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的心怦怦乱跳，怔了一下，“没关系，是我应该做的。”
“那个，其实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啊。”若曦咬着嘴唇窘得几乎要哭。看来自己确实是失恋乱性，居然连他那么小的小屁孩儿都不放过，趴在人家身上想七想八的，做人还真失败。
若曦细微的动作让穆歌喉头发紧，不是到了停气期吗，怎么暖气还这么热？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去，留下一道湿黏的痕迹，百爪挠心的。浑身冒汗的穆歌沉声说：“你放心，我不会和一个喝醉撒酒疯的女人计较的。”
说完他立刻跑出去给她倒水，路过卫生间，顺便进去给脸上泼了两把凉水降降温。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穆歌简直想一头撞死。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要被她玩死了。不行，再这么下去，等她清醒了肯定会嘲笑他蹩脚的行为，不能再上当了！
好不容易勉强自己镇定了，他才敢回到房间里。左手端着水杯放在若曦床头的小柜子上，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先把这个喝了，外面客厅我都喷完空气清新剂了，现在窗户也都开着呢，林叔他们十点回来，我说你困了先睡，你就在这屋里睡觉，他们不会发现的。”
从来没发觉这小子居然能做到发生事情后从容不迫地处理，似乎经过刚刚那幕暧昧也没有什么窘迫不安流露出来，看来年纪还真不能当标尺衡量一切，就像她自己居然都不能镇定自如地处理刚刚所有的尴尬。
惭愧的若曦声音更低了，“嗯，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我没事了。”
“其实失恋用不着喝酒，找别人聊聊也行。再说失恋也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眼睛都长后脑勺上去了，不用为那些眼睛没长在正常地方的男人伤心。”穆歌以两个床之间的距离为安全界限，回到自己床上后把被子盖好，憋了半天才用若曦说过的那句话反过来安慰她自己。
“嗯，其实我也没失恋。我交往过的这两个人都是连表白还没有，人家就琵琶别抱了，就这个让我很郁闷。总有点不甘心，哪有我这样被三震出局连怎么震的都不知道，有点小不爽。”若曦心有不甘，撇嘴道。
穆歌轻松笑了笑，“我就知道，你的个性是要死要活来个痛快话，被人无缘无故地甩了肯定恼火。你不是为上次那个送你回家的男人喝酒吧，你呀要是为了这个莫名其妙才喝酒，我还真无话可说。”
被人一下子看穿的感觉并不好，若曦借着酒劲儿盖脸还不承认，“我就是为那个男人伤心，怎么了，我喜欢他！”
穆歌见她死鸭子嘴硬，懒得理她，自己也翻个身退进被窝暗自生闷气。她居然承认喜欢那个男人，有病！那个男人一看就是桃花眼，风流债一堆一堆的，他有什么好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
若曦见他不答理自己，也懒得再说，自己翻个身过去开始数绵羊催眠。小屁孩儿就喜欢拿根鸡毛当令箭，凭什么像得了道的算命大师似的一下子猜中她的心事？
“你！”隔了几分钟两个人一起说。
“你先说！”穆歌和若曦又同时说。
“算了！”两个人再次异口同声说。
不是这么邪门吧，居然开口都这么巧合？若曦和穆歌同时想，赶紧翻个身转过来，因为动静太大两个人对视了一秒钟赶紧又把眼睛别开。
今天晚上真是见鬼了，若曦打着哈欠想，不管了，还是先睡一觉。所有的东西明天再说。相信明天早上起来又是新的一天，这些不对劲的感觉也会烟消云散。
林旭晟进门的时候发现小屋里台灯还开着，让穆音把麻辣牛肉干拿个盘子装好，他笑呵呵地端着喊：“小东西们，出来吃饭了！有好吃的！”
“我睡着了！”若曦和穆歌一起齐声回答。
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的默契让林旭晟不觉皱着眉看着锁上的房门，百思不得其解。
若曦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两边的脸一直热辣辣的。
总觉得什么东西发生了，又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说不上来，又不能不想，然后就是懵懵怔怔的，脑袋疼得厉害，只觉得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翻上来，强压下去，再次涌上，再压下去。
她想呼叫，喉咙里偏又哽着酸气，手把床头捶得直响，也发不出声来。她很想自己爬下床去跑到卫生间吐，可是还没等屁股蹭到床边，一个塑料盆就放在自己面前。黑暗之中，若曦一愣，抬头正看见穆歌穿着衬衣衬裤蹲在地上，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你，呕，怎么知道我要呕，吐？”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这才是真正的话留嘴边吐半句，狂汗！
“专心吐，别说话，不然我看着很恶心。”穆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湿手巾，等她吐完了，又帮她擦擦嘴。若曦就这样傻乎乎地愣在那里，任他擦来擦去的，脸上居然是一大片的绯红。
怎么说呢，在黑暗中，悉心照顾她的穆歌根本就不像一个小孩子。
以前若曦觉得他小，是对他身形先入为主的印象，可眼下蹲在那儿的人，脸上的沉稳神态，衬衣勒出胳膊的结实轮廓，还有专注的目光都不是一个幼稚男生该有的状态。
他，其实也是个大人了。
以前若曦就听真真说过，她们上初中的时候，有些男生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却已经像只雄性荷尔蒙过剩的孔雀，忘记学业天天四处忙着谈恋爱。真真最最宝贵的初恋也是终结在那群小公孔雀手中。据说同班还有两个偷吃了禁果，闹一场私奔，被两家父母大包小包双双按在火车站，末了人家男孩子还在正义狂喊，“我已经大了，我可以对任何事负责！”当时把若曦听得直咋舌，死活不敢相信真真说的故事，小男生才十三四岁能干啥？拜托，毛都没长齐呢，负个脑袋责？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十三四岁可以做很多事，似乎也很成熟了。
越是明白过来，她越想死，连带着也想到刚刚她压在他腰上后他的落荒而逃，莫非是两个人来回磨蹭下面有了反应？
这下问题终于弄懂了，也让若曦开始浑身不自然起来，她意识到内情以后，根本就没办法再面对穆歌。
那不是小屁孩儿唉，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呢，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要是两个人还住在一起也太别扭了吧。
“你不吐了？那我去给你倒水。”穆歌被若曦直勾勾地看得有点发毛，赶紧找个借口溜出去缓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