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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像是做了一场好累好累的梦,漂泊在无边无尽的海洋,随波起伏,与水交融,将醒未醒时,无尽的茫然和空洞席卷全身,片刻失去意识的能力,不知自己为什麽睡著,又为什麽醒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场景,幽暗的房间,贴著陈旧日历和海报的斑驳墙壁,一张年岁颇远的雕花大床,房梁上悬吊下来的一百瓦的灯泡,以及窗外影影绰绰的树枝。脑袋空白了好久,我陡然惊慌地一愣,身体有了知觉,发现自己泡在一个大大的木桶里,温热水流泛著嫋嫋雾气。



        “醒了?”



        身後传来低沈的男声,我慌张回头,看见舅舅漆黑的眼眸,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他腿上,背靠著他的胸膛。他将我调整了一个姿势,让我侧坐著,倒在他的臂弯。



        “这是哪儿?”我余悸未定地问他。



        “农家乐,”舅舅轻轻地给我揉著後颈,“车没油了,今晚在这里住一夜。”



        我心神不宁地点点头,山里的夜晚异常清净,而窗外时而呼啸的寒风也异常骇人。



        “我……我晕了?”傻傻愣愣地嘀咕,只感觉他把我收在怀里,吻住了我眼尾那薄弱敏感的地方,没有回答。



        脑袋不由自主地拼命想,我为什麽会毫无意识地出现在这里?难道我晕了?之前都发生了什麽?



        想著想著,就想起来了。那些淫秽的画面清晰浮现,是在夜空下,赤条条的我被舅舅抵在车门上疯狂操弄,下身空落落地悬在半空,像个玩偶一样在他手中任他翻云覆雨,他让我趴在引擎盖上,从後面插进来,掌著我的臀,让性器相撞的声音啪啪不绝,後来又让我躺在车盖上,大腿压到胸部,把私处完全曝露给他,然後我叫著,哭著,分不清後来又被他放到了哪里,又被他怎麽抽插著可怜的小穴,无休无止的高氵朝让我神志混沌,只记得身上到处都是他的精液,我被他干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最终昏厥过去。



        “艾惜?”他低哑的声音唤著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嗓子堵得发酸,眼泪啪啦啪啦地滚下来,挣开他的怀抱,自己趴到浴桶边上,头昏脑涨地抽噎起来。



        他握住了我的胳膊,我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我恨死你了!别过来!”



        最让我难过的是,精心为他表演节目,他竟然还那麽凶地命令我不准再跟顾安言来往,好像我一点儿也不值得他信任似的,而且还扔了我的手机!



        “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一边哭一边捶著木桶,沙哑的嗓子哭得脆弱不堪,眼睛根本睁不开,只觉得泪水不断流淌,脑袋痛得厉害。



        舅舅贴到我背上,手掌轻柔地捧著我的脸,“好了,冷静些,别这样动怒……”



        “不要你管!”犯浑地推著他的手,“你、你……你竟然把我弄得晕过去了……你竟然把我弄晕了……”



        “是我不对……”他握住我的手不让我乱捶,薄唇贴在我的脖子上不断亲吻,“舅舅错了,不该那麽放纵……宝宝,别哭了好吗。”



        “不要你假惺惺的……你只会欺负我……”我抽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又酸痛得要命,舅舅把我转过来搂住,轻轻拍著我的背,“不哭了,嗯?脑袋不疼麽?”



        “痛死也、也不要你管……”



        他叹了声气,把下巴抵在我的额头,“怎麽不要我管?嗯?哭得舅舅心疼,你就那麽舍得?”



        我伤心得根本收不住,费力捶打他的胸膛,“我当然舍得!你都舍得把我往死里弄了,我干嘛还要心疼你!”



        “……”舅舅默了一会儿,“我也从不知道,自己会是这麽重欲的人。每次碰你,就觉得很快乐,很满足,我控制不了自己,只想要你,再要你……大概因为以前想要又不能要,现在终於得到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听他淡淡说著,自顾窝在他怀里抽泣,他的手和唇一直在安抚我,温柔又怜惜的意味,“不哭了宝宝,待会儿把主人家吵醒就不好了。”



        我继续一抽一抽地流著泪,他低下头来想亲我,我别开脸不让他碰我的唇,他就细细密密地吻著我的脸颊,幽暗老旧的屋子逐渐静下来。正在这时,骤然一声巨响,把我惊得抖了抖,回头望去,原来是窗户没有关好,被寒风吹撞,外面的树木妖娆摇曳,呜呜的风声像凄厉的鬼叫。



        “糟糕。”舅舅这麽低吟了一句,起身去关窗,并拉好了窗帘。他把我从桶里抱出来,用毛巾擦了擦,然後抱到床上去。



        我钻进被窝,滚到最里边,背对著他,“你不许靠我太近。”




        似乎听到一声叹息,舅舅掀开被子躺进来,把灯拉熄,说,“好,我不靠近你,但你不许再哭了,这里本来就不太对劲。”



        我翻过身来哀哀地瞪他,却发现什麽也看不见,山里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你什麽意思啊,又吓唬我?”



        “没有。睡吧。”



        “你说清楚!”



        “……说了你会害怕的,乖,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呜呜呜……混蛋!你这样说我更害怕了好吗!



        作家的话:



        其实哀家也挺喜欢写惊悚点的东西的哼哼哼哼~~~



        姑娘们燥起来吧!



        \(^o^)/~



        ☆、第三十二章



        舅舅说,这里其实算不上农家乐,山中人烟稀少,只有几户人家,他找到这家民宿,住下以後才依稀想起,本市两年前报道的某个新闻事件,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我知道那个新闻,当时各个学校的学生们私下都在议论这件事。



        前年十一月,一群天文爱好者聚集到山上观看狮子座流星雨,但由於这几年母体彗星远离地球,天顶流量并不算壮观,那天也不例外。於是,自驾上山的人们在凌晨过後就开车回去了,有的带了帐篷在山顶野营,还有另外几个十八九岁的学生,找到山里的农家留宿。



        这户陈姓人家是一对中年夫妻,陈先生大约四十来岁,他们家共有三个房间,其中两间作为客房,偶尔接待夜宿的游客。



        早前一些驴友在论坛上分享自己的游记,其中有一篇帖子特别提到这位陈先生,说他是个寡言少语、脸色发暗的古怪男人,尤其那双死气沈沈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而他们的家,也处处透著诡异,比如,那位从不露面的女主人。



        当时,喜欢探险的少年们因为好奇,在这里住了两天,他们见到传说中的陈先生,身形颀长消瘦,面无表情,行踪诡秘地穿梭在屋子里,无声无息。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他们没有看到女主人出来用餐,陈先生说他妻子身体不太好,在房间里休息。那天晚上,其中一个名叫小瑞的男生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特地看了看陈先生的房间,是亮著灯的,似乎还有细微的说话声。他凑近听了一会儿,渐渐又没有声音了,正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陈先生站在那里,问他有什麽事,他支支吾吾地,说老板娘身体不好,想探望一下。陈先生说她已经睡了,不要打扰她。



        瑞同学毛骨悚然地回到房间,立马叫醒其他人,悄声说,他确信那间屋子里除了陈先生没有第二个人,房门被打开的时候里边一览无余,他都瞄到了。



        诡异紧张的气氛让他们彻夜无眠,第三天早上,几个少年决定一探究竟,他们趁著陈先生到厨房准备早饭,悄悄潜入了他的房间。



        果然,根本没有什麽女主人,屋子里干净整洁,床头柜上倒是摆著一张照片,是陈先生和一个美丽的女人,想必,这就是他的妻子了。难道,他昨晚在对著相片上的人说话?



        少年们面面相觑,猜测著,莫非陈先生精神有问题?



        这时,一个女孩忽然说,你们看,这里怎麽放了个冰柜?



        是啊,卧室里怎麽会放冰柜?



        他们把它打开,然後看见了一具尸体。



        原来陈先生的妻子三年前就病逝了,陈先生悲痛欲绝,不舍得将她火化,於是买了一台冰柜,把她的遗体存放在里面。他每天都会和她聊天说笑,就像以前那样,仿佛在他心里,妻子从来没有死去。



        这件事情的结果,只说有关部门劝说陈先生按照国家规定将逝者火葬,後来再没有後续报导,其实面对这个深情又可怜的男人,又有谁下得了狠心去逼迫他呢?



        不过当时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的,却是这件事情背後的诸多诡异言谈。许多人称,自己从前住在陈家都听到过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从陈先生的卧房传出来的,当时他们都以为那是老板娘,而新闻报道却称那个女人三年前就已经死了,那麽他们听到的是什麽?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窗外的寒风如同哀怨的哭泣,一声一声不肯罢休。我不由自主地想,那个男人和一具尸体在一起待了三年?晚上睡觉就摆在旁边的冰柜里?



        我小声说:“你见到陈先生了?”




        “嗯,他一直住在这里。”



        忽然灯被打开,舅舅起身看了我一眼,“我要去下洗手间。”



        我後背一凉,脱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舅舅愣了一下,“什麽?”



        我起来把大衣裹上,“反正我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



        舅舅一边穿戴,一边指了指椅子上的衣物,“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你可以穿这个。”



        我盯住那套水红色的保暖内衣,脑子顿时发麻了,“……这是哪来的?”



        “主人家给的啊。”



        “啊──”我尖叫著跳到舅舅身上,四肢紧紧缠住他,“我不要穿这个!”



        这是谁的衣服?那个死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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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的话:



        呜呜呜呜,家里人要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工作,正在积极反抗中。吼吼,我绝不妥协!!



        感谢投票送礼留言的丫头们,我们继续厮混~~~



        ☆、第三十三章



        就这样被舅舅一手托著臀,一手搂住腰,走出房间。陈旧红漆的木门咯吱作响,外面天寒地冻,黑洞洞的院子,前厅门前亮著灯,可以看清路面,我瞪大了眼睛,生怕周围出现什麽动静。



        东面厢房隔壁有个洗手间,走过去打开灯,还算干净清洁,我抓著舅舅衬衣的衣角,背过身去,听见他脱裤子的动静,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什麽声音?”



        舅舅说,“……还能有什麽声音。”



        “不是啊。”我蹑手蹑脚趴到门口,打开一条缝,把耳朵贴过去,“有人在说话。”我悄声对舅舅比口型。



        隐隐的,有个男人在唤,“小依──小依──”



        是陈先生?!



        我毛骨悚然,他在叫谁?难道冰柜还在他房里?尸体还在?藏了五年的尸体?



        舅舅拉著我回房间,刚踏进院子,东厢房里走出一个人来,和我们打了个照面。



        我被吓得失声尖叫,缩在舅舅身後,魂也去了一半。



        那女人长得眉清目秀,大约二十来岁,白森森脸蛋面无表情,她看了我一眼,自顾往正房里快步走去。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舅舅扛起我回屋,“那是陈先生的女儿,瞧你吓的。”



        这一夜窝在舅舅怀里大气也不敢出,第二天早上,终於见到了半夜出来吓人的女人。她叫陈小依,是陈先生的独生女,两年前辞掉工作回家照顾父亲。



        “我爸爸经常头痛,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陈小依微笑著,两条粗辫子显得她特别单纯,“昨晚没吓著你们吧?”



        我干笑了两下,“没有,没有。”



        舅舅打量了我一眼。陈小依後来说,她母亲已经入土为安了,而陈先生有时会糊涂,常常把她看成死去的妻子。因此她知道父亲离不开自己了,而她也已经做好准备,以後两个人相依为命度过此生,也没什麽不好。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回家途中我一直在想,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竟然甘愿在这深深山谷里过一辈子,而且还要照顾生病的父亲,生理和心理的障碍怎麽克服?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孩。



        ***



        元旦放假五天,我那晚受凉感冒,一直在家窝著。叶子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手机怎麽没人接,我说被舅舅扔了,她竟然没有八卦地追问,而是用极其惊恐的语气跟我说,顾安言那个神经病,差点把她给吓死。




        “不知道他在气什麽,把我的手机给砸了,当时大家正闹得开心呢,那个疯子,突然就发怒了。”叶子又气又惊地跟我告状,“本来我就醉了,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起来,靠,痛得要死,他竟然冲我吼,问我你去哪里了,又问你在跟谁谈恋爱。我当时傻愣傻愣的,被他吼得想吐,然後我就吐了。”



        “……你跟他说什麽了?”



        “靠,重点是我当著那麽多人的面吐了好吗?!”



        “……”



        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脑袋晕著呢,但是理智拼命在抗争,我告诉自己,绝不能说出‘艾惜和她舅舅在一块儿呢’,於是我就说‘我不能告诉你’……”



        我隐忍著咽下一口气,“然後呢?”



        “然後顾安言说他明白了。哎,他明白什麽了?我自己都不明白……”



        我觉得我也不是很明白,元旦过後再上两个星期的学就要放寒假了,我决定先和顾安言拉开些距离,还能不能做朋友,以後再说吧。虽然舅舅的要求有些不讲理,但我毕竟还是很顾虑他的感受。



        可是没想到,就这两个星期,也不让我好过。



        作家的话:



        莫名感冒的可怜的我……能想象得到我咳得头昏眼花,却还坚守在电脑前敲字的鬼样子麽……



        下章笔墨重点在顾安言。



        ☆、第三十四章



        难得有这麽好的天气,冬日阳光明媚安静,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脸上盖著一本英语四级词汇,听见远处足球队训练的声音,令人感叹日子像流水一样走得这麽快。



        “cell,  t,  t,  timetre……”



        脸上的书忽然被拿掉了,刺目的阳光使我不禁用手遮挡,眯起眼睛看去,叶子气鼓鼓地盯了我一眼,然後在我身旁坐下。“你倒悠闲。”



        望著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白云飘过去,“悠闲什麽,这破玩意儿背得我脑袋疼。”



        叶子说,“你都快成众矢之的了,还有心思背单词?”



        我笑了两下:“又怎麽了?”



        “你这次是真把舞蹈社的那帮小姐得罪了,她们一个个都为林若桐抱不平呢。”



        我把胳膊垫在脑袋下面,“说的我好像罪大恶极。”



        叶子叹了声气,“这次元旦晚会你抢了她们的风头,後来又出了顾安言的事,现在你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学校本就是个小社会,你不和大家搞好关系,久而久之就真的会被孤立的。”



        “行了,哪有那麽严重,又不是小孩子。”



        话虽如此,事实上,我确实遇到了不少麻烦。比如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突然被撞一下,整个餐盘!当掉地上,肇事的女孩懒懒地说声对不起,转头就走。又比如排球课的时候莫名被人失手砸了两次,所幸的是,两次都被我机灵地拍开了,否则身上肯定得青一块紫一块。



        这麽狗血的事情,得看多少韩剧才做得出来啊。



        周三下午上了一节大课,偌大的教室上百号人,等他们走得差不多了,我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往前门走,没想到,林若桐竟然站在外边等我。



        “有空吗,”她冲我微笑著,“一起吃点儿东西吧。”



        我想了想,点头说,“好,你请客。“



        咖啡屋,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市中心热闹繁华的街景,临近春节,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林若桐坐在我对面,一张精致的笑脸,皮肤白白的,还有一双标准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现出两个梨涡,好看极了。



        “你最近还好吗?”她抿了一口奶茶,“因为我受了不少罪吧?”



        我挑挑眉,“是啊,不然怎麽要你请客。”



        她笑笑,“你别怪她们,都是一些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心智还没长大呢。”又说:“舞蹈社里有几个女孩子和我从小就认识,她们知道我喜欢顾安言很多年了,所以……”




        “很多年了?”



        “嗯,四五年了吧。”她看著我的眼睛,“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我的家教老师。那年我才十五岁,大概情窦初开吧,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他了。”



        原来林若桐和顾安言还有这麽一段过往。



        “顾安言看起来是个挺随和的人,但其实他非常孤僻,我後来去打听,才知道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异了,一直对他缺少关心和照顾,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人一般都比较敏感脆弱,不过他平时伪装得很好,可以跟任何人打成一片,看上去很合群,很受欢迎,但事实上他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



        我静静听著,“你很了解他。”



        林若桐微笑著摇摇头,“当你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拼命去了解他、关注他,我最倒霉的地方就是,越了解他,就越喜欢他,直到现在无法自拔的地步。”



        我诧异於她竟然对我这样坦诚布公,先前的那些不愉快似乎都消散了,我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很般配。”



        “是麽。”这句无用的话并没有给她多少安慰,“可顾安言不那麽想,他甚至已经不记得林若桐是谁了。当我再次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忐忑不安地时候,他很礼貌,又很疏远地跟我打招呼,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她口中所说的顾安言,和我所接触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不过我并没有气馁,我一直以为自己一定能和他在一起。我这麽漂亮,性格也好,还对他死心塌地的,他有什麽理由不喜欢我呢?”



        我嘴角抽了抽,“你还真舍得夸自己。”



        她扑哧一声笑了,“真的,苏艾惜,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和顾安言早就在一起了。”



        我想解释点什麽,她却摆摆手,“你什麽也不用说了,是我自己没用。”说著,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这是病房地址,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他怎麽了?”



        “前几天打篮球,手臂骨折了。”林若桐说,“可以的话,你好好和他说说话,他最近情绪很差。”



        我叹了一口气,“那你呢?”



        “我?”她笑得愈发无奈,眼眶突然有些微红,“他现在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做了,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竟然让他讨厌到这种地步,只要一出现,他就会发脾气,让我不要再去烦他……”



        这话听得我心下一凉,“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劝劝他的。”



        作家的话:



        昨天半夜感冒加重,又发烧又呼吸困难,咳得睡也睡不了……看新闻,看到马航的事,又伤心又气,脑袋晕了一整天,还以为今天更不了了……



        让打酱油的露些脸先



        ☆、第三十五章



        我买了一篮水果和一扎花去医院看望顾安言。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愣愣地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我敲门而入,他似乎因为被打扰而有些不高兴,眉宇微蹙,转头朝我看过来。



        我见他胡渣森森的样子,不禁笑说:“哟,几天不见,您老人家改走颓废路线了?”



        他没说话,看著我把花插在花瓶里,拉过凳子坐到床边,“怎麽样,手还疼吗?”



        默了很久,他忽然冷笑一声,说:“你怎麽会来看我?”



        听他这语气,好像恨上我了似的,我叹一声气,“你这不是受伤住院了麽……”



        “谢谢你的好意,”顾安言打断我的话,“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喂,”我哭笑不得,“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跟我有仇啊?!”见他面色那麽苍白,我又於心不忍,放软语气问他,“医生怎麽说?还要住几天院?”



        他闷了半晌,“没什麽大碍。其实手术当天就可以回家了,是我自己要求住院的。”



        “你还有这种特殊的癖好?”



        他盯著我,“因为在医院至少还有医生护士照顾一下我,回到家就只有我自己。”说著,把脑袋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病人的心灵比较脆弱,你体谅一下。”



        我心中觉得好笑,想了想,起身走到床尾,他突然睁开眼看著我,“你去哪儿?!”



        被他吓了一跳,我顿了顿,继续走到床头柜,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我给你削个橘子吃。”



        他神色莫名地盯著我,我说,“你不要钻牛角尖,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的。”



        “关心我?”他不屑地说:“谁?你?”



        “林若桐啊。”我瞪他一眼,“作为朋友,我当然也非常关心你,还有叶子。”



        他不说话了,又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什麽。我把橘子削好,掰开一瓣递过去,“那,尝尝甜不甜。”



        他半睁开眼瞟了一下,“我不爱吃水果。”



        我挑起眉毛,“少废话,都给你弄好了,快拿著。”



        “我手断了。”



        “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是好的吗。”



        他狠狠瞪我一眼,“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说著,一把抓过去塞进嘴里,“待会儿你陪我下楼走走。”



        我点头,“嗯,你也该晒晒太阳了,脑子都发霉了吧。”



        住院部楼下有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个荷花池,四周腊梅开成一片,香气袭人。顾安言穿著病号服,外面搭了件外套,左手缠著绷带,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英俊又孩子气。



        “你知道吗,”他忽然说,“我小的时候只要一放假就会被送到乡下外公外婆家,那个镇子非常漂亮,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外公常常带我到里边划船,摘莲子,拿回家後外婆就做银耳莲子汤给我喝。”他望著面前干枯的池塘,“可惜现在是冬天,荷花都枯萎了。”



        我说:“明年会再长出来的。”



        他笑笑,“就算再长出来,我也吃不到外婆做的汤了。”



        我想了想,“至少曾经吃到过,有那份回忆就够了。”



        “嗯?”顾安言淡淡注视著我,“什麽意思?”



        我抬手摘下一朵腊梅,深深嗅了一口,芳香沁入心脾,“我的外公外婆,别说什麽带我划船、做汤给我喝了,他们连笑脸也没给过我。这样一比,你说你是不是幸运多了。”



        他默然看了我片刻,别过脸去,静静的又不说话了。我们并肩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我说,“顾安言,其实我能认识你这个朋友,真的很开心,那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叶子因为这个还醋了好久。”



        他微微愣了下,“你今天来,其实就是想说这个吧。”随即冷哼一声,“现在觉得我根本不配做你的朋友,是吧。”



        我看他恶狠狠地瞪著我,不禁好笑道,“你怎麽老是把人往坏处想?”说著,把手中的梅花别到他耳朵上,“脾气还真臭,跟个小孩儿似的。”



        闻言,他似乎又想发作,但见我嬉皮笑脸地看著他,便强忍下去,做出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我说过了,病人的心灵比较脆弱。我平时不这样,你知道的。”



        我忙点头,“你是影帝嘛。”



        他又瞪过来,我哈哈一笑,拉住他的手腕,“走吧,肚子饿了,请你去吃顿好的。”



        ☆、第三十六章



        之後几天,再去看望顾安言,都会带上一盅芳香四溢的骨头汤,我骗他说是我亲手煲的,他将信将疑,还是很给面子的全部喝掉了。



        最後那天,空手而去,他似乎有些失望,我忍了很久,终於还是告诉他,那些挖空心思做出来的汤其实都是林若桐的手艺,他听後当场脸就黑了,问我什麽意思,我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把他带到了医院的急诊室,林若桐还在那里包扎伤口,脸色惨白,紧咬著下唇,原本细皮嫩肉的手红肿不堪,还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



        “你要是还有一点点良心,”我对顾安言说,“就当可怜可怜她,去跟她说会儿话吧,这些天她为了你吃了不少苦,想来看看你,又不敢。说实话,能有个女孩这麽稀罕你,真的是你的福气。”



        他没说话,远远地望著林若桐,眉头紧蹙。我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便悄悄离开。




        刚走出医院,阴惨惨的天空开始闷闷地打雷,我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萌动,说不清那是什麽感觉,纷纷扰扰,闹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地鼓鼓跳动。



        心神不宁地坐车回家,给舅舅打电话,问他在做什麽,今晚几点回来,他说他在开会,晚点再给我打过来。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对我说了谎。



        午饭也没吃,我倒在床上昏昏沈沈地睡了半个小时,窗外冬雷滚滚,雨势不绝,电话铃声响了好久我才清醒过来,伸出手去胡乱摸索到手机,“喂?”



        “你在哪儿呢?”是叶子的声音。



        “在家,睡觉。”



        “哦。”她憋了一会儿,“那个,你舅舅呢?”



        我缓缓起身靠在床头,“在公司啊,开会。怎麽了?”



        她又哦了一声,半晌後支支吾吾地说,“你确定他在公司?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我顿时愣住了,“什麽意思?”



        叶子东拉西扯了半晌,终於说,“好吧,你还是到国贸酒店的咖啡厅来一趟吧,我看见你舅舅跟一个女人在这里聊天,聊了快一个小时了。”



        和叶子结束通话,我呆呆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又给舅舅打了过去,他依然说他在公司,还在忙。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骗我,所以也没有想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该怎麽办。



        直到站在了国贸酒店金碧辉煌的旋转门前,脑子仍旧是空白的,是该进去看个究竟,还是等他晚上回家再询问,亦或是,装作什麽也不知道?



        没办法想这麽复杂的问题,只由著自己的心,往二楼咖啡厅走。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很显眼,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女人手里夹著一支纤长的香烟,侧脸线条妖娆,罂粟颜色的口红,直视著舅舅的眼睛,不知在对他说些什麽。



        我傻愣愣地走过去,舅舅发现了我,原本严肃的神色变得有些诧异,下一秒,眸子里凝聚出更深的复杂情绪。



        立在他们面前,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在打量我,而我一瞬不瞬地看著舅舅,时间仿佛停滞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预备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艾惜?”



        我转头看向她,原本只是疑惑,渐渐的,脑子乱成了麻花。那张浓妆之下似曾相识的脸,瞬间唤醒了铺天盖地的回忆,童年时期无休无止的颠沛流离,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逐一浮现在脑海。



        心脏猛地狂跳起来,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妈?!”



        作家的话:



        其实,一开始写顾安言,的确只是想写成单纯的蓝颜,所以没有对他进行过多的刻画,後来为了情节畅通才临时决定让他变成男二,直到现在人物也不够饱满,嬷嬷承认是文章的一个败笔,请大家多多批评。



        不过,他的酱油也差不多打完了。



        另,关於H文的“H”,你们是念的high,还是黄?我一直都以为是high,但身边却有朋友说是黄。



        。。。



        ☆、第三十八章



        冬夜里温暖的客厅,舅舅心不在焉地看著电视,我坐在地上吃点心,时不时偷瞄他两眼。最近他总是情绪不高,眉宇微微愁锁,对什麽事情都寡然无味的样子。我真想让他开心一点。



        跪起来,双手撑在地上,朝他慢慢爬过去。舅舅垂眸淡淡看著我,我来到他的双腿间,一点一点爬到他身上,仰著脸吻住他的唇,把口中的慕斯蛋糕用舌头推入他的嘴里。



        “好吃吗?”



        他一边咀嚼,一边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轻轻地抚摸,我望著他眨眨眼,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头皮忽然传来细微的疼痛,我被迫扬起脑袋,望进舅舅漆黑的眸子,他脸色淡淡地盯住我。



        咬咬唇,哄他说,“就让我玩一下吧。”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松开我的头发,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别太过分,小心我收拾你。”见我得到允许後心花怒放的样子,忽而又说,“你站到那边去,先把衣服脱了。”



        我不明所以地愣住,下巴被捏了一下,舅舅说,“去那边,脱光,再重新爬过来。”他依旧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闲散地靠在沙发上,如墨般的眸子里依稀有了些玩味,“否则不准你玩。”



        这个邪恶的要求让我的脸颊蹭地烫起来,呼吸不由变得紧张,慢吞吞地退到单座的沙发旁,不敢看他,低头解开睡衣,扔在扶手上,拉下睡裤,两只脚踩啊踩,把它踢到身後,再脱掉最後的内裤,气鼓鼓地砸到他的手臂上去。



        舅舅挑了挑眉,唇角依稀笑意,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打量著我。我跪到柔软的地毯上,犹豫片刻,身体前倾,像刚才那样,让臀部翘起来,腰往下压,背部弧线又朝上走,学著猫的动作,缓缓朝他爬过去。



        乳房微微晃动,私密的地方曝露在空气里,不安全的感觉让人心慌意乱,舅舅不知何时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我爬到他双腿间跪著,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眼睛,咽下一口唾沫,两只手抓住他灰色的休闲裤,他配合我抬起腰,裤子被脱下来,里边是一条灰色的四角内裤。



        “继续。”舅舅轻轻吐出两个字,他撑著自己的额头,懒懒的样子睨著我,英俊的面孔泛著微醺般的迷离,我一时间神魂颠倒,侧头舔他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一直舔到中间鼓鼓的一包,又听见他低沈诱人的声音说,“掏出来。”



        我涨红著脸咬住下唇,舅舅忽而哑哑地笑了,“不是你自己说要玩的麽?”



        被嘲笑了?我心一横,褪下最後的阻隔,看到那根巨物已经翘起来了,忍不住把脸贴过去,把它压在舅舅结实的小腹上,温柔而缓慢地蹭起来。



        脑袋被轻轻抚摸,听见舅舅的叹息,“宝宝,别这样。”



        我抬起脸来看他一眼,然後盯著他的欲望,一瞬不瞬地仔细打量,“舅舅……”我见它硬得厉害,忍不住问,“里边有骨头吗?”



        “嗯?”舅舅似乎愣了一下,眼底笑意更甚,“你说呢?”



        我不由自主地用手套弄起来,看著它充血胀大,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觉得越来越口渴,浑身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



        笑著看向舅舅的眼睛,“我要吃一下才知道。”



        那双深寂的双眸沈沈如渊,他抬了抬下巴,喃喃地说,“嗯,给你吃。”



        作家的话:



        明天开始忙碌了,白天没有时间更了丫头们。



        ☆、第三十九章



        有时候,真的很恼他这种气定神闲的样子,但心底又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叫人欢喜。



        瞪他一眼,回过身去把那碟蛋糕端过来,用勺子的背面刮一层奶油,一边打量他的反应,一边涂抹到他粗大的阴茎上。



        舅舅看著我的动作,竟然笑出了声,似乎觉得有趣,换一只手臂托住脑袋,看得兴味盎然。



        我知道会被他笑话,却抑制不了自己的躁动,理智逐渐溃散,本能地,迫切地舔吮著他的阳物,那些奶油仿佛变了味道,沾染他的气息,变得这样好吃……



        “唔、唔……”津津有味地含住龟头,两片嘴唇吸著它转动,舌头贪婪地抵在顶端摩擦,想要用尽一切去品尝他的味道,呻吟溢出喉咙,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忍不住愈发娇懒地哼哼起来。



        舅舅将我的头发别到耳後,修长的手指抚摸著,从额头滑到耳朵,在我的侧脸和脖子摸来摸去,我只觉得又痒又难耐,吐出他的欲望,脑袋侧偏,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著他好看的手指,直到他整个手背都沾满我的口水。



        “啊……嗯……”皱著眉头,埋下脸去含弄两个蛋蛋,含够了,再从根部一路舔上来,看著舅舅的下体全是我的口水,我忍不住把脸贴到他的小腹上,一边磨蹭一边嘤嘤咛咛地撒娇。



        舅舅不理会我的暗示,只摸著我的头发,问,“玩够了麽。”



        我恨恨地咬他那几块精瘦的肌肉,感觉那根粗茎抵住我的下巴和脖子,我将它抓住,慢慢直起身子,让硕大的圆头擦过我的锁骨,心口,让它去挑动乳尖,酥痒的感觉令我啊啊低呼起来。



        “呀……舅舅……啊……”



        他任我玩著他的肉茎,食指擦掉我嘴角流下的一丝银线,含入自己口中吞掉,我看得神智迷乱,捧著双乳去夹住巨物,身子一上一下地晃动,“嗯……嗯……舅舅……”





        他的眼睛又开始眯起来了,手放到我的胸前,随著乳房晃动,指甲盖刮到敏感的乳头,我恨死他这样若有似无的挑逗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然後起来爬到他身上去。



        “舅舅……”我撑在他上方,“想要……”



        他揉著我的嫩乳,点头低声说,“嗯,宝贝儿……过来让舅舅亲一下。”



        低头把嘴送入他唇里,下身不由得往下坐,感觉两人的性器紧密相触,我扭动著身子,让濡湿的阴户摩擦他火烫的生殖器。



        “嗯……唔……”舅舅的两只大掌握住了我的臀瓣,捏著,揉著,往两边掰开,我好想叫他,却被他吸住舌头说不了话,身子晃动得更加厉害了,对准最痒的地方,挤下去,龟头把穴口撑开,我开始尖叫,舅舅突然猛地一挺腰,肉棒生生进去了一大半!



        “啊、”我慌忙推开他,“舅舅……好大……”



        “什麽好大?”他目光迷离,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我的脸,手掌带著我缓缓起伏。我咬咬牙,凑到他耳边低低喃喃地说了一大段话,臀上的两只手抓得越来越用力,下面抽插的速度也开始加快,我听见舅舅沈声笑了笑,似乎被我取悦了,轻轻咬著我的耳朵,沙哑的声音在说,“嗯,好,今晚都按照你喜欢的来。”



        我烫著脸,和他拉开些距离,直视著他的眼睛,将他的双手放到我的两只乳房上。



        作家的话:



        看来有人对舅舅结扎的事情很是关心。



        这两天累成狗的嬷嬷默默表示明天晚上忙完以後可以专心更了。



        ☆、第四十章



        半夜从梦里惊醒,大汗淋漓,翻身过去抱住舅舅,没想到他竟然打开了台灯,看著我,目光清朗毫无睡意。



        “怎麽了?”他摸著我的额头,“做恶梦了吗?”



        我深深埋到他怀里,不知如何回答,默了一会儿,舅舅忽然说,“你刚才一直在叫我,梦见什麽了吗?”



        悲伤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而出,眼泪不知怎麽就滚落下来,舅舅起来支在我身体上方,直视著,不容我逃避,“哭什麽?”



        伸手缠住他的脖子,仰起身,他抱著我坐起来,“舅舅……”我趴在他肩上模模糊糊地哽咽著,“我梦见……我们最後没有在一起……”这句话一说出口,我抑制不住开始放声大哭,五脏六腑都快被掏出来一样,“怎麽办……”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抱著我,轻拍我的背,过了好久,我直起身来看著他紧锁的眉目,咬著唇,说,“舅舅,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擦著我脸上的泪,吻了吻我的眉心,我顺势疲惫地倒在他怀里,听见他说,“傻瓜,只是个梦而已。”



        我用力摇摇头,“可我还是很害怕……我梦见苏晴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了,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你的身影……”说著,梦里那可怕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我抱紧了他,难过地抽噎,“你说,你为什麽不来追我呢?为什麽就这样让我走了?”



        舅舅抚摸我的脑袋,“别说了……”他的唇贴著我的头发,“我怎麽可能让你走?嗯?”



        他抱著我躺下来,让我趴在他的身上,“总是这样爱哭,什麽时候才能长大?嗯?要是哪天我真的不在了,你怎麽办?”



        浑身顿时一僵,我惊恐地望住他,“你……”巨大的哀伤和恐惧将我淹没,脑袋胀得发痛,我瞬间泪如雨下,不管不顾地哭喊起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什麽叫你不在了?!你为什麽要说这种话!我不要和你分开……舅舅……”



        “好了……我只是假设……”



        “假设也不行!我会恨你的,我会恨死你的……”



        疼痛的情绪一直持续数日,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苏晴突然什麽时候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生怕那个噩梦变成现实。



        除夕之夜,到外公外婆家吃团年饭,刚踏入幽静的小花园,我的手心就开始冒汗,忍不住扯住舅舅的袖子,他低头看我,脸色微微泛著白。



        餐桌上,正襟危坐,我那高高在上的外祖父母如同两尊佛像,不可亲近,一脸的严肃庄重,不苟言笑。四个人静默地用著餐,严谨的气氛令我如坐针毡。



        外祖母看了我一眼,忽而说,“艾惜,已经上大学了吧。”




        我赶紧低眉顺目地回答,“是,已经上大学了。”



        她点点头,片刻後又问,“现在住在学校还是舅舅家里?”



        我一边心里暗想她今天居然和我说了这麽多话,一边继续恭谨地回答,“住在家里的。”



        外婆哦了声,看了舅舅一眼,说,“我觉得,还是住校更能体验大学生活,也能尽快独立起来。你毕竟已经成年了,不能总依赖著舅舅,你说是不是?”



        心里咯!愣了一下,随即干笑两声,附和著,“是,是啊。”



        一旁的舅舅波澜不兴地说:“妈,艾惜还是个孩子,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外婆的脸色似乎僵了一下,看看我,“都十八九岁的大人了,有什麽不放心?你想想,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麽?我们苏家的人从来没有娇生惯养的。”



        舅舅说:“在我眼里,艾惜永远是个孩子,我愿意娇惯她,养她一辈子,这个,任何人无权干涉。”



        外婆的脸瞬间沈下来,“你这是说的什麽话?!”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外公咳了两声,外婆看看他的神色,又缓下语气,对舅舅说,“好,艾惜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是,你的个人问题应该给我和你爸爸一个交代吧。”



        舅舅没有说话,我悄悄放下筷子,不敢再动了。



        外公说:“你母亲说的对。苏逸,你今年三十五岁了,无论如何,也该结婚生子,建立一个完整的家庭。就算你不想被婚姻束缚,也该为你的公司想想,将来由谁继承?”



        我屏住呼吸,脑子一片空白,听见外婆说,“是啊,你不小了,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时间仿佛停滞不动,我掐住自己的手掌,在一片沈寂里犹如被打入深渊。



        过了很久,舅舅放下筷子,似乎依稀薄怒,语气生冷地说,“孩子?艾惜不就是我的孩子吗?”



        我愣住了,外公和外婆更是错愕,他们脸色不虞地看著我们,舅舅重新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说:“将来我的一切都是艾惜的,你们不必操心。”



        我看见两位老人似乎就要发作了,心下惊慌难定,悄悄扯了扯舅舅的袖子,他侧头看我一眼,夹了块鱼肉给我,“多吃一点。”



        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到极致,似乎山雨欲来,即将爆发。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伴随著明媚的娇笑,从门外一直进入餐厅,豔丽动人的苏晴出现在我们面前,像冬日里明亮刺目的阳光,杀气十足。



        “我说什麽来著?”她笑著看向舅舅,“他们把你当作繁衍後代的工具了吧。”呵呵笑了两声,妈妈弯下腰,手肘撑在椅背上,她打量著自己多年未见的父母,“爸,妈,到头来,你们儿子的财产都是我女儿的,没想到吧?苏家可是要绝後了,怎麽办?哈哈哈。”



        舅舅拉著我站起来,“我们先走了。”说著,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妈妈垂眸看了看我们十指紧扣的手,笑说了声,“待会儿见。”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