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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舒冉并没哭多久,她只哭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她睨了柳若湖一眼,他在笑。
  舒冉抿了抿唇,死混蛋,笑得那么好看,真想拿尺子量量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而柳若湖见她不哭了,桃花眼一弯,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舒冉闻言立刻瞪大眼睛,脱口道:“才不是呢!我才不会吃你的醋……”
  柳若湖淡淡一笑:“既然不是在吃醋,那你干吗哭得那么伤心?”
  舒冉无言以对,左右看了看,拿起枕头砸向他。
  柳若湖稳稳地接住,正想说什么,却被忽来的人声打断。
  “属下江有祀求见宫主。”
  柳若湖将枕头放在一边,微微皱眉,道:“进来。”
  江有祀一向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这个时间来打岔,必然是件大事。
  舒冉可没柳若湖想得那么多,因为她正在手忙脚乱的做一件事——穿衣服。
  一边下床捡衣服往身上套,舒冉就一边在想,如果柳若湖刚才真对她下了手,她会不会和那名白衣少女一个下场?
  舒冉正思索间,江有祀已经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深夜求见,打扰宫主休息,属下罪该万死!”江有祀一进来就跪在地上,不由分说的先请了罪。
  柳若湖玉手一抬:“罢了,说吧,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来找我。”
  江有祀直起身正要汇报,就见舒冉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饶是久经杀场的江护卫,也忍不住后撤了□子。
  事实上,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这个不该在这里的人,还这么灵异地盯着自己,是人都会被吓到。
  舒冉尴尬地后移几步,继续整理还略显凌乱的衣服。
  江有祀望着她,她那副模样分明是刚做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忍不住胡思乱想,莫非宫主和舒姑娘……想到哪就看到哪,江有祀狐疑的眼神落在了柳若湖身上。
  柳若湖慵懒地斜倚床上,双腿不老实地将身上缠着的纱帐绕来绕去,玉色胸膛上,桃色的乳~晕若隐若现。
  见江有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柳若湖立刻沉下脸去:“你在看什么?”
  江有祀一怔,缓过神来眼睛自然而然落在了那最显眼的地方……
  柳若湖低头看了看自己,冷哼一声,扯来被子盖在身上:“立刻告诉我你来干什么,然后马上走!”
  江有祀满头是汗地磕了个头,接着就不敢再抬起来了:“宫主恕罪!属下是来通、通传的……”
  舒冉看到这里忍不住捂住胸口,她半眯着一双凤眸,轻轻地咬着下唇,此时此刻只想说两个字——萌死!
  柳若湖斜睨了舒冉一眼,被子下的素手悄悄握成了拳,连带着对江有祀的态度也更加冷漠起来:“通传?天下间还有谁敢这么晚来人偶山庄?”
  的确,人偶山庄作为凤皇宫主柳若湖的别庄,江湖中人敢来的已经不多,更不要说是晚上过来了。但偏偏就有一个人来了,还来的大摇大摆,明目张胆。
  “属下不敢欺瞒宫主,的确有个人在山庄外候着,说要见公主。”江有祀道。
  “见我?”柳若湖细眉一挑,“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到人偶山庄来找我?”
  江有祀尴尬地深埋下头:“宫主……来人要见的不是您,是舒姑娘。”
  一直津津有味地在看戏的舒冉愣住了,指着自己问:“要见我?”
  舒冉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柳若湖她还认识谁,所以她也很困惑。
  柳若湖眼神越发飘忽,他看着江有祀,一字字道:“见她?”
  江有祀点了点头。
  “是男是女?”
  “禀宫主,是……是个男人。”江有祀很想说,还是个很熟悉的男人,但柳若湖紧接着的提问使他无法说下去。
  “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柳若湖转头看向舒冉,目光和神色都淡淡的,看不真切。
  可即便如此,舒冉还是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她立刻举手发誓:“我真不知道是谁!”
  柳若湖红唇一啧,明显不信,他向江有祀道:“说下去。”
  江有祀稍微抬了抬头,偷偷观察柳若湖地表情,小心翼翼地说出实话:“……他岁数不大,相貌翩翩,就在宫主带舒姑娘回来的时候,还带兵来阻拦过。”
  柳若湖忽然坐起了身,捋着耳侧一丝垂下的长发自语道:“原来是他,这么说来,倒的确挺有胆识。”
  这个时候若再不知道来人是谁,舒冉就真是傻子了,因为她的心又开始难受了!
  护住胸口,舒冉忍不住腹诽,璇玑公主啊璇玑公主,你难过就难过吧,干吗还非得让我一起心疼啊……
  柳若湖妖娆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盯住舒冉,“你这又是何苦呢?松手吧,我带你去见情郎。”
  舒冉立刻警觉:“你该不会是要把我送回去吧?!”
  柳若湖翻身下床,走到屏风前拿起衣裳随意一搭,侧首道:“凤皇宫向来有进无出——这个道理,你要记住,亦要懂得。”
  话音方落,一缕淡淡桃花香便四下飘散,待舒冉定睛一看,柳若湖已整衣完毕。
  舒冉不得不膜拜柳若湖穿衣服的速度,而且她已经忍不住想要知道他脱衣服的速度是不是更快了。
  只见眼前的美人,墨紫色锦袍上绣着银线蟒纹,腰身柔桡轻曼,妩媚纤弱,脸上淡淡妖娆却不染风尘,细柳修眉略微扬着……说不出的一副受相。
  看到这,舒冉又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下半生忐忑了——柳若湖这副模样,真的能斗过权倾朝野的丞相吗?
  “丫头有话不妨直说。”看舒冉眼睛一直转来转去,柳若湖恩赐般地说道。
  舒冉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敢说。
  “但说无妨。”
  “……还是算了吧?”
  柳若湖眉头一皱,“让你说便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舒冉不敢不从,只好拐着弯道:“你一定不会放我走的对吧?”
  柳若湖边率领着江有祀朝外走边傲然道:“我柳若湖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凤皇宫,别人也休想把你从这带走,否则,谁人挡我,我就杀了谁。”
  霸气外露啊!舒冉喜滋滋地追上去,连连点头:“对对对,宫主说的太对了,谁敢带我走,宫主就杀了他!”
  这句话实在顺耳,柳若湖俊美的脸上浮出了点点笑意,但紧接着他又重新沉下了脸。
  因为舒冉又问道:“那不知宫主可有把握斗得过当朝丞相?”
  柳若湖猛地停住脚,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似乎要在门上盯出个窟窿来,然后直接用目光把宋若荀杀死——“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舒冉看着柳若湖几乎阴邪地眼神,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走!”柳若湖一声令下,衷心的江护卫立刻气场全开地跟着他走出大门。
  舒冉在门边踯躅半天,终于还是迈了出去。
  她此刻因为柳若湖坚定的话而感到心安,以为不用担心被皇宫里的人抓回去,以为得到了自由,却不知,她掉进的是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一个她穷极一生都无法再逃出去的深渊。
  深夜,夜凉似水,此刻,人偶山庄,庄外灯火通明。
  在正常情况,人偶山庄连白天都是黑漆漆的,所以今晚很不正常。
  所谓青出于蓝胜于黑,比起满面春风的柳若湖,侧立在山庄门口的宋若荀脸上可谓精彩纷呈。
  “丞相大人深夜造访,真是令小生不胜荣幸。”柳若湖懒洋洋地弯了弯腰,算是行礼。
  宋若荀清俊如玉的面上毫无表情,他冷哼一声,看向舒冉:“走不走?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虽然此刻的宋若荀没有了大队人马做靠山,可他看向你时,还是会让你觉得压抑胆颤,有那么四个字是专门用来形容他们这种人的,那就是君临天下。
  舒冉没回话,只是躲到了柳若湖身后。
  柳若湖骄傲地轻抚了一下她的头,挑衅地睨向宋若荀。
  宋若荀负在身后的手紧握着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的手在干什么?!”
  柳若湖十分自然地回答:“你看不见我在干什么?”
  江有祀“哗”的一声拔剑出鞘,随时准备战斗。
  柳若湖淡淡道:“收剑,丞相大人是文臣,不会武功。”
  也许是舒冉太敏感了,她在柳若湖这句话里明显听出了讽刺。
  江有祀乖巧地收回剑,在心里重新审视了宋若荀——当朝一品丞相,不会武功竟然还敢夜闯人偶山庄,这种勇气哪怕是江湖中人也无可比拟。
  宋若荀抿唇不语,冰冷的脸,僵硬的线条,素色袍子和素色发带随风飞扬,腰间缀着的玉坠鲜红如血。
  他不说话,柳若湖更不会主动说话,几人之间瞬间冷场。
  良久,宋若荀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你最好收回你的手。”
  柳若湖望了一眼自己依然停留在舒冉头上的手,笑着说:“小生的手留在哪,收不收回,想来还轮不到丞相大人来管。”
  舒冉在心里用真言翻译一遍柳若湖的话就是:老子的手放在这妞头上她都不敢说什么你放哪门子屁?
  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是男人都会生气,宋若荀是男人,所以他也生气了。
  他朝前迈了几步,瞪着柳若湖:“你放肆!”
  柳若湖将舒冉拉给江有祀,走上前去和宋若荀面对面,“我从娘胎里生出来就只学会了放肆,倒还要请教博学多才的丞相大人一句,什么叫收敛?”
  宋若荀抬手迅速做了一个动作,柳若湖也同时朝他做了一个动作。
  “你的手在干什么?”宋若荀瞪大眼睛问。
  柳若湖不答反问,桃花眼满是多情:“那丞相大人的手又在干什么?”
  宋若荀冷冰冰道:“我现在扣着你的脉门,如果你图谋不轨的话我就捏死你!”
  柳若湖忽然笑了,笑得腰都弯了,宋若荀不得不跟着他的动作而转换姿势,以免手脱离他的脉门,他还尝试着使劲去按柳若湖的脉门,柳若湖不但毫无反应,反倒是他自己有点难受。
  而就在他有些窘迫的时候,柳若湖忽然身子一转,长腿锁着他的腰,用胳膊将他整个人脸朝地面扣住了。
  他昂着头,居高临下的俯视宋若荀的后脑勺,轻蔑地道:“丞相大人可以一定要捏死我,否则的话……”柳若湖忽然目光转冷:“否则我就会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