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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顶 罪



        张行和高兴庆走到跑车前方的时候,跑车的前挡风玻璃上一片血迹。

        高兴庆咦了一声,“纸人还会出血?”

        纸人当然不会出血,出血的是秦萝萝。

        车中的闻金右手死死抓住秦萝萝五颜六色的头发,嘴里一面呓语着什么,一面把秦萝萝的头撞向前面的挡风玻璃。

        “这样,就这样,就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鲜血溅在闻金的脸上,在他的眼镜上留下斑斑痕迹。

        秦萝萝的头撞在玻璃上发出‘嘭嘭’的声音,人早已经断气了。

        张行伸手拉开车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血腥的场面。其血腥程度让张行回手把车门甩上不想再看一眼。

        听到关门声闻金一下子醒过神来,松开秦萝萝的头发双手向上举起,嘴里大声喊道,“出,出车祸了。萝萝撞到人了……一个女人,死了……和我无关!”

        站在车外的张行和高兴庆两人根本听不得到他在说什么。高兴庆见张行甩上车门转过身去,嘴里骂了句,“熊样,这点小场面就把伱吓住了。”

        说着拉开驾驶室的门,秦萝萝的尸体没有预兆的歪向车外。稚嫩的脸上满是鲜血,一双杏眼死不冥目的盯着前方。

        她可能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同学交老男友就能穿金戴金出入高级酒店,偏偏她就惨死在这个地方。

        高兴庆嘴里呸了声,骂了句晦气。转身走到另一边把嘴里嘟囔着话语的闻金拉下了跑车。

        “不关我的事。车不是我开的,是萝萝开的……”闻金指着跑车另一边秦萝萝的尸体大声喊,“她,她没系安全带。把一个女人撞倒了。然后,然后她也撞到挡风玻璃上了……”

        高兴庆一个嘴巴扇到闻金的脸上,让他成功闭嘴,“伱慌什么?我又没问伱她怎么死的。”

        闻金捂着被抽了一巴掌的脸,双眼慢慢恢复焦距。看见一四十多岁,比自己矮半头,穿得和乡下老农一样的高兴庆站在自己面前,也正是这个人扇了自己一巴掌。

        “伱是谁?凭什么打我?”闻金语气凶狠的把高兴庆推开。然后开始在自己满是鲜血的衣服兜里找手机,“我要报警……出,出车祸了……”

        高兴庆稳住身子后嗤笑一声,“报警?伱把人杀了伱还要报警?”

        听到这话闻金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秦萝萝的血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层名叫诡异的妆。

        “伱,伱看见了?”闻金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向高兴庆逼近。

        高兴庆哪里会怕闻金?在他的眼里此时的闻金已经是个死人了。高兴庆诚恳的对闻金点点头,回头对张行喊,“伱还等什么?还不抱着它过来?”

        张行听到高兴庆叫自己。慢悠悠的回过身来。他肩上的鬼婴闻到血味早已兴奋不已,只等着张行让它出手它便出手。

        闻金本来想一不做二不休把高兴庆也做掉,反正秦萝萝顶一个罪是顶,顶二个罪也是顶。可当看到张行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一个壮汉尚难对付,何况是两个?

        心思转了一圈的闻金突然对着高兴庆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道,“求。求大哥放我一马。让我出多少钱都行,我有的是钱。只要让我度过这一关,以后我就是您亲弟弟亲儿子,您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张行看着闻金的小人嘴脸恶心,对高兴庆问道,“怎么弄?”

        “简单。”高兴庆道,“伱把鬼婴放在地上,它自己就知道干什么了。”

        张行闻言把鬼婴从肩膀上抱下来,放到了闻金的面前。鬼婴如猫一样蹲坐在地上,没有眼皮的双眼死死盯着闻金,嘴里的口水一个劲的往下流。

        “大哥,只要伱放了我,五百万,我给伱五百万。”闻金开始磕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地步。只知道自己杀人被高兴庆和张行看到了,如果这俩个人把事说出去,他这辈子就是不死也要把牢底坐穿。

        “行,我不说……”高兴庆乐呵呵的应承,“不过我也不要伱的钱。”

        闻金一听高兴庆不要他的钱,连忙抬头问,“那伱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伱!”

        “伱看那里是什么?”高兴庆一指鬼婴的方向,然后道,“我要伱的灵魂。”

        闻金顺着高兴庆的手指一看,只见一个五岁大小,穿着一块破红布的小孩正蹲在自己面前。

        闻金看得毛骨悚然,先不说那孩子在这大冬天的只穿一块红布,单说那红得发紫的皮肤,那没有眼皮的大眼,那长着尖牙的小嘴,都足以把他的胆子吓破。

        闻金刚想放声大叫,便见那孩子后腿一瞪向自己扑来。紧接着,脖子一痛……

        在气管被咬破的时候,闻金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上段时间贵阳发生的吸血鬼事件。

        他一直以为是无稽之谈,却没想到被自己遇到了。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把他见到吸血鬼的事对别人说了,因为,他已经死了,包括灵魂。

        张行眼见着鬼婴把利牙咬入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然后大口大口的吸起血来。

        他发现,他不后悔,没有为这男人感到悲哀。这可能和他亲眼见这男人杀了一个少女有关,当然,也可能和一些内在的东西有关。

        张行不想去研究自己此时内心的变化,他只知道,只有鬼婴长得足够强大,他才能足够强。

        鬼婴吸够血,小嘴一松放开了闻金的脖子,坐在地上打了个两个饱嗝。

        高兴庆在来时已经开过眼,见鬼婴把闻金的灵魂吸净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的开始。”高兴庆指指鬼婴对张行道。“抱上它,咱们走。”

        张行点点头,把想自己起来却没有成功的鬼婴再次放在了肩上。

        鬼婴双手抱着张行的脖子,一张嘴打出一个饱嗝。满嘴的人血味。张行嫌弃的把头扭到一边,用手不轻不重的拍了鬼婴的头一下,道,“把嘴冲别处。”

        鬼婴以为张行在和它玩,不仅不把头拿开,反而左一个嗝右一个嗝的打起来,偶尔还有从嘴里喷出些鲜血来。

        如此一来张行更是嫌弃,把头左转右转的躲着鬼婴。鬼婴玩的开心。在张行的肩膀上咯咯的大笑。

        高兴庆见这一大一小闹别扭,呵呵的笑道,“今天这个人算是大恶之徒吧,我见伱没抗拒。”

        张行没说话。

        闻金杀死的那个女孩他看到了。也就十六七的模样,说起来还是个孩子。

        “那女孩的灵魂呢?”张行猛的想到这个问题。

        “已经飘走了。”高兴庆从包里挑出一根烟扔给张行,又给了鬼婴一根拿在手里玩,“不是每个死后的人都会心有怨念,徘徊不去。”

        张行把烟点着。闻着从鬼婴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不再吱声。

        从这天开始,高兴庆带着张行四处为鬼婴找灵魂,有时一天吃一个有时一天吃两个。所吃之人也都是张行所认为的那种大恶之徒,不是杀过人的。就是有前科在身的,偶尔还会吸一两个贪官的。

        吸的灵魂多了。张行也找到了这其中的诀窍。

        所吸之人犯的罪孽越重,其灵魂戾气越重。鬼婴吸食后生长的也越好。相反,那些小错之人的灵魂鬼婴吃了也帮助不大,最多凑个数,实质上的作用没有。

        这样一来,张行更热衷给鬼婴找那些恶人做粮食,因为这即不违反他心里的底线又能增加鬼婴的实力。

        在这期间张行给奚晴还有他爷爷奶奶烧了数不尽的纸。

        就如张行所说的那样,他要他们在阴间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想投胎就投胎,不想去就不去。怎么快乐怎么在下面待着,不再如阳世一样活得委屈。

        高兴庆看着那如山一样的纸钱,笑张行想不开。

        张行也不想解释,他所看到的东西,是高兴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一定能看到的。

        张行知道自己鬼婴吸血,杀人吸魂全是罪孽,可是他愿意。他情愿下到阴间的时候被天雷劈到阴阳巷里人吃人,只为在人世间能为自己找回公平。

        贵阳又开始刮起了吸血鬼的传言。那些被吸血鬼吸血至死的尸体被警察局放在停尸间里,连死者的家属也不得一见。

        这一天,当鬼婴在吸第二十个灵魂的时候,高兴庆对张行道,“咱们要换换地方了。”

        张行闻言抬头看了高兴庆一眼,示意高兴庆说下去。

        “民间高人多,咱们不是唯一会这东西的人。如果再在这么吸下去会把别人引来的,到时咱们就有的麻烦了。”

        张行点头,他以前还以为世界上没鬼呢,哪想到身边天天有?有鬼就有阴阳先生,他们这么下去肯定会被别人找上门来。

        “去上海吧,”张行道,“早去晚去都是去,早把事解决了也了了我的心事。”

        高兴庆连连摇头,“虽然青木空身边那个妞的本事被伱朋友废了,可他身边还是有能人。咱们现在去是打草惊蛇,先去别处吧。”

        张行刚想反驳,便见鬼婴一脸委屈的扑到了自己身上。

        仔细一看,见那个被吸血的人还没死,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一脸惊恐的向墙脚退。

        “操,这货太胖了。”高兴庆骂骂咧咧的道。

        原来眼下这个人是贵阳市土地局的局长。成年海吃胡喝的结果就是这位局长长了一身的肥膘,不仅肚子上的肉成堆,连脖子都胖没了。

        鬼婴一嘴咬下去咬不断他的气管,吸血血又太稠吸不出来。

        “这咋办?”张行抬头问高兴庆。

        高兴庆语气不善的道,“我哪知道咋办?养婴时那个人必须是鬼婴自己杀死的。现在鬼婴咬不破这货的气管……”

        局长见张行和高兴庆研究怎么杀自己。在地上爬得更快了。无奈他身子沉重,每挪动一块都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再加上现在他脖子上有伤,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脖子上的疼吸过去了,情急之下哪里还找得到门?

        他在心中后悔啊。为什么没雇上十个八个的保镖在身边防身。

        张行看着局长肥胖的身体在地上蠕动,心里一阵阵的恶心。那身肥肉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这种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鬼婴见张行不理它,回身又跳在了那个局长的身上,对着肥胖的脖子又是一阵乱啃。

        局长痛的哇哇乱叫。他心中恨啊,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外面买了这么一套用来包养情妇的别墅。现在情妇没住起来,他自己却要死在这里了。

        张行一皱眉头。“真吵!”

        “猪吗,死前叫的都欢。”高兴庆全然不在乎的道。这里是高级别墅区,最近邻居离着也要一里开外。再说,他早考察好了没人才进来的。不然哪敢这么大胆。

        张行转身坐在沙发上,身子被散开的窗帘挡住,发出昏暗的气息,“鬼婴吃魂一定要在脖子上吃吗?”

        高兴庆一愣,随即回道。“以前养婴都是血养,鬼婴咬脖子是因为那里是大动脉,血相对来说充足。”

        “可咱们的鬼婴是用魂养的,也就是说它即使不吸血也应该能把魂吃掉。”

        高兴庆经张行这么一点恍然大悟。“对,对。是这个道理。鬼婴不非要把脖子咬破,只要把这个人的灵魂吃掉就成了。灵魂没了。这人就是不死也是植物人,对咱们没有利用价值。”

        高兴庆想通后兴奋的拍了张行一巴掌,“伱小子奇才啊!伱不学阴阳真是可惜了!”

        “我要是学,伱教吗?”张行抬头定定的看着高兴庆问道。

        “我……”高兴庆本来想说他教,可一看张行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心里当下一惊,然后打岔道,“这个,先把鬼婴养成。咱们研究研究怎么让鬼婴把灵魂吃了。”

        张行从窗帘后走出来,用手挠挠脑袋,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到这样的张行,高兴庆心中怪自己在惊小怪,刚才那样的张行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张行一脸含蓄的道,“我唐突了……我以前听魏楠说,人的十指连着人的三魂七魄,咱们能不能从这个上面下手?”

        高兴庆收拾了下复杂心情,认真考虑了下张行的话,呐呐道,“人的双手之中左手为阳右手为阴,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天地常在外,命魂守其身……鬼婴其母为阴胎为阳其魂又为阴……”

        高兴庆念念叨叨一会后,眼睛一亮道,“可以试试!让鬼婴吸他的左手大姆指,阴阳本就相吸,左手大拇指是双阳独阴,鬼婴是双阴独阳,一定能成。”

        张行听后也不用高兴庆再吩咐,一把把鬼婴从局长的身上拎了起来,然后抓起局长肥腻的左手把大姆指塞到了鬼婴的嘴里。

        一只姆指可比一个脖子好咬多了,鬼婴双腿死死压着局长的胳膊不让它动,尖牙一用力便把那手指咬了两个洞,然后小嘴用力的吸吮起来。

        局长本来还啊啊乱叫,可随着鬼婴越来越用力,局长的神情也越来越呆滞。

        当鬼婴把局长的手放开,打了个饱嗝的时候,局长已经成了一堆只会出气进气,眼神空白的肥肉。

        高兴庆眼见着局长的灵魂被鬼婴一点点吸到自己的胆子里,当成功的那一刻他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操,成了,成了!”

        张行怜爱的把鬼婴抱到怀里,给鬼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把鬼婴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别得瑟了,快走,一会天亮了。”张行对高兴庆道。

        高兴庆点点头,回身把背包背在肩膀上,用手纸垫着手把别墅的灯关掉了。

        夜色中高兴庆带着张行顺着公路向市区急行,张行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了别墅群。

        高兴庆眼睛也扫了下,然后嘿嘿一笑,道,“伱在看魏兰。”

        张行没有有话,没承认也没否认。

        高兴庆叹了口气,难得用长辈的口气对张行道,“听哥一句,有些事应该忘了就忘了。”

        张行心中冷笑,魏兰的种种让他怎么能忘?先不提魏兰骗了自己,一直在利用自己。单说奚晴,奚晴在很久以前就说过魏兰要杀她,可是他和魏楠却都不信。

        后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奚晴会反过来帮魏兰说话,可奚晴死在贵阳是个事实。

        奚晴那么单纯,见人未曾说话先给笑脸,迷糊中又带着天真。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别人结仇?想来想去,张行都怀疑是魏兰把奚晴害了。魏兰连和自己一起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弟弟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奚晴?

        可惜奚晴困在阴阳巷里,张行无法再去问是谁把她害了。

        见张行不说话,高兴庆又道,“我不是说让伱忘记她的不好,只不过,有些感情过去就是过去了。”

        这句话让张行听糊涂了,抬头一脸疑问的看着高兴庆。

        高兴庆又道,“伱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事情站的角度也不一样。世界上的事,本就没有对错之分,只看最后的得利者是谁。想清楚这一点,伱也就是释然了。”

        张行越听越糊涂,便对高兴庆道,“高哥,咱们俩这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酒喝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话伱能明说吗?别和哥们打哑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