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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大师兄?
  宋燕珍惜地将陛下的笑颜分毫不差记在心间,  这才堪堪缓过神来。
  他凑上前去看锦鲤,道:“很喜欢陛下送的好运!”
  许怀清笑着说:“我也很开心,十几尾的好兆头。这些锦鲤的尾巴都很有劲儿,  我们把这鱼食喂了吧。”
  宋燕点头说好,看着许怀清将鱼食分了自己一部分,两人这才开始喂鱼食。
  锦鲤的嘴很大,看见两人的手势便知道饭来了,  欢快凑在跟前,  一个个张着婴儿拳头大的嘴巴来讨食。
  许是许怀清手中的鱼食太诱人了,来他手底下的几乎占了绝大多数,只有两条极为懒散到挤不过去的锦鲤慢悠悠到了宋燕这一边。
  宋燕也不在意,  毕竟那是自己亲自加的料,肯定是不同凡响。
  溪涧的水很清澈,  可以看到溪底的大块石头,里面的小鱼碎石也一目了然。
  归云城的文人雅士小老百姓惯喜欢来这里,所以即使这里偏密林,也不会有大型野兽,溪涧两边更是有许多人类的活动痕迹,  甚至再往旁边走两步还有亭子,  亭子内据说有名士的佳作。
  但宋燕与许怀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因为他们真的只是单纯想要蹭好运罢了。
  来拜会拜会这远近闻名的锦鲤大仙们。
  宋燕已经顺利喂完了鱼食,  两条锦鲤虽然懒了点,但胃口不小,  一张一合下就大口将鱼食吞进了腹中。
  而一旁的许怀清却细致的麻烦起来,  他发现这锦鲤极为馋他手中的鱼食,  不过幸好鱼食也多,  他开始平均分配,  力保每一条都吃到够数。
  率先吃到鱼食的锦鲤极为活跃,摆尾转圈摇鱼头,似乎想要再讨一点。
  但一见眼前的人类不为所动继续投喂其他鱼鱼,便一摆尾溅起水珠就去找同伴。
  溅起的水珠不出意料落到了许怀清的脸上,他本来没预料到,就被猝不及防打湿了。
  宋燕注意到这一幕急促笑了一下便住嘴拿袖子去擦落到陛下鼻尖的水珠子,一边擦一边翘着嘴安慰道:“那是坏鱼。”
  许怀清瞪了宋燕一眼:“你把你话里的幸灾乐祸藏一藏,下一次一定会轮到你!”
  许怀清不高兴道,但还是由着宋燕给自己擦水珠子。
  宋燕嗯嗯点头,就在这时,得了鱼食的锦鲤开始集体造反一样,侧翻着身子极为灵性开始甩身子。
  一瞬间如饺子下锅一样,比刚才还大还猛的阵仗就往许怀清衣服脑袋上溅,连一同在一起的宋燕也遭了殃。
  宋燕急忙用袖子护住陛下与自己的脸。
  再来一次,他可不能保证陛下会不会生气,一群坏鱼!
  但这次动静显然持续时间很长,在宋燕想要拉许怀清离远点时,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个中年人,带着浑厚的意味。
  “两位小友快快走,这群锦鲤仗着一个珍稀,越发无法无天恩将仇报起来,是你们先前逗鱼的行为惹恼了它们,这不,鱼食讨到嘴,可不得就「报复」你们俩。”
  说话的人说着从山坡一侧走了下来,立在离他们不远处。
  宋燕一听,连忙拉着许怀清狼狈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过身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偏黑的衣袍,续着胡须,头发被朴素的青丝带系上,脸庞坚毅却有着文人风骨。
  宋燕将打湿的头发一撩,问道:“这位先生是?”
  那人朴素无华道:“村里教书的,我姓文。”
  宋燕点头,此时许怀清也已经用手帕打理过,恢复了一贯的漠然,他看了这人一眼,道:
  “文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文先生笑答:“此间风景好,旁边有一处小亭子,我与人就在那处坐着。听到声音便发现了两位,两位闲情雅致冒雨来游,现如今这鱼恼了,你我投缘,不如去亭子一叙,也好避避雨。”
  没有闲情雅致,宋燕眨眼,他们只是单纯馋这好运罢了。
  许怀清不擅长拒绝人,尤其是对方还捧着笑脸,于是打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并排走向亭子。
  亭子四四方方,朱红色的,用料讲究,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依然稳稳立在那,任凭风雨的侵袭也不为所动。
  里面坐着一个老者,头发花白,见人进来起身移了位置,甚至让出来一个小火炉。
  老者只看了一眼便低头:“天凉,两位小公子莫要冷着了。”
  他面上不见一丝微笑,板着脸像是谁也不给面子。
  文先生此时露出腼腆,眼神孺慕:“这是我的老师。”
  许怀清点头,眼中泛起笑意,他拉着宋燕坐下,接过老者好心的手炉,也道了一声:“老师好。”
  很显然,他跟这老者是认识的。
  宋燕一看自家媳妇儿都开口了,即便是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也跟着许怀清的脚步茫然道:“老师好。”
  老者咳了一声,文先生转过头,担忧看去,看到自己老师挂着一张脸,于是莫名起来,左看右看,不确定道:“公子与老师认识吗?”
  文先生除了对书本敏锐,其余都像是欠了那么一根弦。
  老者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他是我第一个学生。”
  许怀清板直了腰板,眼前的老者正是当年的太傅,出身名门贺家,倾尽所有培养出了一个许怀清,又在许怀清登基之时死活要辞官,谁都劝不住,没想到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又收了一个学生。
  文先生懵愣,四五十岁的人了仍旧不知俗物,挠头吞吐道:“大,大师兄?”
  他话一出口,三双眼睛都齐齐盯上了他。
  许怀清眼神复杂,终是认下了这个小师弟。他好像体会到了王福的快乐,认了可以当干爹的干儿子,师兄与师弟年龄颠倒。
  早入门就是有点爽。
  老者打破过分寂静的空气:“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去好好养病?”
  许怀清谦卑:“处理一点事情,处理好了就该走了,学生身体还好,老师不必忧心。”
  老者:“嘁!谁担心了,不过这里是得好好处理了,真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如此不通教化的地方,那血啊刀啊看得我脑子疼。”
  “让您受惊了。”许怀清道。
  老者哼了一声将视线瞥向了宋燕:“介绍一下吧。”
  许怀清将默默将宋燕的手拉到了桌子上,两只手覆在了一起。
  宋燕看向老者,自我介绍道:“宋燕。”
  一旁的文先生一听名字便小小道了一声:“好熟悉。”他原本以为来者是客,却平白矮了一辈分,说话也不由局促了起来。
  但宋燕这个名字他似乎就是在哪里听过。
  老者又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谁人不知宋将军。
  这要是个无名之辈,他真的会看不上眼前的人。
  他觉得整件事从冲喜开始就是荒唐,最后还搞出了个男皇后,但是现在帝后竟然感情甚笃,跑大老远也得一起。
  甚至在好几个老臣面前都频频表态,让他的几个老伙计跟他的书信往来都频繁了许多。
  这两人怕不是还不知道一群表面正经的老臣背地里已经将两人琢磨的透透的,其八卦程度不亚于他们老娘,甚至是意犹未尽。
  宋燕尽显稳重,笑道:“能传到您耳朵里,看来我下功夫下对了地方。”
  他琢磨出眼前的人是陛下以前的太傅,立刻就热情了起来。
  老者受了,最后难为情指点两人道:“下次再干什么能不能避避人,传得人尽皆知这像话吗?”
  朝中的老臣们或多或少都已经有点癫狂了,这次圣上的行踪早就表露无疑,什么,去剿灭异教徒?
  别闹了,随便派个官员去就行,非得走这一程,不就是想游玩吗,还带宋燕一起。
  宋燕淡定,许怀清脸薄,闻言一下脸颊就红了,他最近确实有点收不住。
  “我回去就敲打敲打他们,保证下一次更隐秘!”
  宋燕一乐,大白牙都险险露了出来,陛下的意思分明是自己不准备改了,敲打议论的大臣,下次将行踪瞒得更隐蔽点。
  换句话说,就是下次还敢!
  老者的话被一堵,拿眼睛瞪许怀清,挥手嫌弃道:“走,走。赶紧走!”
  许怀清此时起身告辞,笑着道:“老师保重,有什么事直接找官府就成,要是想见学生了,京城的城门也随时开着。”
  宋燕也站起身,跟着道:“老师再见。”
  老者气得再也不看两人,转向文先生,最终又在两人出了亭子小声道了句:“还用你说?”
  他老头子要是有事怎么可能不去找。
  宋燕与许怀清出了亭子,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山路泥泞,两人踩着石头路走,见渐行渐远之后,许怀清才跟宋燕说起他这个太傅。
  “太傅来自贺家,贺家是京城大姓,家中子弟有野心,对权力渴望过盛,在一个皇帝能忍让的边缘疯狂蹦跶。而在我登基之时,更有控不住的趋势,于是太傅便主动请辞,将贺家的门面拉下一大半,让贺家怎么也起不来。”
  “而太傅也没管贺家纷争,当天就驾车不知去向,没想到是在这儿定居下来了。”
  “朕都多长时间没见到太傅了,如今知道老师安好,便足矣。”
  许怀清笑的轻松,在一处平稳草地上停下揉搓宋燕的脸:“快让我蹭蹭,大锦鲤。”
  他要固执认为不是那群坏鱼的功劳,分明是宋燕的,要不是他带自己来这,恐怕再也见不到太傅。
  太傅于他是亲近的人,地位跟王福也是不差的。
  宋燕的指腹亦是落到了陛下的脸颊软肉上:“给蹭,回去再蹭。”
  虽说此时四下无人,但四面都平坦空旷,是处在天地之间没有房屋瓦舍的地方。
  他得要脸,不能说服自己自在。
  “好,”许怀清笑意盈盈应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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