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有看见哥哥吗？”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看见陆清婉忽然跑过来，悄声问她。
沈思颜有些疑惑，也配合她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在和哥哥玩儿吗？怎么来问我呀？”
陆清婉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说和我玩捉迷藏，我找不到他……”
沈思颜了然，无奈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真没看见，看见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个小家伙倒是会取巧，有点游戏精神行不行？”
陆清婉小小年纪，哪里懂什么游戏精神，只见沈思颜这样说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好吧，我去找了。”
姜怀雅看她跑的飞快，有些不放心地喊：“清婉，你跑慢些啊。”
回头只见沈思颜这个当妈的倒是不紧张，看着孩子跑的快还笑呵呵的。忍不住埋怨她，“你也不怕孩子摔着。”
沈思颜摆摆手，“没事，怕什么，孩子摔两下也没什么。”
说着继续荡着秋千，姜怀雅无语了，“你消停一会儿吧，我给你晃得头疼。”
“有吗？”沈思颜有些委屈地看过去，姜怀雅用力点头，“真的很有。”
“这秋千架都有很多年了吧？”沈思颜看看秋千，“我记得我上初中那会儿来你家就搭上了。”
姜怀雅点点头，“没错，不过这个是翻修过的，不然怕荡着会飞到泳池里。”一边拿脚去点前面的泳池。
沈思颜看过去，莫名想起之前陆谦在这里把陆远一脚踹下去的事了。
陆远……
“怀雅，你还打不打算结婚了？”其实这个问题相当敏感，但沈思颜和姜怀雅之间的关系倒是不用避讳这些。
姜怀雅微微一愣，没有立刻回答，看着地上的一片落叶似是在出神。沈思颜也没催促她，也静静看着泳池，一时间寂静无声。
还是姜怀雅先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怕的东西太多了，首先是豆豆，我害怕找个继父会对他不好，其次就是我自己，我还没有准备好。要是重新走入一段婚姻，总觉得会重蹈覆辙……”
“你也不用瞻前顾后想那么多，毕竟像陆远这样的人渣还是没那么多的，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意。”沈思颜偏过头，认真道。
姜怀雅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我暂时还没有心思想这些。现在重要的是我妈的身体，其余的都不重要。”
沈思颜也不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谁也不说话，却也觉得很是宁静有些心安的感觉。
……
晚间，众人都离开了，沈思颜牵着陆清婉来和姜家众人道别。
“我和清婉先走了，来和大家说再见。”沈思颜弯下身子，和陆清婉说道。
“大家再见！”陆清婉倒是很乖，还和众人招手。
姜怀雅将两个人送到门口，沈思颜道：“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嗯，路上小心。”
回到屋子，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罗素年此刻沉下了脸色，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一言不发。豆豆则还在茶几上拼着那幅还没拼完的图。
刚刚沈思颜母女离开时，他就没出去送别，姜怀雅就觉得奇怪，叫豆豆结果他又不肯出来，还以为闹小孩儿脾气。
姜怀雅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走过去，“妈，你去休息吧，时间这么晚了，您现在身体状况还是早点休息好。”
罗素年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姜怀雅，深深吸了一口气，直盯得她发毛，“怎么了？”姜怀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你实话和我说，你和陆远到底是怎么了？”罗素年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妈……你这是……”姜怀雅怔住了，想不通罗素年先前不是好好的，这么又忽然提起这事来。
“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孩子都知道的事情。”说着，指了指一边专心拼图的豆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罗素年见她什么都不说，也有些急了。
姜怀雅原本没打算说，不过既然罗素年已经知道了，也不好再装傻，垂下头，“我和陆远离婚了。”
“什么——”罗素年猛的听见这句话竟是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差点摔倒，还好从楼上下来的姜景宏及时扶住了她。
“妈！”姜怀雅连忙上前搀扶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罗素年被扶坐到椅子上，喘了好一会粗气才渐渐缓过来 看着姜怀雅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姜怀雅刚要解释，在一边的姜景宏开口道：“你别生气了，你现在这身体状况，不能气着自己啊。”
罗素年转头看他，“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好啊，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气的话都没说完整，也不再看两个人。
“妈，这件事是我想瞒着您的。您刚刚出院，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怕您知道了会影响恢复……”姜怀雅声音温和，试图解释。
“出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要不是孩子说出来，我根本就不会知道。为了我好……我……”
罗素年的声音高了几度，话还没说完，就捂着额头，呻吟起来。
父女两个都给吓了一跳，姜怀雅更是心都颤了一下。
姜景宏有心解释，“这我也不知道啊……”一看她这反应，连忙上前，“素年，你没事吧？”
姜怀雅心里也是焦急，“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的。您现在身体最重要，别生气了。”
罗素年却头疼的厉害，也顾不上说其他的话了，只能捂着头不住地呻吟。
豆豆看见了罗素年的痛苦反应，也停下来动作，喃喃道：“奶奶……”
看母亲痛苦成这样，姜怀雅也不好受，一颗心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满心的焦灼与内疚。
姜景宏见状，连忙扶着罗素年上了楼，姜怀雅要跟着上去，姜景宏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姜怀雅无奈，只能停住了脚步，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喂，是我，姜怀雅。我母亲头疼，现在要麻烦您来家里一趟了。嗯，好。谢谢。”
姜怀雅挂了电话，只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她也想过离婚的事情暴露后会怎么样，只是没料到罗素年的反应竟然那样激烈。原本想着能拖一日是一日，谁承想能暴露的这么快。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在大厅愣愣站了半晌。
直到门铃声响起，方才如梦初醒般连忙去开门。
果然是家庭医生来了，姜怀雅连忙将人带上楼。
“你跟我来。”
最后检查一番，医生道：“病人就是身体虚弱，刚刚情绪波动太大了，有点脑供血不足，休息一下平复情绪就好了。往后的话，也不能有大喜大悲的，容易出事，多休息为好。”
姜景宏送医生下楼，姜怀雅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母亲，心里满是歉疚。
“妈……”
“……”
姜怀雅知道罗素年醒着，只是她不愿意或者说没有力气理自己。她有些失望，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心里感觉五味杂陈。
等回到楼下，发现豆豆还在专心致志地拼着拼图，似乎一点没有受外界影响。
“豆豆？”姜怀雅走过去，轻声喊他。
豆豆抬起头，姜怀雅道：“去睡觉好不好？现在已经很晚了。”她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豆豆却没有说话，摇摇头，又低头开始拼上了。
姜怀雅走近了，发现那是一幅油画拼图，完整拼出来大概是个午后的小屋子，透着一股温馨和浪漫。
“豆豆，乖，去睡好吗？”姜怀雅搭上儿子小小的肩膀，柔声劝他。
豆豆却不像往常那样听话懂事，他不住地摇头，“我不要，不要……”
姜怀雅刚刚和罗素年起了冲突原本就很累了，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疲惫，更有心里不堪重负之感。儿子这样不听话更是让姜怀雅觉得烦躁不堪。
“你明天还要早起上学，你睡不睡？”她的语气已经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豆豆依旧我行我素地拼着拼图，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姜怀雅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到底还要不要睡觉了！你现在，立马去睡！听见没有！现在你爸不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吗？就是因为你不够听话不够可爱，讨不了你爸的欢心，你爸才会不要我们！你去睡不睡！”姜怀雅的声音高了起来，她也不在柔声劝说，命令式地直起腰，指着楼上。
送医生离开的姜景宏，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豆豆还是没有分辨，却嘴一瘪，嚎啕大哭起来。姜景宏连忙上前，搂着豆豆。
“豆豆乖，不哭了啊……”一边抬头看姜怀雅，“你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你有气也不能往他身上撒啊！”
姜怀雅一愣，自己刚刚的确太冲动了。可听着豆豆的哭声，她又是一阵的心烦意乱，接着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孩子也没什么大错，自己往常绝对不会生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姜怀雅长出一口气，只听见姜景宏那边还在哄着豆豆，“哦，没事，没事，有爷爷在呢，豆豆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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