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看沈思颜回来了，才开口道：“刚刚在这边，我了解了一下案情，不知道违不违背你们市局里的规定，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挂念许长春和思颜。”
张楠木又白了他一眼。
他要是说违背规定了，陆谦肯定就不说了。
暗暗骂了陆谦一句狐狸，张楠木道：“没关系，你说就行。”
陆谦笑了，“那我说了。”
“快说。”张楠木咬牙。
陆谦也不逗他了，“刚刚叶雪说，她穿的是段敏的衣服，可是据我了解，段敏当天的衣服有穿在自己身上，衣服明显不是段敏的，她要是说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还说得过去。”
但是叶雪没有，而是随意的说着是段敏的衣服。
“不止这些。”
陆谦又道：“毒药的事情也不对，我听思颜说起过，毒药肯定是‘翰默’来源于瑞典，有件事情我有必要说一下，之前沈常安在瑞典待过，我也见过他和叶雪撕扯。”
他的意思是这件事沈常安应该也有参与。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不太相信叶雪一个女人能爬五楼的空调外机，就算离得很近，可是一个女人不害怕吗？体力跟不上怎么办？”
陆远从记忆中调出叶雪在公司里面的情况，“因为我所见到的叶雪，并不是体力很好，会点身手的女人，再加上，尸体那么重，她一个人，很难搬动，要么是是同伙，要么就是爬外机杀人抛尸的真正凶手是男人。”
见张楠木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了，陆谦继续道：“叶雪做过护士，可是李彤儿没有，她并不精通药理，更不会扎的那么准，没准还没我们清楚那个‘翰默’。”
最后，陆谦总结道：“综上所述，我更偏向凶手是个懂医理的男人，当然，更怀疑沈常安。”
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没证据的怀疑有什么不妥。
张楠木看了他一眼，正准备说话。
“哦，还有。”
陆谦又补充道：“刚刚叶雪激怒段敏做什么，很奇怪。”
张楠木摇头。
“我没看出来她在故意激怒，本来这女人就有些疯。”
说着，张楠木看向陆谦。
“你觉得凶手是那个沈常安？”
“怀疑而已。”
“沈常安是谁？”
张楠木对陆谦有些失望的模样。
“我以为你会说出什么重点的东西，结果给我提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别是私人恩怨被你夹杂，你有沈常安和叶雪认识的证据吗？”
陆谦抿唇。
“我没有证据，只是撞到他们在一起而已，当时也没有监控，确实不能证明，但就算不是沈常安，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他跟叶雪认识，那我前面说的，张队觉得有道理吗？”
他倒是不在意张楠木相不相信他。
本来他不算警务人员，张楠木这个人又是出了名的有自己的计较，很少听人劝解，陆谦也就说说而已。
怀疑沈常安，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叶雪的漏洞太多，陆谦又知道她和沈常安有关系，在猜测凶手可能是个男人的时候，自然就怀疑上了沈常安。
张楠木信或不信都无所谓，陆谦看得开。
但张楠木不得不承认的是，陆谦其他的说的都没错。
本以为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叶雪，案子差不多就能破了，结果反而发现之前的结论大多都不能用，漏洞百出。
“嘭！”
“张队张队，快来看这个。”
成艺的突然闯入打破了沉寂，一向稳重的成艺没等张楠木说话，就把电脑放在桌子上了。
刚陷入绝境的几个人像是碰到了救星一样，全都围到了电脑面前。
成艺敲了下空格。
“看这个女人，能看出她是谁吗？”
众人看了半天，最终还是顾嫒嫒突然说道：“这个身影，跟爬空调外机的人很像啊。”
“跟叶雪也很像。”
这是陆谦说的。
成艺又敲了下空格，指着画面里的某处，“看这里。”
众人闻言看去。
成艺解释道：“我们之前比对出来的叶雪的行踪，确实感觉上天衣无缝，那不过是因为我们正好又在死者办公室抓到了叶雪，加重了她怀疑的原因。”
说着，成艺的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
“在那之后，我又排查出了几处因为删减过监控，所以对不上的地方，发现叶雪不仅明面上出现过，做伪装之后，也有过出现，甚至可能还有我没发现的地方。”
他把所有监控同时调出在屏幕上，又道：“我刚刚点的地方大家肯定也看到了，那外套袖子下无意间露出的里衣，跟叶雪明面上出现的时候，穿的一模一样。”
因此，成艺才得以发现了更多叶雪的行踪。
“行呀成艺。”
猛的被夸奖的成艺耳尖一红。
这些本来是周曼珊发现的，但是他没说。
心大什么都没发现的顾嫒嫒开心极了，“这样一来，就能证明，叶雪肯定和案子有关系，就算不是直接杀人，也是间接帮凶。”
“她为什么要伪装之后又出现在这些地方，做了什么，是否还有我们没查到的地方？叶雪这个女人不简单，继续查，我相信她就算不是凶手也脱不了干系。”
张楠木想不通叶雪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干脆决定继续查下去。
陆谦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视线又转移到了最开始那个视频里。
“她抱的是什么？”
众人一愣。
成艺立马放大其中一个抱着东西的视频，什么都看不出来。
张楠木皱眉，“换一张。”
闻言，成艺开始翻着其他叶雪有抱着东西的视频片段。
“是这个吗？一个保温瓶？”
顾嫒嫒指着电脑。
沈思颜摇头，“不是，大小不一样，那个像是文件之类的东西，不过……”
她皱着眉头，又想不通了，“叶雪抱着保温杯做什么？养生？”
陆谦盯着保温杯的瓶盖看。
“跟许长春喜欢的是同一个牌子，不是下了东西，就是想换。”
“可是许长春死于注射‘翰默’，没有查到其他药物，因为加了班，饭都没吃。”
沈思颜觉得陆谦说的不对。
陆谦笑了起来，“笨蛋，要是这个办法用成了，自然就用不到注射，我猜本来叶雪想用杯子里的东西对许长春下手，结果没成功。”
沈思颜眼前一亮，点着头，觉得很有道理。
张楠木瞥了一眼同样点着头的顾嫒嫒，跟着说道：“所以这更加证实了叶雪有问题，我们现在有用的线索太少了，接下来的不解之谜，肯定会更多。”
顾嫒嫒佩服这些条理清晰的大佬，接着点头，“越查下去越迷茫，谁让叶雪不说实话的，不如去问问叶雪，看她怎么说？”
“你也不怕她又胡扯一个原因。”沈思颜觉得没什么用。
但是张楠木这个人，出了名的谨慎，不愿意放过一个机会。
“问！”
在场最大的官都发话了，众人也没什么意见，顾嫒嫒直接就跑进了审讯室。
张楠木无奈的抱起成艺的电脑，想了想，又拉着成艺一起进去。
沈思颜没进去，跟陆谦坐在玻璃外看着。
顾嫒嫒已经和叶雪对上话了，不过显然顾嫒嫒又是被怼的那个。
叶雪脸上挂着讥嘲，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把顾嫒嫒气的跳脚，“我告诉你叶雪，就算你不交代，我也能查出来，你现在老实一点，说不定我还能算你是坦白从宽。”
“呵呵。”
叶雪启唇轻笑，“我的顾警察啊，我又怎么不老实了？你问我抱的什么，我说不知道，不对吗？你先不清不楚的问了我一句，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你！”
“嫒嫒。”
张楠木带着成艺，走了进来，淡定的坐下，微微抬着下巴示意成艺。
成艺了然，把电脑放在桌子上，转过去打开了视频。
“啪。”他按下空格，指着电脑中间的点，“叶雪，你的眼睛还好吧？”
叶雪看着电脑上的视频，微微眯着眼睛。
“你们太搞笑了，这女人是谁啊？我怎么知道人家抱的什么东西。”
张楠木挑眉，“袖子。”
叶雪闻言看去，瞬间变了脸色。
她的喉咙滚了下，随后勾唇，“真是巧了，这个人的衣服我也有一件。”
说着，她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呀，怎么回事？你们就因为这么一件衣服，认为她是我？太好笑了吧？”
叶雪笑了起来，“你们是警察诶，说好了要证据呢？我这种不懂法律的人，都知道这不能算证据吧？”
“唔。”
叶雪舒服的姿态窝在椅子上，“或许你们应该先查查这件衣服全世界有多少件，都谁买过吧，哈哈哈。”
她笑了起来，仿佛对面的几个警察都是白痴。
顾嫒嫒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张楠木和成艺倒是好了点，成艺把电脑转了回去，木着脸敲敲打打。
张楠木则是双手交叉，撑起来看着叶雪。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叶雪啧了一声，“叫什么？还真不太清楚。”
“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楠木坐在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叶雪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棺材在哪？”
这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模样。
成艺的手速停了下来，“其实我的技术还不错，虽然我没修出来原本的监控，但是我把几个视频串起来，做个面部分析还是可以的。”
电脑，又一次被转向了叶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