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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沈穆时在线吃醋




        音调变化的太快,云流水早已跟不上双双的指尖,索性停下来,屏息凝听她的弹奏。



        他的双眼闪着异彩,仿佛发现一件稀世珍宝,等到双双奏完整曲,云流水还怔愣着,魂魄早已飞出天际。



        双双曲终收拨,轻吐了一口气,抬眸浅笑道:“雕虫小技,让云先生见笑了。”



        云流水恍如梦醒,连连击掌叫好。



        “好琴!好曲!素手拨琴尽是景,鹧鸪姑娘,你太让我惊讶了。这岂是雕虫小技,分明比宫里许多琴师的境界要高上许多,文字难以书。”



        云流水双眸褶褶,满是倾慕之情。



        双双羞涩一笑,低着头擦拭琴尾,风华绝代的样子另云流水更加痴迷。



        未央殿内。



        沈穆时手肘撑在桌面,手背微微地靠在唇上,神思飘忽。



        自那日午后,他无意觑见双双在北香榭私会外男,已经接连几日无心处理朝政。



        在朝堂上的手段冷厉直接,不复从前的低调深沉,连陆澈溪都有些诧异太子的变化。



        沈穆时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一直以来只有女人争先恐后地攀上他,没人敢和他呕气,陆双双不仅嫌弃他,还和陌生男人秘密幽会。



        他怒火中烧,以往的冷静自持都毁在陆双双的手上。



        他从来不把女人当回事,那些被他转送出宫的美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遇上了陆双双,他知道,他的报应来了………



        脑海里浮现一张裹在红底白狐大衣下的小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一颦一笑的美艳表情他从未见过,在他面前永远都是针锋相对,牙尖嘴利。



        可是她却轻而易举的展现给别的男人看!



        心中有一股滔天的怒火肆意燃烧,一丝丝一缕缕炙着他的情意,如热锅上的蚂蚁般难熬。



        她这样不知检点,难不成忘了自己罗敷有夫?



        想到此,愤怒的沈穆时一个用力,将左手上的乌金釉茶盏捏了个粉碎。



        之前对陆双双那一丢丢隐晦情意就在这番煎熬下,灼了个干净,心间仅剩下怀疑。



        连着三天,他行踪隐蔽,一路鬼鬼祟祟的出入北香榭。



        最后发现,二人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么龌龊。虽然她时常与那个男人会面,但都是君子之交。



        只讨论琴棋书画,并未有任何不合礼教之处。



        尽管如此,沈穆时心中依旧有一口闷气不上不下的堵着。



        他的太子妃居然深藏不露,不仅弹的一手的好琴,而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与人引经论典的谈天说地,笑起来浅浅的酒窝,甜成了一湾蜜潭。



        摒弃太子妃身份的陆双双,时而羞涩,时而爽朗,风流顾盼、粼粼水光的灿目面容让人一见倾心。



        他从来没看到,而别的男人,却轻而易举的见到了。



        实在可恶!



        冷眼看着那个男人眼中闪烁的倾慕之意,沈穆时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他绝对知晓他面前的水灵佳人是什幺身分,但却日日至北香榭外等着,沈穆时越看越扎眼,心里如同扎了密密麻麻的细刺,疼的慌。



        他想直接冲过去大声呵斥二人,大骂奸夫淫妇,可他是偷摸跟来的,突然冒头倒显得他心虚。



        以往自己是怎么说的,妒妇难成大事,如今自己又是如何?



        陆双双本就对自己无意,看到他的囧态,又会怎样耻笑他?



        若是换作从前的沈穆时,二话不说,早就杀了二人以除远虑。



        没察觉到嫉妒在心中发酵,沈穆时只觉心惊胆跳,每一刻都如坐针毡,很不得立刻把她绑了,日日夜夜栓在自己身边。



        胡思乱想几日,沈穆时勉强地压抑自己躁动的情绪。



        冷静下来后,他的冷眸越来越沉如深不见底的海壑,原就坚毅的脸庞更显得冷戾。



        李春堂小心翼翼的在边上伺候着,城门失火,唯恐殃及池鱼。



        他前几日病着歇了两日,今日当值,一近沈穆时的身就发现不对劲,他从未见过太子失神的模样,也从未见过太子脾气如此暴躁,神情太过冷冽异乎寻常。



        他悄悄的退出大殿,吩咐门口守着的一干人等招子放亮点,免得不小心触着了逆鳞,掉了脑袋都不知。



        “李春堂,差人围了北香榭的亭子,命工匠修补砖瓦。”



        殿里突然传来沈穆时冷冷的声音。



        双双瞪着被木条密密封起来的小亭,一脸错愕。



        何时的工事?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这亭子明明新的很,那帮人在顶上敲敲打打的,到底在修什么?



        亭子突然被封,那云流水去哪里了?



        双双很烦躁,自从拜了云流水为师,他对自己倾囊相授,毫不隐瞒,得此良师益友,双双巴不得从早到晚都能跟在师傅后面请教。



        尽管如此,她从未忘却自己的身份,失宠归失宠,到底还是东宫的太子妃。



        陆家家教甚严,她的性子莽撞也懂得男女有别,所以不常赴约。



        这么多天与云流水见面的次数也不会超过两只手。这工事也不知何时才停,玉箫的曲子刚学会一点就被迫打断,没有师傅领着,估计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辛辛苦苦学了十来天,又要从头再来,她实在是恼火。



        双双气鼓鼓的瞪着亭子顶上的宫人,似乎要在他们身上射穿几个窟窿,吓的那几个人一个不稳差点跌下来。



        亭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直把双双看的捧腹大笑。



        算了,都已经腊月中旬了,天气越发寒冷,也不适合再到亭中弹琴。



        飞瀑溅起的水雾直把她冻得打哆嗦,每每回去都要窝在被子里许久,身体才稍稍回暖。若是在那待久了,早晚有一天要冻出毛病。



        双双搓了搓冻红的手指,万分懊恼没有带袖炉出门。



        想起来就觉好笑。



        上次将碧玺花簪给三皇子妃送过去后,三皇子妃又在隔日清晨悄悄送了个袖炉过来。三番五次的接济让她有些困窘,却又无法拒绝,毕竟人家是悄无声息的送过来,送的东西又是她最需要的,不要白不要。



        而她的好夫君好太子却从未管过自己,连北香榭的大门都没有踏足过。



        思及此,双双的心里突然五味杂陈,温润如玉脂,赛若霜雪的精致小脸更是暗了几分,默默地抱着画卷,沿着原路回了北香榭。



        谁也没有注意到,林间一个幽微的身影一直躲在暗处,见双双终于离去,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转身翩翩而去。



        回到了北香榭,双双端起袖炉端在手里不放,静儿掀了帘子正由外头踏入殿内,夹带着一股冷风直把她冻的缩脖子缩腿。



        “雁喜回来了吗?贺礼准备的怎样?”



        双双紧紧将袖炉搂在怀中取暖,一边接过静儿端过来的姜汤一口接一口的牛饮。



        “禀主子,雁喜尚未回呢。”



        静儿蹙着眉忧虑说道。



        太子妃前几日安排雁喜出宫置办太子殿下的寿礼,不知为何,已经过了回宫的日子,依旧不见雁喜的影子。



        双双蛾眉轻蹙,按理说,雁喜是太子身边的人,自然不是寻常的小太监。瞧他那天出门的行头,低调严谨,肯定不是头一次出宫办事,那为何会迟迟不归?会不会遇上麻烦所以误了时辰?



        若真的有事回不来,她手边真的只剩下香囊可以献上去了。早知如此,那日三皇子妃送了袖炉之后,她便不该将那条飞瀑奇岩的彩带当成回礼。好歹,那彩带比香囊看着吉利些。




        “要不,派人外出寻一寻?”静儿见双双愁眉苦脸,不由得跟着一起发愁。



        双双想了想,有些为难。



        之前入北香榭时陆续遣散了一些宫人,就留了几个年纪大些、看着稳重的宫人在殿外洒扫,干些粗活。



        本来人手是够了,昨日六局突然来了人,说是这些宫人不大懂规矩,太子殿下吩咐将他们全部带走,送到六局重新调教好了再送回来。



        如今他们人在哪儿都不晓得,就算晓得又如何,太子不放人她又如何能使的动?



        北香榭就剩下静儿和另外两名宫女,若是再派她们出宫,又出了事,可如何收场.......



        双双突然恨上了沈穆时。



        太子此举自是故意为之,若要论不懂规矩,进东宫前就该调教好,否则他们又怎能进的了规矩森严的东宫当差?再说了,就算不懂规矩,既然已经拨给她使唤,自然就是她的奴才,是去是留该她说了算,哪有半路截胡的道理!



        分明是沈穆时对自己厌恶至极,找个破不锒铛的借口抽走她的人手,想让她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双双的心里除了难受还有自嘲。



        他还在怀疑自己是细作。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将她身边的人全部调走只留下三个人,其中两个恐怕也是他的人。



        沈穆时到底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



        身边的雁喜和静儿本来就是东宫的人,不管是不是他安插的眼线,她已经入了冷宫,还能翻起什么花样?



        沈穆时做的毫不掩饰,丝毫不惧她翻脸。



        雁喜的眼色极好,做事沉稳老练,较之静儿,的确是强上一百倍。



        这样好的奴才,竟只能安排他每日跑跑腿,和静儿轮流值守殿门,岂不是杀鸡用了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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