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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甚是艳羡,若自己是个大富翁,有车子有票子,少不得找个美丽的婊子,当下老爷子,享受一下此等精彩的生活。只可惜一摸到自己干瘪的钱包时,我美梦就如美丽而脆弱的肥皂泡一样化为碎片。

            不夜街来回走了好几趟,早已饥肠辘辘。“饱暖思淫欲”,由此话可见淫欲是建立在饱暖的基础上的,现在尚未解决晚饭问题的我觉得自己的欲望如潮水一般消退——该找个地方吃晚饭了。我奇怪地发现街上的人少了许多,看一下表,也才十一点多,往常这个时候,不夜街才刚刚算是开市而已。

        第十四章  人呀~!人呀~!

        天气异常的闷热,热到我隐隐地预感到会发生些什么,然而他却没有多想.

            怪味面食店在高消费的不夜街来说是一间另类的餐饮店,因为这间店子中无论什么面食,无一例外均是两块五一份。通常手头有点钱的人是不屑于来这种低级的地方吃东西的,但这间店子的面实在好吃,而且做法新颖,口味独特,因此还是吸引了大量的顾客光临。

            我属于没钱也无所谓高档低档的随便人,把皱巴巴的两块五钱扔到了柜台上,有气无力的道:“老黄,来一碗牛肉面,碗要大点,肉要多点,葱花要鲜点,汤水要浓点,辣椒要猛点。”

            老板见到我,脸上绽出微笑:“你小子要求还真够多的!”很少有老板会以这种口气对顾客说话的,不过这并不奇怪,因为我与老板非常熟稔,从我到临江,首次逛不夜街以来,就一直是在怪味面食店解决吃饭问题的。

            老板叫老黄,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不过别人都这样喊,他也跟着叫就是了,无须考究太多。老黄看上去是个很正经很斯文的中年人,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像一个文士骚客倒是比餐饮店老板更多一些,脸上总是挂着最让人感到游子归家般温暖的和蔼微笑。只不过我知道,这家伙绝对与自己是同道中人。每当有美女客人进店门时与出店门时的一刹那,他的眼光都会闪电般地在她们的胸与屁股上溜上一周,然后飞速收回来,脸上让人感到微笑未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巧妙的掩饰并不能瞒过对淫荡之味特别敏感,连狗也比不上的我,从第一天到怪味面食店以来我就清楚他的底细,只是不捅破而已。老黄似乎也明白我看穿了他的虚伪面孔,两人心照不宣,可能是出入这种微妙的关系,又或是同道而意气相投,他与我特别的熟。若是有空暇之时还会拿上一瓶啤酒,与我酌上一会,聊上一些最容易让男人兴奋的话题。

            我很意外地发现今天老黄的店子中客人并不多,但却没有多问,没办法,刚刚失恋吗。也没那么大的精神多管闲事了。

            老黄却没有因为生意惨淡而显得不快,一边煮面一边如常丢下一句:“小子,又去赏风了?”

            赏风是到不夜街溜达,观赏美女的代名词,也只有老黄与我这种达到专业水平的色狼能明白这种术语。

            “是啊,”

            “怎么无精打采的呀?”

            “失恋了我。能不无精打采的吗。饿死我了,老黄,你快点!”

            “好了,就来,立刻就来。”

            老黄不多会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异香四溢的牛肉面,上面飘着几丝翠绿的葱花与酱紫色的牛肉片,煞是好看。老黄的面除了味道正点之外,还色香俱全,这也是他店子生意这么好的原因之一了。

        第十五章  狗呀~!狗呀~!

        我此刻却顾不上欣赏了,填饱肚子才是正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一大夹爽滑的面下肚,有了点底之后,我才抬起头,长长吁了口气,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道:“老黄,吃过你店子里面的牛肉面之后,其他地方的牛肉全他妈不像是牛身上的了。”

            老黄脸上的微笑更浓了,到店子吃面的人这么多,赞好吃的也不少,但也只有我能拍得他这么舒服,心旷神怡,而且每次都有不同的花样,不由咧开大嘴,开怀笑道:“小子,我看你的马屁技术就快比得上我的面一样好了。”

            “汪!”正在享受美食的我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低头一看,一只蓬头垢面,浑身污秽的小白狗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身边,摇头摆尾的,显然是饿了。

            我伸出右脚作势欲踢:“去,去,这点东西老子还吃不饱呢。”

            那只小狗闪开一点,但仍然不死心,摇头摆尾地看着我。

            我见它可怜,不知道为何竟想起了刚刚失恋的自己,不由叹了口气,忍疼从碗中挑出一些面条,丢到地上:“只能给这么点了。”

            那只小狗凑近地上的面条,鼻子纵动两下,却又走开了,抬头继续看着我。

            我几乎要气昏了,指着小狗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娘养的,老子还是吃面呢,你还看不上。”骂了两句,始终是有些心软,又丢了几块牛肉下去。

            小狗几乎是嚼也不嚼就吞下去了,显然是饿极,吃完后立刻又朝着我低叫。

            我硬着心肠不理他,过的一会,恻隐之心却又动了,还是从碗中挑了几块牛肉给它。幸好老黄给的肉比较多,若是别的客人早就吃完了。

            一块块的肉丢下去,等我想要自己吃上一块时,却发现碗中只剩面与青菜了。我气的一口将碗中剩下的面连汤一口气全吞了下去,此时他发现店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走出店子外面,我更为意外,任何时间都热闹非凡的不夜街,竟然变得冷冷清清的,来往的人寥寥可数,而且都行迹匆匆。不少店子都关上了门,没关的也正在往下拉,自从开店以来可能从来都没上过锁的不夜街的店子,竟然集体关门,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怪诞之事。

            空气异常的沉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偶尔传来几下沉闷的雷声,天空漆黑无边,浓黑的乌云滚滚地朝着城市上空狂涌过来,仿佛妖魔出现前的天兆那样,霓虹灯的光芒仿佛都显得黯淡了许多。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黄诧异地在店中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刚才各街上,公车上的广播都已经放了许多次了,紧急天气预报,今晚有突发的特大雷暴雨,外加六级狂风……”

        第十六章  鬼呀~!鬼呀~!

        我在盯在美女看的时候,注意力的集中是惊人的,别说区区一个广播,就是山崩地裂,世界末日估计也不会觉察。不过此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道:“靠,你怎么不早说。”心急火燎迈腿往公车站奔去,还真是要命啊,现在身上的钱连打个车都不够。

            老黄接下去道:“听说这场暴雨将会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为止,期间切勿外出,否则会有危险,你赶不及回去了,还是在我这里住一晚吧……咦,人呢?”我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见到路上情景的我越来越惊讶,因为一直都很繁忙的大公路,现在居然连一辆车都没有了,更没有一个行人。

            风越来越大,飞沙走石,街树在狂风中吱呀吱呀的凄叫,一滴豆大的水珠敲在我头上,然后是两滴,三滴……倾盘暴雨顷刻已至,几乎在瞬间将我的衣服打得湿透,小小的公车站牌根本起不了丝毫的避雨作用。

            “操!真他妈倒霉!”我不由破口大骂。在公车站下站了近十分钟,都没有发现一辆公车的影子,我终于放弃了徒劳的努力,今晚的公车,肯定已提前停开了。

            大雨愈来愈密集了,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来,雨水顺着头发,眉毛,鼻梁,脖子直直往下流敞,好不难受。天地间尽是珠帘一般的雨线,无边无际,茫茫一片。别说公车,就连货车,轿车,自行车,甚至是拖拉机都没有,这种开着车灯都看不清前面一米之地的恶劣天气之下,没有任何司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他们早早便已将爱车停在安全的地方,以免遭受暴雨蹂躏,而车主则要么回家,要么享受生活去了。

            我在愤怒之下直直走了出去。还避什么雨,反正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路上没有车,干脆在公路正中央昂首阔步而行,好歹嚣张一回。心中自我安慰:也好,我这也算失恋后的雨中漫步了。而且仔细想想。老子可能是这条路竣工后第一个这么拽地在上面走的人。阿Q精神令我暂时将不爽抛在一边,得意洋洋。

            天空漆黑得让人心悸,仿佛一只张大巨口,待人而噬的凶兽,银蛇乱舞,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隆隆雷声不绝于耳。狂风呼啸,街树粗大的枝干在哀鸣声中不甘地被折断,满地都是残枝败叶。街道上迅速汇成了一股股小洪流,果皮,纸袋,饭盒,饮料惯等垃圾在上面打卷。风携带着雨点,打在身上竟然隐隐生疼。我暗暗心惊,好厉害的暴雨,只怕可以载入临江市史册了。

            “啪勒”一声,忽然街旁的一盏盏路灯如倒塌的塔罗牌一样相继熄灭,接着***辉煌的市区一片一片的陷入了黑暗,这种情况在不到半分钟之内蔓延至每一个地方,最后整个城市变得完全漆黑了!全市性的供电系统出问题,我到临江市后还是首次碰到。街上没有一辆车,没有一个行人,所有的商店都关上了门,平日车水马龙的大街变戏法那样变得空荡荡的,整座城市仿佛著名经典恐怖大片《生化危机》中被唾弃了的死城般的没有生气,胆大包天的我心中居然都有些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