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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站在灶房门口的喻锦淮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身影消失在墙角,  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要不是方才他特意给自己了一个手势,  喻锦淮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小叔叔。”正要转身却听到喻知宁的声音,  回头一瞧,只见他提着一个篮子哼哧哼哧的跨过门槛,黑黝黝的双眼还在环顾着四周,  “你看到小叔父了吗?”
  刚刚他还在小姑姑的家里,  和小姑姑说着糖包子有多好吃,等他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包子吃完,一回头却找不到孟允舒的身影,还是喻锦岳和他说自己的小叔父回家去了。
  喻锦岳本要送他,  可喻知宁偏不,  两家也没离多远,  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他自己一个人提着篮子,  迈着小腿往家里跑。
  “嗯,他有事。”说着像是害怕喻知宁多问,喻锦淮直接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  另外一只手接过他的篮子,  抱着他往灶房里走。
  今日都腊月二十八了,  再不去看看爹娘和兄嫂,晚上他们怕是要入梦来。
  自从他将孟允舒带回家里,还从来没有引着他去给自己家人里看看,思及此,  喻锦淮哄着喻知宁一个人玩以后,  自己找出一个篮子,  往里面放着黄纸和金元宝,  他带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收拾好之后他把竹篮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静静的坐着等着孟允舒。
  视线跟随着在院子里跑的喻知宁,阿宁是不能去的,他的年纪还太小。
  ——
  小卖部里,整理好自己衣服的孟允舒走了进去,来人是陆儒安。
  身上不仅穿着厚厚的棉袄最上面还穿着一件纯白的狐裘,头上戴着的帽子和狐裘连接在一起,周围的毛毛衬着他的脸更加的圆润,厚重的衣服和狐裘垂落在他的脚边,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摆动着。
  自从怀孕以后,他身上的气质渐渐发生了转变,让孟允舒来说,就是身上多了着慈父的气质。
  这次来小卖部的他不仅没有坐着轮椅,和政之也没跟在他的身后,孟允舒好奇的往他身后望了好几眼。
  调侃的问:“他今日放心你独自一人过来?”
  陆儒安摆了摆手,抬起的手在碰到自己头上的帽子时一顿随即放了下来。
  孟允舒看出他想要摘掉帽子,可临了却不动了。
  “允舒,许久未见,犯不着一见面就打趣我?”陆儒安的胳膊撑在柜台上,随即拄着自己的下巴,佯装无辜的眨了眨眼。
  “好好说话。”孟允舒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嫌弃,他们彼此来往这么久了,也不必这样端着。
  他话一出,陆儒安歇下一口气,无所事事的玩着自己的手。
  还不忘记和孟允舒吐槽:“临近年节,朝廷里诸事繁多,他太忙了,要是搁在往常,我早都帮着他一起弄了。”
  说着,他换了一个姿势,“可我如今怀有身孕,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偏偏他说不行,让人盯着我,哪里也不去了,烦死了。”
  听到这里,孟允舒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哪里是吐槽,分明就是秀恩爱,嘴上说着嫌弃,眼睛里的笑意和幸福是骗不了人的。
  “哦,对了,我上次给你的红薯你烤着吃了吗?”农场里出品的红薯虽然烤过之后外皮是焦黑棕黄的,可里面的果肉却如同焦糖色一般,吃在不仅嘴里松松软软的,甜滋滋的,比他在现代吃到的烤红薯不知好了多少倍。
  陆儒安点了点头,应声道:“吃了,很好吃。”
  比他让人带回来的红薯味道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水果还有吗?”许久没吃到新鲜的水果,陆儒安可馋的不得了,一边说着,视线在货架上的水蜜桃和苹果上游移着。
  心里盘算着买来之后先吃哪个?要怎么吃?
  果酱还是拔丝苹果?
  孟允舒看到他垂涎欲滴的眼神,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这就给你拿。”
  话落,他把货架上的水果都抱着放在了柜台上,接着又转身去了后面的农场,没一会儿抱着几根甘蔗和小番茄进来。
  “等我来年种了草莓和葡萄,再请你吃。”
  陆儒安眯起眼睛笑了笑,轻声说:“好啊。”
  “对了,快过年了,没什么送你的,这个是我从修真位面得来的七色灵草的果实,戳破以后放在水盆里,白布泡上一天就可以染上色了,且不褪色。”说着,孟允舒从仓库里取出来一个小盒子,里面摆满了不同颜色的七颗果子,每颗看起来都色彩艳丽。
  “你还可以随意组合。”孟允舒说着把小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弯腰拿出来好几卷毛线,也放在了柜台上,“喏,我做的毛线,可以织两件大人的毛衣,也给你,染色也由你。”
  陆儒安原本爱不释手的摸着小盒子,双眼放光的盯着里面的彩色珠子,在孟允舒拿出毛线以后,果断的放弃了彩色珠子,转而又摸起了毛线,触手软软的,织成毛衣穿在身上肯定舒服。
  不等陆儒安反应,他又道:“我将羊毛做成衣服的房子都教给了那日图,等来年穿暖花开,他们给羊褪羊毛时,就不愁羊毛没地去了。”
  闻言,陆儒安开心的不得了,激动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孟允舒的手,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松开。
  “允舒你太棒了。”陆儒安由衷的夸赞道,双眼亮晶晶的的望着孟允舒,意识到自己手重之后立刻松开了他的手,转而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惦记着我,这不,我也惦记着你,想来最迟一天送你的年节礼物就能到你家了。”
  听陆儒安说也送了自己礼物,孟允舒眉眼弯弯,追问着:“你送的什么?”
  只见陆儒安一脸深不可测的嘴边带着笑就是不回答他的问题。
  直到他离开孟允舒也没有从他的嘴里套出来话。
  ——
  孟允舒从后院刚走出来来不及反应就被突然冲出来的喻知宁紧紧的抱住了双腿,别看他人小,冲击力可不小,孟允舒直接被他撞的往后退了两步才停下来。
  头疼的垂眸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眼,眼睛里像是盛着一汪泉水一般清澈透明,眼睛的主人在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做错事以后忽地心虚的眨了眨眼,意识到孟允舒可能没有那么生气以后他先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接着先发制人的抱着孟允舒双腿,蹭了蹭他的肚子,又努力踮起脚尖和他贴了脸。
  才慢悠悠的说道:“小叔父,对不起,是阿宁错了,阿宁只是太过想念你了,绝不是故意要跑过来撞你的。”
  孟允舒闻言,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这句话他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像是电视剧或者小说中的绿茶那样,茶里茶气的。
  可是……对上喻知宁单纯无辜的双眼,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孟允舒总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喻知宁还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是绿茶,只不是小孩子单纯的想表现对自己的喜欢了。
  劝导完自己,孟允舒才伸手捏着喻知宁的脸颊,又捏了捏他的耳朵。
  咬牙切齿的说:“没有下次了,要是小叔父没抱住你,没站稳,你和我可就要一起摔倒了。”
  “嗯。”喻知宁点了点头,保证下次自己不再鲁莽。
  这时,喻锦淮适时的从一旁走过来,胳膊上挎着一个竹篮,手里还拿着一个镰刀,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感受到他的视线,孟允舒直起身,牵着喻知宁走过去,竹篮上盖着一层布,突然看不清里面放的是什么,与之问道:“淮哥,里面是?”
  “黄纸。”喻锦淮并没有刻意的瞒着他和喻知宁,方才喻知宁过来问他,他如实的说了,在他看来,喻知宁过年就要四岁了,一些事情没有必要瞒着他,也该让他慢慢接触一些。
  孟允舒听到他的话,猛然反应过来,快过年时是要给逝去的家人烧纸钱,好让他们在极乐世界也要过一个好年,可惜的是自己从现代来到了古代,不能再为自己的父母烧纸,从今年往后,他们可能在地底下过不上一个好年了。
  想到这里,孟允舒心里不禁难受起来,神色黯然,身上散发着落寞的气息,眼睛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
  喻锦淮似是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他的手似乎像是带着魔力一般,渐渐的抚平了孟允舒心上的哀痛,驱散了他身上的落寞。
  感受着他手下的温度,孟允舒渐渐回过神,情不自禁的伸手回抱着他。
  要不是他们两个还记着身边还有一个小人,指不定要抱到什么时候。
  松开孟允舒的一刹那,喻锦淮伸手捏了捏他的拇指,接着佯装若无其事的放开。
  喻知宁趁机抱了上去,奶声奶气的安慰着他的小叔叔。
  一旁的喻锦淮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陡然觉得他的小侄子碍眼,这么大的人了,每天还要小叔父抱抱贴贴,好不害臊,此刻的他也已经忘记他的小侄子也经常和他贴贴。
  将喻知宁送到喻锦岳的家中时,喻锦淮才带着孟允舒去了地里。
  一路上,碰到村里的人,孟允舒躲在喻锦淮的身边,只有在他们提到自己时适时的打一个招呼,否则他是一句话也不说,只在一旁笑着。
  走出了村子,孟允舒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在他旁边的喻锦淮明显的听到了他的呼气声,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起来。
  沧南村里的老人去世大多都埋在了大青山上,据说大青山的风水好,对于讲究落叶归根的老人来说,不管多难,他们都是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家乡,而大青山坟墓的方向都是东西朝向。
  去坟墓虽然是和上山是同一条路,但在第一个分叉路口就变成了一左一右,继续上山走的是右边的路,而去坟墓则是从左边的那条路上,且往坟里走的那条路更加的平坦宽阔,这都是沧南村祖祖辈辈的努力换来的。
  这是孟允舒去大青山最轻松的一次,身体上的轻松可不代表他的心理是轻松的。
  越往里走,树木越多,这些树木生的高高大大,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棵树,太阳光透过没有树叶的树枝照进来,空气中的灰尘颗粒看的一清二楚,有时往旁边一瞧,干枯的杂草和树枝交缠在一起,组合成一个奇异的形状,让人觉得瘆得慌。
  孟允舒慌忙的移开视线,看了眼身边的汉子,望着他眉眼上的刀疤,心里安定了不少。
  再往里走了几步,喻锦淮伸手抓住了孟允舒的左手,在孟允舒看过来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跟着我。”
  被他握着手,孟允舒心里的慌张渐渐消失了,两人相握的双手处传来的温度一直顺着手蔓延到到了他的心底,直至让他的身心都似乎温暖起来。
  “嗯。”
  往前再走一截路,喻锦淮拉着孟允舒的手往右拐,孟允舒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眼睛时不时往四周看看。
  直到两人在几座相邻的墓地前停了下来。
  其中每两个坟墓中间都立了墓碑,左边是喻锦淮父母双亲的坟墓,右边的则是喻锦江夫妻两的。
  在喻锦淮跪下来的一瞬间,孟允舒也跟着跪在了他的身边,等他掀开放在两人中间竹篮上的布时,孟允舒才看清里面除了黄纸就是一壶酒和杯子,还有几根白烛。
  静默了一会儿,跪在地面上的喻锦淮才动了起来,他拿出竹篮里的白烛在每个墓碑前放了两根,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白烛,望着升起的黑烟,孟允舒偏过头看过去,只见喻锦淮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深邃的双眼里溢满了悲痛。
  墓碑前有两块石砖搭起的专门用来烧纸的地方。
  喻锦淮掀开砖,捏起几张黄纸在白烛上点燃随即放了进去,接着又往里面放了金元宝,没多久就升起了黑烟,孟允舒跟着他一起放黄纸。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孟允舒怔愣一瞬,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曾给父母烧纸时,有时也会碰到同样来上坟的人,他们将一束白菊花放在墓碑上,接着一边烧纸钱一边絮絮叨叨的向亲人说起自己最近的生活。
  那时的自己非常羡慕,羡慕他们可以大胆的向亲人诉说着他们生活上的不如意和快乐,而自己也只能简单的说一句“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再也没有其他,甚至于自己每年来看好几次父母也只能买得起两三朵白菊,因为剩下的钱他还要留着自己生活。
  本以为喻锦淮会像他遇到的其他人那样和父母有说不完的话,没曾想他只是简短的说了两三句就停下来了。
  “阿爹阿娘,我带着夫郎来看你们和兄嫂了。”
  “他叫阿允,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过的很好,阿宁也很好,不用担心。”
  “我会照顾好阿允和阿宁的。”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似乎有千万斤重。
  孟允舒轻启嘴唇,也跟着叫了一声:“阿爹,阿娘,阿兄,阿嫂,我是淮哥的夫郎孟允舒,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虽然都是同样的话,但由不同的人说起来却是不一样的效果。
  他话一出,喻锦淮看了过来,定定的望了他许久才扶着他站起来。
  “地上凉,阿允你坐着,我将坟上的草收拾一下。”说着,他便动起手来,且以干草刺手拒绝了孟允舒的帮忙。
  无奈,孟允舒只能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等着他。
  收拾完坟上的干草,喻锦淮将带来的酒绕着墓碑洒了一圈,撞上孟允舒疑惑的眼神,才解释道:“阿爹喜欢喝酒,阿娘不让他喝,他偏要偷着喝,被阿娘发现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怀念,孟允舒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喻母拿着棒槌追着喻父,一旁的屋檐底下坐着一对兄弟,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偷偷的嘲笑自己的阿爹。
  就在孟允舒的打算离开时却被喻锦淮抓住了手腕,找了一块空地,面朝东方跪了下来,在孟允舒疑惑的目光下拿出竹篮里剩下的黄纸,接着从一旁拿出来一根树枝,在地面上画上了一个圈以后再画了一个十字,随后将点燃的黄纸放了进去。
  “阿允,不和阿父与阿爹说些什么吗?”
  孟允舒睁圆了双眼,呐呐的问:“什么?”
  喻锦淮转过头和他对视:“不想阿父和阿爹吗?”
  他深深的凝视着孟允舒,在这一刹那孟允舒心里一颤,似乎懂得了什么,杏眼慢慢的变得湿润,他眨了眨眼,眼眶红红的,鼻尖酸酸的,喻锦淮的拇指轻轻的蹭过他的眼尾,指腹上是一颗晶莹的泪珠。
  “想。”孟允舒张了张嘴,许久才无声的说着,察觉到之后又竭力的说出了声:“我想他们。”
  身为子女的,怎能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呢。
  “阿爹,阿父,我是阿允的丈夫喻锦淮,往后的生活有我照看着阿允,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
  听着他的话,孟允舒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爸爸,妈妈,淮哥他很好,你们不用再担心我了,阿父阿爹,舒哥儿,你们一定团聚了,你们放心,属于舒哥儿的那些,我定会帮他拿回来。  ——
  月上中天,熟睡的孟允舒忽然惊醒,躲在被窝里轻轻的抽泣着,肩膀一动一动的惊醒了喻锦淮。
  “阿允,怎的了?做噩梦了?”
  “淮哥,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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