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靳雨寒赶在他发怒之前，拿出几张RMB结账。
站在一边的上官锐，看到收银员接过钱的时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着一张脸，直接转身就走。
看着上官锐离开的样子，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在后面等着排队付款的人看到他们，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小姑娘，刚才出去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吧！这看着可是个有脾气的！”
旁边还有人搭着呛开口，“何止是有脾气，我看着，这脾气还不小呢！”
这个时间来买菜的，大多都是些年纪偏大一些的人，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来说话，“小姑娘，年纪轻轻谈恋爱可要擦亮眼睛啊，摊上个这样的有脾气又不懂得心疼人的男朋友，日子会过得很遭罪的。”
靳雨寒抱歉地笑了笑，然后提着买好的食材离开。
出了超市，下意识地寻找上官锐的身影，却见他在一旁打着电话，来回地踱着步，面容烦躁，也不知是和谁在说着什么。
她见这样，索性，就抱着东西慢慢往回走。
上官锐原本是在和耿彬通话，询问他关于资金冻结的情况，心情正在烦闷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到了某个抱着东西，略显吃力的女人。
心里暗自骂了她一句蠢女人。
紧接着开口，“你帮我把事情查清楚，然后再给我个答复。”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谁允许你不等我，私自走的。”
靳雨寒走了一段路胳膊正觉得酸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数落的话。
看着已经走到她跟前一脸不开心的人，她吐了一口气，额头上都冒出了些许的细汗，“我看你先走了，而且，你也没让我等你。”
“你……”上官锐暗暗咬牙，从她的怀里把购物袋提了过来，“这还用我提醒你吗？以后和我出门，就得等我一起回去。”
靳雨寒抿唇看他，“……好。”
跟在他身边，微侧过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不自觉地就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回复。
我等你。
我……一直都在等你。
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了含着的那抹笑容，看起来，有些温柔。
正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车鸣声，紧接着就有辆车冲了过来，直直地朝着上官锐冲过来，眼看就要被撞到，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司机紧刹车，迅速地转弯，然后急速离开。
街上的人被这个情况给吓了一跳，纷纷议论着，“真的是要死了，把车开得这么快，也不怕撞到人！”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这冒冒失失的，真的是吓死人了！”
“这年头的人，怎么都这么没有公德心啊！真的是太过分了！”
街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可是那辆车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差点就要撞到，上官锐忍不住破口大骂，“神经病啊，没长眼睛！”
靳雨寒上前赶紧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样？”
“没事。”上官锐皱着眉，感觉肩膀的位置有些刺痛，低头一看，才见是被蹭到了皮肤。
试着活动活动了下手臂，没有影响，就是擦伤了一块皮肤。
靳雨寒忧心地看了眼他的伤口，想要从他手中把东西提过来，“你都受伤了，还是我来提着这些吧！”
“就是蹭破点皮，没事。”说完，还白了她一眼，单手也能轻易提着超市的购物袋，丝毫不客气地说，“让你拎着这么多东西，磨磨蹭蹭地还要浪费我的时间，麻烦。”
靳雨寒听着，不出声，
回到了公寓，靳雨寒先帮他把伤口处理好了，然后去厨房准备做饭。
不过，事先还是得问下他的意见，“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嗯。”勉强应了一声，又接着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我饿了，你快点把饭做好。”
“好。”
在洗菜池洗着番茄的时候，靳雨寒总是想到在街面上，那辆车飞驰过来的情景，明明就快要撞到人，却在最后的一秒转头，擦肩而过，只留下了些蹭伤。
这样惊险的一幕，像是警告。
目光缓缓下沉，这……会是聂琛让人做的吗？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被巨大的恐惧所替代，聂琛……已经知道她的脸被毁的事情了。
她知道，聂琛最喜欢的就是折磨。
在心里防线即将崩溃的线上，不断地试探，让人看到了不远处的死亡，却时时刻刻地陷入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之中。
聂琛说过，悄无声息的死亡，太容易，太轻松。
他想看到的是人力所无法阻止的无奈和悲痛。
身上起了一身的寒颤，那么，他，会用什么方法来惩罚自己？
他的手段，她从不敢想象。
她，也未必能够从他的手中逃脱。
“靳雨寒。”上官锐突然喊了她一声，用受伤的肩膀靠在墙上，喊着她的名字。
被一声呼唤拽回了思绪，她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怎么了？”上官锐很奇怪地看着她，指指她手中的番茄，“你想什么呢？光一个番茄你都快洗了五分钟，照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饭？”
听了他的话，她才意识到自己出神出了这么久，就连自己身上都溅了这么多的水渍，都没有发现。
赶紧把水龙头关上，她回头告诉他，“最多半个小时，我一定可以做好。”
“唔。”上官锐应了声，然后转身，啰嗦着多说了一句，“专心点，要不然你切着碰着，我可不会管你。”
靳雨寒认真地将烫好的番茄去掉皮，听到他那句像是关心的话，附和地说了句，“我知道。”
上官锐停下了脚步，不可控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紧紧拧在一起，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可僵在原地半晌，他最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厌烦地收回了目光，上官锐沉着脸回到了客厅里，内心里却是已经把自己嘲笑了千万遍。
对着靳雨寒，这突如其来的担心，是什么回事？
他真的是有病！又不然就是疯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担心她！
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耿彬提醒他的那句，‘少爷，您别对她动心’，脸上瞬间布起了阴霾，他怎么可能会对靳雨寒动心，纯粹是耿彬那个脑子犯懵的人在胡说八道。
他对她怎么可能！这完全不可能！
他就是可怜她，而且，她留在他身边也还算听话……仅此而已。
一定就是这样，他才没对她有什么感情。
靳雨寒做好饭之后，喊他吃饭，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他。
一张沉着的脸很难看，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所以，在他面前识相的没有说话。
上官锐从小就学习过专业的礼仪，所以，吃得很优雅，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靳雨寒亦是如此。
可越是这样，越是安静，气氛就越是诡异。
没吃两口，上官锐就撂下了筷子，“不好吃，不吃了。”
接着，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在上官锐生气的时候，不要主动去招惹他。
但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上官锐在生气的时候，特别喜欢指使人，而且，还容易看人不顺眼。
他一会儿让她倒水，一会儿让她找东西，还总是挑三拣四地对她指手画脚。
饶是她知道他心情不顺，在第N次被上官锐喊到名字的时候，也终于有了脾气，“上官锐，你需不需要找个钟点工过来？”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一直找我的麻烦。”
一听到她这话儿，他更是来了脾气，横眉怒目，“怎么，我现在使唤不动你是吗？”
靳雨寒心平气和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看我不顺眼，我可以离开，你没有必要这样。”
离开，离开！她反复地强调这句话，她是真当他这么在乎是吗！
当即就摔碎了手中握着的玻璃杯，站起身他吼着，“要滚就赶紧滚，没人稀罕你。”
接着，上官锐就回到了卧室，“砰——”一声熟悉又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传了过来。
整间公寓在此刻都像是在晃动的。
她想，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上官锐。
先前，他能够对她说上一句‘我护着你’，在下一秒，他同样可以怒吼着对她说上一句‘要滚就赶紧滚，没人稀罕你’。
不知道是他太善变，还是她太容易把他说出的每一句都当真。
反正，现在，难受的是自己。
上官锐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越是安静的时候，越是能听到细小的声音。
他听到了又被刻意放轻了动作的关门声，心里的烦闷很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当作自己没有听到。
心里想着，听着这关门声，她应该是走了。
哼，走就走了，正好他就不用这样再胡思乱想。
焦躁地再次翻身，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愤然起身，他前一秒觉得靳雨寒离开是件好事，可是，下一秒又觉得，凭什么就让她这么轻易地离开。
这个想法一旦形成，就容易化成一分不甘心，他直接下了床，冲出了卧室，提声喊了她的名字，“靳雨寒！”
诺大的公寓里却没有一个声音。
上官锐眉心跳得厉害，往公寓里转了一圈，还真的没有了靳雨寒的一点影子。
愤怒地就换上了鞋冲了出去。
脸色因为愤怒变得狰狞，满腔的怒火在看到那道身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时，才终于缓缓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他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却是恶狠狠地开口，“谁让你在这的！”
靳雨寒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在确定有尖锐的疼痛之后，这才抬起头，就见面前站着的是盛怒的上官锐。
看到她，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直接就冲她吼道，“你不是要走吗？怎么不知道走远点？”
靳雨寒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迷惘，“我，还没想好我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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