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兴高采烈的扑了上去,坐在床边,看着她这几天因为不吃不喝而导致面色蜡黄,又有些心疼,“池蕾,你总算是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池蕾看着白溪激动的神色,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就像是对他完全没有感觉。
白溪愣了好久,整个人就已经懵了,“我是白溪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池蕾摇了摇头,这副模样就像是真的不认识他。
方玉璋那边也收到了池蕾已经醒过来的消息,请了晚自修的假到了医院,看见白溪一脸的严肃,他放慢了脚步,“这是怎么了?”
“池蕾她好像失忆了……”白溪叹息一声,望着池蕾的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他一巴掌拍了站在一旁的阿毛的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因为你这混蛋她才失忆的,你还是想想怎么弥补吧你!”
高雅清坐在池蕾旁边,担心又着急,她抓着池蕾的手臂说道,“池蕾姐,你真的失忆了吗,我是雅清啊,你还记不记得我?”
池蕾不语,依旧是一脸的茫然,她微笑着躺下,“不好意思,我想休息了。”
她不敢再继续装下去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我不跟你们演了,我没事。”
一听这话,白溪就一步箭冲了过来,他一把抱住了池蕾,“你下一次能不能够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知道了,我就是想这么玩一下,电视上不都不是这么演的吗?”池蕾笑着说道,顺手拍了拍白溪的背,“好啦,快放开我吧,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白溪一听这话,这才赶紧松开了池蕾,替她整理了头发。
方玉璋看着白溪和池蕾这般要好,有些不舒服,他赶紧转移话题,“你带这个小混混来做什么?”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白溪站起身来,走到阿毛身边,拎着他的衣服就拽到了床边,“快点的,不然你就死定了。”
在白溪的威逼之下,阿毛扑在床边,“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求求你原谅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奶奶需要我照顾,我真的知道错了!”
池蕾听着他哭天喊地,实在是受不了了,摆了摆手,“赶紧给我把他带出去,吵死了,我头都开始痛了。”
一听她说头痛,方玉璋和白溪两个男人就又把阿毛拖了出去,白溪看着阿毛眼泪鼻涕一起流,嫌弃的后退了两步,“你给我悠着点,这事儿还没完,你的小命可是在她手里,现在赶紧滚吧。”
等阿毛连滚带爬的走了以后,他们才走了进去,方玉璋看着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开口问她:“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刚才那个人就是伤害你的人,要报警吗?”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事,就算了吧。刚才他也说他家里有个八十岁的奶奶,总不能让他奶奶天天为他担心,给个教训就行了。”
池蕾完全就不在意自己怎么样,其实对自己能不能够回到有霍霆的那个世界,她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因为他一开始就应该和苏酥在一起,就算她回去又能怎么样,她心里已经有了隔阂。
如果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又或者她回去了,可所有人都不记得她,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思来想去,池蕾就是不敢面对这些问题,所以就算她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死了,那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回不去或者回得去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些,池蕾望着窗外,她迷茫了。
白溪有些不解,他坐在床边,看着池蕾不知为何有些悲伤的神情,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的柔和了些,“那个混蛋都这么伤害你了,为什么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把他叫过来再狠狠揍一顿?又或者让他的奶奶天天以泪洗面?我看他脸上的伤,你应该已经去找他打了一架吧?”
池蕾只是平静的望着他,仿佛就能够一眼将他看穿了,她说的无一不猜中了白溪。
“不是,我就是给他点教训。只是受伤的人是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白溪尴尬的干咳两声,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没有必要,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我不想太麻烦。”
池蕾回应他之后,刚好池委峰也提着饭盒走了进来,他一看病房里这么多人,就把吃的放在了床头柜上,“你们几个人安静一点,医生说小蕾需要静养,让她好好休息。”
“好的,知道池蕾没事我们就放心了,那我们就先回去,改天再过来看望她。”方玉璋很有礼貌的笑着说道,然后带着白溪和高雅清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他也是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雅清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白溪看着快到自己家了,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我要回家了,拜拜。”
方玉璋回家丢下书包,躺在床上,他没有办法对池蕾的事情装作若无其事,至少他应该尽他所能帮助她。
等方知念回到家以后,白玉璋听到了关门声,他下楼走到沙发上坐下,等着方知念过来。
“你不去看书在这做什么?”方知念端着茶杯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学习,他们都希望方玉璋能够上个好的大学,将来也能够出人头地,而不是在这个小县城里做着不大不小的生意。
“爸,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方玉璋很少会跟方知念说话,从小他们两个人就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他基本上跟保姆的关系会更好一点。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跟学习无关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我是不会答应的。”还不等方玉璋开口,他话就先说在了前头。
“我想让你不再在对池家工厂动手。”方玉璋也当做没有听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就算是为了感谢她救自己也好,还是出于两个人是朋友都好,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方知念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我们吞并了池家的产业链,那我们公司每个月的收入至少能够增长百分之三十!这是什么概念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池蕾救了你儿子的命,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这么做。”方玉璋这也是第一次这么跟方知念说话,以前的他很顺从,不会为了任何人或者事情反抗他们的话。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还是他们池家故意演了一出戏给你看!你没出社会,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有多么险恶,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蠢,别人做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一点都不……”
方知念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刺耳玻璃破碎的声音,他手中的茶杯被方玉璋摔碎在地,只见方玉璋红着眼,他从来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不敬。
“说够了吗?说够了到我说了吧。从小开始,你们两个人就把我丢给保姆,行,你们忙我理解。自我上学开始,你们就一直要我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句句不离为我好我也能够理解。但是你想没想过,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员工!方知念,你就不担心那天被打进医院的人是我,昏迷不醒的人是我吗?”
方玉璋一口气说完,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他瞪着方知念,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一直高高在上,总觉得自己没有错,那我就当没有你这个父亲!”
说完他摔门而去,留下还没回过神来的方知念。
方知念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从来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以前他只要说什么,方玉璋就会照做,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阅人无数,知道一个人越是顺从爆发起来就越是恐怖。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里竟然会是导火线,彻底点燃了方玉璋。
他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陷入沉思。
而从家里跑出来的方玉璋顺着护城河不停的跑,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到了池蕾住院的医院。
方玉璋愣了片刻,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她。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竟然有点紧张和犹豫,最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池蕾看见方玉璋来了,有些不解,“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我就想过来看看你。”方玉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池蕾扯了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汗吧,你跑过来的?”
“嗯。”方玉璋没有把自己和父亲吵架的事情告诉她,看着她此时因为受伤而有些憔悴的面容,还是不敢面对。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救你,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或者有任何的改变,除了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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