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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8 处置喜隐,谁人可为后




        她用汉话应答,接着用契丹语,她笑道,“平王志在四方,是朝堂束缚了您,臣妾敬佩自由之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臣妾祝您早日达成夙愿。”



        耶律贤看向萧绰,唇角弯弯,可是目光深邃,复杂难懂。



        燕燕,终究是我束缚了你,是我让你丢了自由…



        平王眼中满含惊喜,像是寻找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但他唇畔噙一丝苦笑,摇摇头,又开口道,“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萧绰有些不自在似的,顿了顿说道,“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片刻,谁也没开口,平王挑眉笑道,“这就完了?贵妃不是还要点评一番吗?”



        萧绰有些脸红,她微微低下了头。



        “这句就让本王代贵妃说了,”平王笑道,“臣祝愿皇上与贵妃多子多福,江山代代传。”



        耶律贤闷声笑了,对平王道,“借皇叔吉言。”他暧昧地看了萧绰一眼。



        萧绰羞赧地瞥了耶律贤,深吸一口气,又带着微笑看向平王。



        平王将耶律贤和萧绰这一来一往的眼神尽收眼底,本想作罢,可兴致未减,“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萧绰有些失神,脸上挂着笑容,而目光中已是一片寂静,甚至是黯淡,“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皇上疼爱贵妃,想必贵妃嫁入宫时,场面必定盛大,可惜了,本王没能赶得上。”平王笑说着,眼神之中还带着遗憾之意,仿佛真的有些惋惜。



        听着平王的话,萧绰连唯一残存的笑容也一点点地消磨淡下,心被刺痛,怎么能再笑得出来?



        谁不知道贵妃入宫是没有什么盛大的嫁娶习俗的?谁不知道只有皇后才能和皇上行这嫁娶大礼?谁不知道这后宫的女主人不是贵妃?



        可偏偏这位性子放荡不羁的平王不知道,他有意想要夸赞耶律贤对萧绰的宠爱,可恰恰戳中了萧绰的痛处。



        耶律贤也只笑不语,眼波如深海,表面平静却不知其里。



        “咳,平王,肚子里的东西卖弄够了吧,快坐下,莫扰了大家的兴致。”平王身侧的那位王爷开口。



        平王见帝妃二人都不搭话,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也知道一定有不妥之处,便尴尬一笑,默默坐下。



        那王爷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坐下的平王,平王还颇为委屈地瞅了瞅他。



        那王爷开口,“皇上,宋王不知今日宫中家宴吗?”



        萧绰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耶律贤,有些不明白宋王又是哪位。



        耶律贤皱眉,看了七良一眼,七良忙躬身,“皇上,蜀王,小人是吩咐宫人分别去请各位王爷入宫的,可…”



        “可是什么?”耶律贤问道。



        “可王爷说,宋王妃病了,他不能来,让宫人代他向皇上赔罪。”七良说道。



        耶律贤瞳仁紧缩,眼底藏匿了骇人之色。



        那蜀王沉声道,“喜隐此番作为,皇上大可不必顾念兄弟之情。”



        萧绰这才明白,宋王是喜隐,是了,赵王已经被晋封为宋王了,那么方才七良说,宋王妃病了,难道是她的二姐姐病了?



        萧绰有些担忧。



        明知道这是喜隐的一番托辞,喜隐是不服当日耶律贤称帝即位之事,这才做了这蠢事。



        “再派人去请。”耶律贤仍然是没有下了狠心,还想给喜隐留有余地。



        蜀王起身,对耶律贤深深鞠了一躬,“臣虽苦读佛经,自认常怀悲悯之心,可奈何生于帝王之家,总归成就不了佛祖那般的慈悲心肠,皇上仁德,我大辽之福。”



        耶律贤笑道,“道隐皇叔世事洞明,心境旷达,贤宁远远及不上您。”




        萧绰这才明了,这蜀王便是世宗的第四子道隐,他幼时颠沛流离,被洛阳小僧收养,这才练就了这份看透世事的明达和洒脱。



        可他身上流的,毕竟是耶律氏的血,骨子里那种不容他人对自己构成威胁的霸气,是如何也磨灭不了的。



        宴饮片刻,一近侍与七良耳语一番,七良向耶律贤禀报,“宋王仍是,仍是不愿前来。”



        众位王爷都齐齐看向耶律贤,等着看他要把喜隐怎么办。



        耶律贤手指轻轻点着桌面,神色看不出一丝波澜。



        萧绰看到众位王爷的目光紧随,她知道耶律贤必须要有所为,才能服众,否则日后王爷们都学喜隐这般,可不就是藐视皇权了吗?



        但是她二姐姐会不会被连累呢?



        “皇上,早下决断为好。”蜀王开口劝道。



        耶律贤的手指停住动作,将手垂下,萧绰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耶律贤的手,宽大的袖袍掩住了这动作,当耶律贤面无表情地瞥向他时,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无比坚定的目光看着他。



        耶律贤深深看了萧绰一眼,面向众臣,“宋王喜隐,违抗圣命,鞭打五十,以示警戒,”他看向七良,“你去传旨,惩处后再回来复命,半月之内,他都不必进宫议政。”



        萧绰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鞭刑,还好没有连累他的姐姐。她向耶律贤示以感激的一笑。



        耶律贤仍是那样复杂的眼神,也不笑,只是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蜀王品茗,轻声叹道,“贵妃也是好心肠…”



        萧绰看向他,不明白蜀王为什么这样说,而耶律贤却明白,他知道蜀王说自己和萧绰一样,都是太过心软,迟早会吃亏,可他不在意地一笑。



        平王倒是乐呵呵地接了一句,“哈哈,道隐说的是,将来皇上有了皇后,有了其他的嫔妃,不知贵妃该如何应对后宫这些娇艳的花儿啊…”



        萧绰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嘴担心的事就这样被平王摊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贵妃贤良淑德,颇得朕心,她能将贵妃做得这样好,自然也能胜任皇后了。”耶律贤端起酒来,随意地向堂下一举,缓缓灌入喉中。



        各位王爷和命妇这下都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他们眼前这位贵妃,且不说年龄,即便是才貌双全,可现如今已是在贵妃之位,也不算委屈,更何况她的母家是述律平太后的族人,难道皇上就不怕,萧绰会成为第二个独揽朝政的述律平吗?



        萧绰看着耶律贤唇边淡淡的笑意,他好像将方才说的那件事,当做是说了一件柴米油盐的小事一样平淡。



        私下里听到过耶律贤对她的承诺,她心中认为那只是安慰,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皇帝那可能独宠一人?哪可能散尽后宫?所以她没有放在心上,只当那是安慰。



        可今日,他当着众耶律氏皇族的面,说了这样的话,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皇后的高位。



        萧绰睁大的双眼,已经湿润,可自己却不知道。



        耶律贤看向堂下,淡淡笑着,低声对萧绰说,“我不是说过,我的女人只有萧绰一个,我的身边只能是你吗?你记性真差。”他好笑的瞥了萧绰一眼,“快将眼泪擦了,叫人笑话你这爱哭的贵妃。”



        萧绰慌忙地抬起手背,胡乱一擦,笑得灿烂。



        宋王府里寂静无声,大白天的比黑夜还要肃杀骇人,卧房之中,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苍黄的纸卷被撕碎丢弃在地上,还有那张被蹂躏弄皱的写着晋封为宋王的圣旨。



        喜隐瞪着空灵的双眼趴在床沿,背部裸露在外,只见一条条猩红的伤痕,被鞭打过后的红印颜色越来越深,叫人不忍直视,触目惊心。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像是活死人一样。



        “王爷,我会为你讨回这一切的。”萧双双虚抬着手,迟迟没有落在他的伤痕之上,转身便离开。



        萧双双站在庭院之中,柔柔的阳光没有让她脸上的阴霾减少几分,反而像是给这晴天添了一片片乌云,阴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手中拿着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目光冷而阴鸷,“你们这样对我,我也不会手软…”




        片刻沉默,她轻轻吐出几个字,“乌朵娅,来得正好…”



        夏日五月,夏虫鸣声阵阵,天朗气清。



        萧绰推开寝宫的窗子,揉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盛况。



        “芍药花,全都开了?”萧绰盯着芍药地,瞪大了眼睛。



        一夜之间,芍药花如同稚嫩羞涩的少女长成了成熟妩媚的女子。一簇簇芍药花,开得那般恣意,摇曳着自己的身姿。



        红粉相依,纯白清香,明黄清亮。这万般花色之间,给晨起的萧绰一个大大的惊喜。



        萧绰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只是趿拉着鞋就奔到秋千前,扑上去贪婪地闻它们的香气。



        “花儿都开了两日了,贵妃这才瞧见,它们都该伤心了。”乌朵娅给花儿浇着水,还不忘打趣着。



        萧绰嗔瞪了她一眼,眼眯成一条缝,“乌朵娅,把咱们宫里的芍药熏香撤了吧,有它们的香味岂不比那些香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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