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今日散朝后,温实诚被独叫去了御书房,他本以为俞厷是要询问鲁江水患之事,哪知一见面,俞厷便赐了座,接着便将话题放在了温姝婵身上。
  “朕听闻你教女的法子很不同。”
  俞厷此话一出,温实诚当场便打了个哆嗦,正犹豫该如何回话时,俞厷翻了翻茶盖,接着又道:“听说不但通晓武艺,琴棋书画也不在话下。”
  温实诚听到此,赶忙起身,一撩裤摆便跪了下去:“陛下谬赞,小女生性顽劣,一直疏于管教,实在不堪此等称赞。”
  俞厷嘴角微微勾起,幽幽地望着温实诚,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如此啊……”
  俞厷也没叫温实诚起身,也没再言语,就这样静默了许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她多大了?”
  温实诚额上渗出细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小女年幼,尚未及笄。”
  “唔,”俞厷一手托腮,一手拿指尖拨弄着金盏上漂浮的几片茶叶,似乎带着些许失望地默念着:“还未及笄啊……”
  说完便挥退了温实诚。
  温实诚将这些说与邹氏之后,邹氏当即就坐不住了,来回在屋里踱着步子,声音都开始发颤起来:“好端端,陛下忽然提起婵儿,还问起了年岁,这该不会,该不是想……”
  温实诚也扶着床头坐了起来:“反正婵儿还未及笄,就算陛下动了心思,也至少得明年开年了。”
  邹氏着急道:“俗话说的好,一入宫门深似海,咱家婵儿可受不得那样的委屈!”
  说着,她眼圈一红便落了泪,温实诚啧了一声,晃晃悠悠起身就去拉她。
  邹氏一面抹泪,一面道:“我才不巴望着婵儿做什么贵妃的,我就想她寻个好人家,有着夫君的疼爱,安安稳稳一辈子便好。”
  温实诚搂着她肩头,安抚道:“谁说不是呢,不过眼下不是哭的时候,眼瞧还有半年就及笄了,咱们得赶紧将婵儿的亲事给定下来。”
  邹氏也不哭了,点了点头道:“说来也奇怪,陛下好端端怎么想起婵儿的?”
  温实诚蹙眉深思,这些年陛下一再加强赋税,丝毫不顾民生民泰,温良忠忍不住时常劝谏,陛下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发作,可那神情叫人不寒而栗。
  他私下里也劝说过温良忠,哪知温良忠却是执迷不悟,还说什么即便不是辅政大臣,那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是俞厷的老师,自然得时时劝谏。
  想到此,温实诚不由叹气,怕陛下是动了联姻的心思,然朝堂上的事他不想与邹氏说太多,更何况将这些说出来,只会让邹氏更加心慌,便只好道:“那还不是因为夫人会生养,婵儿这样的姿容,怕是整个洛京都要传遍了,你觉得陛下会听不到?”
  这些年上赶着给俞厷献美人的不在少数,可能入得了他眼的却没有几个。
  邹氏听了这话,心里是又喜又急,她抓着温实诚的手道:“那你说咱们婵儿的亲事该如何呢?”
  温实诚试探性地问道:“夫人觉得莫家的,如何呢?”
  邹氏道:“莫家与温家本就有婚约,这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事,再说婵儿与垚儿自幼便相熟,奴瞧着不会叫婵儿受委屈。”
  温实诚松了口气,点头道:“莫尘垚也算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是个老实本分的,只是他此番游历,不知何时才归?”
  “呀,”邹氏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拍着床边道:“我前些日子听林氏提过,说最早也得明年了!”
  莫尘垚若是不能亲自上门下聘,这门这亲是便定不下来。
  温实诚也蹙了眉头:“夫人莫要急,京中适龄的男儿不在少数,咱们还有时间给婵儿挑拣,我瞧着有几个大家之子,也是一表人才。”
  邹氏无奈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挑拣?
  她才不要挑拣,她只要莫尘垚,也只能是莫尘垚啊!
  窗外的温姝婵这会儿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简直是震惊,她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亲口提及了自己,这样想来,前几世她日日待在家中,至少容貌不会引人注意,便也不会招来这样的事。
  温姝婵心乱如麻,可还是强稳住心神,硬着头皮将尚未凉下的汤送了进去,温实诚见了女儿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也就软了半截,再加上邹氏在一旁红着眼,他便松口了,将《孝子录》减到了五十遍。
  这一夜温姝婵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着,越想自己的婚事,便越清醒,最后索性爬起来连夜抄写《孝子录》。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心慌而走了神,抄到最后,竟然是满张的“莫尘垚”三字。
  她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一下瘫在了椅子上。
  该死的莫尘垚,一年多一封信都没有,定是没做好事,现在他若是再不回来,自己怕是又要死于非命了,她颇有些绝望地望着窗外的圆月,默默求老天再显灵一次吧,让莫尘垚快点回来。
  直到第二日晌午,温姝婵才搁下笔,顶着一双黑眼圈倒在了床上。
  桌上那五十份《孝子录》已抄完,邹氏看到的时候,又是一阵心疼。
  一觉睡到接近黄昏,温姝婵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未做,连忙洗漱完便带着郑旦出了府,直奔来华客栈。
  途中,她还叫萃茶将自己往日里较贵重的首饰给当了,打算用这些钱在城郊买一座小院子给这几个孩子们住,也算日后她的一个小根据点。
  孩子们见到温姝婵时,激动地迎了上来,尤其是郑元,看郑旦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一日,气色便如此好,拉着他就要给温姝婵跪下。
  温姝婵哪里肯受小孩子的跪拜,连忙将他们扶住,装作生气道:“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都叫我姐姐了,怎么还跪呢?”
  郑元抿着唇,也不执拗,转身就又去给温姝婵倒茶。
  温姝婵来到床边,摸了摸许红的脸,见烧已退下,这便彻底放心了:“再住个几日,待院子好了,你们四个就搬过去。”
  说完,她又掏了些银两出来道:“工钱也不是白拿的,你们昨日可听了什么消息没有?”
  郑元赶紧道:“有!”
  温姝婵一面喝着茶,一面听着,然越听越忍不住,最后掩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郑元挠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许明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二麻子被狗咬,李寡妇把凳子坐折了,你觉得仙女姐姐会关心这样的事吗?”
  郑元眼圈一红,抱歉地道:“姐姐,我下次不听这些了……”
  温姝婵笑着摆了摆手:“无妨,挺有趣的。”
  说着,她又看向许明:“那你又听了什么呢?”
  许明道:“昨日路过茶楼,听里面的人说,鲁江水患,死了八千多人,眼下又闹了瘟疫。”
  温姝婵立即转笑为惊:“八、八千人?”
  许明点了点头。
  温姝婵神情一下凝重起来,水患这样的天灾一向是由工部负责,温实诚虽为工部侍郎,却不在府内提及朝事,所以她并不知晓鲁江闹的这般严重。
  温姝婵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前几世她对朝事也是一窍不通,所以没有察觉出莫尘垚造反前的征兆,然这一世不同,朝事必定是重中之重,她不能再掉以轻心。
  想到此,她将银子推给两人道:“这些事才是重点。”
  两个孩子接过钱,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仙女,关心的都是人间疾苦。
  天色渐暗,温姝婵起身以纱遮面,准备回府,许明送她至侧门,门口停着一辆看着毫不起眼的马车,温姝婵绕了过去,准备上车的时候,倏然一阵疾风吹来,温姝婵连忙转身避风,正好身后那辆马车的帘子被风扬起。
  车内坐着一个男人,有着一张尖利的下巴,薄薄的红唇,山峰般的鼻梁两侧是一双深邃的眸子,眸子上的剑眉微蹙,这张俊美脸庞的主人,似乎正在为什么事而发愁。
  帘子下落的瞬间,温姝婵捂着胸口差点笑出声来,老天显灵了啊,这人不是莫尘垚,又能是谁?
  这个化成灰她都认得出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她兴奋地拎起裙子就要过去,却忽然看到一个女子蒙着面纱,从客栈匆匆而出,迅速钻进了车中。
  温姝婵僵愣在原地,那女子虽然遮面,然身姿却让她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临上车时,她不经意间往这边撇的那一眼……
  马车渐远,温姝婵倏然回神,是柳歌姬!
  可怎么会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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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独女娇阳郡主,本以为自己的夫君会是为俊秀非凡且文采出众之人,却没想天子赐婚,将她指给了英国公之子,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世子。
  且这个世子还曾被她当做登徒子,叫人暴揍过一顿。
  起初……
  娇阳:人前可以相敬如宾,人后不许靠近我半分!
  世子:本来想娶回来好好收拾她,却没想请了尊菩萨回来,供着,哄着,还得宠着!
  后来……
  娇阳:夫君喂我,夫君抱我,夫君快来亲亲我……
  世子:哼,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养面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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