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大多数人默默的举着酒杯,只是坐着,眼神迷离,寻不到落点。斯乔想,或许,他们在怀念吧。曾经的旅途中,有过多少温暖的过往,能够浮现在记忆里,抚慰疲惫的灵魂?
她看看身旁的叶细细,叶细细微微的皱着眉,手里摇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眼波流转,黑暗中却分不清悲喜。斯乔突然发现,那白色的眼影,时尚的卷发都成了一种掩饰,一种对真实的掩饰。她的背后,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被一阵吉他声吸引了。那是一把木吉他,安详的躺在一个男歌手的怀里。和弦伴着歌声响起:
小时候
我们说要做两株向日葵
可是有一天
你却不愿陪我忍受天黑
行走的梦啊那么美
你选择流浪不知疲惫
哦
你的笑容还灿烂吗
苦累都要自己背
你的快乐依然吗
我把祝福滴进饯行的酒杯
当思念化成一片泪海
我终于知道
这悲伤是为了谁
……
歌手有着干净的明澈的嗓音,他低低吟唱着,缓慢,忧伤。唱完后,他起身离开。一个瘦瘦的背影,孤独而又寂寥。
斯乔蓦的起身,向后台走去。
“小乔,你干吗去?”叶细细喊。
“我要见他。”斯乔匆匆回答。
到了后台,她被告知歌手已经离开了。随后赶来的叶细细苦笑:“忘了吗?这里是驿站。”
是的,这只是个驿站。斯乔自嘲的笑笑,回到了她的座位。
“小乔,会跳舞吗?”叶细细突然问。
“呃…什么舞?”
“比如恰恰,阿拉伯之夜。”
“会一点儿…”斯乔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阿拉伯之夜”的舞曲。
“走,跳舞去。”叶细细拉起她,“这是告别舞会。”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默契的围成一个大圈儿,跳起了这种奔放热情的舞蹈。每个人都快乐的喊着,伴着有节奏的掌声,斯乔觉得骨子里的野性突然复苏了,就在这古老神奇的舞步中。她回送给其他人以微笑的眼神,放肆还有热烈。她的脸兴奋的发红。是的,这是一种告别,是所有过客对过去生活的结束。这种结束无意是一个盛典;在驿站里,一群昨天还陌生而今天便产生了交集的人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对曾经走过的路进行最虔诚的膜拜。
当——当——午夜零点的钟声敲响了,音乐戛然而止。人们停了下来,仪式结束了。从现在起,一切欢笑一切泪水都只被收藏。人们离开,没有回头,他们的脚印将被第二天的过客的足迹覆盖。斯乔走出“驿站”,她微笑着对自己说:Tomorrow , I will go 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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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节
(起8G点8G中8G文8G网更新时间:2007-4-24 13:11:00 本章字数:2866)
“喂——”电话响了,斯乔接起来,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昨天晚上跳舞似乎把所有的能量都耗尽了,早上的时候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喂,斯乔,你还没起床呀!”丹若惊奇的问,“不是你的习惯呀!”
“昨晚去跳舞了,很累,你不打电话我现在还睡着呢。”斯乔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你?天!我真不敢想象,你竟然去迪吧跳舞!”
“不,是个酒吧……不错,呃,挺特别的……改天带你去。没什么事我挂了。”
“干吗?喂…别挂,陪我出来逛街吧,天气可好了。”丹若央求。
“小姐……”
“就这么说定了,‘远大’正门见,你快点儿。”
听着听筒里的盲音,斯乔苦笑了一下,她恋恋不舍的爬起来,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嘿,够快呀!”丹若狡黠的眯着眼睛。
“大小姐召见,我哪敢不快?有贼心也没贼胆呀!”斯乔白了她一眼。
“别这样嘛!反正都已经出来了。我看中了一条裙子,陪我看看去。”丹若开始撒娇。
“你已经好几衣柜的衣服了。”
“那都不是今年买的。告诉你,现在你不穿以后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
“先不说以后人老珠黄,穿衣服没有型,就近说,等结婚以后,供房供车,伺候公婆丈夫孩子,一天累的要死,哪有那些闲钱和心情?”
“你这都什么歪理呀?”斯乔瞪大眼睛,“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旅行社后勤的张姨!”丹若煞有介事的说。“你看这件好看吗?”
“你试穿一下。”
丹若个子高挑,并不太挑衣服。她在试衣镜前仔细的看看,然后回头问斯乔:“怎么样?”
“不错。喜欢就买吧。”
“真的好看?”丹若眨眨眼。
“爱信不信。”
“哼,就知道你这句话。小姐,麻烦你帮我把裙子包起来。”
拎着衣服出来,丹若一脸的满足:“已经中午了,去哪吃?”
“我们去吃麻辣烫怎样?”斯乔突然说,“就是世纪联华的那家。”
“大学时候常去的那家吗?好啊!快点走,饿死了。”丹若拉着斯乔跑了起来。
“好象很久没吃过了。今天特别想吃。”斯乔说,“就是想。”
“这么多年过去了,味道还是没有变呢。”
“是啊。”斯乔抬起头,注意到前面桌的两个女孩子面前也是两份麻辣烫,热气腾腾;其中一个梳马尾辩的女孩儿辣的一边向外呵气,一边用手煽着,但脸上分明有种满足的笑容。斯乔有一刹那的恍惚,女孩儿的笑容是如此熟悉,那笑曾是她的,也曾是丹若的,可是现在,它在哪里?
丹若注意到斯乔的失神,她顺着斯乔的目光回头看,不禁也怔住了。这两个还是学生的女孩是多么让人羡慕啊!曾经单纯青涩的大学时代,丹若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怀念过。当时她和斯乔还是学生。梳着中规中矩的辫子,白T恤,牛仔裤,脸上仍有藏不住的稚嫩。可是,她们是那样的快乐。即使是一碗普通的麻辣烫也可以吃的兴高采烈。丹若情不自禁的笑了。目送着两个女孩儿的离开,她想:或许,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多么幸福。收回目光,她看到斯乔正微笑的看着她,她轻轻的握住斯乔的手:“今天的麻辣烫真好吃。”
斯乔会意的点头。麻辣烫里,多了一种回忆的味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丹若对斯乔说:“斯乔,我搬出来,你再找个合租的人吧,房租也不便宜。”
“那你回来怎么办?”
“和你挤呗!”
“我再想想吧。”斯乔应下来。
“喂喂,快看那套婚纱多漂亮。”
前面是维也纳婚纱店,丹若兴奋的喊:“我们去看看。”
斯乔摇摇头,她知道自己总是来不及发表任何意见的。
跟着丹若走进去,斯乔注意到一件白色的婚纱,样式简单,只是胸前有点点镂空的花纹,十分的别致。丹若来到婚纱前看了看,拍了一下斯乔说:“喜欢就去试试啊!”
“我?”斯乔瞪大眼睛,“我又不结婚。”
“你总要结婚吧。”丹若撇嘴,“咱俩一起试,我试这件。”
斯乔有些心动了,她接过衣服和丹若走进试衣间。
“糟了,最近胖了。”丹若苦着脸,“腰有点紧。”
“可能是刚吃完饭的关系。”斯乔安慰她,“结婚之前瘦的很快的,不用刻意去减。”
“但愿喽!对了,斯乔,你穿这件给我当伴娘吧。我们说好给对方当伴娘的。”
“这套可不行,知道的是我给你当伴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都嫁给一个人了呢。”
“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据说结了婚的人是不能再当伴娘的。我嫁人了,你怎么办?我们一起结婚吧。”
“我现在可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呀!那你要等我很久才行。”斯乔打趣她,“你能等,他也能等吗?”
“他不等?”丹若叫,“他不等我谁还会嫁给他?”
“好了好了,快出去吧。里面闷死了。”斯乔把她推出来。
“两位小姐真是漂亮极了。”店内的服务员微笑着说。
镜子里是两个美丽的女子,白色的礼服,朦朦胧胧,那袭华美的礼服仿佛从童话中走出来一样,幸福的那样不真实。
“新娘子是最漂亮的对吗?”丹若若有所思的问。
“是啊!穿上婚纱的时刻,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刻。梦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成为了心爱王子的公主单单是这份执着与等待,也是最美丽的吧?”
“乔!”
斯乔听到有人叫她,连忙回头,却看见Peter推门而入。仿佛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你要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