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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全京城的百姓都早早围在了街道两旁候着。
  因为今天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璇玑公主出嫁的日子。
  传说,璇玑公主是天下第一美女。有美女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采花贼,而配得上这第一美女的第一采花贼,现在就在醉仙楼上饮酒。
  醉仙楼是座酒楼,楼中此刻香气四溢。并不是酒香,是花香。
  酒楼的地板和台阶上都洒满了嫩粉色的桃花瓣,浓郁的桃花香弥漫在楼中,闻得人心都醉了。
  可酒楼老板只有苦笑。
  因为这些花瓣是柳若湖的。
  柳若湖是一个人。是一个令天下所有英雄都为之不齿的人。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加起来,恐怕要比翰林院里的书都多。
  但他又偏偏生了一张比女人都漂亮的脸蛋儿,总有连绵不绝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要活要死。而他本人对于这种靠脸吃饭的勾当非但不觉得可耻,想着想着还能滋生出点得意来。
  你想:别的男人嫖女人还得掏银子,可他非但不用掏,女人还会上赶着倒掏银子给他,这岂不是比他们强多了?
  醉仙楼二层雅间的珠帘被一缕满含桃花香气的轻风吹起,摇摇曳曳。模糊中可以看见,柳若湖半躺在玉质美人榻上,榻子边摆满了鲜花,而他就躺在鲜花里,酥胸半露,紫色薄纱外衣随意一耷,吹弹可破的肌肤若隐若现。
  “有祀啊。”红唇微启,惑人的温柔男声响了起来,语毕后,他不过停顿了片刻,便低低地笑开了。
  “属下在。”倚在楼边的黑衣护卫单膝跪在地上回禀道。
  “人来了?”
  “还没有。”
  “那你还看那么仔细干嘛?”
  “……”江有祀额头渗出冷汗,他不敢抬头,却也不知如何回口。
  “既然人还没来,那不是看了白看?”
  江有祀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发抖,在他面前躺着的美人儿可并非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柔似水,他若生起气来,绝对不带让你发现的,他会在不知不觉中把你整个半死,最后再一脸普度众生的回来拯救你。
  “有祀?”柔媚的男嗓拉回了江有祀濒临灭绝的理智,做凤皇宫的护卫难,做凤皇宫主身边的护卫难上加难!
  “属下在。”江有祀咬牙答道。
  “就你爱乱想。”
  ……这是他乱想吗?
  江有祀忍不住抬起了头,接着立刻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桃花眼。这一刻,他的魂被勾走了,他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下一刻他还是恢复正常了。
  因为在那多情迷人的桃花眼里泛着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
  虽然笑意盎然,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有祀也算柳若湖身边的老人了,怎会不了解自家宫主的喜怒无常?他垂下头去,全身伏在地上,行了最大的礼。
  “宫主恕罪,属下只是为了替宫主节省时间才守在栏杆边的!”
  “是吗?好,你说说看,说不好我可要罚你。”
  “属下遵命。”江有祀依旧趴在地上,因为柳若湖似乎不打算让他起身。
  咽了口吐沫,江有祀壮着胆子大声道:“宫主,您这次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猎艳……呸,不对,是寻美……那璇玑公主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属下当然要紧盯着她出现,好在第一时间为宫主争取抢人的机会。呸,不对,是袭香……”
  说完这番话江有祀就哭了起来,他抬起头泪流满面的望着那张完全美得妖魔化的脸,心中更苦,泪水流得更快了。
  柳若湖笑了笑,柔声道:“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在看别的女人。”
  江有祀如临大敌,立刻道:“宫主,您明知道属下对您的衷心……”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淡淡一句反驳让江有祀恨不得立刻撞栏杆上以死表衷,索性众人等待已久的璇玑公主终于在这时姗姗来迟,江有祀那跑到一半的死路也就停了下来。
  柳若湖悠悠道:“呆会再死。”
  江有祀笔直的站着,低垂下头,耿着脖子道:“是,属下遵命!”
  柳若湖撩袍而起,及地的玄色长发随风飞扬,他一双妩媚妖娆的桃花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远处缓缓行来的轿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底打了一层阴影。
  “有祀,你说是公主美还是宫主美?”柳若湖忽然问道。
  他向你说话时,就仿佛漫天桃花绽放,魅惑人心不说,还带着那么一股暧昧不明的气息。说是勾引吧还谈不上,可就是让人觉得痒痒的,心烦意乱。
  “当然是宫主美了。”江有祀对答如流。
  他怎么说也算是柳若湖身边的老人儿了,岂会不知宫主大人问的是什么?
  “你说我呆会能袭到香吗?”
  “当然,宫主是无所不能的。”
  “当真?”
  “当真!”
  “好,那如此一来,世人的对我的评价会高一点吧?毕竟这个璇玑可是公主。”
  江有祀开始用手指使劲地抠剑鞘,抠出一道道刮痕,只听他一字字道:“宫主放心,世人对您的评价一直都很高!”
  柳若湖忽然转过身,秋水般的眸子一弯,对着江有祀莞尔笑了笑便弯□捡起一朵鲜花拈在手中。
  摆弄着手中鲜花,柳若湖轻轻道:“鲜花要配美人。”
  江有祀的头埋得越来越低,他未发一语。
  一个好的护卫,就是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好的时候闭嘴,该看见什么的时候看见,不该看见的时候捂眼,该干什么的时候干什么,不该干的时候滚蛋。
  现在,江有祀要做的就是——助纣为虐。
  采花。
  采花贼。
  采花大盗。
  凤皇宫主柳若湖又来袭香了。
  他这次的目标是当今圣上的心肝宝贝,即将嫁给丞相宋若荀的璇玑公主慕容璇玑。
  一棵高大的树上,柳若湖立在江有祀背上,他遥望着离丞相府越来越近的轿子,露出很忧伤很忧伤的神情。
  “又要拆散一对有情人了……”柳若湖黯然神伤,低头问:“有祀,我是不是坏透了?”
  江有祀跪在树枝上,承受着那轻盈却又仿佛有万重山般压人的重量,斩钉截铁道:“不是!”
  宫主您岂止是坏透了,您简直是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就你爱瞎说。”柳若湖眉眼弯弯地蹲□敲了敲他的头,接着便飞身而起。
  江有祀身子有些不稳,但还是勉强呆在了树上。现在宫主已经不需要他了,他可以找一个地方去默默地舔伤口了。
  遥望着那抹紫色身影远去,江有祀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和他有一样预感的还有坐在花轿里的人。
  红艳艳的盖头下,却不是美人,是一张苦瓜脸。
  舒冉愤恨地咬着唇,眼珠转来转去,终于,她抬手扯下盖头,四处望了望,瞬间迷茫。
  但她随即便恢复镇定,因为她知道,她——穿越了。
  而且穿到了花轿里。
  舒冉不过稍顿了片刻,便突然开始大喊:“救命——救命啊!”
  轿夫猛地听到这高而尖细且毫无美感的女声立刻虎躯一震,轿子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八名轿夫看着落地的轿子,吓得屁滚尿流。
  完了完了,他们把公主给遁了,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就算他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何况他们只有八个?!
  柳若湖远远就看到这一幕了,他稍稍有些疑惑,但并未犹豫,他在那呼救声过后不到一瞬就掀开了轿帘。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梨花带雨的新娘子扯着嗓子喊救命,风华绝代的英雄及时赶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连自以为死期将近的轿夫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舒冉凝视着柳若湖,眼睛里充满了信心和仰慕。
  她双手比在前襟处,幸福地说:“英雄,你太有眼光了!”
  柳若湖浑身一震,桃花眼瞪地大大的,手一滑,本来半遮着他容颜的轿帘落了下去,舒冉立刻将他的脸一览无余。
  美。
  美极。
  大美人。
  舒冉呆若木鸡。
  柳若湖回过神来就发现眼前这位“公主”正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你是公主?”他不确定地问。
  舒冉下意识摇头:“也许可能大概是,然而未必不见得。”
  她是新人,初来乍到,还没摸清自己是啥身份,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不过既然是美人提问,舒冉一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英雄,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
  柳若湖又怔住了,今天算是他这辈子愣神最多的一天了,他采花多年,还是头回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要“以身相许”的。
  “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话虽如此说,柳若湖还是倾身将一身凤冠霞帔的舒冉抱了出来。他随手将别在腰后的鲜花拿出来递给她,温柔地问:“既然你不是公主,又怎会在公主出嫁的轿子里?”
  “不知道。”舒冉如实回答,低头全神贯注地摆弄手里的花。
  经鉴定,她发现这是朵玫瑰花。
  这个时代已经有玫瑰花了,看来她并没穿回来太久。
  “你几岁了?”接着问。
  “不知道。”继续研究。
  “家住哪里?”
  “不知道。”
  “没爹娘管吗?”
  舒冉顿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柳若湖在这时带着她落在地上,他凝视着她,确实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公主该有的气质。忽然,他心底涌出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有祀。”柳若湖向着空中一喊。
  江有祀立刻从树上跳下来,接着就看到站在柳宫主身边的美人。
  果然,天下第一美女名不虚传!
  江有祀呆住了。
  柳若湖走到他身边,吐气若兰:“有祀……”


2

  那清越飘渺的声音就在耳畔,所以即便璇玑公主再美,江有祀也不可能再发呆下去,因为在生与死的问题上,谁都不会有相反的选择。
  江有祀浑身一震,低垂下头道:“宫主……”
  “该死。”
  “是,属下罪该万死!”
  “不是说你。”柳若湖这句话声音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江有祀茫然地抬头望他,却只得到他厌倦而又烦闷的一个眼神。
  柳若湖缓缓转身,向舒冉道:“你叫什么名字?”
  舒冉兴冲冲道:“我叫舒冉,你呢?”
  “你为何会在公主的花轿里,公主去了哪里?”柳若湖不答反问。
  在一旁听审的江有祀忍不住一愣。
  宫主这么问,那不就是说这女子并不是慕容璇玑?
  可她的长的那副秀掩今古的模样,不是慕容璇玑又是谁呢?
  其实江有祀错了。
  这世上有两种人看到美女是毫无感觉的,一个是比这个美女还要美的,另一个是根本没有感情的。柳若湖他两者皆有份之,所以他没感觉。
  舒冉有些沮丧,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听见她的呼救才来救她的,他是早有预谋想来劫婚的……而且要劫的那个女人还不是自己,甭提多寒心了!
  摘掉凤冠,舒冉低下头,漆黑的长发如春泉般披在肩上,她看起来很不开心。
  柳若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游走花丛多年,素来是片叶不沾身,可眼前这个女子似乎第一眼就认上他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绝对不是。
  柳若湖幽幽地叹了口气,唤道:“有祀啊。”
  江有祀觉得宫主现在心情一定非常不好,而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叫他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江有祀和舒冉一样深深地低下了头。
  “宫主。”
  “哎,你干嘛不看我?”
  江有祀头垂得更低:“属下是怕宫主骂我。”
  柳若湖绕着舒冉转了一圈,也不说话,就那么上下打量着,看得舒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给他看,头垂得更低了。
  过了一会,柳若湖总算开口了,却是对江有祀说道:“你好端端的,我为何要骂你?你不看我,说明你存心不良。”
  舒冉一愣,她怎么觉得他这是给她话听呢?
  江有祀紧咬下唇抬起头,发现自家宫主依旧紧盯着舒冉不放,这才稍稍放心,明白宫主这是在指桑骂槐呢,于是乖巧地保持沉默了。
  他在和柳宫主一起等。
  等舒冉抬头。
  舒冉很快就抬起了头,而且还是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看就看,不就是个人吗,看看他自己也不会少块肉,有什么了不起的。
  舒冉现在的气场很强大,但紧接着柳若湖的话立刻让她败阵了。
  只见柳若湖嫣然一笑,道:“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呀?”
  “我……”舒冉说不出口。
  “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要喜欢我,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你我身份有别,区区一个小丫头,我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意思很多重,说话时柳若湖的神色就仿佛自己也在听这话一样,他看着舒冉的眼神很微妙很微妙,不时还用右手拇指指腹蹭蹭中指。
  舒冉气的脸都红了,叉着腰道:“那万一我要是公主呢,金枝玉叶总配得上你了吧?”
  “可惜你不是公主。”柳若湖惋惜道。
  舒冉气不过,脚步拉开,指着自己说:“我是!谁说我不是!你看好了,我就是公主,怎样?”
  柳若湖幽幽地叹息着道:“好好好,你是公主,那公主大人……能请你把你□的姿势稍微收敛那么一点点吗?”
  舒冉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似乎已经露出了愤怒的泪珠。
  柳若湖向来是个特别怜香惜玉的人,美人当前,梨花带雨,他又怎么会铁石心肠呢?但他又不是一个愿意给自己惹麻烦的人。虽然舒冉现在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她是公主,可由于先入为主的想法,柳若湖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而她既然不是公主,他就没必要让她贴上他。
  纠缠不清什么的,最讨厌了。
  “有祀啊。”柳若湖看着舒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不舍。
  江有祀立刻上前一步:“宫主有何吩咐。”
  舒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令她不详的事情紧接着就发生了。
  “送这位姑娘回家吧,出来这么久,家里一定着急了。”柳若湖忧伤地语气包含着浓浓的可惜。
  事实上的确很可惜。  其实璇玑公主就是舒冉,只是柳若湖已不相信她。但她的长相又是柳若湖见过最漂亮的,他还没尝到甜头就要无奈放走,实在很可惜。
  舒冉急了:“我不走!”
  柳若湖桃花眼一眯,歪着头问:“为什么?”
  舒冉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瞥见一身嫁衣,灵机一动:“我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回去吧?”
  柳若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舒冉正不知所措,就见江有祀对她拱了拱手道:“姑娘请这边走。”说着便跟上了柳若湖。
  舒冉吐了口气,连忙追了上去。
  柳若湖先是带舒冉到一家布庄买了件衣服,接着就带她到酒楼吃东西。
  醉仙楼里依旧是满地花瓣,桃花香和饭菜的香气围绕着舒冉,她深刻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一定得赖上柳若湖不可!
  “好吃吗?”柳若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把折扇,烟蓝色的玉扇坠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如同他的眼睛一样,给人十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舒冉边吃边道:“好吃!”
  当然好吃了,古代的菜都是绿色无污染的,也没什么食品添加剂,不用担心吃完了这顿没下顿,能不好吃吗?
  不过这句话舒冉没说出来,因为柳若湖说话了:“那吃完饭就走吧。”
  “走?”舒冉从菜里抬起头,本来很开心的脸立刻又变成了苦瓜,她放下筷子,犹豫着道:“我还没谢谢你呢,你救了我,还送我这么漂亮的衣服。”
  舒冉看了看身上穿着的白裙子,她一直都知道古装好看,但现在才意识到好鞍也是要装在好马上的……方才她在布庄照了照铜镜,虽然模糊不堪,却也能发现这身子不是她的。
  看了那么多年小说,她知道自己这是魂穿,要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她现在没时间去悼念为什么睡个觉都能穿越,她必须要赖住眼前这个冤大头,即便不能永远赖下去,在找到出路之前也要想办法抓住!
  柳若湖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眼珠转来转去,也不挑破,柔声笑道:“哪里,我总不能看着姑娘穿新娘装回家去的。”
  顿了顿,在舒冉脸红扭捏期间,他接着道:“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我派人送你回去。”
  江有祀立刻往前一步,充满了使命感。
  但舒冉不预备让他有表现的机会,她白了江有祀一眼,如实道:“我家住在中国。”
  “中国?”柳若湖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又是怎么到京城来的?”
  舒冉放下筷子,不舍地望了一眼满桌的美食,最终选择了“秀色”。
  她深情地凝视着柳若湖,泫然欲泣:“中国在很远的地方,我本来好好的在家睡觉,可醒来之后就发现被带到了这里……”
  “王八蛋!”江有祀满腔的正义感涌出,可说完才发现自己才是最大的王八蛋凤皇宫的人,于是他蔫了。
  柳若湖睨了江有祀一眼,挥开折扇,轻轻摇着,委地的长发随风飞扬,有几丝落在他唇边,他也不甚在意:“是啊……这群混账,真是目无王法。”
  舒冉得承认,她的确有避重就轻,但她可没误导他们的意思,是他们自己乱想。
  “坐在轿子里我就在想怎么才能逃出去,如果逃不了,我……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既然他们都误会了,那她不如顺水推舟。舒冉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柳若湖合上扇子,眉峰一颤,妖娆的桃花眼形状有些扭曲,“你要去死?”
  “对,我就去死。”舒冉斩钉截铁道:“若非公子你及时救了我,我一定会咬舌自尽的!”
  柳若湖俊美无俦的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他附和道:“好,很好,贞洁烈女。”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想的却是:完了,这次遇上强敌了,恐怕很难甩掉了。
  舒冉才不管那么多,她拧眉立目,无比忠贞地说:“当时坐在轿子里我就想,如果没人救我我就咬舌自尽,如果谁救了我,我就嫁给他。”
  柳若湖的脸色更难看了:“姑娘貌若天仙,用此来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岂不是太草率了。”
  “不草率!恩公,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贞操什么的,在生死存亡填饱肚子面前那都是浮云啊是浮云!
  “我、我的人?”柳若湖呆住了,愣愣地看着舒冉,完全不敢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古代女子都很矜持保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多看柳宫主两眼都害羞脸红,更别提说什么“以身相许”、“我是你的人了”这种话了,舒冉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可以预料的范围。
  他在想——香没袭到却被逆袭,这次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