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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灵,看看左右,这些当差的都睡了,一想得找人换班儿呀如果雨不下了,还得赶路。他背着刀,拎着花枪出来了,一看,雨还下着,比方才小多了。他信步来到东配殿,开门进屋一瞅,不禁”哟”了一声,吓得他魂不附体。只见那两个当差的东倒西歪,嘴里吐着白沫,眼睛往上翻。再找那白洁,踪迹皆无。他一想:差事要丢了,那是自己的责任,吃不了,自己就得兜着走。一瞅,这两个人是中了点穴了,他过去叭叭两掌,把穴道给破了,这俩人明白过来了。孙亮叭叭两个嘴巴子,嚷道:”犯人呢你们两个饭桶我怎么嘱咐你们来着谁让你们睡觉””头儿,我们没睡觉,就闭眼打了个脑儿。””那跟睡觉有什么区别””可说呢好像从后窗户进来个黑影,在我们背后一点,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孙亮往后窗瞅,窗户开着。他从后窗跳了出去,向外张望,只见前面有两个人相扶而行,其中一个是黑大个儿,另一个是白洁,顶多也就在一里多地之外。孙亮带领差人去追,追到树林里,一看,那黑大个儿正是李英,心想我玩儿命也得抓住你们。

        再说白洁被黑大个儿救出去,碰见了童林。听童林一问,白洁倒先问起黑大个儿啦:”你够朋友可你究竟是什么人就因为我在树林里把你搭救,大堂人说你是采花贼,有十八条人命,官府正在捉拿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道这是害我们娘儿俩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童林一听也追问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李英向白洁一抱拳:”贤弟,以往对不起你正因为我怕你受委屈,我才救你”接着李英把自己的全部经历告诉了白洁和童林。说完了众人为之动情。

        原来李英是云南昆明府人,在城里住,他爹李耀,亦名李光辉,靠保镖谋生,开了个双义镖局。就因为李光辉和一个叫陆成的人合作得很好,所以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李光辉为人厚道,在金钱上不计较;陆成是挥金如土,仗义疏财,也不计较。他俩相处多年,没红过脸。

        有一天李光辉跟陆成商量,别做保镖的买卖了,做这买卖,就得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商量买几间房子,成个家,有个一男半女,好传宗接代。陆成仔细一玩味,觉得哥哥说得对,银子也有了,现在已近中年,早有个家,这心也就静了。哥儿俩决定把城里的知名人士以及帮过忙的请来,好好热闹一顿,也就行了。到了年底,李光辉让账房先生算了总账,看看挣了多少银子。他发出请帖,请了有四五百位。把大家请来,他俩还练了一套拳脚,大家是热烈鼓掌。金眼鹰孙亮特意向李光辉请教,问他练的是什么。李光辉说是”五虎断门枪”。孙亮说:”我怎么没看过””这是家传的,概不传授外人。除了我们老李家知道,没别人。”这是闲谈,可倒成了证据了,真没料到。

        过了不久,李耀和陆成开始找房子。结果在昆明府东馆外八里远的蒋家屯儿找到了一处宅子,才花了八百多两银子,重新修建得挺阔气。一宅两院,李光辉住在左院,陆成住在右院,两人走一个门,还雇了丫鬟仆人等。乔迁之喜,自不必言。哥儿俩搬进新居,安度晚年,谁知却引来无边横祸。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李陆情深胜似弟兄陆成习武死于非命

        李光辉和陆成搬进新居,哥儿俩是非常高兴。

        定居之后,开始商量着婚事儿。李光辉的意思呢,咱哥儿俩一块儿成亲,陆成是婉言拒绝。他说:”你是哥哥,您得先成亲,哪怕早半年呢,也是那么回事儿。我得在您后边。您要不先成亲,恕我不能遵命。”李光辉说:”好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就找媒人来提亲。您说有钱什么事儿不好办要提起李光辉和陆成来,方圆百八十里的没有不知道的。这媒婆一提亲哪,嗬,大姑娘排着队往这儿送后来李光辉选中一家,姓蒋,是另外一个村子的。这是个大姑娘了,今年二十岁。这个人,性格善良、温存,还识文断字,家里的生活不太宽裕,特别乐意嫁给李光辉。就这么样,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过了礼,双方该走动的事情全都办完,挑良辰、择吉日,这才把蒋夫人接过门来。当然了,这个热闹劲就甭提了。

        夫妻成亲以后,十分恩爱。一个是李光辉这个人性格好,脾气也温顺。夫人就更甭提。两口子不抬杠,这就好办事情。那陆成也是非常高兴。

        头一年没事儿,转过年来,蒋氏夫人怀孕了,到了第二年的春天,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哎哟,这哥儿俩乐得真不得了啊李光辉就给他孩子起个名儿,叫李英李世钧,也发下请柬去,大办酒席,祝贺了一番。可是李光辉一想:我娶了媳妇,连儿子都有了,我兄弟那边我得抓紧,三番五次催陆成,最后陆成这才吐了口,娶了老姜家一个女子。这人儿也不错。老姜家生活一般,所以也乐意嫁给陆成。就这样,婚事也定下来了。

        中秋节那天,大办喜事儿,陆成成家,大家热闹得不得了。但是呢,这姜氏夫人成亲过了好几年也没开怀儿,这个事儿使陆成挺着急,没办法,找郎中看病吃药,又到庙里烧香许愿,忙乎得不可开交。

        就在李英长到七岁的时候,没想到姜氏怀孕了。一说有了喜了,连李光辉都跟着高兴啊就盼着这孩子快生下来。十月怀胎,孩子生下来,正好也是个小子。这孩子降生的时候,正好是”寅时”,过去按时辰计算时问。就这么的,陆成找哥哥李光辉,说给孩子起个名儿得了,李光辉挺高兴,说这孩子应当叫陆寅陆晓初。”好,太好了就按哥哥说的办”

        陆寅一降生,李英已经八岁了。这小哥俩就差着这么几年。陆成有了儿于,给家庭带来了喜悦,夫妻高兴,家庭和睦,这孩子就是大家的开心宝了。

        眨眼之间,又过去八年,李英到了十六岁,陆寅到了八岁,这两家是亲密无间,跟一家人一样。要这么下去呢,也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也是合该有事儿。

        自从李光辉和陆成洗手不干之后,哥俩搬到蒋家屯。虽然说不干了,他们两个的武术可没撂下,天天练功。一是强筋壮骨;能够多活几年;另一方面,哥儿俩有准备,你知保镖这几年得罪谁了尤其是干了十几年镖局子的生涯,手里头颇有积蓄,你知道谁想着要抢自己怎么办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所以哥儿俩这武功没撂下,二更天就练。尤其是李光辉,那练得是更起劲儿,把练功视为生命。

        就为了练功,李光辉还格外拨出点银子,在大后院修了五间练功房,里头砂口袋、石礅子、铁锁、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刃样样俱全,他是一天不落地练。陆成也练,比较而言赶不上李光辉。有时候闲着没事儿呢,哥儿俩沏壶水,坐到一块儿也讨论枪棒和拳脚。李光辉不明白的向陆成请教,陆成不懂的,就问李光辉。因为他们交情特别深,没有隐瞒之心,而且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陆成光忙于自己家的事儿,有时候他不练功,李光辉坚持不断。

        有这么一天,李光辉到后边练功去了,告诉门上的家人:”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说我不在,别耽误我练功。”家人搬了把椅子,就坐在门洞了。李光辉到了练功房,把门倒带上,把衣服脱掉,在里边练功。这事情说来也巧,时间不大,陆成从街上回来了,进门就问:”我大哥呢””在后边练功呢。””嗬,大热的天儿,又练上了。我去看看。”要按往常哪,他先回自己的家,看看夫人,瞅瞅孩子。今儿个一高兴,他没回家,直接就奔练功房来了。

        来到外头,他把门推开一看,就是一愣。愣什么呢他就发现这屋里正中央,房上吊着个大竹圈儿,这竹圈儿有两个人手拉手那么大个方圆。竹圈上尽环子,共是三十六个铁环儿,每个环子上头拴着根绳儿。这三十六根绳的下面,有皮套、铁叉子,上面插着三十六把刀,刀尖朝里,刀把朝外,都是牛纹尖刀,磨得锋芒利刃。这个人呢,站在正中央,把这三十六把刀都悠起来,就像人打秋千似的。这一悠到外头,它还回来,悠的劲儿大,它回来的劲儿也大。

        就见李光辉满头大汗,站在正中央,闪、转、腾、挪,躲闪这三十六把飞刀的进攻。这种功夫,陆成光听说过,不知是李光辉练的。今儿一看心里就不痛快,心说:你看大哥,咱哥儿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平时没短了谈论武术,你也没跟我说过练这种功夫,怎么还跟我耍心眼儿,背着我不知道你偷着下功夫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咱哥儿俩还能翻脸吗难道说我还能坏你的事儿吗他就多了心了。可李光辉偷眼一看,陆成来了。因为哥儿俩不见外,所以呢,先练功,后谈话,一直把这功夫练完了,把三十六把飞刀都稳住,然后一哈腰从底下钻出来,一边擦汗,一边和陆成打招呼:”兄弟,让你久等了。我光顾练功,也没让你坐下。””大哥,咱哥儿俩有什么说的坐着、站着,不一样吗”说话间,哥儿俩就到了院里头。

        这陆成就不走了:”大哥,你可不对呀。””怎么,兄弟哥哥哪儿错了””你看你,你练这种功夫,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呢有这种事咱俩一块儿练哪,你看你还背着我。”李光辉闻听,笑了:”贤弟呀,你想错了哥哥我什么事情瞒你呀我有多少钱,家里有什么事儿,都没瞒过你,甚至我这条命,我都在所不惜,练个功我能背着你吗””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哎呀,兄弟,要问起来你可别挑理啊””那就说,今儿非弄清楚不可,要不我心里怪别扭的。””好,快人快语说出来痛快,免得咱哥儿俩发生隔阂。我没告诉你的原因呢,练这种功夫可危险了。刚才你看见了吧,一个人站在中央,手无寸铁,三十六把刀全悠起来,往正中央集中,全靠这个人的眼力,身法讲究闪、转、腾、挪、缩、小、绵、软,这八个字要练不到家,这功夫练不了。这就好像一个人在外头,赤手空拳遇上三十六个人拎着刀,向你进攻,你怎么办你要不下这苦功,到时候你这命就没了。要练这种功夫呢,就能够逢凶化吉。你这个人性子急,有时候毛手毛脚的,所以我没敢跟你说。我要跟你一说,你到时候一练,倘若有个三长两短,责任是否在哥哥我的身上啊我这一说,你明白没有””啊,是这么回事儿”陆成一笑,没解释,这心里头更不痛快了,心说话:大哥,咱俩谁跟谁呀谁有多大能耐,蹿多高,蹦多远,你还不清楚吗就拿我陆成来说,比你李光辉也不差什么,只是你是哥哥,我是兄弟,有些事我得把你推到前边去。要讲究练这种功夫,我就不行吗我就比你次你能练,我就练不了你还值得背着我,像话吗看来呀,我哥哥有点瞧不起我,说我是个窝囊饭桶,不过词儿是没这么说。陆成心里这么想的。

        您看这不,李光辉问他听明白了没有,他说”嗯、呵、是,明白了”,实质上没明白,心里这劲儿别不过来。哥儿俩到了前厅,吃点东西,喝点水,就把方才那事儿扔到一边儿去了。

        可李光辉呢,还接茬儿说:”兄弟,如果你要喜欢练呢,可以。你明儿择个时间吧,我领你到后边,开始我教给你,这玩儿有门路,一开始的时候不能搁刀。你没看到那墙上吗挂着三十六个砂子口袋,那口袋分量还不一样,有装二斤铁砂的,有装六斤的,还有八斤的,最沉的有十二斤的。开始的时候呢,也别挂这砂袋子,挂棉花团儿。我那墙角有棉花包,棉花团都现成的,练的时候呢,挂三十六个棉花团儿,你在正中练。开始呵,悠一个,悠你对面儿那个,悠出去,它回来,啪把它拨出去,利用这个空隙,再把第二个悠起来。至于悠哪个,你看哪个方便悠哪个。最后呢,你把三十六个全都悠起来。悠圆了,你在里边躲闪。这就好像几十个人向你动拳脚,看你怎么个躲法儿。这样有个最大的好处,即使没躲开,嘭它打了你一下,棉花,那怕什么的也没有危险,还不能受伤。多咱把这棉花你练熟了再挂重的,最后再挂最重的。比如说十二斤那大砂子口袋,悠起来有多大的分量,打到身上不轻啊不注意,会打得骨断筋折。把这砂子口袋练得差不多啦,最后再练刀。不过你可记住,开始上这刀子的时候,不能上三十六把,哎,先上两把,然后上四把,逐渐地往上增加,多咱练熟了,多咱增加到三十六把。这轻易地要一开始上上,谁也受不了呵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怕千朝会,就怕一朝熟,熟了,什么都没关系;不会,趁早别冒这险。”李光辉推心置腹,都跟他讲了。陆成在这儿听着,不住地点头,然后又提点儿别的事儿,该吃晚饭了,就这样,陆成回自个儿家吃饭去了,这茬儿呢就算接过去了。李光辉觉着没什么,这算什么,我都跟你解释清了。陆成不行呵他心里别扭。

        这一天,李光辉上街洗澡去了,因为离着昆明府挺远,就这么的,一半会儿回不来,另外,李光辉顺便再看看朋友。偏赶上这时候陆成没事儿,陆成转悠来转悠去,就问老李家的家人:”我大哥呢””一大早就进城了。””噢,干什么去了””烫个澡,顺便办几件闲事儿,看几个朋友。””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哎哟,大哥回来呀,也得日头压山差不多少。””噢,我说后边那练功房锁着没有””锁着哪。””给打开,我练练功。””噢噢。”他们两家不分彼此,打开练功房怕什么的呢家人就用钥匙把锁打开了,一推门:”二爷您请。”陆成进去了:”甭跟别人说啊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啊,好啦。”家人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这陆成反手把门带好,往这练功房一看,五间哪,这屋子都连着,显著非常宽敞,心说我大哥真行啊,真有这心。嗬,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都有这玩儿关上门一练是真不错呀。别的我都不练,我试试这棉花团儿跟砂袋子,最后我试试这刀。他把大衫脱了往椅子背上一搭,辫子盘到脖子上,挽袖子,提靴子,周身上下紧凑利落。收拾完了呢,他缓缓气,定定神,从棉花包里头把那棉花团儿先拽出来,挨着个儿地全挂在这三十六条绳上,一哈腰,钻进去。呵,这就是三十六个人,好了,看我的。一开始,他把左右的两个棉花团儿悠起来,悠得多高,回来得多高。这一回来,他啪啪给打出去了,又把前后的悠起来,然后呢,又把前后的打出去,闪、转、腾、挪,越增加越多,越增加越多,最后把三十六个棉花团儿全都悠起来了。他在里边身影晃动,左右躲闪,别说这棉花团儿打不着他,就沾他的衣服都沾不着。陆成心里头挺得意,心说:大哥,你是没在眼前,在眼前让你看看,你兄弟的这功夫棒不棒不次于你,你于什么拿我当小孩儿,这么不放心哪您看这躲得多利索。然后,他把三十六个棉花团稳住,全摘掉,搁到棉花包里头,开始挂砂子口袋。

        他还真听了李光辉的话了,先挂轻的,后挂重的。咱们简短捷说。不管是轻的,还是重的,砂子口袋没碰着他,他更得意了,这算什么呢有什么神秘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把砂子口袋摘下来,挂住,喘了喘气儿。他一看墙上呵,别着那三十六把刀,这刀都是专用,不能瞎动。李光辉很有规矩,用完了,该搁哪儿搁哪儿,瞅着也好看。陆成过去锵锒锵锒把三十六把刀全拔下来了,李光辉告诉他的,你练也行,一开始你别上三十六个,两个、四个、八个往上加,这话他不信,他认为练棉花团儿没事儿,练砂子口袋没事儿。那刀有什么他把这刀就挨着个儿给上上了。刀刃朝上,刀背向下,尖儿朝里,把儿朝外,碰上就是一个口子,那一尺半长的刀子,刀刃都闪着青光呢。他把这三十六把刀上完了,往正中一站。可自己也告诉自己:”注意啊,留神可不能大意这是动了家伙了你看那棉花、砂袋子打上都没事儿,惟独这玩艺儿,粘上就完啦”哎,慢慢悠,他非常小心地把头一把抓住,你得掐这刀刃儿,那么快,你不注意不割手吗用手抓住,往外头一推,嗖,这刀飞起来了,悠到外边,悠一下又回来,嗖,一股凉气奔他的前心,他往旁边一闪,这刀走空了,然后又悠出去了。他利用这空隙,唰啦一转身,把身后那把刀的刀刃掐住,往外一悠,这刀也飞起来了,可这刀刚飞起来,头一把刀又回来了,他一闪身,刀躲开。第二把刀回来了,掐住刀刃,他往外一悠,又悠开了,利用这机会,两只手往左右一分,把左右的刀也悠开了。陆成呵,好能耐,就这几下就不易呀两把也好,四把也好,那叫刀呵,那不注意扎上就完。他是越练越高兴,这刀子逐渐往上增加数目,后来把三十六把刀全悠开了,但见刀光闪闪,冷气逼人哪。他有点慌乱了,他一瞅,跟刀山一样,你说这怎么办这可得注意呵不注意有生命的危险。越说注意越紧张,他越紧张越出错,正好左边这把刀回来了,他用手一抓这刀刃,心说给它悠出去,一下没抓利索,手指头一动,手指肚碰到刀刃上了,一下就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陆成痛得一哆嗦。这么一愣,这么一叫,一刹那呢,身后的刀就到了,真是刻不容缓哪这刀噗的一声从右肋就给他挑进去了。陆成痛得一声惨叫。坏了,三十六把刀同时回来了,把他这身上扎得没好地方,就这样陆成是死于非命。他栽倒在地,你看他死了,谁也不知道。本来这练功房在大后院儿,外头也没有人敢看,最后血也流干了,人也死了。

        一直到太阳压山了,李光辉才从昆明府回来,手里头还拎着不少东西。一部分是给自己家买的,给儿子李英啊,给夫人蒋氏啊,买了点儿应用的东西。那包呢,给兄弟陆成,给侄子陆寅买的,给弟妹也买了点儿。他兴冲冲走进家门,管事儿的家人听见脚步声往外一探头:”哎哟,员外,您回来了””噢,回来了。””您怎么去了一天呢””家有事儿吗””没事儿。””有人找过我吗””没有。””噢,那好。”李光辉要进屋,家人冷不丁想起来了:”哎,要说没人找,可也有人,二爷问您来的。”谁都知道二爷就是陆成啊。”哦,我兄弟他什么事儿找我””嗯,也没什么事,问您上哪儿去了,我说您去洗澡去了,就这么的,他要上练功房去溜达溜达,管我要钥匙,我就把门给开开了,他去练功去了。””噢,什么时候””哎呀,这时间可不短了,好几个时辰了,也听不见后边的动静,不知道二爷练完没。他是回家吃饭了,还是歇着去了,没跟我打招呼。”李光辉一听就感觉到不妙,心说:不能吧我兄弟练完功,肯定得把房门关上、锁好,跟家人打个招呼。他这人,就是这么个人,决不能门敞着,他回家呆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