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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没有勉强他,只是说那天晚上太冲动,不要放在心上,一人在天台抽着烟,身边摆着两罐百威,天边的夕阳淡了,又是一个黑夜。

        这栋寝室的天台到了冬天的晚上就很少有人上来了,传说这里的冬天到了晚上总有个穿着羽绒服跳绳的小姑娘,边跳绳边数着数:……96,97,98,99,101……如果有好奇的人想上去问,就会从楼上跌下去,成为第100个牺牲者。小女孩就会继续数:……97,98,99,100,101……

        据说每年这栋楼都会有人跳楼,但是我来了以后却从来没见过。到了夏天,每每都有无数的人站在楼顶,看着对面穿着清凉的女生吹着口哨,偶尔也会把望远镜带来偷窥,却发现对面的女生也穿着睡衣,用望远镜看着这边的男生。对面楼如果不熄灯,还会有人带着扑克和啤酒上来,一片喧闹,一点也不象个闹鬼的地方。

        我一个人孤独的回忆着,寝室的生活或许不会再有,就好象肖斯文的老爸,也再也不会风光的在谈笑间吃掉整间整间的教室。而在我回忆的时候,肖斯文的老爸正在受着进监狱以后最痛苦的煎熬。

        这个故事是一个在佛山监狱做狱警的同级校友后来广州出差在酒桌上给我讲的,在圣诞节那天,肖斯文的老爸的那间号子来了一个身高一米九三,比老大还壮的圣诞老人,居然还是肖斯文他家乡的,作为号子里唯一的有钱人,肖斯文的老爸进了监狱并没有吃多少苦,相反还因为家里送来的大把大把的钞票,做了那间号子的老大。晚上,肖斯文的老爸在厕所里想拉拢一下这位强壮的老乡,圣诞老人却不为他给的精品云烟所诱惑,而是冷冷的笑了笑:“我的今天可全拜肖县长你所赐啊。”这壮汉原本是曾经呼风唤雨的肖县长治下一个贫困乡的有为青年,承包了村里所有的荒山,贷款买了种子,刚让荒山变绿,却被肖县长相中修了度假村,征地的补偿也霸道得出奇,眼看连贷款利息都还不上,有为青年来到县里伸冤,却被县长大人大手一挥,拉到公安局一顿暴打。此人一气之下铤而走险,到广东花花世界做起了无本买卖,最终在圣诞节那天去了当年县太爷蹲的号子里做了圣诞老人。

        这位圣诞老人给当年的县太爷带来了一份不错的圣诞礼物——肖斯文的老爸在地狱般的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得偿所愿,提前保外就医,但那肥胖的身躯从此却再也没能站起来。圣诞老人则在痛苦的砸断了那副大号铜手铐后成功越狱,从此不见踪影。这个新闻在监狱系统里是作为典型案例拿来给人学习的,所以我也能有幸在千里之外了解到当初我所不知道的一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狱卒朋友笑呵呵的说完,干光了杯子里的半杯枝江大曲。

        在之后的日子里,肖斯文好象又变得消沉,张艳也多少一副夫妻相,脸色难看得让我害怕。我没敢跟她多说话,每次跟她联系也是叫苏琳一起出去散心什么的,我每次说依次去她都说不用了,我也没勉强她,毕竟我感觉分开的时间太长了,需要更多的时间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苏琳出院以后我几次去找她,一起去逛街什么的,日子好象又回到大一的时候,但是不同的时候苏琳的话少了很多,好象有事瞒着我,偶尔扯点别的,话题又说不到一起,我有一次试探着问她跟洪都拉斯帅哥怎么样了,她说只是普通朋友,然后又问起我徐琴,我说她也只是普通朋友,然后说:“这一年快两年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不要去想了,想想现在就好。”苏琳浅浅的笑了笑,依偎在我怀里,什么也没说,我却感到了冷。

        而那个洪都拉斯帅哥,在校园里见过几次,有几次还在苏琳楼下等,还很礼貌的给我打招呼,但是我都没有理他,我很奇怪他居然还这样厚着脸皮来找苏琳,或许先上车后买票,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事情在他的国度里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显然,这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肖斯文告诉我,他和苏琳是在一次联谊的时候认识的;而张艳却告诉我,他人很不错,每次追苏琳追得很紧,做事却也很有分寸;老二又告诉我,那家伙是个在夜总会叫鸡的混蛋。但是后来苏琳怀孕之后再问起来,谁都不去提这个长得象马拉多那的美洲帅哥了,以至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关于卫婕,我已经很久没有提到她了,事实上整个学期,只有一次和苏琳在学校散步的时候我跟她说过话,其他时候看到她,她似乎都在等人,却从来都只看到她一个人,那一次我跟苏琳说有事情跟人说,叫她在一边等着,我把最后一张卡片给了卫婕,很坦白的告诉她,这张卡片是我故意藏着的,她冷冷的接过卡片,没有对我说什么话,刚走出去几步,却又回眸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看着我,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真正最后一次见到卫婕,或者说见到她的新男朋友,是在班上的散伙宴上,班上30多个人订了4桌,却坐得稀稀拉拉,好多人走了,好多人没来。其实我也不打算来的,我说我平时上课去得少,班上说话也不多,搞不好现在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去了也没意思,老大却硬拉着我去,我最后还是去了,小观园里还是那个样子,大学四年,我都不记得在里面吃过多少顿饭了,这里曾经发生过无数的故事,我知道的,或者是不知道的,酒精,还有笑容和眼泪都曾经在这里挥发,但是小观园还是小观园,每天这里还是充溢着相聚和离别,邻桌的几个家伙还到三分钟就喝得有些高了,频频过来敬酒,但是通红的脸上还是掩藏不了即将离去的哀伤,我和老大喝着闷酒,不时应着邻桌敬过来的酒,糊涂中叫错了名字还被逼着罚上几杯,老大要我出去敬酒,我却说算了,不舒服。

        那时,卫婕就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我的余光就扫到了她,但是她却似乎没有看见我,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有些倦容的中年男人,教天文学选修课的,在那所遥远的名牌大学里,这位有志青年怀着一腔热血放弃出国的大好机会想着来莫大为中国的登月计划添砖加瓦,却阴差阳错教起了选修课,他每天都在失意中用2B铅笔和小提琴麻醉自己,不过据说他画的画很烂,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还和有着同样爱好的卫婕还有一群美院的家伙在一起交流过,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不幸来教选修课的高才生比我幸福得多,因为卫婕从来没有拉琴给我听过。

        一个哥们提着酒瓶不清不楚要和我对着瓶子吹,老大刚要阻止,我却一饮而尽,老大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老大却诡秘的笑了,倒了杯酒走到卫婕跟前递过去,我这才意识到老大原来也看到了卫婕。散伙饭本来吃得并不开心,而卫婕的出现又一次告诉这段爱情彻底的灰飞湮灭,我看着卫婕,卫婕也看着我,一时间都呆立在那里,过了好长时间卫婕才打破沉默,拿着杯子朝老大点点头,然后对我说:“这杯酒为你饯行吧。”她笑得很灿烂,显得心情愉快,我走过去和她碰杯,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天文老师显得很谦和,握手的时候我却感到有些憋屈。他说卫婕经常提起你,你可得感谢我啊,平常没来上课,我可是给了你及格的。我听着脸上发烫,卫婕却半开玩笑的说:“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更好的。”我笑了笑说估计不可能了,她却说要有信心,然后很认真的说:“总之,祝你幸福吧,希望能找个好好照顾你的人。”我想着有些难过,本想是想说句玩笑的,话到嘴边却哽咽着了:“你走了,谁来照顾我啊。”天文老师的面色有些难看,我跟班长说不舒服,先走了。一下楼,眼泪就滴了下来。

        据说他画过一副卫婕的画像,是不是就是当初卫婕为了装拼图而撤掉的那副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据说他为卫婕保研的事情帮了不少忙,后来又听说现在在筹划着结婚。不过总之我再也没见过卫婕了,不过我可以肯定,她现在一定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幸福。

        时间很快就这样过去,大四上学期很快就过去,寒假里,老妈问我卫婕这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我说还行,就这样吧。老妈一再叮嘱我好女孩子一定要珍惜。每次听到心里都在疼,却又不敢说。

        在家的时候,星空无比灿烂,比起在徐琴楼下那一夜看到的更加灿烂,它们每一颗都比太阳更火热,却因为离我们太远,难道距离真的让我们不知道所以吗?时间又何尝不会改变,军博里的那些威武的破烂,还有小唐的墓前无人清扫的杂草。

        我年三十给唐波上灯时,墓地里沸腾着各式的鞭炮声,只有唐波的墓前冷冷清清,他们家已经被迫搬到了外地,而当初的那群兄弟据说坐牢的坐牢,跑反的跑反,更听说黑道放出话来,要让唐波死了都没人送饭。总之年三十小唐的坟前,一个人都没有来。我倒宁愿相信这不是所谓的情势所逼,而是时间让人情变得冷漠。那天我安全的回到家里吃年夜饭,什么也没说,整个年过得都不开心。

        第37节  THE  SOUND  OF  SILENCE

        大四下学期开学,正如我所想到的,寝室空了很多,不少人已经去上班了,等着拿毕业证,与二三类学校相比,莫大的学生最大的区别就是不用去愁饭碗,但是苍凉的寝室却让我们又一次感到了冷,我一开学就去找苏琳,张艳告诉我,苏琳这个学期没有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苏琳家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出国的事,学校的手续他家里人已经给她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