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宁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错开目光，低声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陪你去赴宴的，还有，刚才你爹在席间说的那些话，你不会真放在心上吧？”
“你是想说你娘开的那个玩笑么？”
“我事先和你说明，我娘的话并不代表我个人的意愿，那时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楚云笑了笑，说道：“即使你娘和我娘真的有那个约定，我也不会娶你。”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配不上你？”菀宁柳眉倒竖，死死地盯着楚云。
“因为我受不了—河东狮吼！”楚云扬了扬剑眉，轻笑道，“我要娶的女子至少得是温柔娴雅的，而且脾气不能太大，我可不想娶个太后老佛爷供着！”
“你……你居然敢这么说我？”菀宁秀眉一蹙，挥掌打向楚云，却被楚云轻轻一闪避开，但击出去的掌风还是震得楚云胸口微微发痛。
“你真下狠招啊！”楚云边说边躲。
菀宁一招出手，另一招紧随而至，正是天山派的碧海翻波，掌力虽柔绵却能伤人于无形，“谁让你的嘴巴这么缺德，现在该跟你算算即墨的旧帐了！”
楚云边躲边叫道：“你不要以为我不会打女人的！”
“哼，上次早就领教过了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今天本小姐就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天山派的碧波掌法！”
“虽然我不愿意，可我们歹也算有过婚约，就算再为难，我也会遵从你娘的遗命娶你，你不用这么激动的！”楚云一边轻松地拆招一边不忘调侃。
菀宁听他这么一喊，出手更快了，逼得楚云不得不使出十成的功力应对，两人缠斗间，楚云惊叫了一声“小心！”他猛地把菀宁推到一边，头顶一盆冷水陡然浇了下来，全身霎时淋了个湿透。
“小两口要闹到别处去闹！大半夜地这么吵还怎么让人睡觉！”高楼上传来骂声。
菀宁恼道：“我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你不会自个儿堵上耳朵！”话一出口，她猛然发觉不对劲，自己这么说，不就默认了和楚云是夫妻！
她正考虑要不要收回刚才的话，已被楚云拉着往外走去。
“喂，他把你泼成了落汤鸡，你不生气么？”
楚云说道：“是我们吵到了别人休息，理亏在先，权当倒霉吧。”
“哼！我刚才可是替你出气，不识好人心！”
两人说话间回到了客栈，菀宁见楚云衣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顶还粘了一片落叶，打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楚云向来是衣冠胜雪，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心里不由好笑起来，但转念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淋成这样，便敛了笑意，上前帮他拿下头上的落叶，顺手理了理衣服。
“你师兄看到你这副样子，该不会以为又是我欺负你了吧？”菀宁打趣道。
楚云闻着一股清香自菀宁身上传来，纤纤玉指轻滑过蚕丝衣袍，不由得脸上发烫，动了动嘴唇，想开口说些什么，蓦然瞥见前方的人影，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四爷！”
菀宁听到楚云的声音，猛然缩回了手，后退了几步站定。
胤禛淡淡地看着他们二人，月色下，清冷得如一尊石像。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
菀宁答道：“是我在客栈里觉得闷，才让楚云陪我去走走。”说着睨了楚云一眼，暗示他顺着自己的话说。
好在胤禛没有深究，转向菀宁道：“你跟我来。”说完，也不管菀宁有没有答应，自顾自走开。
菀宁迟疑了一瞬，跟上胤禛而去，身后，楚云默默地看着菀宁的背影，眼中一抹复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