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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莹莹而落



                                            付尔青挣扎不开他的铁腕,跌跌撞撞的被拖到了大门口。保安似乎识得风哥的名号,又或者着被他冷面骇人的神色所震,都不敢上前阻拦。

        “秦风,你想怎么样?”付尔青愤愤然道。

        秦风拉着她走到一辆黑色的轿车面前,缓缓转过身,薄唇微抿,冷目凌厉,却漾出一个微笑,

        “反正是卖,卖给谁不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付尔青心里低喊无声化作身上的虚软无力,别过脸瞥了一眼车前的标志,空荡荡的心里一声闷响,眼里竟浮出泪来。

        奥迪。

        心底某个异常柔软的角落被触碰,年少时的戏言似乎被命运以一种不无讽刺的姿态实现。那时,她还是纯真阳光的女孩,他与她像及了大学校园里的普通情侣,只谈风月无关其他。他陪着她看电影,《非常人贩2》,男主角寸头黑衣,脸部轮廓英俊而沉稳,枪林弹雨中车技高超,黑色朴实的奥迪被他开得如火纯青。付尔青一脸的花痴相,“等咱有了钱,你不许开大奔,也要开个奥迪,还只许比他帅,不然我就红杏出墙。”他侧目波澜不惊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的点了下头。

        此时此刻,失掉了当初的心境,付尔青的心里是一股自己都无法名状的苦涩。

        她坐在皮质的座椅上,看着身边的男子一下下的打火,他眉斜斜的入鬓,他的眼依旧微带桃花,他右眉的刀疤依旧骇人。可是她在这张脸上却早不到曾经飞扬的笑容,柔情的双眸。

        咔嚓咔嚓一下一下的却打不着火,秦风皱着眉,冰冷的手一抖,猛地拔出钥匙摔在前玻璃上。铛的一声钥匙被弹了回来打在付尔青的胳膊上,生疼。

        秦风打开门自车前绕了过来,粗鲁的把付尔青拽出来。挥手,一辆出租车应声停在跟前,他把她塞了进去,低声说了个地址。

        付尔青知道那是一个高档的小区,开发商很有背景,土地局、城建处、规划局一路绿灯,从开发到销售一气呵成,从规划到设计到景观俱是精细精致,价位更是直追天价汤臣。

        他,终究是成功了。站在峰顶,俯瞰众生,偶尔怜悯的一笑。

        十月的天气晚间天凉,车前窗开着,风扫的付尔青身子一抖,双臂抱紧自己的身子。

        秦风脸未转身未偏,直直的伸出手臂,把她拉进怀里,僵硬的箍着她。她闻到他身上烟草的味

        道,淡淡的。

        “你要多少?”

        “什么?”付尔青抬脸疑惑的看着他。

        秦风不看她,语气还是那样的刻薄,似乎只有她的疼才能使自己觉得真实,这个女人,是他融入骨血的思念,他寻她经年,却在已经放弃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命运真是可笑。“我问你,你卖多少?”

        付尔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陌生的男子,心头仿佛被利刃割开,一丝丝渗出血来,破碎的梦就是碎了,一地的水晶碎片扎破了她赤着的脚,一路蔓延疼到心里。

        她犹然记得他曾经温暖的怀,似乎昨夜的梦回依旧重温。

        但她没有忘掉昨夜母亲在电话里的哭泣和心酸。

        心一横,她直直的去寻他的眼睛,却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感,“十万。”

        秦风微愣,自后视镜里盯着依偎在他怀里的人和苍白微颤的脸。伸手去摸身上的口袋,说:

        “支票扔在九宫了,明天给你。”

        “好。”

        电梯的数字停在7,门缓缓打开,两个人都不动,黄铜的侧壁映着他们彼此冷着的脸。“叮”的一声,门缓缓关上,秦风手一横,隔开了门,拽着付尔青就走。

        开了灯,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几件必须的家具,黑白色调的极简风格,少就是多的装饰理念,公式化的冷酷,冰冷而机械。

        付尔青转了转身子,不见秦风,淅沥的水声自内间传来。

        心头一紧,她到底是害怕,这一晚,她是娼他是客,这样肮脏的关系要她今后拿什么尊严去悼

        念自己的青春,和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一步步的走过去,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踏在茫然无措的心间,她颤抖的手按上了门把,咬着牙狠劲一转,门纹丝不动。

        “电子锁。”身后冷冷的声音。

        她狼狈的回身,秦风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赤着上身,手臂上还是当年的那头苍狼纹身,头发很短水珠簌簌滴下,一挑眉道:“怎么,反悔了?”

        她从来都是经不起激的,身子一直,伸手就去拉裙子的拉链,一步步走向他,“在这里还是卧室?”

        他冷冷的看着她,自她身边走过,坐到黑色的沙发上。

        付尔青把裙子往地上一掷,“要不要?”

        他身子陷在沙发里,只看得道湿湿的寸发一根根的挺立着,他的话一句句打在她的心上,许是疼过了劲,竟然麻木的不觉得疼,他说:“洗澡去,脏。”

        脏。

        痛到极处反而化作脸上一丝讽刺的笑容。时间的确是磨人的东西,前后不过三年的时间,曾经爱到深处的男人竟然陌生的无从辨认,说出的话句句尖刻,生生的撕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

        是,许是他们从相识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很多时候感情并不能支撑生活,信任永远是单薄的,经不起谎言的考验。她早就想到了过程的艰难,却没有料到结局的惨淡。原来,只有爱是不够的。

        但,现在呢,连爱都没有了,他们之间算什么?

        付尔青弯腰捡起地上的裙子,重新穿上,对秦风说:“秦先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不做了,麻烦您开一下门。”

        秦风的发犹在滴水,一滴滴的滴在他手上凸起的青筋上。

        秦风嘴角咧开一丝弧度,冷的妖魅怕人。他一把拽过付尔青,反身把她压在身下,支着手看着她慌乱的眼。

        秦风的眼睛里浓浓的黑色有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付尔青别过头,双手抵着他的胸道:“你这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不做了。”

        “晚了。”秦风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或者根本称不上吻,他在咬她,血腥的味道在唇间

        蔓延。她被圈在他双臂的禁锢内,脱不开逃不掉。衣服被寸寸剥离身体,她哭喊挣扎,但在他近乎野蛮的暴力下徒劳无功。

        她大喊出声,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他们的重逢,王子踏着七彩云朵来找寻他失落的新娘,但梦境永远美好,唯一的不足就是无法成真,而现实总是□□裸的残酷,打碎心里珍藏的憧憬。

        秦风身子强撑着不动,眼里殷红的□□寸寸吞没着他仅存的理智。

        他恨她吗?一个他用了三年时间去忘记却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女人。若是不恨,他本想为她擦泪的手为何抬不起来。

        短暂的空白,狂风暴雨般的疼痛袭来,秦风握着她纤细的腰肢,一下下的猛烈撞击着,身体的渴望让心迷失了方向,绝望中的人本能的选择毁灭的方式来挽留,抑或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