差五的给皇上下进食物,起初爹只是敷衍,说能力有限无法结果,可崔源便拿我对爹要挟……十二岁时,爹终于用水哈族的曼陀罗种子,提炼出慢性毒素,也是那天,他反过来用毒药要挟崔源,才将我放出皇宫……

        毒素,被皇帝服下两年后,症状是疫病,再半年便是常病,三年后便不见转好,御医也无法得出结论,不敢枉下定论只好一拖再拖……

        崔源见四太子大势在握,又让我爹毒害四太子,起初爹不愿再错,崔源却谎称得知我的下落,情急之下,爹再次被要挟,害了四太子……

        半年前,在皇帝病重无奈之下,退位让贤后,他第一个处斩的,就是我爹!可他不知宏御医,竟知道他的全部阴谋,崔源继位,宏御医以年迈之名,告老还乡,将事情告知于我后,也不敢回去家中,怕连累妻儿,离开后,便不知去向……

        崔源要灭口的人,不只你们,还有我!……”

        故事好长,将月影拉得更凉,细细算来,崔源为了皇位,究竟欠下了多少血仇!

        他怕水哈族与皇帝交涉联合,到时更难谋朝,便陷害水哈族将其俘虏与杀害!

        他怕嫦妃将他篡位之事告诉罗弈,便诬陷她与罗弈将军有染,尽管是自己的妹妹也不曾放过!

        他怕罗弈将军的兵权,也怕罗弈得知他陷害水哈族,便灭了罗弈一家!

        他怕四太子大势在握,便将其陷害至死!

        他怕莲棠供出事实,便将其灭口!

        他怕罗玉阳与纳兰赤节外生枝,便暗杀至“逸情崖”逼其自尽!

        若不是容家辅佐两朝圣上,容三少爷富可敌国,他是否连容家也不放过?

        他不会放过……

        我猛然惊醒,怎么会……我怎么会忘记这点?

        流颜的昏迷占满了我所有的思绪,我竟然忘记了好多事情,他们怎么样了?现下崔源做了皇帝,他还有何事情做不出来?!

        我不知道爹好吗?二哥好吗?大哥好吗?助我逃脱的柳妈妈好吗?甚至不知道被我调包去的……俏儿好吗?

        “月儿,你怎么了?”莲桐轻皱眉心红莲,担忧的瞧着我。

        被唤回的神志,立刻变得忧愁不堪,我颤抖着抓过他的手臂:“莲桐,你能出去对不对?能打听到外面的事情对不对?”

        “你害怕他策谋你爹,是吗?”

        爹……我还未尽孝道,您可千万要等着月儿啊!

        莲桐抚摸着我的发:“我们的仇,要找的是同一个人,打听消息,你不说,我也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