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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凌海肯讲和,慕容锐当然乐意接受,毕竟,事情的起因缘于慕容展鹏的荒唐,慕容世家并不光采。双方这些日子的火拼,两败俱伤,能够和平解决,而且保住慕容世家面子,他何乐而不为?

        慕容凛本来集结了南海一带慕容世家弟子和亲友,正要攻入南海剑派,接到祖父的命令,他停止了进攻。

        凌海请了武当灵云道长来化解与慕容世家的过节,灵云道长一向不喜杀伐,他为了能了结这段恩怨,提出了两家和亲。这些日子来,双方人员伤亡都不少,如果不能平息各自手下的怨气,双方很难服众。既然成为了亲家,凌海已经牺牲了女儿,慕容锐和他的子弟便不好再说什么,而慕容锐则不得不为长孙做了一个他并不太情愿的选择。

        凌海的女儿凌如烟,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因为轻功很好,在江湖上有一个“凌波仙子”的绰号。

        凌如烟自小与师兄赵洪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早已暗许终身,听说要将自己嫁入慕容世家的消息,她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陷了。

        凌如烟不敢违抗父命,也不能违抗,既然慕容锐和凌海都已经认可了,便没有了反悔的余地,如果南海剑派反悔,慕容世家必会踏平南海剑派!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南海剑派,凌如烟只能从命。

        赵洪飞身为南海剑派大弟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南海剑派,回到自己的故乡,独自舔噬滴血的伤口。

        慕容凛人未回苏州,他与凌若烟订亲的消息已经传开来。

        慕容凛知道自己的祖父做决定时的无奈,他一路往回赶一路接受江湖各地亲朋的恭贺,尽管,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欣喜。

        柯言夫妇从关外赶回时,柯府已是一片废墟。震惊的柯言从家仆口中得知,自己的家,正是因为受了南宫世家牵连被江湖中人所毁。他立即赶往扬州,探望自己的女儿。

        南宫坚的双腿已勉强能够站立,虽然还不能行走,对于他来说,毕竟有了一个极大的希望,对于柯氏夫妇,他自然感恩不尽。

        南宫少波一路暗中保护七叔,在开封分舵得知南宫世家近况后,他吩咐手下好好照顾七老爷,自己日夜兼程赶回南宫世家。

        “事情就是这样。”南宫少游向七哥讲了事情的经过。

        南宫少波道:“柯氏夫妇已经赶往咱们府上,为了方便给七叔治病,他们一路带着七叔,大嫂不在,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的。如果惹恼了他们,七叔的双腿……”,南宫少波有些忧虑。

        “你七叔的腿有什么起色吗?”南宫威沉声道,他虽然还远远没有恢复体力,但是,有些事,却不得不过问。

        南宫少波道:“柯言的医术果然如大嫂所言,七叔,已经能站起来了,虽然站立得时间很短,但是毕竟有了希望。”

        南宫威面上不由浮现一层喜色,“好呀,如果你七叔的真的能再站起来,我就放下一大块心病。”

        南宫少波道:“他们就快到了,我们怎么向他们交待?”

        “少傲,”南宫威沉下脸来,看向南宫少傲,“怎么向你的岳父岳母解释,就交给你来办好了,你要好好招待他们。否则,惹恼了他们,你就等于又一次将你七叔打入了地狱。”

        南宫少傲的心一沉,他该如何向柯言夫妇交待呢?他口里应着“是”,双眉却不由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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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柔本来是要去青城的,不想却遇到了慕容凛。

        “柯——柔——?”慕容凛有些意外地看向独自赶路的柯柔。

        “慕容大公子,别来无恙!”柯柔笑着打招呼。

        “多谢,在下好得很。”慕容凛淡淡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柯柔长长叹了口气,“我命苦呀,没人疼没人爱的,偏偏又一副热心肠,人家惹了祸逍遥自在,我只好奔波忙碌了。”

        慕容凛笑笑,“怎么不见少傲?”

        柯柔一想到南宫少傲对自己和对萧笑的天壤之别就来气,“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慕容凛有些讶异地看向柯柔,“你这么说少傲?”

        柯柔反问道:“应该怎么说?”

        慕容凛无言,他静默片刻道:“那么,你保重!”

        “听说大公子与南海剑派结了亲,恭喜!”柯柔看着无喜无悲的慕容凛,慕容凛淡淡道:“多谢!”

        “怎么了?和我们家少傲一样,都快要成亲的人了,无喜无悲的,看起来让人蛮心疼的样子。”柯柔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不喜欢凌如烟,我听说,那是一个十分美丽十分温柔可爱的女子。”

        慕容凛虽然没有南宫少傲的冷绝,他有自己的分寸,柯柔是外人,自己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什么,他淡淡笑道:“哪里,如果少夫人觉得在下情绪不佳,那也是多日劳累所致。”

        柯柔很关心的表情,“是么?那你可要好好休息,自己的身体一定要爱惜!”

        慕容凛道:“多谢!”他惟恐柯柔再问出什么来,立即道:“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柯柔轻轻柔柔道:“好呀。不过,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我这个人虽然不像萧笑那样惟恐天下不乱,不平的事,总免不了管管的。”

        慕容凛不由止住步,似乎不些不解道:“少夫人什么意思?”

        柯柔笑笑:“没什么意思,赶你的路吧。”

        慕容凛轻轻叹道:“少傲知道你出来吗?”

        柯柔淡淡道:“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慕容凛道:“南宫世家的大少夫人,总得有些大少夫人的样子才是,少夫人若是偷偷跑出来的,总不太好。”

        柯柔围着慕容凛转了两个圈,不以为然道:“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插手别人的家事吧。”

        慕容凛轻轻叹了口气,“得罪!”

        柯柔不以为意道:“算了,不与你一般计较。顺便告诉你,我以前仿佛听人说过,南海剑派的大弟子赵洪飞与凌若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不是私订终身,我可不敢乱说。如果慕容少夫人与慕容大公子同床异梦,心中想着其他的人……”,她故意模仿慕容凛刚才的口气道:“总不太好。”

        慕容凛脸色微变,“少夫人听何人所言?没有根据的事,事关他人清白,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柯柔笑笑,“道听途说而已,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当不得真,你何必在意?”边说边继续赶自己的路,仿佛只是自言自语道:“道听途说而已。不过听赵洪飞说过他和凌若烟……”。

        “少夫人认识赵洪飞?”慕容凛并不希望传闻是真,毕竟,自己的未婚妻与他人相好,他不能不在意。他转身追上柯柔。

        柯柔有些奇怪地看向慕容凛,“你干什么?不回家吗?我们的方向——好象是相反的吧?”

        “你认识赵洪飞?”慕容凛不由沉下气来,耐着性子道。

        “也不是很熟悉。”柯柔不由笑了,这个男人,还是很在意的。

        “他怎么会和你说这种话?”慕容凛微微皱眉,“这种事,不应该到处乱说的。”

        “我随便说说,你当真了?”柯柔的眸光闪动,一抹狡黠闪过。

        慕容凛有些微恼道:“少夫人,注意你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的。”他转身往回返。

        “干什么那么小气,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嘛。”柯柔忍住笑道:“我和赵洪飞是不太熟悉,不过碰巧他母亲是我姑妈而已。”意料中的看到慕容凛猛地转身跳回来,柯柔不由笑弯了腰。

        “南宫少夫人!”慕容凛咬牙道,“我真为南宫世家感到……”,柯柔脸色一沉,正色道:“我不觉得自己丢了南宫世家什么脸,倒是你们家五公子,若不是他多事和萧笑胡闹,南宫世家也不会乱到现在这种地步!”

        慕容凛一下子被噎住,的确如柯柔所言,如果柯柔不错嫁南宫世家,无论她怎么样,不但与慕容世家无关,便是与南宫世家也没有任何关系。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大公子还有什么指教没有?没有的话,我可急着赶路呢。”柯柔语气冷淡。

        “你刚才所言,当真?”慕容凛迟疑道,“赵洪飞当真与……”,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当真如何不当真如何?你敢抗令悔婚吗?”柯柔语带讥讽。

        慕容凛无言,他不敢!也不能!

        柯柔叹了口气,有些同情道:“好了,保重吧!”

        “大公子!……”,有人惨呼,一阵“叮叮当当”兵器相交声传来,慕容凛一惊,回首看去,三名紫袍人与十几名慕容弟子交了手,十几名弟子显然不敌对方,已有两人被对方放倒。

        慕容凛拔剑出鞘,疾掠过去,柯柔也跟了过去。

        “他们是什么人?”柯柔看向一名受伤退下的慕容弟子,那名慕容弟子的右腕已断,他强忍剧痛道:“南海三蛟!”

        柯柔听说过南海三蛟的名号,是江湖上有名的狠辣角色,遇到他们的人,生还者廖廖无几。“你们怎么会惹到他们?”

        那名慕容弟子道:“前些日子,南海三蛟的弟子白浪,率人攻入我们慕容世家的商铺,被大公子重伤不治。”

        柯柔轻喝道:“慕容弟子退下!”边说着边冲进战团,慕容凛道:“他们出手阴狠,你……”,柯柔嫣然一笑,“慕容世家的事,南宫世家哪有坐视之理。”长剑划圆,剑花飞洒,逼得南海三蛟不由后退几步,十几名慕容弟子趁机退了下去。

        柯柔的剑术与南宫少傲在伯仲之间,尤在慕容凛之上。慕容凛的沉稳配上柯柔的轻灵快捷,两剑相合,剑光暴长,使得南海三蛟顿时处了下风。

        慕容凛惊奇地看向柯柔,柯柔笑道:“有什么话,等把敌人击退再说吧。”口里说着,手下却不慢,连着攻出了十几剑,剑走轻灵,虚实不定、招式多变而诡异。慕容凛穿插着攻出十几剑,剑走沉稳、剑势浑厚。

        南海三蛟本来有把握先处理掉十几名慕容弟子再合力对付慕容凛,以三对一,慕容凛绝不是对手,他们没有料到,半路杀出一个女子,剑术竟然还在慕容凛之上。

        柯柔左手一甩,银链出手,一个紫袍老者不及防,被扫中了肩头,肩头立即血涌如注,他怒道:“小心暗器!”抬剑拔去,柯柔的右手剑已经送入他胁下,他大叫一声,向后退去,其他两人一见不由一慌,立即向后疾退,柯柔的剑已经抢先拦住他们。慕容凛的长剑趁势攻向一个胁间受伤的紫袍老者面门,正中额间。其他两人一见,一个转身迎向柯柔,一个拼命举剑攻向慕容凛。柯柔侧身滑步避开来人攻击,不料对方却腰身一扭袭向慕容凛,慕容凛不及防间被扫中肩头,柯柔回身出剑,一剑穿心!慕容凛侧身滑步,顺势一带,带倒对方,两柄长剑齐攻向仅余的一人,一上一下、剑花四溅、剑影匝地,惨号声中,紫袍老者身中六剑倒地。

        柯柔回剑入鞘,撕下衣裙一角,抓过慕容凛的肩来为他包扎,慕容凛欲躲未躲,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异色。

        “好了,没事了。”柯柔轻轻拍拍包扎好的伤口,对自己的包扎技术十分满意。

        慕容凛深吸一口气,客气道:“多谢少夫人!”

        “不用那么客气。”柯柔不以为然道,她看看四周,几名受伤的慕容弟子已经包好伤处,他们非常意外地看向南宫少夫人,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有如此好的身手!

        看到慕容弟子的目光,柯柔立即道:“喂!你们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吧?”她的目光带着威胁意味,慕容弟子看向慕容凛,慕容凛不由笑了笑,“怎么?你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怀绝技吗?”

        “什么什么呀,什么身怀绝技?”柯柔无辜地睁大双眸,她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的,“哪里有身怀绝技的人,长得什么样子,你帮我引见一下好不好?”

        看到柯柔如此可爱的样子,一向矜持的慕容凛不由放声大笑,看到大公子笑了,慕容弟子们也都笑出声来。

        “笑什么?很好笑吗?”柯柔眨眨眼睛,一副好奇的无辜表情。

        “南宫少傲,的确好福气!”慕容凛由衷道。

        “少傲好福气?”柯柔一想到南宫少傲,心情有些复杂,将软剑系于腰间,她轻轻拍拍手道:“好了,我走了。”

        不等慕容凛说话柯柔就走,刚走了没有几步,她倏地倒退了回来,慕容凛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你?……”柯柔看看慕容弟子,小心地将慕容凛拉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对于南宫少夫人的拉扯,慕容凛欲拒未拒。

        “你没有心上人吧?”柯柔很认真的表情。

        慕容凛怔了怔,柯柔立即道:“你不要忘了,天下有一个惟恐不乱的萧笑,如果萧笑知道凌若烟有赵洪飞,而你,碰巧又有那么一个心上人……”,看到慕容凛目光中掠过一丝异色,她仿佛很好心地样子:“万一出什么事,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不会的!”慕容凛沉声道:“他不敢!他若再敢出现,南宫世家就不会放过他!”

        “你,不会真有那么——那么一个——一个心上人吧?”柯柔有些迟疑道:“真的吗?”

        “少夫人,你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强。”慕容凛轻轻叹了口气,“好了,你不是急着赶路吗?时候不早了。”

        “她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长得漂亮吗?被你看中的人一定很出色吧?能不能告诉我?”柯柔的好奇心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若是换了别人,慕容凛早就声色俱厉地斥责对方了,现在,他有点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让人发不起火来的小女人,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你好象欠我一个人情哦。”柯柔轻轻柔柔的语气越发让慕容凛有些头痛,他无奈道:“没有,慕容凛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乱来的。”

        “你知道吗?你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通通写着说谎、说谎、骗人、骗人!”柯柔的纤纤食指逐一点向慕容凛的双眼、额头、双颊。

        慕容凛有点晕眩的感觉,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小女人!居然还会让自己遇到!更加凄惨的是,这个小女人,是以冷绝著称的南宫世家大公子——南宫少傲的妻子!

        “喂,你看什么看?不说是吧,不说我立即去南海剑派告诉凌海你与人私订终身,然后再去苏州告诉慕容爷爷凌若烟与人私订终身。”柯柔有点凶巴巴的叉起腰。

        慕容凛差点晕过去,他立即道:“你铙了我吧,居然还说萧笑惟恐天下不乱,你……”,看到柯柔凶巴巴的目光,他立即改口,“你好,非常好。”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柯柔说变就变,语气瞬间柔得让人骨头不由都酥了。

        慕容凛叹了口气,“若是让少傲看到,还以为我诱拐他的妻子,不和我打起来才怪!”

        “你少臭美了!”柯柔一拳击向慕容凛受伤的肩头,慕容凛不由疼得吸了一口冷气,还来不及说话,小腿已经被重重踢上一脚。

        再不离这个小女人远点,受伤的就不仅仅是肩头了,慕容凛赶紧滑开三尺。

        柯柔眯起眼来,眸光带有十足的挑衅与危险,慕容凛不由怀疑起自己的定力来,这个女人,这副表情,若让男人不动心?实在太难了。如果自己再不好好收敛一下心神,搞不好,真的会出什么大事。

        看着慕容凛努力深呼吸、再深呼吸的样子,柯柔不由好奇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吧?我不过轻轻打了一下而已,至于夸张成这样子吗?”她口里说着,人已凑近他肩头去查看伤口。

        慕容凛好不容易筑成的防线,一刹那,土崩瓦解。他有些挫败地看向柯柔,有气无力道:“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柯柔有些迷惑地看向仿佛很努力在压抑什么的慕容凛,关心道:“你怎么了?不会是受了内伤吧?要不要紧?用不用我替你疗伤?”

        慕容凛用力咽下一口唾液,他轻轻推开柯柔,后退、后退、再后退,一直退到离柯柔足有一丈开外。

        “你们名门世家一个个都这么奇怪吗?”柯柔追过去,慕容凛落荒而逃。

        “大公子?”慕容弟子奇怪地看向大公子。

        柯柔的轻功一向很好,很好到南宫少傲自愧不如,很好到慕容凛忽然止了步,看向面前的柯柔。

        “逃呀,继续逃呀。”柯柔微微得意地看向慕容凛。

        慕容凛不由微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实在气自己居然如此不争气,一向自负的功夫比不过这个小女人、一向自傲的定力在她面前一溃千里、一向自傲的轻功居然也败给她!

        “我不会给你换新娘的,我又不是萧笑,你怕什么?”柯柔好脾气道,“只不过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而已,至于这样吗?”

        “慕容凛一向自重,没有什么所谓的心上人。”慕容凛的底气明显不足。

        “真的没有?”柯柔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慕容凛冷冷道:“有没有都不关你的事,好好做好你的南宫少夫人就够了,别人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与其说恼柯柔,不如说是在恼自己。他转身对手下道:“我们走!”

        “真是!亏我刚刚还救了你。”柯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容凛走远,这一次,她没有追上去,她知道,就是追上去,慕容凛也不会再说什么。

        恨未相逢未嫁时!慕容凛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他冷冷道:“今天的事,谁都不许提起,否则,别怪我无情!”慕容弟子个个噤然无声,他们不知道大公子为什么与南宫少夫人翻脸,更不明白大公子在想些什么。

        柯柔喃喃道:“这些江湖中人,实在有些搞不懂,不是墨守陈规、虚伪做作,就是莫名其妙脾气古怪。”她自我安慰道:“好了,先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先把自己的事情摆平再说吧。”

        南宫世家,柯言已携夫人而至,除了几个僮仆,他们还带着一位坐着轮椅的年青人。

        “什么?柔儿不在府上?”柯言瞪向南宫少傲,满面怒容。

        南宫少傲淡淡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她很安全。”

        柯言冷笑道:“安全?在你们府上不在你们府上,她都不会安全的。她现在在哪儿?”

        南宫少傲也很想知道柯柔现在在哪儿,可是,他不能告诉柯言实情。他平静道:“岳父,这是南宫世家的一些杂事,等平静下来,我会详细告知您的,到时,我再向您解释。”

        柯言冷冷道:“你们南宫世家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也不用解释,我只要见到我的女儿并确认她是安全的就可以了。”

        南宫少傲淡淡道:“她若出了事,遭非议的是南宫世家,岳父放心好了。”

        柯夫人忍不住道:“柔儿出事你们南宫世家声誉受损,柯府出了事呢?你们南宫世家一向自诩为武林名门望族?我们柯府还不是化为了灰烬!不见到柔儿,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岳父岳母现在也没有去处,不如先在府上小住一段时间,等柔儿回来吧。”面对柯氏夫妇的质疑,南宫少傲面不改色。

        “七老爷,你回来了。”一名南宫弟子看到南宫坚,不由恭敬道。

        柯言震惊地看向自己照看了两个多月的阿坚,怀疑的目光看向南宫少傲。

        南宫少傲淡淡道:“不错,这位就是我的七叔,南宫坚。”

        两个多月得到柯言夫妇的悉心照顾,南宫坚对柯氏夫妇心存感激,他也知道南宫世家对柯柔不公,所以一直对柯氏夫妇隐瞒自己的身份,如今被揭穿,不免面现尴尬。

        “原来……,你们南宫世家,枉称名门正派!”柯言不由怒道,“告辞!”

        “岳父,医者天下父母心,这一直是您教导柔儿的,也是柔儿一向引以为傲的,正是柔儿告诉我们您可以救治七叔。”南宫少傲没有惊慌,他沉静道:“岳父,您不想柔儿失望吧?您的医德一向是开封人引以为傲的,您也不想他们失望以致晚节不保吧?”

        柯言怒极气极,却不能不承认,南宫少傲击中了自己的要害。

        “阿甫,去收拾几间上等的客房。”南宫少傲吩咐道。

        “不必了!”柯言怒道,“阿坚——你七叔的腿目前适宜静养,我配制了一些八珍续骨膏,每三日为他换一次,三个月后,我自然会来看他。”

        “岳父、岳母……”,南宫少傲有些欠疚地看向柯氏夫妇,柯言道:“不必表面上喊得那么亲热,看你那冷若冰霜的脸,就知道你叫得心甘情不愿,我也受不起!如果三个月后,我仍然看不到柔儿,到时候,不要怪在下医术拙劣。”

        南宫少傲看看七叔,不由叹了口气道:“知道了。现在时候不早了,就是要走,也要休息一晚再说吧。”

        “外面有的是客栈。”柯言边说边拉起夫人向外走,几名僮仆立即跟上主人,不忘狠狠瞪上一眼南宫坚。

        “那些八珍续骨膏……”,南宫少傲也知道自己有些无情,可是,他确实无奈。

        柯言从一个年青的僮仆身上取下一个包裹,从中取出一个小瓷罐扔给南宫少傲,南宫少傲接过来,淡淡道:“多谢岳父大人!”

        看着柯氏夫妇走出去,南宫坚冷冷看向南宫少傲,“没想到,你如此绝情!”

        南宫少傲上前去推南宫坚,南宫坚推开他,南宫少傲沉声道:“你若是我,你当如何?”

        南宫坚怔了怔,他若是南宫少傲,他当如何?虽然自己的双腿因他而废,但非他所愿。这些年来,他承受了常人无法想像的压力,将一腔热血冷凝成冰,身为南宫少傲的七叔,他为这个侄儿做过什么?他不由叹了口气,任由南宫少傲再次推起轮椅,缓缓向后走去。

        “坚儿,你的腿……”,南宫威由南宫毅扶着来看小儿子,南宫坚看向年迈的父亲,不由心头一热,低声道:“坚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南宫威慈爱道:“说什么话呢,只要你没事,爹也就放心了。听少波说你能站起来?”

        南宫坚笑笑,扶着轮椅,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缓缓站了起来,南宫威目光中充满了惊喜,他赶紧推开南宫毅上前扶住小儿子道:“快坐下,不要累着了。”

        “也能稍站片刻。”南宫坚有些吃力地慢慢坐下。

        “你岳父岳母?”南宫威看向南宫少傲,南宫少傲将手中的膏药递与旁边的人,“他们留下了药,人走了,说是三个月再来,到时候一定要见到柔儿才为七叔彻底治疗。”

        南宫威不由叹口气道:“没有柔儿的消息?”

        南宫少傲黯然,南宫威有些气恼道:“连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

        南宫少傲低头道:“少傲知错。”

        “知错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找!”南宫威怒道。

        南宫少傲立即道:“是。”他转身就走,示意旁边的弟子去照顾南宫坚,立即有一名弟子上前推起南宫坚的轮椅。

        慕容世家,后园小轩。

        “自从大哥从南海剑派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慕容逸叹口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和我大哥一样,没有选择的人生是最痛苦的人生!”南宫少游同情道,因着家里没有人顾及他,他乐得偷跑出来找慕容逸。

        “虽然有许多女子投怀送抱,大哥一向自重。”慕容逸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大哥不自重?”南宫少游瞪向慕容逸,慕容逸立即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平时对南宫大哥虽然不太恭敬,心中却是尊重得很。你大哥就是我大哥,我大哥也就是你大哥,我不会说他们坏话的。”

        南宫少游捶慕容逸一拳,“这么说还差不多。”

        “不过说实话,南宫大哥也是倒霉,居然会遇到程翩这个女魔头,”慕容逸叹口气道:“否则,南宫大哥一定是江湖上最具杀伤力的美男子,哪里轮得到段长风。”

        南宫少游笑道:“你不用如此恭维我大哥,我倒是不明白,慕容大哥一向自重,怎么到这时候不成亲,非得等到慕容爷爷来安排。”

        慕容逸不由叹口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二叔,大哥已经与百鹤剑庄的大小姐成亲了。”

        “听说,范芷若仍待字闺中。”南宫少游不由叹了口气,“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果然是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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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柔夜宿百鹤剑庄。

        “柯柔?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了?”百鹤剑庄大小姐范芷若一见柯柔,不由笑着跑上前。

        范芷若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看上去很活波。

        柯柔笑道:“你不来看我,我当然来看你了。好歹姐妹一场,我这个做妹妹的,总不能不记挂着姐姐。”

        范芷若笑着捶向柯柔,“你这丫头,拐弯骂姐姐不记挂你。”

        柯柔叹口气道:“我哪敢,我出嫁你不来看我,你若来看我,我会被萧笑陷害得误嫁南宫少傲吗?你也知道南宫少傲的为人,唉,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也不来安慰安慰我。”

        范芷若不由叹了口气,愧疚道:“不是我不来看你,爹就怕我去捣乱,听说你出嫁的消息就把我关了起来。”

        “就算当时你被关了起来,那么,为什么不到南宫世家来看我?”柯柔叹口气:“说谎也不会说。”

        范芷若急道:“我出得去才行,听说你误嫁南宫世家,爹娘看得我更紧了,南宫少傲是什么人,我们百鹤剑庄哪里惹得起?”

        柯柔奇怪道:“不过是来看看朋友,我说一定要你救我出来了吗?又没有求你去招惹南宫少傲,南宫少傲再冷绝,也不至于不通情理到连朋友也不许我见。”

        “她若到了南宫世家,看到你过得那种日子,能不出手吗?”说话的是百鹤剑庄的庄主范东。范东夫妇听说柯柔到了,现在江湖中对于柯柔误嫁南宫世家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柯柔此时独自一人到来,他们不得不小心。

        “所以,我们柯府被叶紫萝烧成了废墟,也没有人理会。”柯柔大大叹了口气,“朋友,做到如此地步,唉……”,她很痛心的表情。

        “我们百鹤剑庄到开封有多远?”范芷若凑近柯柔,“三千里有多没少吧?就算我到了你们家,我能做什么,更何况,伯父伯母并没有在家里。”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在家里?”柯柔不太相信的样子。

        范芷若叹口气道:“所以,做人家的姐姐也并不容易。我虽然没有到南宫世家去看你,却去开封看了伯父伯母,正好赶上他们出门,因此没有在开封耽搁日子。”

        柯柔也大叹了口气,“所以,我才会来看你,如果不是奶娘告诉我你去过,今生今世,别想我再喊你姐姐了。”

        “别总说没有人关心你好不好?赵家庄没有去人吗?你没有见到,我可见到了,你的姑姑哭成了泪人儿,当时你在哪里?”范芷若用手指点向柯柔,柯柔轻轻避开了,“伤心至极,找个能哭的地方好好哭了一场。”

        “现在伯父伯母在哪儿?”范芷若问道。

        “不孝至极,我还没有见到他们,应该到了赵家庄吧。”柯柔叹口气,“做南宫少傲的妻子——身不由己!”

        “柔儿,你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了?南宫少傲知道吗?”范夫人不由担心道。范东也道:“是呀,你不是嫁入南宫世家了吗?怎么不见大公子?”

        “爹、娘!”范芷若嗔怪地看向父母,范东为难道:“南宫世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此时的南宫少傲更不能招惹。”

        范芷若不满道:“南宫少傲根本不知道我们家和柯柔的关系,怎么可能想到柯柔会来这儿?”

        柯柔不由娥眉轻拢,“那也说不定,南宫世家的眼线可是遍布江湖。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他们正在到处找我呢。”

        范东夫妇的脸色不由变了。

        范芷若不由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她立即道:“爹、娘,如果这时你通知了南宫世家,百鹤剑庄也在南宫少傲那儿讨不到什么好处。毕竟,柯柔是南宫少傲的妻子,如果柯柔说尽百鹤剑庄的坏话,南宫少傲也不能不考虑。”

        范东不由脸色一沉,“芷若,不许胡闹!”他转向柯柔,叹口气道:“柔儿,不是我不帮你,你嫁入南宫世家毕竟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女子当遵从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已嫁了南宫少傲,就得从一而终。”

        柯柔不由微微冷笑:“怎么我爹总是救些忘恩负义的小人。”她转身就走。

        “柯柔!”范芷若急忙上前拉住柯柔,“我和你一起走。”

        “芷若!”范东喝道,“不许胡来!”

        “爹,不说当年柯伯伯怎么救了你和娘,就说这些年来,你介绍了多少朋友去麻烦他们,他们一向不与江湖人往来,我们范家算是例外了吧。”范芷若愤然道:“江湖中人,总得讲些道义吧,若是因为南宫世家势力强大,你连恩人也不帮,不要说别人,女儿就看不起你。”

        范夫人向范东使个眼色道:“老爷,天色晚了,柔儿这时候一个人出去会很危险的,到时候,我们也不好向南宫大公子交待。”她故意把“南宫大公子”说得很重,如果柯柔此时离开,不一定会回南宫世家,如果南宫世家知道她来过这里,而百鹤剑庄居然没有拦住,到时,南宫少傲一定不会放过百鹤剑庄的。

        范东重重叹了口气:“天色也不早了,柔儿,你先住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柯柔唇角一丝冷笑:“明天一早南宫世家的人就到了吧?”

        范东不由面色一变。

        “爹,柔儿如此娇弱,你就忍心把她送入南宫世家吗?”范芷若跺脚道:“你就没有一丝同情心吗?”

        柯柔不由叹了口气,“范姐姐,你不用为难了,我本来也不过打算借住一晚而已。”

        “你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儿?”范芷若不由道:“我陪你浪迹天涯。”

        “谢了。”柯柔笑道:“我还不打算浪迹天涯。”

        “你……”,范东夫妇疑惑地看向柯柔,柯柔笑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看到范芷若还要说什么,柯柔一副认命地表情道:“是我自己命苦,就算南宫世家抓到萧笑能如何,范叔叔说得对,我嫁入南宫少傲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就算我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南宫世家迟早能找到我,与其到时候生不如死,不如现在认命了。”

        范芷若显然还想劝说,范夫人立即拦道:“好了,难得柔儿来,芷若,你就不要提她的伤心事了。”

        “好了,帮我准备一间客房吧。”柯柔勉强笑道。

        “和我一起睡吧。”范芷若上前拉起柯柔,“柔儿,……”她欲言而止。

        “也好,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到最近的南宫世家分舵。”范东不由松了口气,他有些不太放心地看向女儿,眼神充满警告。范芷若狠狠白了一眼父亲。

        范东和夫人不由无奈地对望一眼。

        夜凉如水。

        范府,范芷若的闺房。

        “范姐姐,你也二十有三了吧?为什么范叔叔还不急着嫁你出去?他不是一向很好面子吗?不怕人说闲话?”柯柔和范芷若倚栏观月。

        “我爹娘只我一个女儿,舍不得呀。”范芷若笑道。

        柯柔认真地看向范芷若,“范姐姐,你不会是有心上人吧?”

        范芷若笑着推柯柔:“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还叫丫头,我已为人妇了。”柯柔没有闪避,幽幽叹了口气,“也好呀,不嫁,总比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好。”

        “柔儿……”,范芷若欲劝,却不知该说什么,她轻叹道:“为什么我们女人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呢?”

        “疯丫头,还说我呢。”柯柔笑骂,“女子应当遵从礼教,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由不得自己,你想什么呢?不会是真的有心上人了吧?”

        范芷若不由从颈间解下一只玉麒麟拿在手里,看着玉麒麟不由出了神。

        柯柔一把抢过玉麒麟,“柔儿,还给我!”范芷若一惊,立即急着来抢,柯柔绕着满屋子跑,“就不还,就不还。”

        “柔儿,还我!”范芷若急着来追柯柔,柯柔绕着桌子转,范芷若一时抓不到她,急得满面通红,“死丫头,快还我!”

        “那么急干吗?老实招了吧,是哪个男人送的?”柯柔晃着玉麒麟调皮道,“不说实话,我可是摔了。”

        “柔儿!不要!”范芷若见柯柔作势要摔,一急扑过来,不小心脚下一绊,扑向地面,柯柔急忙抢前扶住她,范芷若却趁机一把夺过玉麒麟。

        “唉!我好心来扶你,你却……真是好人难做!”柯柔不由大大叹口气。

        范芷若将玉麒麟放在胸前,一副惟恐柯柔夺去的表情,柯柔不由好笑道:“什么好东西,我才不希罕!”

        范芷若知道柯柔是有意玩笑,将玉麒麟仍系在颈间,不由叹了口气道:“有些东西,本来也不值什么钱,如果是特别的人送的,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柯柔凑上前,顽皮道:“是什么特别的人送的,能不能告诉我?好歹我也是南宫世家的大少夫人,说不定,能成全你呢。”

        范芷若不由若笑道:“若是别人,说不定南宫世家可以,他就不可以。”

        “哦?会是什么神仙似的人物?先不说我们范大小姐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单就我们百鹤剑庄,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柯柔笑道,“不会是没有名气没有身份,范叔叔嫌弃他吧?”

        “我爹?他巴不得攀上人家呢。”范芷若苦笑,“百鹤剑庄,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

        柯柔板着指头数道,“江湖六大门派、四大世家、八大剑庄,百鹤剑庄虽然位列八大剑庄第八,六大门派弟子繁多家世不齐,能不把百鹤剑庄放在眼里的世家子弟,也就是四大世家和其他七大剑庄了。长虹剑庄的段长风不太可能、无极剑庄的方少卿也不配、风雨剑庄的冷小星更不用说了,天南剑庄三位公子两位成亲了,一位失踪了,中原剑庄骆东风的儿子已经十岁了,……”,“不用数了,不是八大剑庄的。”范芷若看柯柔认真的表情,不由打断道。

        “不是八大剑庄就是四大世家了,那可难说了,南宫世家没有成亲的公子现在有六位、慕容世家有三位、四川唐门有九位、岭南费家有三位。到底是哪家?”柯柔明明看到,范芷若在听到慕容世家时,脸色不由变了变,她叹了口气道:“不过说起来,慕容世家的公子比较儒雅一些是不是?”

        范芷若把头转向窗外,忽然道:“月亮好圆好亮。”

        “慕容飞好像小一些,不是慕容凛就是慕容逸了。”柯柔继续分析:“能够送你玉麒麟,说明他对你也是有情意的,慕容逸不像是那种遵从礼教的人,……啊!不会是慕容——凛吧?”柯柔不由叫了出来。

        “小心点!”范芷若吓得赶紧捂住柯柔的口,“让人听见就不好了。”

        柯柔用力挣脱开范芷若,吃惊道:“真的是慕容凛?”

        范芷若幽幽叹口气,“已经过去了。”

        “可——可是——,慕容凛,和凌若烟……”,柯柔不由吃吃道:“他们,他们已经订亲了。”

        范芷若苦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柯柔更是吃惊了,“那你……”,范芷若抚向胸前的玉麒麟,“已经过去了。”

        “慕容凛一向自重,不用情至深,怎么会送你订情信物?已经私订终身……”,范芷若打断柯柔,“柔儿,不要胡说。”

        柯柔不由对天惨号,“事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果然是十之八九。”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范芷若转身向床走去。

        “能告诉我吗?”柯柔急忙追上去。

        范芷若边整理床边道,“睡吧。”边说边自顾解衣上床。

        柯柔怎么可能睡得着,她衣衫不解径直跳动到床上,晃动范芷若道:“好姐姐,咱们都是不幸的人,说给我听吧,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我能告诉谁呢?”

        柯柔能告诉谁呢?南宫少傲吗?他会听她诉说吗?

        范芷若不由长叹一口气,她看向房顶,幽幽道:“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六年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柯柔好奇道,“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慕容凛可是江湖上容易引起人注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