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咱们的大情圣居然说自己守身如玉,如果说是海轶为班花韶儿守身如玉还有人信,你那么风流倜傥,谁信啊?”师姐甲的嗓门还真的洪亮,估计连隔壁桌的客人都把这几句听清楚了。
海轶的笑容还是淡淡的,那个韶儿师姐的表现倒是很大方,嘴角上扬,“我信啊,咱们小川和海轶都是很好的男人,我们这些好同学应该挂个牌子替他们俩征婚,这个年纪还纯情的人已经很少了,这么纯情的男人就更少了,整个俩大熊猫国宝啊。”
几个人被她的话弄愣了一下,随即海轶抬头,笑着对陆小川说:“看来我们俩是苦命相连的两兄弟,来,我们俩来一杯。”说罢一杯干尽,连眼睛都没眨。
他说话的对象是陆小川,但眼神似乎不对。若曦从侧面看过去,总觉得他的侧影有点莫名的伤感,她不由自主地深深窝陷在沙发里,静静地看一场纠缠于两个人之间的暧昧。
心却没有痛。就像旁观者一样无力。
店中灯光轻柔,咖啡香气浓郁,每张餐桌上都吊有枝叶蔓蔓的灯盏,烘焙蛋糕的机器在散发着魅惑的奶香味道,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有点醉了地窝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正在缭绕耳边的伤感曲子叫什么?她似乎听见了谁心碎的声音。透过海轶的侧脸看过去,那女人侧面的精致轮廓倒映在大玻璃上,白色的雪纺上衣,柔嫩的小碎花围巾围住纤细的颈项,围巾缀着的数尺来长的流苏,摇动了若曦所有的不服气。
如果她是海轶,想必也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那种随意的魅力,令人惊艳,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她是如此被上天偏爱的女人,根本无人能抵抗她身上出众的气质。
“好了,好了,别拿我当话题,今天咱们就是吃饭,别来波黑战争啊。”陆小川吹灭蜡烛,切了一块蛋糕送到真真面前,身边几个看好戏的人纷纷拍手,“接,接,接!”
真真微微笑笑,双手伸出接过蛋糕,默声埋头吃起来。
陆小川见她表现冷淡,也不多说什么,接着往下派发蛋糕。
送到若曦面前的时候,因为她坐的是拐角,接不到,海轶站起身帮她拿过去,送到面前,若曦呵呵笑了一下,躬身伸手接过来,没接好,一大块蛋糕正掉在裤子上。若曦赶紧拽过面巾纸擦,海轶拉着她的胳膊说:“擦不干净的,还是去卫生间用水擦吧。”
若曦被他用力地拽过来,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被动地随巨大的力道拐出沙发,直奔卫生间。
用水擦了擦,似乎真的好了很多,若曦从卫生间出来,抬头看见海轶靠在卫生间外面,手指间居然夹了一支烟,一点小小的亮光照着他的脸,火光一晃,而后又黯淡下去。
听见声音,他抬头,忽而微笑。他笑起来很好看,眼角上扬,唇线抿起,弧度柔和。
若曦将头抵靠在门边上,忽然心软。
“弄好了?”整个晚上,海轶头一回声音有点低沉。
“是,这里的蛋糕没那么油,一弄就下去了,幸好幸好。”若曦嗫嚅道。
海轶垂下眼睑,而后换了一副笑容,十分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下一秒,他修长的身体已经全部覆盖上她,若曦被海轶推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温润的唇伴随淡淡的烟草味道吻住她的,青涩不堪的若曦根本来不及挣扎,她很想气恼地推开他,但随即被那种辗转的伤感所感染,慢慢靠在他的身上。
“海轶……”若曦急促喘息着,不自觉地叫出他的名字。
海轶被她的声音唤醒,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一声,“乖,我们要回去了。不回去,会有人瞎想的。”
往回走的时候,海轶始终牵着若曦的手,很自然的,没有一丝尴尬地牵着。
倒是若曦红彤彤的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行大字,“不好意思,我们俩亲嘴了,而且还是很缠绵、很缠绵的亲嘴。”
她强烈地鄙视自己,在大家发出了然般欢呼口哨的时候,赶紧低下头,抱紧海轶的胳膊,讪讪地傻笑着,好不容易坐稳后,海轶帮她倒了一杯橙汁,她为了压下紧张和尴尬忙不迭地端起来就咕咚咕咚喝,结果被真真突然拍了一下肩膀,差点呛个半死,她愤怒地回头,正看见又犯了八卦毛病的郝真真同学正一脸兴趣盎然地趴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贼笑逼问:“说,你们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若曦偷瞄了自己身边一眼,那个韶儿师姐正和同学们嬉闹,而海轶则和陆小川各自端着酒杯豪饮。似乎两个人各不相干,却又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彼此牵动着对方,那种淡淡的默契下一定曾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所以才会如此契合。
那么,她是什么呢?一个昔日恋人的简易替身?还是一个慌忙中捡起的救命稻草?
若曦越想越钻牛角尖,眼睛顿时黯然,觉得自己声音很沉闷,“我们?不就是亲亲,抱抱咯?小意思,没什么。”说完还要故作潇洒地摊摊手。
“林若曦,你不是那种玩得起的人,别装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以为你能骗得了谁啊?”真真一针见血,刺得若曦体无完肤。
没错,她真不是那种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像那个被真真说成是青光眼白内障的邓志浩,明明是他先说喜欢她的,她属于被动接受者,然后又被动地顺从谈恋爱。结果,才交往一个星期,她就发现自己是别人脚踏两只船中的一只,明明很恼火,很想抽那家伙耳光,但仍希望他能给一个明确的解释。
岂料,等来的却是人家异常肯定地说:“对不起,其实,我不爱你。”
这是一句很没有逻辑的话,也是一句推脱到极点的话。彼时我喜欢你,此刻我不爱你,意思倒没错,就是太他妈的浑蛋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忘不掉邓志浩,倒不是他让她多么销魂和动容,主要是她始终不能忘记自己被甩的事实,一次次、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忘记。于是在别人眼睛中,她就变成了不能忘记旧情,是个长情人。
屁嘞!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若曦撇撇嘴,而后才小声对真真说:“不过就见过两次面,谁能爱上谁啊,我就是一时寂寞,顺便用大帅哥小小证明了一下自己的魅力罢了。”
靠在若曦腿边的海轶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抿嘴笑笑,而后又接着喝了一杯。
若曦明显感觉到他停顿的动作,愣了一下,希望是自己多心了,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其实,她说话的音量也就只有真真能听到,他要是能听见那就真的是黑猫警长,千里眼顺风耳了。不过心虚的她还是不敢再说出什么破坏自己形象的话,赶紧乖乖推开真真一本正经地窝在沙发里大口吃起蛋糕来。
虽然那笔筒不算贵,但刻字费了她很大的心血,手都磨得生疼。所以礼物无价,蛋糕有价,她一定要发挥自己大胃王的潜能,吃个够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