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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醉酒


  竟然是……楚州……
  那一瞬间,楚倾的大脑就如同晴天霹雳,轰隆的惊雷几乎将他原地劈成灰烬。
  楚州光是看他脸上空白茫然的表情,就又是一声冷笑。
  “可以的,楚倾。”他的眼神不知是讥讽还是轻慢,“不到两年的功夫,你连自己的弟弟都忘了。”
  观远看见势头不好,仗着自己的一身腱子肉立刻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楚州,“喂,我警告你,别他妈……”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晋正清竟然抢先一步将楚倾拉到自己身后,就如同壁垒一样挡在前面,强强碰撞一般正面迎上楚州。
  小小的寝室当中霎时间充斥了战场硝烟的味道。
  看到这样的场面,楚州并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眼神就仿佛是凝固在了楚倾身上一样,瞳孔充斥着猩红,混合着不甘、怨恨以及不可名状的委屈。
  在长达大概七八分钟的对峙之后,他忽然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
  “小州……”楚倾猛然挣脱了晋正清的桎梏,拔步而追,“等等我!”
  楚州一路上快步流星,就如同狂风刮过,压根不理会背后楚倾的声音。
  在学校大门口,楚倾才终于有机会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压抑许久的情绪忍不住爆发出口,“小州——!”
  他瞳孔颤抖的看着面前的楚州,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楚州眼角眉梢都含着怒气,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我不是应该在A国跟着教练学高山滑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想问的是这个么?”
  在他的凝视当中,楚倾的喉结艰难滚动了一下。
  楚州是楚阳秋的亲生儿子,比楚倾小两岁,在楚阳秋奔赴赛场之前,他就取得了国际滑雪联合会的资格认证,前去A国为两年一次的高山滑雪锦标赛做准备。
  现在本应该是赛前训练如火如荼的时候,但是楚倾不知道为什么,楚州会出现在A大的校园当中。
  “楚倾。”楚州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面对着这样的诘问,楚倾的声音瞬间变得干涩哽咽,愣愣的看着楚州什么都说不出来,“小州……”
  “好。”楚州就这么紧盯着出清的脸,看起来格外愤然,“你不说是吧?”
  他忽然一把攥住了楚倾的手腕,直接横冲上马路中央,拦下来一辆出租车,就如同押送一般将楚倾给推入后车座。
  “师傅。”楚州坐在楚倾身边,不知是不是愤怒到了极点,此刻的声音反倒趋于平静,就如同风雨欲来,“去海城市中心高级疗养院。”
  楚州从小力气就比楚倾要大,在国外经过两年的集训,一身肌肉已经达到了专业运动员的水准,身高更是比自己的哥哥要高出半个脑袋。
  当出租车刚一停稳,他就丢下了一张百元大钞,几乎是一路拖拽着楚倾上楼,毫无阻碍、一路大步流星地来到病房门口,准确无误地推开大门,直接将楚倾给甩进去。
  楚倾踉跄着几下,还是借着病床的栏杆才勉强站稳,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楚州,胸膛不住起伏,对视了大概几秒钟后,他深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该来的都来了……
  楚州什么都知道了……
  “楚倾……”楚州这个时候双眼之中爆满血丝,胸腔当中发酵着的雷云终于爆发,指着病床上消瘦又干瘪的楚阳秋咆哮出声,“现在你来告诉我,爸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为什么对我隐瞒这一切,现在整个海城都是你的那档子烂事,这一切到底跟爸都有什么联系,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你还有个当哥哥的样子么——!”
  面对这滔天怒火,楚倾就如同汹涌汪洋上的一叶扁舟,大脑血液都仿佛被冰封住,目光颤抖而又迟钝,“……”
  直到现在他才无力发现,面对这楚州的这些问题,他回不回答都显得那样苍白。
  “爸是因为……”楚倾的喉咙就仿佛插了成千上万片玻璃,光是吞咽这个动作都足够鲜血淋漓,“拳赛……所以才……”
  “爸为什么会去打拳?”楚州就如同红了眼的牛犊冲上前来,咣当一声将楚倾按在了墙壁上,几乎是咬牙切齿,“他明明都退役了,并且答应我再也不去打拳了……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为什么……
  楚倾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楚州,压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关于楚阳秋参加拳赛这件事,他也是上辈子临死前不久才知道的,这个真相足足迟到了整整十年。
  如今二十岁的自己,根本没法将这一切告诉面前的楚州。
  楚州攥着楚倾的衣领,手背上青筋都仿佛要爆炸开来,双目赤红,字字泣血,“你之前说自己来海城上大学、有舅舅一家照顾,结果我来海城的一路上都听到了些什么,人人都知道一个叫楚倾的学生跟他妈的什么傅家陆家顾家掺和在一起,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作死往火坑里跳么……”
  “你现在看着我,告诉我……”他现在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毕竟他来A大就是为了从自己哥哥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强行忍着哽咽,“你现在告诉我,我听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楚倾如今实在是有口难言,不胜其苦,几度张嘴,又几度将到嘴边的话语都和着刀子吞下,“……”
  “小州……”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眼眶当中难以克制地漫上眼泪,看着楚州双目潸然,“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就如同肝肠寸断般,楚倾勉强提起嘴角,不知是哭还是笑,“哥哥真的……”
  五脏六腑内只有说不清的酸苦和伤悲,然而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讲起,那一口气卡在喉口足足三分钟,最终被他颤抖着叹出去。
  他没法否认。
  光是陆恒的存在,就让他根本否认不掉。
  “好。”听到这样的答案,楚州就好似早就料到这一切,通红着眼眶,气到双肩压抑不住颤抖,“我就知道。”
  然而下一秒钟,楚州就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拎着楚倾的衣领直接将他丢出病房,“你他妈的给我滚——!”
  楚倾简直是惶然而又惊惧,趔趄了好几步,又扭头扑到病房门上,用自己的手指强行卡着门缝,不让楚州将门关上,“小州,小州……”
  楚州就如同恩断义绝一般,冷冷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知,“我和爸都不想再看见你。”
  “别他妈用你卖屁股的钱来供爸。”
  “我他妈的嫌脏。”
  咣当一声,病房的大门就这么在楚倾面前关上,屋内屋外就如同截然不同、永不相交的两个世界,好似全世界的雪都倾倒在这一条冰冷惨白的走廊上,头顶射灯的光线就变得恍惚昏花,丝丝渗透着刺骨寒意。
  楚倾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身体就如同寸寸石化,让他压根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医院,更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大脑好似完全丧失功能,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情都在这一天丢失了。
  他是溃逃的残兵败将,也是流浪的丧家之犬。
  而就在走廊重归寂静之后,病房门内楚州就如同石像一样蹲坐在地,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发根,脊背好似承受着千钧之重,佝偻地完全不像是个年轻人。
  如同不可置信一般,他的双眼赤红流泪,动作僵硬着凑上前去嗅闻着自己攥过楚倾一双腕子的手掌,痴迷似的留恋着那股似有若无的甜香味。
  凌晨十一点,门禁的铃声已经响过了整整三回,宿舍大门自动咔嚓落锁,然而市中心的酒吧街却正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时候。
  咣当一声,一瓶烈酒被狠狠拍在了吧台上,玻璃瓶身折射着细碎光芒,倒映出一双朦胧却潋滟的醉眼。
  楚倾两颊因为酒精烧出了艳红的颜色,在这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地界出现他这样格格不入的学生崽,浑身上下充斥着青涩鲜嫩的气息,难免让人格外在意。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等候了猎物整整一个晚上,看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有胆大的流氓走上前来,“嗨……”
  然而巴掌还不等拍到楚倾肩膀,忽然被另外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拦住,下一秒钟,流氓就被整个人向后拖走直接丢出了酒吧后门。
  可当楚倾感觉到什么,看向自己背后时,却什么都没看见。
  而与此同时的酒吧二楼——
  顾夙夜身披一件奢靡西装外套,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有力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搭放在茶几之上,两指捏着一杯满冰烈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而又清冷的气息。
  他就这么静静凝视着一楼吧台那道瘦削背影,好似吞咽鲜血一般咽下喉中烈酒,不仅不能解渴,反而勾起了更加饥渴空虚的隐症。
  而就在顾夙夜看出楚倾醉态,挥手想要叫来助理的时候——
  楚倾忽然撑着吧台站起身来,显得决然而又坚定。
  他对面前的酒保不知道耳语些什么,酒保对着他轻轻点头,而后就从吧台后面出来,带着他从员工通道走了进去。
  顾夙夜眸中荡出玩味,轻轻地“哦”了一声。
  西装外套在半空中甩过凌厉弧度,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兴趣盎然。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