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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长得很像一个女子。。。。。。”沧云幽幽地说。

        这就是沧云,短短的一句话,说得如此荡气回肠。

        琉璃震惊了!

        她一下子跳起来,低下头惊慌地打量自己,甚至摸摸自己的屁股还捏了捏小巧丰盈的胸部,怪叫:“你该不会说我原本是个男人,长得很像个女人吧?!”不可能吧,自己是男人??那和少爷怎么做那档子事的!

        沧云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他无力地说:“我是说,你和一个女子长得很像。”对不起,义母,当时你教我语言的时候我只顾着学武专医了。

        “宋王。。。呃。。。舟色狼也常用这句话和女人搭讪的。”她小脑袋歪在一边说:“老兄,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这么深奥的话,小女子听不懂,现下告辞了先!”

        “你多大了?”沧云紧盯着她,眉宇间,她的影子越来越明显。紫桐如果还在,应该十五了。

        “来来,来看看我的头发。”琉璃转过身给他看绾起的发髻,说:“我现在是已婚妇女了,你不要再有什么想法了,至于少岁,今年已是双十了!孩子都三岁能打酱油了!”

        “不可能,你看起来。。。。。。”沧云不死心地追问。

        “看起来!”琉璃夸张地大叫:“我家相公说有些事就算是你亲眼看到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天生娃娃脸,不显老,好不好!”说完琉璃再次不计形象地狂奔,虽不觉讨厌这男人,但是这样的人和事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怔忡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沧云觉得若有所失。

        动惹非福

        欲待身安运泰时,风中灯烛不相宜,不如收拾深堂坐,庶免如瑶静处明。

        琉璃边走边看着签文,柳眉紧蹙,一遍遍地咀嚼这其中滋味。解签的说,这是个中签,中性的定义就很模糊了,说好也行,坏也可。。。。。。这根本是在糊弄人嘛!

        说什么,静处安身,待命守时,动惹非福,守旧为优,根本不懂其中意思。琉璃甩甩头,抿嘴一笑,既然不懂,那么少爷说过,天公疼傻人,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于是,她大步流星往回赶,心中惦念着谢尧羽早将与之一路的六姨太忘了个干净。

        临近石泉巷子,太阳已是高高升起,春日的午后暖阳让人酥软乏力,忍不住,琉璃打了个哈欠。柔中带金的光挥洒进蠢动的巷子,参差的影子,漫天飘散的飞絮,全数落在了涌动的街道上,被过往的路人匆忙地踏在脚下。

        隐隐地,空气中传来似蜜的花香,仿佛所有人都被这种罕有而高贵的想起震住了,顿时,喧嚣嘈杂全无。

        琉璃回过头,看清数米开外一驾精致华贵的马车迎面而来,马车飞翘的毡顶呼啦挂一车灯,大大地书着“谢”字。这才想起,今天是谢家庄大少奶奶,明月公主进宫探亲的日子,难怪一大早府里上下都是行色匆匆,杂乱一片。

        火光电石般,一个大胆的想法窜进脑海,心跳腾地加快。

        见马车临近,琉璃深吸口气挡在了路中央。

        “大胆!何人敢不长眼!”谢宝五短身材,绿豆小眼望着天,鼻孔朝着马车前方的琉璃,哼哼道:“可知道车上是谁?!”

        如若平日,琉璃定大咧咧地啐他一口:“你姑奶奶我!”。不过换成今日,琉璃规矩地欠欠身道:“宝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今早还在后院茅房门口见过,这么快就忘了。”

        谢宝这才看清来人,嘴巴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想下马车显显威风,无奈自己天生不足,龟灵人格,短腿架在马车上离地面甚远,红着脸干笑几声说:“琉璃妹妹,今个明月公主进宫,时辰可是看好的,耽搁不得!”心中满是愤恨,痛苦的童年记忆浮上眼前,娘说,浓缩的才是精华。就算是谎言,就算是骗骗自己,多少也能让自己活得更有信心一点。可这万恶的女子,从小便是恶嘴一张,给他娶了个宝龟娃的绰号也就罢了,还不忘与九少爷一起讥笑于他。这几年,他们二人年岁见长后,稍稍好些。可那言语便是那带刺的刀子,捅进去抽出来还带了血和肉,剜了个大洞,怎能长出来?

        “我有几句话要对。。。。。。”

        容不得琉璃说完话,谢宝眼中精光一闪,鞭子奋力抽向马儿,马受惊抬腿奔腾,琉璃还来不及躲闪,马车一撞便吃疼地倒在了街中央,惹来嘲笑纷纷。

        “谢宝!停车!”马车内,一个缓慢而矜持的声音响起,光是听声音便能想到主人不凡的气度和尊贵的身份:“外面可是琉璃?”。

        谢宝依言停下马车,一面应声,一面幸灾乐祸地看着摔倒在地满脸是灰的琉璃。

        忍着疼,琉璃站了起来,双眼如火地看着谢宝,恨不得煮了吃了都嫌臭!手掌被地面的小石子划破了皮,渗出血丝,负手身后,不卑不亢地对马车里的人说:“琉璃见过明月公主。”

        “有什么事走进点说。”皇甫明月掀开车帘,含笑道。琉璃这丫头虽只与她见过几次面,可不知为何,看到她总忍不住想与她亲近,内心总是充满了好感。

        琉璃赶紧上前直入正题:“请公主带琉璃进宫。”

        “可是为了九弟之事?”

        “是!”

        “那我帮不了你,九弟的事贵妃已经想尽了办法,我怎能帮得上忙。”

        “可是。。。琉璃想试试!”

        “不行!皇宫容不得你胡闹。”从小,因为母妃是废后,自己在深宫受尽嘲讽和排挤。虽然嫁出了冷酷宫闱,可皇宫中的规矩可是不能坏的。

        “公主,明月绝不乱来,只是。。。只是想着,就算是赔了琉璃的脑袋也要救少爷啊!”琉璃不甘心地哀求。

        她,她真的好熟悉。

        明月定定地看着她的脸,低垂眼睑沉吟片刻道:“上来说话。”待琉璃利索地爬上马车,明月沉声吩咐谢宝驾车向皇宫出发。

        “到了宫里,你必须跟着我。见机行事,不得乱来,能成便成,不能成绝不要乱动。否则,到时候赔上的可不是你一条命。”明月不安地叮嘱她。眼皮跳个不停,当琉璃一上马车,自己已经感到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会不忍拒绝她?!

        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因为她是那个女人在宫中最爱的孩子,所以她受到父皇无条件的宠爱。渐渐地,长大后发现,父皇看她的眼神永远都是复杂的,仿佛透过她在看那个女人,有深切的爱和锥心的恨。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了,懂了,最爱的父皇却走了。

        她曾梦见过那女人,面容柔美,含笑如花,自己仿佛还是婴孩,她抱在怀中,温暖而柔软。父皇在时,那女人永远是皇宫里的禁忌,连那好看的莲荷也遭罪全拔。

        她到底是谁?恐怕谁也不知道,甚至有人说那不过是父皇的蝶梦一场,时日久了,那女子便成了传奇。父皇一死,所有的传奇也就灰飞烟灭,不见了踪迹。

        但当鸟儿飞过天际,还是会有影子的,有些人,永远都走不出她的影子了。

        “明月公主,你在想什么?”马车虽大,可人家到底是个尊贵的公主,与她坐一起,光是那摄人的贵气也把自己显得渺小自卑了。琉璃垂下头,看着自己沾满红泥的绣花鞋,大红四季花沾上泥土,蔫耷耷地光鲜全无。

        “我在想。。。我在想你很喜欢九弟吗?”情爱是为何物,那谢家庄的大少爷冷气森森,成婚多年,相敬如冰!

        “他是我的主子!”当真这样吗?心虚回答的同时,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开始拷问自己。

        “哦,我懂了。”明月点点头,其实她不懂,即使为他冒险生下孩子她依旧不懂,为何自己比不想一个名伶惹他怜爱。

        一路上,明月不再说话,琉璃见是无趣,坐在舒适柔软的马车内,一番颠簸,连日的疲劳一拥而上,不须多时,她呼呼地睡着了。

        墙里佳人笑

        颤颤地走进皇宫,明月一路上万般叮嘱,她虽表面沉着,心里却没个准地七上八下。琉璃心事重重也顾不得看恢弘华丽的宫廷殿宇,一路上,见到的全是点头哈腰的脑袋顶和弓形的背脊,这就是等级尊贵。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吟唱的声音支离破碎,沙哑的声线带着无比的沧桑,好凄凉哀婉的唱腔,似乎字字血,句句泪。不由地,琉璃打了个冷颤。

        明月带着琉璃走进“含思殿”,她看了眼琉璃,眼光闪闪要她就站在门口不得进入。

        推开门,吟唱嘎然而止。

        一个女子,白衣如雪,灰烬缀满裙角,朱钗滚落,乱发纷披,乱发中藏一朵细细红花,刺眼癫狂。

        皇甫明月还来不及唤声母妃,便被她拉起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下。

        那痛,像是咬在心上,无法形容,明月唯有含泪隐忍,咬着牙,不作声。片刻后,那女人嘴松了,苍白的唇边带着淡抹的血色,眼空空,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定在那里,泪落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