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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幸福和痛苦成了一样的东西,因为它们来自同一个人


  陆以朝浑浑沌沌地倒下,在易感期的折磨下他把自己圈成一团,在极度渴求祁砚清的信息素中昏睡过去。
  “以朝有喜欢的人了?”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陆以朝耳边响起来。
  陆以朝用冰块敷着右脸,还在写卷子,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上面,含糊不清地说:“乱说什么。”
  温玥敲着他的后脑勺,“你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跟我早恋了,你是一点优良基因都遗传不到。”
  陆以朝:……
  温玥整天在实验室做研究,这已经快三个月了才回来,不能错过儿子的感情萌芽。
  “以朝,妈又不反对早恋,早恋早婚早生崽,先把好的占住,你别担心妈棒打鸳鸯。”
  陆以朝:“真没有。”
  温玥看他耳朵尖儿都红了,拖着椅子凑近些,“这就见外了,果然几个月没见妈妈,妈妈的宝就跟妈妈生疏了,男孩子大了就有秘密了,不爱跟妈妈分享了。”
  “就人挺好的!”陆以朝用冰块压着脸,“挺好的挺好的!”
  温玥哦了一声,“有多好,具体说说。”
  陆以朝写不下去了,卷子上一个单词都不认识了,不转头都能感觉到他妈炙热的眼神。
  他眼神乱看了几眼,“挺特别,想欺负他。”
  温玥了然地点头,“结果你就被欺负成这样了。”
  陆以朝:……
  温玥看着他右脸上一大片青紫,像拳头砸的,“冰块不行,得用土豆。”
  她在儿子脸上贴了片土豆,看着惨成这样都依旧帅到不行的脸,“你说你都长成这样了,还能为情所困,好离谱。”
  陆以朝也觉得他妈离谱,“您歇歇吧。”
  “我当初追你爸的时候,一天就拿下了。”温玥手指比划着一,颇为得意地说,“轻而易举,你爸看着我都挪不开眼。”
  陆以朝和她有五分像,漂亮胚子,只是眉眼格外深邃,盯着人的时候显得深情。
  “你的眼睛真像你爸。”温玥说着,眼神落寞。
  然后她马上搓了搓脸,几个月就回来一次,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孩子。
  温玥去拿围裙,“妈妈给你做饭,想吃什么?”
  卷子是写不下去了,陆以朝起身拿过围裙,“还是我来吧,我今晚不想去医院。”
  温玥靠在一边要帮忙洗菜,刚撸起袖子,陆以朝就从她手里拿走青菜,“我爸都没让你洗过菜,你别做这些。”
  温玥笑着松开手,靠着门框看他熟练地炒菜,“臭小子,跟你爸越来越像了,好好学做饭,以后做给喜欢的人吃。”
  陆域因突发心脏病去世,很早就离开他们了。
  她总在心里觉得以朝还是个小孩子,可是每次看着他又发觉他长大很多,已经是大男孩了。
  她在外面租了房子,休息时间两人偶尔出来住,比在陆家更自在。
  以朝也有钥匙,但他从来没自己住过。
  温玥问他:“以朝,在陆家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都对我很好。”
  温玥还是不放心,“妈妈不常在你身边,有人找你麻烦你就去找爷爷。”
  “我都知道,你就别担心我的事了。”陆以朝把饭菜端出来,“最近研究不好做吗?你黑眼圈特别重。”
  温玥惨叫一声,用手机屏幕照了照脸,“你说我老了?”
  陆以朝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菜里下毒了,保你一夜回春。”
  温玥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柔,“喜欢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陆以朝大口吃饭,“我没谈恋爱。”
  “噢,懂。还没追到人的意思。”温玥笑声更明显了,“那看看照片总行吧。”
  “那你看看祁楚星得了。”陆以朝塞了满嘴的饭,这句话说的听都听不清。
  “唬我倒是也认真点。”温玥说,“都开始用楚星敷衍我了。”
  两人慢慢吃着饭,快吃完的时候温玥温和地开口:“以朝,你特别优秀,你喜欢谁就放手大胆去追,别被陆家这事影响。”
  温玥用非常认真地语气和他说:“你不是私生子,你是爸爸妈妈最珍贵的宝贝,我们很相爱才有了你,想让你来看看这个世界。”
  陆以朝神情也变得柔软,“妈,我知道。”
  “当初我和你爸爸的决定不能说是绝对正确,但在当下那就是我们做出的选择,可是没办法问你是不是喜欢和愿意接受。”
  “妈,我真的不在意他们怎么说。”陆以朝笑着说,“你别太累了,也别担心我,我十八了不是八岁。”
  温玥虽然不常在他身边,可也听到过几次陆家的人喊他私生子。
  这是她听到的,她能给孩子做主的。
  可她没听到的又有多少。
  看着他妈担心的神情,陆以朝说:“追到手就带给你看,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温玥敲他的头,“担心你被看不起,也担心你不会好好爱一个人。”
  世上又有几个人能不被流言所扰。
  “祁砚清,过生日不回家?”陆以朝勾住祁砚清的肩背,跟他一起往前走。
  祁砚清有点意外,“谁跟你说我今天生日?”
  陆以朝:“楚星今天生日啊,零点刚过就发了朋友圈,说自己的生日愿望是长到一米八。”
  祁砚清眉眼淡淡的,“让他许愿又没让他白日做梦。”
  陆以朝笑喷了,搭着祁砚清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祁砚清把他推开,顺口问了句:“要不要一起去网吧。”
  “你不回家?”陆以朝看了看时间,“楚星今天去外省参加演讲比赛,回去就不早了,你这个时间回家也正好。”
  祁砚清皱眉,拉紧衣服下巴缩在围巾里,踩着雪步伐加快,“我不去招人烦。算了你走吧,别去网吧了。”
  “去去。”陆以朝快步上前,笑着说:“你难得邀请我一次,我不好拒绝。”
  祁砚清:“鬼邀请你了。”
  网吧,祁砚清在手机响过两次后就关机了。
  然后陆以朝的手机就响了,陆以朝看了眼,说:“楚星打的。我接了。”
  祁砚清猛地把鼠标砸在桌子上,面无表情。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陆以朝笑着说:“知道知道,生日快乐。你哥?我没跟你哥在一起,他好像去网吧了。我在哪?我好好学习呢……没啊,谁天天跟他在一起了,我还三张卷子没刷完。”
  电话打完了,陆以朝把祁砚清的鼠标放回原位,“没出卖你,不气了?”
  祁砚清轻嗤一声,脸色好些了,继续打游戏。
  两人熬夜冲大分,祁楚星不在的话,他们几乎不说题外话,就认真打游戏。
  快12点的时候,网瘾少年们都在等着刷新数据,外卖小哥推开网吧的门,陆以朝立刻招手去接外卖。
  祁砚清泡着面嘴里叼着叉子,“泡面不香?你还点外卖……”
  他声音猛地停住,看着被撕开的外卖包装袋,里面居然是一个蛋糕。
  陆以朝在蛋糕中间插了一支蜡烛,他把蛋糕推过去,看着呆愣的祁砚清,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
  “祁砚清,生日快乐。”
  灯光低暗烛光跃动,像极了人类的心跳声。
  祁砚清看着蛋糕,少见的愣神,然后支吾着说了句:“谢、谢了。”
  网吧里的人此起彼伏地说着“生日快乐”。
  蜡烛被吹灭,12点的钟声敲响。
  陆以朝说:“还好赶上了,这个点儿都不做蛋糕了,找了很久。”
  祁砚清面前摆着泡面和蛋糕,“那我……”
  “蛋糕你吃完,泡面给我吧。”陆以朝拿过他的泡面和叉子,埋头大口吃起来,“给你十分钟,吃完继续上分。”
  那是他给祁砚清过的第一个生日,在十八岁就要结束的那个冬天。
  可也是同样的冬天,让他好好爱人的妈妈倒在大雪中,血泊洇透了雪地,红得刺眼。
  他想去好好爱的那个人,站在他面前把他像狗一样拴住。
  炙热的心脏冻成了冷硬又易碎的玻璃,被祁砚清冷漠的眼神击得粉碎。
  “祁砚清!”
  “让你的人撤走!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心没肺吗!都跟你一样没家没亲人!”
  他们挣扎扭打在一起,他狠狠刺穿了祁砚清的腺体,粗鲁地标记和占有。
  他说尽了难听的话刺激祁砚清,可又经常偷偷抱住睡着的祁砚清,亲吻他的腺体上的血珠。
  幸福和痛苦成了一样的东西,因为它们来自同一个人。
  陆以朝从梦中惊醒,居然还是深夜,他大口喘息着,急促地干咳了几声。
  黑眸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当时他具体说过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震怒之下的口不择言,看着祁砚清冷心冷眼的样子觉得失望透顶,就句句都往他心口扎。
  可到底是谁先失望的。
  是他让祁砚清失望到连一句辩解都不屑说。
  现在回想起来,在网吧的时候他应该给祁砚清一个拥抱。
  明明祁砚清就是想让他陪着过完生日这天的。
  陆以朝后颈的伤口蹭着沙发,刺痛让他清醒。
  原来祁砚清弄伤腺体的时候这么疼。
  伤过几次他也不记得了,有时候正好冷战,他就待在离祁砚清不远的地方,只要祁砚清叫他,他马上就能去到他身边。
  他总是试图打折祁砚清高傲的脊骨,让他对自己低头。
  可是祁砚清爱他。
  可是祁砚清是为了保护他。
  只有他的伤害带着利刃,他比祁砚清狠多了。
  “呃……”陆以朝弯腰伏低身体,心跳越来越剧烈,信息素乱溢身体燥热,刺痛的腺体发热高肿,已然是发情状态。
  熬过一夜的易感期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他用力抱紧怀里的衣服,这些根本不够……他渴望的是祁砚清。
  陆以朝眼底猩红虚弱,他回到房间把自己圈在被子里,抱着祁砚清的枕头深吸了几口气。
  alpha的易感期只会在有标记的情况下发作,可是已经没有标记了。
  为什么他还会有这么强烈的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