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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要杀你




        “我们一边说吧,莫叫老人家听见。。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宁‘春’草转身向一旁的耳房走去。



        翠翠虽在癫狂之中,姜伯毅想要摆脱她的纠缠,却再容易不过。他退了一步,跟着宁‘春’草,将鸿喜的尸首抱进了窄仄的耳房。



        他高大的身躯,在耳房之中,几乎要将整个耳房填满。



        翠翠跌跌撞撞的跟上前来,在耳房‘门’前,却被绊倒,狠狠摔向地面。



        绿芜长手一捞,将她拽了起来,“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翠翠一把甩开。



        “娘子,你告诉我。”翠翠上前,双手攥住宁‘春’草的衣袖,双目血红血红的瞪着她,“你告诉我,你适才。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么一番话?为什么说,要让我坚强,要让我凡事靠自己,不能靠别人?”



        宁‘春’草叹了一声,抿嘴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啊?娘子,你是好人,你对我一家的恩情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娘,我哥哥也都清清楚楚!”翠翠攥着她的衣袖,触碰到她手腕的手指,冰凉冰凉,“可你却说,对我好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我误杀了他。”姜伯毅听不下去。突然语气浑厚的开口。



        连他开口的声音似乎都夹杂了内力,震得人耳根心头都嗡嗡直颤。



        翠翠迟缓僵硬的转过头去看姜伯毅,又看了看宁‘春’草,“娘子,您难道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么?您跟他是一伙儿的么?”



        宁‘春’草自始至终,一语不发。



        一旁站着的绿芜都跟着着急,“翠翠,你别多想,这是个意外!娘子对你家……”



        “是,我想要他的命,对你们好,就是因为心中不忍,怕自己会愧疚。”宁‘春’草居然一开口,就什么都承认了。



        院子里很静很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孩子无助的哭泣。



        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落在干净平整的地面上,投‘射’出一地斑驳的光影。



        翠翠看着宁‘春’草,姜伯毅和绿芜也都看着她。



        宁‘春’草面‘色’很淡,淡的看不出她此时的心境如何,她只是僵硬的伸着被翠翠紧紧攥住袖口的手,“所以,我告诉过你的话,你都记在心里了吧?”



        翠翠突然放开她的衣袖,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的太痛,自己甚至不能支撑自己的身子,跌坐在地,捧着膝头。哭声充斥着小小的院落。她的悲哀伤痛,这小小的院落却是承载不下。



        停在院子外头不远处的马儿都踢踏着蹄子,喷着响鼻,似乎十分不安。



        “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姜伯毅温暖的手落在宁‘春’草的肩头,在她耳边温声说道。



        宁‘春’草摇头不肯。



        “听话,你在这儿对谁都没有好处。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你若想见,再来见她。”姜伯毅的声音很好听。叫人心头的软弱似乎都被一双有力有温厚的手扶着。



        宁‘春’草看着瘫坐在地,大哭不止的翠翠,垂眸不语,她不走,她如今怎么能走呢?鸿喜是因为她而死……



        她抬头看了看姜伯毅,“你回来了,姜二爷回来了么?”



        比鸿喜的死更加麻烦的是——杀了鸿喜的人,竟然是姜大哥!



        这叫她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姜维?”姜伯毅似乎敏锐的想到了什么,抬头深深看她一眼,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他也在赶来京城的路上。”



        宁‘春’草点点头,哦了一声。



        姜伯毅低头看看地上泣不成声的翠翠,叹了口气,“你听话。先回去,有什么话,日后再说。”



        宁‘春’草固执不肯,姜伯毅索‘性’弯身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向院子外头走去。




        “你放我下来!你凭什么安排我的事?凭什么对我做这些?”宁‘春’草朝姜伯毅吼道。



        她心很‘乱’。姜伯毅对她越是关怀体贴,她心里越发的难受。如果他不是她的姜大哥,如果他对她不是像现在一般好。她是不是……就能狠下心来,像杀了玄阳子,像谋算鸿喜的命一般,谋算他的命?



        可现在,叫她如何下手?



        宁‘春’草摇头,“你是‘混’蛋!你放我下来!你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为什么……”



        她被姜伯毅横抱在怀中一面捶打着他的肩头,一面忍不住哭了起来。



        姜伯毅站在马车边上,一言不发。任她捶打。



        绿芜在一旁,看的脸‘色’都变了。她在凌烟阁长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任!何!人!敢这般对阁主的!就连阁主身边曾经‘侍’奉过,传说十分得宠的姨娘们,也没谁敢如此放肆的。



        谁人见阁主不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绿芜觑了觑阁主的面‘色’,惊恐的发现,阁主脸上,竟然一丝怒气也无,竟是满目心疼宠溺的看着娘子。



        绿芜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最近熬夜疲累,眼睛都‘花’了么?她是不是看错了?



        “气消了没有?”姜伯毅在她耳边轻缓问道。



        “没有!没有!你杀了他,我要杀你!”宁‘春’草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姜伯毅。



        姜伯毅无奈叹了一声,“好。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若要取,随时来拿。”



        宁‘春’草听闻此言,脸上忽而‘露’出痛苦无比的神‘色’,她捂着心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力的指了指马车。她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她走!



        姜伯毅将宁‘春’草放在马车上。



        绿芜也赶忙跟着爬上了马车。



        “照顾好她。”姜伯毅在绿芜身后说道,声音威严,叫人不自觉地就连连俯首应声。



        马车缓缓而动。宁‘春’草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绵软的倒在硕大的枕囊上。



        绿芜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子适才说的话,并不是玩笑话,对不对?”



        宁‘春’草趴着不动。也没有理她,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般。



        可马车车厢里,这么有限的空间,绿芜知道,她一定是听到了。



        “鸿喜只能被娘子所杀,如今却死在了阁主的手里。所以娘子说,您要杀了阁主的话,并不是玩笑话,对不对?”



        宁‘春’草缓缓从枕囊上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绿芜,“是啊,我要杀了他。”



        绿芜浑身一颤,面‘色’难看,“娘子……”



        “去告诉他吧,毕竟是你的旧主。你告诉他,也是你有情有义,我不怪你。”宁‘春’草说道。



        她这是在‘逼’自己,将自己‘逼’到没有退路的绝境上。



        绿芜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语气幽幽道:“娘子,我不会告诉阁主的。我不告诉他……您也是做不到的……”



        宁‘春’草闻言笑了,只是笑容有些苍白。



        “是啊,连一个小小的鸿喜,我都如此费尽心机,如今又换成是姜大哥,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话音落地,她似乎想开了很多,仰面倚在枕囊上,深呼吸两口,勾着嘴角,笑容好看了不少,“何必一定要钻了牛角尖,如此‘逼’迫自己,既然知道做不到。那便是命里注定,罢了罢了,命该如此,还徒劳挣扎什么?”



        绿芜张了张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娘子,看着娘子脸上溢出的笑容。



        “我认了,认了。”宁‘春’草抬手半遮在脸上,笑出声来。



        绿芜眼中却不减担忧。



        回到睿王府,宁‘春’草就直接钻进了卧房,将自己埋在那宽大舒适的檀木大‘床’上。



        眼前一遍遍回现适才在僻静的小巷中发生的一切,变故来的那么突然,鸿喜竟然毫不迟疑的挡在了自己面前,然后就那么倒了下去。



        他临死还笑了,笑得那么轻松那么开心,他说,值了。



        宁‘春’草摇摇头,想要甩开回忆。不值不值,这怎么能值了呢?因为她一个人的命,又将两个人都牵连进去。怎么能值了呢?



        可脑中总是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闪现那小巷中的画面。



        她忽而从‘床’上惊坐起,意识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似乎是前世的自己,在提醒如今的自己,在小巷之中,被忽略过去的问题?



        她忽略了什么?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眼熟?



        只是当时一眨眼的功夫,鸿喜就中箭倒地,变故发生的太快,她将黑衣人的事情完全忘在了一边。



        那黑衣人是谁?她认识的人里,功夫那般好的,可不多吧?为什么会觉得那一闪而过的黑衣人似曾相识呢?



        院中的脚步声请安声打断她的思绪。



        是景珏回来了。



        宁‘春’草立即抬手双手,在自己有些僵硬的面颊上‘揉’了‘揉’,‘揉’去满面哀愁不快,摆上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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