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攻养老送终,遗嘱写老攻的名字。”
下了班, 骆鸣载着郁衍前往提前约好的餐厅。
郁衍坐在副驾驶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你那个朋友叫什么?你俩怎么认识的?”
“司泽,我们是大学同学。”骆鸣有问必答。
“单身吗?”
“单身啊……嗯?!”骆鸣激灵一下扭过头, 如临大敌,“媳妇你问这个干嘛?我承认他长得是好看, 但你也不至于看一眼就喜欢上啊!你的帅老攻在这儿呢!”
郁衍眉头一皱:“你觉得他长得好看?”
骆鸣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会儿的求生欲忽然就下线了:“不止我这么觉得,上大学那会儿大家都这么觉得。”
“那么好看你怎么不去追。”郁衍小声嘀咕,表情臭臭的。
骆鸣这回终于反应过来了,「哎呀」一声:“媳妇你看你想哪儿去了,怎么还瞎吃醋呢。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也只追一个, 其他人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他再好看能有你好看?绝对没有!”
郁衍抱着肩膀, 脸扭向窗户那侧:“我没吃醋, 我就是随便问问。”
死鸭子就剩嘴硬。骆鸣也不跟他争,专心开车。
四十分钟后,郁衍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餐厅名字:“你还带别人来一品香吃饭啊。”
骆鸣忍笑。瞧瞧, 还说没吃醋。他要是敢承认, 肯定当场跟他翻脸。
其实郁衍就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可以说是某方面的洁癖,也可以说是独占欲。但是很显然, 他产生这种想法的前提是潜意识里已经把骆鸣视作自己的了。
“我常年订的那间包厢除了你谁也没去过, 今天的餐厅是司泽订的, 不是我,包厢肯定也不是同一个。”骆鸣耐心解释。
郁衍终于肯进去了, 抬脚迈上台阶:“是你订的也没事, 我没那么小气。”
“是是是, 媳妇最大度了。”骆鸣睁着眼说瞎话。
进了包厢,司泽已经在了。骆鸣提前打过招呼,对于郁衍的到来,他没有任何意外。
“原来我们早上见过。”司泽对这一点比较意外。
显然,初次见面的匆匆一瞥,他们都给彼此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郁衍点点头:“是见过。”
这算第一次正是见面,哪怕是陌生人也该表现的稍微热情些,何况中间还有骆鸣。这俩人却一个比一个清冷高傲,就差把「我很高贵,是你不配」写脸上了。
骆鸣知道俩人的脾气秉性,也没觉得奇怪——要是一见面就热情拥抱那才奇怪。替郁衍抽开椅子:“坐。”
郁衍一屁股坐下。
骆鸣抽出旁边的椅子,挨着他坐下,认真琢磨吃饭的事:“点菜了吗?”
司泽坐在两人对面,后背靠在椅子上:“没呢。太久没见面,不知道你的口味变没变。”
“有什么变不变的,还那样。”骆鸣从菜单里寻找郁衍喜欢吃的菜,闻言随口说了句。
“那我就点了。”司泽菜单都没看,熟练地念了几道菜,仿佛已经烂熟于心。
骆鸣听着,不由得笑了下:“记性还挺好。”
确实是他比较爱吃的菜。
“你喜欢吃辣啊。”听到菜名,郁衍后知后觉。他口味淡,辣的很少碰,骆鸣跟自己一起吃饭时也不吃辣。还以为他也不喜欢,难道是一直在迁就自己的口味?
“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不像你,挑食挑的人头疼。”
所以是变相承认了。
“下次别这样了,你喜欢吃什么就吃,再这样我就生气。”郁衍认认真真道。
骆鸣轻轻笑了下:“我还喜欢吃榴莲,在家能吃吗?”
郁衍不喜欢榴莲,每次逛超市走到卖榴莲那里都绕着走。骆鸣注意到后,榴莲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能吃。”
“吃完能亲你吗?”
郁衍果断摇头:“得刷牙。”
“刷完牙就能亲了?”
郁衍刚要点头,旋即反应过来:“少给我挖坑!吃不吃榴莲都不让你亲!”
没套路成功,骆鸣面露遗憾。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方式让坐在对面的司泽不由得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半开玩笑道:“脱单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骆鸣抬头看他,又瞄了眼身旁的郁衍,笑道:“没脱呢,正在脱的路上。”
菜上齐,司泽又点了两瓶红酒。许久没见,喝几杯倒也正常。服务生上酒时,骆鸣问了句:“有牛奶吗?”
服务生愣了愣:“有的。”心说这也没小孩啊。
郁衍不想被当成小孩子对待:“我不喝牛奶,我也喝酒。”
“你酒量……”骆鸣不放心。
“我酒量好得很!”
骆鸣:“那不要牛奶了。”
司泽跟骆鸣边吃边聊,话题主要都是以前的事,郁衍插不上话,专心吃饭喝酒。
一开始骆鸣也没管,喝到第六杯时忍不住了:“别喝了,红酒后劲儿,一会该难受了。”
郁衍把杯子里最后一口喝掉,语气乖巧:“嗯,不喝了。”
桌上的手机震了震,骆鸣看了眼来电显示,拿着出去接电话,顺便叫司机过来接他们。
包厢里只剩下郁衍和司泽。
“骆鸣怎么会喜欢你呢?”司泽突然开口,不是嘲讽,只是单纯的疑惑。
他见过郁衍的照片,在骆鸣的手机里。当时骆鸣跟自己说这是和他从小吵到大的人,怎么转眼就喜欢上了。还是说,骆鸣口中的「讨厌」得反着听,其实是喜欢。
“你是看到他朋友圈才回来的?”郁衍愣了好久,有些迟钝地问。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谁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给你叫了代驾,一会让代驾送你回去。”打完电话,骆鸣进了包厢,对司泽道。
司泽「嗯」一声,抬起下巴指了指郁衍:“他好像喝醉了。”
他刚刚就发现了,反应迟钝,眼神也发飘,明显喝醉了。
郁衍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挺直腰板,两条手臂交叠放在桌子边,宛如一位上课认真听讲的小朋友。
骆鸣:“……”
好像是不太对劲儿。
凑过去,试探地问:“媳妇,咱们回家吧?”
郁衍冲骆鸣点点头:“好的老攻。”
骆鸣:这是真喝醉了。
等了有二十分钟,代驾和司机先后到了。骆鸣牵起郁衍的手,领着他离开包厢。
郁衍乖乖给他牵着,跟在骆鸣身后,声音软软的:“老攻,我们去哪里呀?”
早上让他喊声老攻比登天还难,现在竟然喊起来没完。幸福来得太突然,骆鸣有点找不着北,轻咳一声:“老攻带你回家。”
“回家孵蛋蛋?”
骆鸣忽然想起上次看动物世界,自己让郁衍给他孵蛋的事。没想到对方竟然记得。
“对,孵蛋蛋。”
目送代驾开着司泽的车子离开,骆鸣带着郁衍上了车。郁衍主动靠在骆鸣身上,一双醉眼眨啊眨,乖得不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骆鸣果断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老攻对你好不好?”
“好,老攻对衍衍最好了。”
“老攻对你这么好,你该怎么办?”骆鸣语气期待,他想听到「要永远和老攻在一起」这种话。
郁衍「唔」一声:“给老攻养老送终,遗嘱写老攻的名字。”
人在醉时大脑会反应迟钝,或者过分亢奋。郁衍就属于前一种,但这句话他说得毫不犹豫,好像这个答案早就印在心里——不是给骆鸣的答案,而是给自己的答案。
骆鸣低眸望着窝在怀里的人,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为什么要有这种决绝又不留希望的念头。
“老攻不用你养老送终,也不要你的遗产,只想跟你在一起。”
郁衍没说话,过了好半天,突然喊了句:“回家孵蛋蛋!”
骆鸣无奈叹气。哪怕喝醉了,他都在逃避这件事。
回到家,郁衍鞋子都没脱,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一颗鸡蛋,另一只手撩起衣摆,鸡蛋贴着皮肤放在肚子上,再把衣服盖住。
走过来的骆鸣恰好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但也没拦着。扶着郁衍走到沙发边坐下,帮他脱掉鞋子。
骆鸣看他也没有要睡觉的架势,又担心他一会想吐或者难受,也没回房间,就坐在旁边陪着他。
郁衍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肚子,一脸凝重地认真孵蛋。孵了大概有三分钟,抬手把鸡蛋从衣服拿出来:“怎么没孵出来?”
骆鸣:“……”
能孵出来就怪了。这是醉成什么样啊。
重新把鸡蛋贴着肚皮放好,这次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护住鸡蛋,趴在沙发上。隔三分钟再拿出来看。
如此试了四次,郁衍彻底急眼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满是醉意,生气地质问骆鸣:“怎么孵不出来?!”
骆鸣:“……”
你瞪我也没用啊。
“媳妇咱们睡觉吧,睡醒了就能孵出来了。”骆鸣说着,抬手去拿郁衍手里的鸡蛋。这可是生鸡蛋,一会让他弄破了就麻烦了。
郁衍不给他,瞅着骆鸣,扁扁嘴,一副要哭的架势:“为什么孵不出来。”
“能孵出来!”看他要哭,骆鸣赶紧拍胸脯保证,“肯定能孵出来!”
别说是鸡蛋,就算是铁蛋也必须能孵出来!
作者有话说:
母鸡:听说有人要抢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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