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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鼎先生,此刻不知是否打扰?”辛长君,潘守道和吴墨舟三人相携而来,远远的就拱手作礼。
        “哪里的话,正要请你们过来参详一下。”李福寿微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延请三位先生坐下,侍女茗烟,茗烟奉上泡好的清茶,又轻手轻脚地下去了。
        潘守道感慨万分的看了看海湾里的壮观阵容,说道;“我等井底之蛙今日方知世界之大,泰西诸强国军容鼎盛,实力远超我北洋水师,可笑李中堂引以为傲的北洋水师在英吉利国坚船利炮面前,只不过是小小玩具,可怜可叹,更惹人深醒啊!”
        “是啊,我老大帝国竟然沦落至此,朝廷上的王公大臣迂腐至极,不思变革,岂不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道理。”辛长君谓然长叹一声,情绪显得不高。
        今天见到的这一幕对他们冲击极大,从思想根源处发生震动,心底原有的一些自傲早已不翼而飞,留下的是深层次的反思。
        “你我一介商贾之流,莫谈政事,来……喝茶。”李福寿举起茶杯浅饮一口,看着显得心事重重的三人笑而不语。
        这几人肯定是有什么新想法了,想要说自然就会说出来。
        果然,辛长君沉吟一下说道;
        “元鼎先生,我们在船上也大致了解了澳洲的情形,红河谷将会致力于广开商路,建立起远至欧洲,北美及远东的远洋贸易通道,我们三人私下商量了一下,想要带着江南的学子们分成几路,考察英吉利和法兰西以及德国社会经济和军事等方面情况,亲身收集第一手资料,加强对欧罗巴洲各国了解,以便将来有的放矢做事,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贻笑大方,您看是否可以?”
        “哦,这个想法非常好,很有见地,我自然是支持的。”李福寿爽快的便同意了。
        这态度干脆的令辛长君等三人错愕不己,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嘴皮子,谁知压根就不需要。
        李福寿敏锐的察觉到辛长军的话中,不但要考察社会经济,还要考察军事方面的情况,说明众人心中多少有点谱。
        虽然不便表露于口,已在默契的做准备。
        “你们准备考察游历多长时间呢?”
        “按照行程计划,元鼎先生将会在英吉利国停留两个月时间,然后前往法兰西和德国,我们就在慕尼黑汇合如何?这样算来大概三个月时间,加上情况汇总怎么都够了。”
        “何方兄呢?”
        他们几人中独独少了何方,李福寿自然而然的问到了,辛长君有些无奈的说道;“方兄这几天对英吉利国海军产生浓厚兴趣,听说耿宝贵船长就读于曼彻斯特海军学院,想必多了些想法,不准备与我们同行了。”
        “哦,这敢情好。”李福寿一听就乐了。
        何方是两榜进士出身,功名远比其他几人高多了,更不是那些捐官捐顶戴的可以比,是不折不扣的学霸。
        加上今年刚刚36岁,在众人中最年轻,想要尝试一些新的行当也就不足为奇。


第110章上流社会圈子
        几人谈论了一番,辛长君等人心满意足的拱手离去,李福寿不但给他们安排了充足的资金,每一队十余人还安排了马车和护卫,护卫可以兼做翻译使用,便利了考察游历之行。
        既然计议定当,众人也就开始着手准备出行。
        这三位先生刚刚离开,何方便一个人施施而至,他果然对海军舰队指挥产生浓厚兴趣,想要与耿宝贵等人一起进入曼彻斯特海军学院进修,无非是昂贵的学费罢了。
        李福寿当然允其所请,只要牵涉到钱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但一位见识广博的海军统帅却不是轻易能够培养出来的,哪怕漫天撒网都值得。
        次日
        抵达朴茨茅斯的众人便分开了,辛长君,潘守道和吴墨舟等三人率领着31名江南学子,在这座英国港口城市还要盘亘几天,深入了解社会生活和军事底蕴,并亲身感受蒸汽工业革命带来的社会变革。
        几名德国军官同时离开队伍,踏上了前往阔别多年家乡的班轮,凯斯特纳先生带着十几人小组离开,他们将会作为汇通银行在欧洲的先行者,在各大城市设立办事处,逐渐发展并丰富银行业务。
        何方则与耿宝贵等人一起,在泰山轮上处理完琐事之后,一起乘坐马车前往曼彻斯特完成剩下的学业,何方则以新学员的身份加入海军学院学习,继续自己的学霸历程。
        李福寿一行则带着自己的亲卫,侍女和一干随员,全部加起来四十余人,乘坐6辆马车北上前往伦敦,于1879年3月9日晚间抵达伦敦。
        抵达伦敦的次日
        李福寿就感觉到口鼻极端的不舒适,相比较碧海蓝天的朴次茅斯,伦敦如今不折不扣是一座雾霾之城。
        从城郊进入市区的一路上,到处都是林立的高大烟囱,片刻也不停歇的喷吐着浓浓黑烟,到处都是一片燃烧的硫磺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作呕。
        蒸汽工业文明的力量,展露无遗。
        泰晤士河边的伦敦桥高大的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街道上行人马车往来不断,现在是上午9:00许,本应该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可是伦敦却笼罩在一片阴冷潮湿的大雾中,饭店下面街道上甚至还亮着路灯。
        得知李福寿一行抵达伦敦,希尔斯先生第一时间来访,一进门就大声的抱怨起来;
        “李,我真是受够了这些傲慢的英国上流社会人士,他们看着你的眼神,就好像我的脚上还踩着牛屎,上帝作证,在我40多年的生命历程中没有放牧过哪怕一天牛。”希尔斯先生一脸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儿,看着李福寿忽然醒悟过来,激动的大叫道;“哦,对了……我是在和澳洲最大的牧场主说话,天呐,当我们一起出现的时候,肯定要被打上鲜明的标志,瞧瞧,那两个脚上踩着牛屎和羊尿的家伙又来了。”
        “我觉得英国绅士们说的没错,红河谷一船装载着22万蒲式耳纯羊毛线的货轮,刚刚抵达工业重镇贝尔法斯特,受到当地成衣业者的一致欢迎。”
        李福寿表现的就镇定多了,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这是我们在英伦三岛开辟的第4个贸易口岸,说实话,英国市场对羊毛和奶粉这些农牧产品的需求量非常大,红河谷的优质毛线在这里很受欢迎……”
        “看在上帝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再说毛线了。”希尔斯先生满头黑线的打断了李福寿的话,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了两口以后惬意的吐出淡青色烟雾,继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情绪;
        “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可是见到阳光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星期,到处都是燃烧劣质煤形成的雾霾,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这座城市。
        但是你能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都住在这座城市里,从这里对全世界发号施令,如果想要把生意做到欧洲,你就不得不来这里朝圣,至少在上流社会圈子里混个脸熟。
        只要伦敦某个有权势的大人物看你不顺眼,基本上注定可以卷铺盖滚回北美或者是你的澳洲,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你的议员朋友呢?”李福寿好奇的问道。
        “他只是下议院的一个平民议员,在这座权贵集中的城市里只能代表自己,甚至连他的邻居都影响不了,我们的生意必须要傍上一位大人物,那种在贵族院有影响力的实权人物。”希尔斯先生耸了下肩,语气幽怨的说道;“哪怕我的兜里装满了英镑和美元,那些上流社会的绅士依然不愿意正眼看我,始终保持着最少十英里的距离,生怕我身上的牛粪影响到他们的高贵品位。”
        “也就是说……你这半个月毫无所获?”
        “没错,我可以向上帝发誓已经尽力了,可现实情况就是……”谢尔斯先生双手一摊,说道;“我们无法融入到上流绅士们的圈子里,刚刚踩进去就被一脚踹了出来。”
        “嗯哼,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李福寿饶有趣味的点点头,他不相信金钱的魔力无法打动高贵的英国绅士,只不过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所以考虑了一下问道;“英国上议院资深议员乔治-斯特杰斯伯爵呢?我记得他曾经表现出极大善意,而且好像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