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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真不要脸




        “是。”



        几个侍女应了,便忙忙地往隔间的佛堂走。



        虞老夫人又急急地追加了一句:“记得先洗手,小心冒犯了菩萨。”



        “是。”



        几个侍女又回身应道。



        虞琬宁瞧着眼前的这番忙乱,不由地在心底发出不屑地一哂。



        看来这位老太太的礼佛之心,也并不算如何虔诚嘛。



        既是礼敬菩萨,那么不管是木头雕的、泥塑的、石头凿的,那便都是菩萨。



        何必得了一尊白玉观音像,便忙不迭地要将原先供了十多年的青玉菩萨像搬出去弃了。



        那么她敬的,到底是更值钱的原材料,还是真正的菩萨呢?



        就她这个样子,还指望着观音菩萨保佑她长寿安康,当真是痴人说梦了。



        我若是菩萨,便必定不会理她。



        直到换好了观音像,又换了供品香烛,虞老夫人虔心下拜一番之后,方才心满意足地出来。



        然后看着肯前的庶儿媳,便也觉着顺眼了些许,难得地给了虞夫人一张好脸。



        笑道:“行了,今儿个都忙,都挺累着的,你快别站着伺候了,坐下罢,真是难得你们两口子这份儿心了。”



        虞淑宁瞧着眼前的情形,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噎得她直翻白眼。



        瞧着脸色发绿的虞淑宁,虞琬宁轻笑了一下道:“今日咱府里贵客不少,所以有句话我得与淑姐姐说清楚,你方才说我阿爹搬出虞府便是不孝,这话可大错特错了……”



        “本来就是,我哪里说错了?”



        不待虞琬宁说完,虞淑宁便大声打断道:“叔父不肯伺候孙母,搬离虞府总是事实,我哪句说得不对了?”



        “自然是不对的。”



        虞琬宁好整以暇地看着虞淑宁道:“当初我阿爹出征北疆,大胜归来,是当今皇帝陛下亲旨赏了大将军府,我阿爹才与阿娘搬出虞府,挪进大将军府的,淑姐姐,那可是皇上的旨意的,天下何人敢违逆不尊?便是我阿爹再不舍得祖母,也得遵旨搬迁呀。



        今日府中贵客众多,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传到外面,再传到皇上耳朵里,你叫皇上怎么想?岂非是让皇上觉着虞府对他的这个恩旨怀有怨怼之心?你如此说话,不只是无脑,更是胆大包天,为虞府招祸。”



        屋中相陪的几位贵妇听着虞琬宁的话,一个个皆低头喝茶,半点声儿也不敢出,毕竟这样的浑水,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去趟。



        “我……”



        虞淑宁被虞琬宁说得张口结舌,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原只是因为今日憋了一肚子气,寻个由头找人撒气罢了,哪里知道只是随口一句话,竟是这样严重的么?



        她一时有些无措,不由自地主便转头去看祖母。



        老太太人老迟钝,原本也没觉着虞淑宁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其实还听得十分舒畅,觉着是孙女替她出庶子庶媳不在她膝前伺候的一口气。



        然而听了虞琬宁的话,一时又觉着虞琬宁说得十分有理。



        这样的话若当真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若是不悦,便连着着她的女儿,虞皇后脸上也不好看。



        而整个虞家,又都指望着虞皇后,才能有这泼天富贵,旁的什么错都能犯,唯独这方面,万万不可有一丝错处。



        如此想着,便是连虞老夫人也觉着心下惴然,狠狠地瞪了虞淑宁一眼,嫌她多嘴多话,口无遮拦。



        毕竟这里这会子这么多外人呢,若当真传扬出去,可不得了。



        于是她急忙笑了起来道:“都是淑宁这孩子年纪太小,不晓事,说错了话,皇上对咱虞家当真是皇恩浩荡,虞氏全族皆感圣恩,只一心想着忠君为国,报答皇上,怎么可能会有半点不敬之心?




        当初皇上降恩,给德陵赏了大将军府,这乃是对功臣贤将褒奖,是我虞家天大的荣耀,也是为了让德陵能专心治军护国,是圣明之举,其实这府里上上下下侍女奴才多得很,侍候我一个老婆子绰绰有余,哪里还需要德陵两口子亲自来伺候?



        德陵只管好生办差,为国尽忠,便是对我这老婆子尽了最大的孝道,不枉我曾精心教导他一场……”



        “是呢,老夫人说的是……”



        一众贵妇急忙陪笑附和着。



        见终于将场子圆过来,虞老夫人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想着自己这十多年了,哪里曾有过这般费心费神的时候,于是不免又没好气地瞪了虞淑宁一眼。



        虞淑宁:“……”



        她也是满腹委屈啊,她哪知道向来穷酸的叔父这次竟真舍得花这么大价钱啊……



        虞琬宁却在心底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什么叫“精心教导一场”?



        当年若不是那已经故去的老祖父,和这位老太太厌弃庶子,虞德陵也不会负气从军。



        那么也就不会有今日安定的北疆,不会有今日赫赫显贵的大将军府了。



        此时倒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呸,真不要脸……



        这一场刀剑无形的争论,虞琬瑶并没怎么听得懂,只是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直到最后,听着虞老夫人似是夸赞了虞德陵,她便也跟着笑开了。



        然而却迎来虞淑宁一记冷眼。



        虞琬瑶:“……”



        我招谁惹谁了?



        一道陪着说话的亲友贵妇中,有一位徽州楚巡抚的夫人,这位不是外人,正是虞老夫人的小姑子,这次特意进京来给长嫂贺寿的。



        按辈份,虞琬宁这一辈的孩子得称她一声姑祖母。



        这位姑祖母早年嫁了一位朝中才俊,这些年外放做官,已是封疆大吏,虽然这次特意进京贺寿,但实际上,这两姑嫂俩当年是十分不合的。



        楚夫人未出闺时,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宠溺非常,娇惯成性。



        而虞老夫人进嫁门后,却是个骄横霸道的性子,因此姑嫂俩人便是谁也看不惯谁,素来喜欢针尖对麦芒的。



        后来好不容易小姑子出嫁了,俩人见得少了,但每回逢年过节小姑子归宁,姑嫂俩人便少不得要刺儿对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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