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网 > 玄幻奇幻 > 奸臣当道,县令好气哦 > 第三二五章 懂不懂如何温暖一个人?

第三二五章 懂不懂如何温暖一个人?




        地上的绒毯很暖和,但楚钰身上穿的仅是单薄的寝衣。梅萧仁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于是起身过去将窗户关上,顺便把昊阳点的香掐了,再回来摘下被子给他盖上。



        她见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地方,又对她道:“别染了风寒。”



        梅萧仁明白楚钰什么意思,故意反问:“作甚?”



        “讲道理。”



        梅萧仁白了他一眼,不为所动,抱膝坐在旁边。



        可惜,她剩下的傲骨抵不过夜凉如水,身上的单薄的衣衫不足以抵御倒春寒,冻得她瑟瑟哆嗦。



        他们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她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掀开被子钻进去,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边。



        顾楚钰徐徐言道:“萧萧,杀叶知是父亲的提议不假,但即便父亲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唯有如此才可永绝后患。”



        “叶知真的有那么重要,魏国公将他握在手里就好比握了千军万马?”梅萧仁对此一直难以理解,又问,“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凡事都有应对之策,好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防不了还能较量,但是萧萧,就事论事,你这次真是惹了一个大麻烦。”



        梅萧仁已经不再为此事生气,若再吵,她这趟算是白回来了。她平静地说:“设身处地的想,我在你看来是捅了篓子,可你若替我想想,难道真的无法理解我为何不忍叶知送命?”



        “那日我说的话并非全是为了隐瞒的妄言。”



        梅萧仁转头看向身边人,他的意思是,折子也好,救叶知也罢,纵然他并没有像说的那么在意,也并非雁过没留痕,他站在她这儿一想她对叶知的好,心里反而不安逸。



        “相爷,你看折子看见的是我放走叶知,还有我扶叶知离开镜花楼,那你可知我毫发无伤的背后是叶知不顾一切接住了我?”梅萧仁蔑了他一眼,又道,“另外你也别多心,他还不知道我是谁。”



        “嗯。”顾楚钰闭着眼轻应了一声。



        “他是背叛过我,可我也伤害过他,这是笔孽债,我们谁都罪不至死,也没有盼过对方死,他在战场上顶替我去犯险,我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梅萧仁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渐软,“何况那日叶大娘还在,叶知没了,她怎么办?她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给叶知什么,一定也会给我,就像那个旧荷包,我能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梅萧仁望着天花板,她如今的话说得心平气和又掏心掏肺,不信他还不能理解。



        殿中又安静了下来,梅萧仁看向楚钰,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大学士说软筋散不会迷惑人的神智,可是她发现楚钰的眼神并不如平日那样明澈。



        药是太医所制,药性到底如何,大学士也是道听途说,或许此药对神智有些影响也说不定。



        “怎么样,药效散了吗?”



        顾楚钰摇了摇头,“这些不够。”



        “还不够暖?”梅萧仁觉得被窝里已经足够暖和,她摸了摸他的手,比先前要热很多,可是她从他迷离的眼神看得出,他并非假装。



        她握着顾楚钰的手侧过身去,让自己离他近些,想将自己的温暖渡给他,又问:“这样呢?”



        他还是摇了摇头。



        她再挪了挪,挨他挨得更近了些,挽着他的手臂,“现在呢?”



        “萧萧,你懂不懂如何去温暖一个人?”顾楚钰略带无奈地说,“在夏国的时候我教过你。”



        梅萧仁云里雾里,进而开始回忆,他们在山野茅屋里留宿的时候,入夜天寒,是他整夜搂着她,让她不至于在养伤的时候还被冻得彻夜难眠。



        她默然松开他的手,拥住他整个人,本是为了缓解让他难受的药性而为,过了一阵,她把头也轻靠在他肩上,手抱得愈紧。



        别人的人情她只是在还而已,她从没忘过他才是值得她用一生去爱的人。



        顾楚钰察觉到了她的举动有细微的变化,并非是简简单单的依靠,在她沉默的时候,他由心而发,沉着声音言:“以后我们不吵了。”



        “真的?”



        “真的。”顾楚钰答得认真,见她笑靥如花,他微微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此生或长或短,无论能走多远,吵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本该珍惜,何必两伤。



        上京风云诡谲,不知还有几日闲暇,他闭眸道:“萧萧,我想再看你跳一次舞。”



        “跳舞?”



        令梅萧仁不明白的还有那个“再”字,追问,“你几时……”



        她话还没说完,恍然想起一件事,解开了她心下的疑惑。



        梅萧仁抿了抿嘴唇,沉眼笑笑,笑过之后肃然轻责:“跳什么舞,当务之急是要解了你的软筋散。”



        “你先跳,跳完之后此药可解,我保证。”



        梅萧仁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她起初就认为他不至于上昊阳的当,如今又下这样的保证,让人怎能不怀疑他的“居心”。



        但是他的眼神还未彻底恢复清明,只是身子越来越暖,暖得甚至有些烫,兴许真是药效快解了。



        “好。”



        寝殿里光线昏暗,梅萧仁又点了几只红烛,在两座仙鹤灯台间凑合着比划。



        无人以乐相和,她便自己哼唱。



        还是那曲《山鬼》,舞姿还是当日的舞姿,没有精心准备的舞衣,只有薄如蝉翼的广袖纱衫。



        她在灯辉里起舞,翩若惊鸿,雪色薄纱笼罩着凝脂般的肌肤,窈窕身姿若隐若现,犹如身披一袭月华……



        梅萧仁沉心于跳舞,当一曲快歌尽时,她转身一瞬才看见顾楚钰已经坐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她,唇角微扬。



        她惊异归惊异,直到跳完整支舞才停下,走到他面前,蹲下笑问:“真解了?”



        顾楚钰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的眼睛,又觉得他的手脚虽恢复了知觉,但意识似越来越浑浊。



        她还察觉到他的脸有些红,伸手摸了摸,有些烫手。



        “怎么会这样?”梅萧仁隐隐觉得不对。



        她的手覆在他侧脸的时候,她摸到的是热,他察觉到的却是她手心的凉。



        顾楚钰站起来,拥她入怀,只道:“无碍,歇歇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