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起你是我表哥,其他的没有印象了。你果真和我订过亲?”
他神色幽怨,点了点头应道:“是的。我们原本感情很好。”
“哦?”圣偃月说过的话难道是真的?
“思思,你别信他。相信你自己的感觉。”
“我……”一个有名分,一个有感情,我该怎么选择?好难。踌躇难决。
“外面的朋友请进来吧。偷听别人谈话不是君子所为。”表哥剑眉微攒,神色凛冽。
只听见外面来人一阵大笑,笑声很是熟悉。圣偃月?
我一把抓过身侧的剑,跳下床,全神戒备。
房门缓缓吹开。一位月白衣少年神情悠然地走进来。果然是他。今天他只有一人。
明煦鼻子里哼了哼,颇为不屑地说:“你们是准备单打独斗,还是准备联手而战?”
“怎么可能?”表哥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盯着圣偃月。
圣偃月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辟邪玉:“我今夜至此,只为原璧归赵。”
明煦面色剧变,冷笑道:“你这样做,自己就能得到好处?”
“不能。我早就看你不爽,你的快活日子要到头了。丫头,过来拿玉。”
“我不要。我不想和你们教牵扯上关系。”
圣偃月嘴角浮出一抹讥笑:“你就宁愿受缚魂镯控制?”
“缚魂镯?你说我手上这只金镯?”
“正是。”
“别理他!他不过是想骗你过去,将你掳走。你难道忘了他是怎样追堵我们的?我们又是历经怎样的千辛万苦才脱的身?”
“我怎么可能忘记?圣公子,请回吧!我和他是三生三世的缘分,不是你这块玉就能阻止得了的。”
他们三人既惊愕又迷惘。
“我前世的前世就是萧湘雨,他的前世不必我解释了吧。”
“怎么可能?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表哥疑道。
“我们到过萧湘雨的出生地,遇到她的发小,从那里得知我与她当年的相貌完全相同。我们又遇到当年给她算命之人的弟子,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不能仅凭一些片面之词就认定自己曾有一世是萧湘雨。”表哥说。
“我和他们素不相识,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要骗我。更何况,那位算命先生竟能算出我阳寿已尽。”
表哥一阵沉默,目光悲伤而绝望,看得我心里一片片凉。我和他真的有过去?
“思思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你们想怎样做,自己看着办吧。”
“妍儿,我不会同意解除婚约的。我会等到你回心转意。”表哥神情忧伤而坚毅。
“真是傻小子一个。”圣偃月哈哈大笑。
冬阳恶狠狠地瞪着他。
“随便你。”明煦嘴角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小子,要不要我帮你把丫头抢回来?”圣偃月微微一笑。
“你会安好心?上次你不是还帮他对付我?”表哥戒备地打量着他。
“今天我高兴,想帮你。如何?”
“你恐怕自身都难保,还想帮他?”明煦抚掌笑道。
圣偃月眉毛微攒。表哥、冬阳微怔。客栈已被团团包围。
“呵呵,看看这次瓮中捉鳖到底捉的是谁?”明煦笑得很是开心。
“邪教妖孽!你已被我们包围,还不速速出来受降?”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屋外响起。
圣偃月微微冷笑,手中墨玉化作一道弧线飞向表哥。表哥微微一愣,飞身接过墨玉。圣偃月飘然出门。表哥未加阻拦,冬阳神色不满。
“妍儿。”表哥向我走来。
明煦身形一飘,挡在我身前。
外面响起一片兵器交击声,还夹杂着多道凄厉的女子惨叫声。
紧接着的是圣偃月狂傲的笑声。“早就料到你们会设下埋伏,我怎么可能孤身前来?未免太看轻本教主了!”
表哥面色一变,痛苦地望了我片刻,身形一掠,飞至门外。冬阳紧随其后。他们出去掺和什么?
“我们出去看看。”我对明煦说。
“别去!外面已成修罗战场。”
“让我去看看。”不知道表哥他们有没有事?
明煦拉住我,对我怒目而视。“这么关心他?”
“我……他是我表哥,不是外人。”
“不许去!”他很是生气。
“你这个没良心的兔崽子!竟然伙同天宗对付我!亏我刚才还想帮你!”是圣偃月。
“谢谢你刚才赠玉!但事关立场,我不可能站在你那方。”表哥冷冷说道。
屋外,狂风大作、鬼哭狼嚎、阴气森森。屋内,地动山摇、四周空气变寒如坠冰窟。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不走。”
“别不听话。”他浓密的眉毛紧紧攒成一团,手指抚上我昏睡穴。
就会玩这招!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昏睡过去。
第五十六章 诈婚
这是一辆相当豪华舒服的马车。不亏是颍州城,比起昨日在游龙镇租用的那辆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是我的马车。”背后某男笑道。
“呃?和以前装饰不大一样。你父王派人来捉你回去?”我抬头仰望他。
“不是,我们现在正在赴京途中。”
“他同意我们在一起?”
“没有。”
“哦。我表哥他们怎样?”
他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不许提他。”
我无奈地点点头,将身体挪了挪,天气太热。明天是姐姐儿子杰儿的周岁生辰,不知道奶奶他们是否会先去金陵。
“除了你哥,其他人应该不会去。坐马车,时间上来不及。”
“嗯。”
十四上午,我们抵达京城。这座十朝古都经过本朝四帝的改造、修缮,真是宏伟壮观、空前繁华。据说,其拥有人口已达两百万,超过唐朝全盛时期。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大的都市非它莫属。
明煦去了一趟在京城的府邸,带出几个人和一些物品,直奔姻缘司,找到陈司长。
“请陈大人帮忙解除扬州木思妍和苏州叶初晓的婚约。”
“小王爷,恕下官无能为力。按律法,必须征得双方当事人的同意,才可解除婚约。”
“他们的婚约是无效的。按照《婚姻法》第二十六条之规定,男女双方在未有婚约之时,私自定下终身,若能通过试情石检验,可视为拥有合法婚约。去年叶家下聘之前,我们就已私定终身,请你们予以解除他二人的无效婚约。”
“空口无凭。一是你们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在那个婚约之前就已私定终身,二是你们必须经得起试情石的检验。否则,不要说小王爷您,即便是当今圣上亦无权解除他人婚约。”陈司长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们有足够的人证、物证,我们还确信自己一定可以通过试情石的检验。”
陈司长微微颔首,对侍从说:“去请王大人、李大人以及五名执事去议事厅。”
我们随陈司长来到议事厅。其他人陆续来到议事厅。
“请小王爷呈上物证、带上人证。”
第一样物证是乌檀木弓。银弓尚在苏州,他选用了这把有足够分量的。
“此弓,乃太祖当年所用之乌檀木弓。去年四月,思思十岁生辰的前三天,我将此弓赠与她作为定情之物。她欣然受下。”他是送了,可我退了。这家伙真是奸诈。
人证是绿儿和那个当铺掌柜。
第二样物证是我给他画的肖像画。画已裱糊好,还是那幅画,但是右上方却多了两行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字迹与我的无异。原来,我试卷是这家伙偷的。这上面的字必是他后来找人临摹上去的。
“此画,是去年七月我十五岁生辰那天,思思特地为我所绘。这诗句的含义,想必众位大人都明白得很。”
我将诗句重新写于在纸上拿给他们过目。对比字迹后,他们确认画中诗句为我所写。他们要求我将画重新画一遍。我只画了一小部分,他们确认那画亦为我所画。
“此画有无可能为最近所作?”一名年轻执事问道。
“墨色已陈、纸张已旧,确已有一年左右的时间。”王大人,一名五十来岁的儒雅老者说。
人证是那天的两名侍卫。
“你们在叶家下聘之前就已私定终身是确实无误的。但你们还必须通过试情石的检验。国真,麻烦你把试情石请出来。”陈司长说。
那名年轻执事应声退下,过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地捧来一只锦盒放置于案上。陈司长一脸恭敬地打开锦盒。我很是失望,盒子正中只有一颗看起来很普通的硕大水晶球。搞不好,还是颗表哥家生产的玻璃球。
“请你们默念着对方姓名,将掌心置于试情石之上。男子用左掌,女子用右掌。只要试情石发光,即为通过检验。若测试者对对方存有贰心,它会变得晦暗无光。”
“我先来。”明煦说着,走近水晶球,将左掌按上,水晶球瞬间发出炽热的白光,耀眼夺目有如正午之骄阳。
陈司长点点头:“很好。木小姐请!”
我走近水晶球,默念着“明煦”这两个字,将右掌按上,水晶球迟钝了一秒才发出强烈的光芒。奇怪的是,这光却是血红色的。议事厅内的一切全部笼罩在这片妖艳的红光之中,看起来很是诡异恐怖。
众官皆愕然。
我慌忙将手移开。自我感觉,我是很爱明煦的,可为何试情石如此异常?难道……难道我真的受缚魂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