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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页


        婆罗洲是荷兰人经营200多年的殖民地,如今还拥有中加里曼丹省,西加里曼丹省和北加里曼丹省,并且通过了资源丰富的爪哇岛不断输送人员和物资,积极筹备打一场大的会战以挽回颓势。
        所以我估计;
        总参谋部可能将香格里拉师作为总预备队,在必要的时候投入使用。
        毕竟我方掌控着制海权,随时可以将香格里拉师投入到婆罗洲的各个港口,物资补给线有保证,总预备队放在什么位置就不重要了。
        在当前的相峙阶段,一定要加紧军事指挥知识学习,将跨海登陆作战作为重点研究方向,最少要做到心中有数,荷兰皇家陆军登陆香格里拉岛战例的成功之处和失败之处,有很多可以借鉴的地方,不懂的地方虚心求教长官同僚,在这方面我可没办法帮你。”
        李栓柱和段祺瑞两人互相望了下,几乎同时端起面前的酒杯双手举起,态度诚恳的感谢道;“多谢师兄代为谋划,我二人不胜感激,请饮了此杯。”
        “呵呵……这杯酒我还是……”李思贤端起酒杯话说了一半却顿住了,眼睛看向窗外脸色阴沉下来。
        在煤气路灯的昏暗光亮下
        几名精壮的汉子正压着两个女人走过来,这两个女人都是白妞,而且是居住在莫尔兹比水警区舰队军官高级公寓的熟人,李思贤当然认得。
        走在前面的这个白种女人叫凯拉-阿特金森,是一位法裔破产白人牧场主的女儿,“布谷鸟”号轮机长何世雄的妻子,两人育有一子,今年已经两岁了。
        同住在一个舰队大院里,李思贤曾经应邀到她家里做客,凯拉-阿特金森烤制的香草蛋糕非常不错,而且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大家交流没有障碍。
        后面的这个白种女人叫安娜·奈特莉,是布谷鸟号航海长侯保富的妻子,是破产英裔白人牧场主的女儿,同样居住在舰队大院里。
        此刻李思贤的心头就像堵住了什么东西,默默的看着这一行人经过,一颗心已经被搅得稀碎成泥。
        凭着直觉,他知道何世雄完了。
        若仅仅是在家里面夫妻两人嘀咕下倒是好说,舰队帮着说说情,看在战斗英雄的份上,安全处应该不会过于为难何世雄。
        毕竟只是个人看法不同,觉得上级奖赏多寡不一,抱怨一番罢了,算不得多大的罪名。
        但若是牵扯到更多人,一个蛊惑军心的罪名是少不了的,这可不是小事啊!
        一艘“布谷鸟”号战舰全部加在一起,总共只有48名官兵,这一下子航海长,轮机长全都牵扯进去了,下面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布谷鸟”号战舰立马陷入瘫痪,后果极其严重。
        幸运海湾战事之后
        新建造的4艘海鸥一型巡防舰加盟莫尔兹比水警区,连同“布谷鸟”号战舰一共只有5艘,“海鹰”号战沉,“海雁”号重创后冲滩保舰,战后经过紧急抢修后,拖回澳洲船厂准备大修。
        由于船台的原因,至今还泡在红河谷码头,返回的日子遥遥无期。
        导致这一严重后果,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思贤心口堵的难受,他一把抓过酒坛子“哗啦、哗啦……”给自己的碗中倒满,然后端起酒碗吨吨吨一饮而尽,洒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滴到洁白的军服上,他全然不顾,又一把抓起酒坛子准备再次倒满……
        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李思贤的手上,李栓柱阻止了他继续给自己倒酒,他看到了窗外经过的人,知道这其中必有故事;“思贤兄,什么事情全闷在心里会憋坏的,若是看得起我哥俩就说说吧,既然是兄弟你若嚷一声,我们一起扛,你若不愿意多事,那我们陪你一起醉,若是嫌我们哥俩碍事,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栓柱兄弟,给我再喝一碗,什么事情我原原本本的同你们说。”李思贤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神情萎靡不堪。
        “好,承蒙兄长看得起,叫我一声拴柱兄弟,你我三兄弟坐在这里吃菜饮酒,要喝没有一个人喝的道理,我们陪你痛饮一碗酒。”
        李栓柱此时方展现出不同常人的果决,那种血战后的坚韧淡定,经历生死不动眉毛的铿锵铁骨。
        没有这点儿能耐,师里长官怎可能敢于让一个毛头小子率领一个整营兵力,疯了吗?
        他掰开李思贤的手,端起酒坛子给三个人碗里都满上,语气豪迈的说道;“你我都是死人堆里打滚过来的铁血军人,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个疤,且让我听听思贤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一碗酒先干为敬。”
        说完,仰头将一碗酒顿顿的喝了个底朝天。


第308章摸到鼻子底下
        坐在旁边的段祺瑞毫不示弱,淡定的双手举起酒碗略一示意,仰头“吨吨吨”喝个干干净净,一翻手腕来了个探照灯,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两位兄长在上,小弟不才,就指着能听点精彩的故事佐酒。”
        李思贤眼神定定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栓柱,脸上的神采逐渐恢复过来,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下喝的有些猛了,李思贤剧烈的咳嗽起来,忍不住弓下身去一阵猛咳,再次抬起头来时已经涕泪横流。
        方才的一幕戳中了他心中的柔软处,歉意,懊悔,怒其不智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烈酒的催动下化作绕指柔,让李思贤这样的铁汉子也英雄泪长流。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
        海战时
        吴世雄浑身烟雾蒸腾的冲到驾驶室外,神情悲切的喊了一声;“报告舰长,高压蒸汽管道抢修完毕,轮机舱的兄弟们战死八人,他们……他们都被烤熟了……”
        汇报到这里,轮机长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浑然不顾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漓,身上带着浓重的皮肉焦糊味,这个硬汉的哭声宛如闪电一般击中李思贤的心弦……
        “……我亲手将他送到了安全处,刚刚过去的那几个人,就有布谷鸟号舰轮机长的妻子和航海长的妻子。”
        说到这里,李思贤声音嘶哑得再也说不下去了,伸手又摸上酒坛。
        “我来吧,思贤兄。”
        李栓柱拿起酒坛给每人都斟上了一碗,然后用手按住李思贤端着酒碗的手,声音不大,但非常坚定的说道;“能听听我的意见,再喝这一碗酒吗?”
        “唉……你说吧。”李恩贤的情绪濒临崩溃,说话也有气无力。
        “我认为你做得好,做的非常好。”
        李栓柱此刻声音稳的就像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再次展现了处变不惊的优秀心理,他看见李思贤抬起头来,送过去一个鼓励的坚定目光,然后娓娓道来;
        “给你说说……我为什么能够担任营长的故事吧。
        进攻二道梁阵地的血腥鏖战中
        阵亡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铺满了山岭,我们营作为第一波攻击的压阵队伍,紧跟在二团的进攻队列后面,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敌人捅上一刀,将棺材板彻底盖死。
        两军对阵勇者胜
        进攻队列前进的时候,一连副连长怂了。
        谁都知道,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战。
        这个混蛋脱离了自己的队列落在后面,我大声命令他回到指挥位置,他告诉我;
        “副营座,眼看快胜利了,咱不能都撂在这里啊!”
        这个混蛋是我当排长时候的兵,荷兰人登陆以后杀上来,我们共同坚守一个机枪堡垒,13个人当中就活了我们两个,他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当时我没有继续劝说,而是抽出左轮枪连开6枪,将其当场击毙。
        紊乱的军心立刻恢复,直到我们赢得最后胜利。
        这一战中,我们的营长表现不好,先后两名连排指挥官脱离队列他都没有制止,反而跟着一起向后缩,战后被免去营长职务勒令退役,听说去了昆士兰北部做一个农场主了。”
        说到这里
        李栓柱的眼神显得特别亮,他紧紧抓着李思贤的手说道;“思贤兄,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因为我也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