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话音刚落，楚擎就没忍住看向他身边那人，这老头今天特意请他们看这一出戏，应该就是为了之前他和莫裕辉说的事，他不由得好奇，能是什么事那？
莫裕辉听了这句话像是并不意外，淡淡笑了一下说
“老爷子，我已经好多年不参合商场上的事了。”
老人听了这话，目光不由得看了他身边的楚擎一眼
“楚氏这些年发展的很好，即便你不在商场却也是如今最合适的人选了。”
老人的声音微叹，目光看向堂外的雪，有些幽远。
“如今上城才俊辈出，您何苦盯着我这个已经退下来的人那。”
莫裕辉页无奈地叹了口气，楚擎这才明白这老爷子的意图，他怕不是要把他屁股底下的位子给莫裕辉吧？
心中虽是震惊，但是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声色，对于如今的商会他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但是在近代，那个动乱的年代，商会的理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了的，哪个叫出名字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就看这个老头的做派和那八风不动的气质，如今放眼上城也找不出几个的。
“你无需在我这里自谦，我这个位子谁坐的了，谁坐不了老头子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上城繁华了也近两百多年了，如今各行各业的翘楚也确实人才辈出，但是他们当不起这个位子。”
老人说到这里目光骤然一厉，那眼中没有孤傲自许，有的只是浩然正气，楚擎都下意识错开了看着老人的目光，但是莫裕辉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是平静的。
老人顿了顿又开口
“从1906年至今，这商会成立了百余年，这百余年的动荡何止三言两语能够道尽啊，这个国家这片土地遭了多少劫难才有了今天，但是我们都挺过来了，关关难过关关过，如今怕是又到了该过关的时候了。”
老人说到这儿莫裕辉也微微低了头，复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雪
“这场雪灾恐怕不下于十年前那一场。”
“是啊，雪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雪灾带来的动荡迟迟不能消除，十年前的雪灾波及不过两省，可如今江南七省无一幸免，农作物大量减产，生产作业停滞，交通瘫痪，物价飞涨，国外的主要粮食出口国统一抬高粮食价格，国内的企业又人心不齐，有人正等着发财那。”
老人叹了一口气，楚擎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疑问，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老人倒是看了出来，面容带笑地问了他一句
“小楚有什么想说的？”
莫裕辉听到这话也转头看向身边的青年，楚擎骤然受到关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我就是想问，物价起来政府不是会调控吗？借机发财的人有关部门不会管吗？”
老人听了轻轻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莫裕辉，楚擎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政府会出手调控是事实，但是我国现在毕竟是市场经济，是市场经济就要遵守市场的法则，而这法则也无外乎两个字，那就是供需。”
楚擎愣了一下，政府就不管了吗？他不由得又看向身边的人，莫裕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声给他解释
“市场经济中，政府只会监督和引导，遇到这样的天灾也确实会出手调控，但是这买卖毕竟是市场行为，就拿粮食来讲，买的多卖的少，这价格必然会上去，而国外又抬高粮价，那么进口成本也必然会增加，所以即使有关部门确定最大利润率，也无法阻止粮价被抬高的事实，只能从一部分上来遏止物价上涨而已。”
楚擎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成本的上升是不可避免的，即使压低利润空间，物价也还是会升高。
老人看了莫裕辉一眼说
“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须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道理，这市场已经放开了，即使现在临时给企业加了个紧箍咒，也只能管得了那些守规矩的企业罢了，说一句实在的，若是你我想谋利，就有不下十种方法能够钻这规定的空子而从中获得暴力。”
楚擎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莫裕辉也是低头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市场上的事还是得在市场里解决。”
老人点了点头叹道
“是啊，法律不过是最后一道底线罢了，这做生意还是要凭良心的，这也是商会存留至今的原因，也是我看中你的原因。”
说着老人笑着指了指莫裕辉
“这商会存在了上百年换过十几位理事，却没有任何两位理事之间有父子兄弟的关系，为的就是德配其位，能者居之。我观察了你很久，认可你的德，也看中你的才，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如今的上城有老牌的世家，也有新兴的翘楚，两者看起来和谐，实则暗潮汹涌，而能平衡两方势力的人除了你我再没有其他的人选了。”
在属于莫裕辉那十年中，也是上城新旧交替的十年，有些世家更进一步，有些世家就此倒在了历史的长河里，而那为首的几个世家多少都受过莫裕辉的帮助或者恩惠，而新兴的企业中又不知有多少是这人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本人也有不少市值前几的公司的股权，退一步讲，即使没有股权，莫裕辉的面子也大过其他人太多，他当年帮过的人很多都已经是一方诸侯，也只有他能担得起这个商会理事的名头，也只有他能够让商会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你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老人这样说，莫裕辉也不能再打太极。
老人倒是并不意外，这个位子也不是说接就接的，自然要给他考虑的时间。
没坐一会儿莫裕辉就起身告辞了，楚擎跟在了他身后，他还没从方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他震撼于那老人的格局，也真的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了解到莫裕辉在上城的地位，不，或者说在现在商界中的地位。
作者有话说：
莫总不会现在就接下来的
有木有觉得很帅啊
下一章就是两人甜甜的对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