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霆深眸光闪烁，并没有搭话。
而林易也不打算跟他在这里拖延时间，巴不得早点说完然后带季烟回去做检查，“医生判定季烟忧思过度，她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如今更是有了抑郁的倾向，到时候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情一不小心起了自杀的念头，那谁都无法挽回。”
忧思过度确实是有，不过什么抑郁的倾向完全是林易胡诌的，只是觉得季烟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就像她看的那些孕妇书籍上面一样要孕妇抑郁了而已。
不过陆霆深又不知道这些事情，任由她怎么说都无法去取证，急不死他！
她想到这里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我早就应该知道任何跟白尹牵扯上关系的都不会是什么正二八经的好人，可惜我曾经还把你和季烟错认为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可真是眼睛瞎的太够可以了。”
见说也说清楚了，讽刺也差不多了，林易拍拍手就想走人，却被陆霆深拦了个正着。
陆霆深皱着眉头，连说话都有些急促，“你刚才说的当真？”
或许是林易的眼睛又瞎了，她竟然在陆霆深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焦急？
林易摇了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好话不说第二遍，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相信你心里也有答案。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做法，这次是天意要你在季烟和林婉儿当中选择一个。我想这比起那些什么妈妈和老婆掉到水里救谁要简单些吧？”
如果他这都能够做错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他心里没有季烟，那很多事情也就好解决了。
她越过陆霆深就往外走，而这次陆霆深没有再阻拦，而是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
季烟的身体不容耽搁。
车上，在暖气逐渐传到身上那些发冷的地方时，季烟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但脸色依旧难看得透着青色。
林易一回来就看到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又气又急。
眼见自己唯一的一个好友在面前变成这样，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在来这里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遇到什么没办法处理的事情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只要你找到个机会喊一声，我就不信陆霆深还能带着季柔把你堵在那里不让你说话！”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以为我是要倒下去了吗？”季烟伸手过去托着她布满了不开心的小脸，“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解决，就算我能够找到一时的途径，那日后呢？问题解决的不彻底就注定会留下很多堆积的麻烦，我只是希望能够一次到位罢了。”
只可惜，情况还是远比她想象中的要麻烦。
林易把她的手轻轻打下来，塞回了披风里，“但你现在是个孕妇，你应该为肚子里的这个考虑一下。他们本来就不同意你出去，现在好了，我若是带着你去检查，那不得挨一顿批斗？所以麻烦你以后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帮我想一想，好不好？”
车子朝着来时的方向呼啸而去，季家很快就落在了后头，直到在后视镜里再看不到任何模糊的影子，季烟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酸胀感，又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以后不会了。”
原来，并不会有谁永远是一个人的归宿。
……
霖在白尹待在公寓的这段时间很少去找谁，更没有频繁跟M国那边的人联系，只是一颗心都放在实验的事情上，恨不得就趁着这能够利用的几天时间把人说服到为他们所用。
可总是有必须要撒手时候，白尹在今天收到陆霆深的消息后必须离开，他也没把握不住度地去留人，而是在白尹走后将林婉儿请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摆设依旧和林婉儿来之前一样，唯一变得不一样的是这里多出了很多属于霖的东西，连带着不知不觉间这里也改名换姓变成他的了。
林婉儿合上眼再睁开，那些怨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不知道你突然找我来所为何事？白尹这前脚才刚走呢，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某些事情跟我这个小人物有关系呢。”
霖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知道别墅发生的那一切让你受委屈了，但有时候人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这个道理从你加入我们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了。有些事情虽然没有真的发生，但哪怕是挂着这个头衔也能让你得到很多很多，比如愧疚再比如爱情。”
“哪个女人不想清清白白地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只可惜有些女人总是遇到渣男识人不清。但你跟他们可不一样，你拥有天时地利与人和，只要这次的事情你能够坚持下来，很快陆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位置就会空悬出来归你。”
类似这样的话他已经在自己回来之前说过一次了，虽然说的不是很直接，但也完全能够让人明白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没有说第二次的必要。
除非……
林婉儿掐着手心，有些咬牙切齿地问，“你是怀疑季烟这次出事是我做的？”
那次宴会的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躲过一劫不容易，纷纷扬扬地往外说，那么在那场事件当中唯一一个受到了波及的季烟就显得格外突出。
可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待在公寓里忙着恢复自己的脸，哪里有什么时间去给季烟添堵！
霖把之前倒好的一杯水往前一推，带有安抚意味地说道，“我每次说到季烟的事情你就会开始着急，但你当时在做什么我也清楚，自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样的机会可以有很多，但你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出手却很难。你还记得我们离开M国之前司尔少爷的吩咐吗？”
“季烟不能死，如果可以就在完成任务后把人带回去。”
林婉儿低下头，长长的头发压住了她眼睛里的怨恨与不甘。
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司尔少爷吩咐下来的话，那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对季烟出手，并且在她可能受到严重危害生命的事情时还要去保住她这条命。否则任务一旦失败，我是无所谓，但你能够承受司尔少爷的怒火吗？”
谁让他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完成保护季烟的任务，不过是顺带监视林婉儿一程，也没想到途中竟然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林婉儿早就知道可能有一天要这么做，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忍受，强行顶着可能挨骂的可能问道，“我不明白季烟到底对司尔少爷有多重要，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季烟，为什么突然要我去保护她？”
言下之意就是，司尔这是为了给她找不自在才临时安排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任务下来！
这话说出来简单，可若是传到了司尔那边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霖为了她的勇气拍了拍手，“我是真的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能从你的口中说出来，至少你有勇气去妄议司尔少爷的决定。但是你也有把柄握在我们手里，且不说之前的事情如何，就你现在这张脸可都得指望着司尔少爷为你找个医生治疗呢。看来这也不重要了？”
林婉儿听到这里终于开始急了，但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忏悔的话就被他打断了。
“我没有兴趣在这里听你跟我哭诉什么，你只需要把该做好的任务完成，那么司尔少爷自然不会亏待与你。我这次不仅仅是想宽慰一下你的心情，更是希望你之后行事的时候能够多考虑几分钟，不仅是为别人也是在为自己。”
除非她有那种就算是冒着死的危险也得把人拖下去的心理准备，否则就应该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是让两方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林婉儿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耷拉着头走出了书房，却不想被过来找人的阿白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藏着霖说过的那些话，所以想都没想就朝着那道俏丽的身影走了过去。
“小姐？”
林婉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抬头发现是他的时候又猛地松了口气，这一上一下的倒还真考虑人的反应能力。
“我还以为是谁呢。阿白，这段时间我没有待在公寓可能给你们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霖那个人可不会顾念着我不在就对我手底下的人好，想来他肯定有借机去敲打你们吧？”她旁敲侧击地打探这些天的消息，“别人暂且不说，但你我是绝对信得过的。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霖这个人怎么样？”
他们以前也是这么谈话的，但可能是由于霖说的那些话在他心里埋下了什么，以至于阿白听到这里充满暗示和打探的询问之后，心凉了又凉。
“我跟他很少见得上面，不好说。”
林婉儿也没计较他的敷衍，只是眼神微微变化了瞬，“确实，就连我平时都很少能有这个机会见上他几面。更何况是你呢？”
她垂眸，突然转移了话题。
“阿白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最信任你的。有些事情跟别人不好说但你却可以，你想知道我在那段时间遭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