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暗羽不甘，再问。
如果锦年真的恨他，为何最初要舍命救他？为何要和他称兄唤弟？为何要将他带到仙轮派？为何要和他创造那么多美好回忆？
为何
疑问太多，缠绕在一起，毫无头绪，乱成一团。
他疑惑，挣扎，未果。
“看来你的命还真是大，受了我两剑，还没有死？这一次，我一定能杀了你。”
暗羽双眸微缩。
锦年是真地想要杀了他！
“锦年！”他大叫。
两人所处的位置很高，两人的身影以及声音并未被人发现。
“告诉我，为什么？”他右手紧紧捂住心口，声音哽咽。
心，好痛！
锦年见之，闭上双眸，拿剑的手忽地一顿，继而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不动声色地握紧长剑，举起，对准面色悲痛的男人。
“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他看向天上明月，露出悲戚模样。
“我们回不去了。自从来到这个不能修练的世界，我们再也不能修练了。而我会老去，死去。”
他顿了顿，眼神阴婺，神色不甘。
“而我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遭遇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哈哈哈哈哈”
暗羽听之，大脑嗡鸣，身体一震，心痛更甚。
他最难以释怀的便是：当年，锦年消失，是因为他。
即便进入仙轮派，有了容身之所，他依旧被众人所不喜，忌惮。
不少怀有坏心思的人，总会在各种关键时候，使出各种阴险的招数，对付他。
可，他并不在乎，安慰自己：有锦年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就够了。
他不断替自己打气加油：我很优秀，根本不用活在别人的眼中。
在那无数孤独的日子里，锦年是他的指路明灯，是他的精神依靠，也是他对那冰冷人世间残存的最后一丝良善。
他做好被所有人陷害，身死的准备，却不曾想，会有人将主意打到锦年身上。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美妙日子。
灵木繁盛，繁花似锦，微风徐徐，白鹤成群，带着憧憬和希望，飞上那洁白云霄，如此美丽。
风尘仆仆归来的他，还未站稳脚跟，喝上一口水，便听到一则让他震惊且痛苦不已的消息。
锦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发疯了。到处寻找，毫无结果。
伪善师父宽慰他：“也许这就是锦年的命。也许他正在其他世界，以另一种身份，好好地生活着。所以，不用担心，时间到了，你们总会有再见的机会。”
他不信。不惧千难万险，披荆斩棘，状若癫狂，到处寻找，结果依旧。
第70章 070断义
锦年凭空消失了，且，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放弃了，心寒了，对那个世界的良善逐渐消失，日日行走在腥风血雨中。
不曾想，伪善师父一语中的。
第无数次地，他被莫名追杀，天降奇象，九星连珠，天崩地裂，黑色光圈神速将其吞噬，不给他任何反抗机会。
一望无尽的黑，一言难尽的血腥味，永无止境的“呼呼”声，似大风席卷，又似大浪翻滚。
待他脚踩实处，已然来到这陌生的异时空。
对此，他并不在意。
没了锦年，孤独的他，生活在哪里都一样。
上天好似感受到他的悲伤和不容易，大方地奖励了他。
锦年忽然出现了。
就在这个世界，他的面前。
他兴奋不已，想要抓住对方，好好问问对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是否和他一样孤独？又是否愿意和他重新在一起生活？
可
锦年恨他，要杀他。
他的精神世界瞬间崩塌。
心痛更甚，他右手成爪，五指狠狠掐进带血的皮肉。
红着眼，他问：“你真的恨我？”
“要不，我直接用剑回答你”
话声未落，白光大闪，将漆黑的夜照明，锦年以鬼魅速度，狠狠刺向面色痛苦的暗羽。
“我恨你。”伴随着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男人那扭曲的面容阴狠毒辣，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温和模样。
月儿脆弱，投下惨淡的白光。
锦年一身洁白，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最初，他举剑，代他抵抗了天雷。
现在，他用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是真的要杀他。
这冰冷的剑啊，正在吞噬他的生命力。而他，却毫无反抗之意。
不过
脑海中，浮现母亲临死前的期待眼神，以及乔小池活灵活现的面容，他不想就此死去。
白光微弱，剑身忽而落空，再看暗羽，整个人虚化起来，渐渐变成一团雾，带着浓浓血腥味。
“师兄”
黑雾之中，传来男人悲痛欲绝的声音。
“这是我最后这般唤你。加上这一剑，总共三剑，算是报答你曾经的照顾之恩。”
声音渐渐低沉，透着丝丝冰寒之气。
“自此之后，我是暗羽，而你不再是我的锦年。”
锦年听之，神情一怔，转瞬后，又恢复成最初的愤怒。
“好。”果敢，干脆，不拖泥带水。
这就是他们的友谊，好聚好散，不留恋，不疑虑，果敢而绝情。
黑雾渐渐消散，暗羽走了。
至于去了哪里锦年看了看医院的方向，眸色深深，心有计量。
他低下头，似有所思。
片刻之后，空气一阵扭曲，他仿若轻羽一般，缓缓下落。
正下方，司徒静，风宿，雨宿早已等候在一边，恭敬唤道：“boss！”
“小南她还没有苏醒吗？”
雨宿悲痛摇头，抢先回答。
“boss，小南受到的伤太重，即便有治疗系异能者治疗，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能需要”
他偷偷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需需要boss你的帮助。”
风宿皱了皱眉，不认同。
雨宿作为属下，主动提出让boss给下属治伤，有点过了。可，见boss并没有发怒的架势，便也没有出口阻止。
东野南是仅次于boss之下的厉害之人。若是能够活着，必能有所用，替boss解决更多麻烦，对此，他喜闻乐见。
司徒静低着头，撇撇嘴，心有不悦。
她不喜欢东野南，人冷话少，姿态高傲。日常生活中，处处学习模仿boss的言行举止，让人不悦。
锦年微微点头，眸色微微扇动。
他抬眸，看一眼医院大楼十层，话却是对身前几人所说。
“回去。”
雨宿兴奋，紧跟其后。
司徒静和风宿对视一眼，继而齐齐看向医院大楼。
那里有一个让他们忌惮的人。
他们不明白：以boss现在的实力，杀了乔小池，绰绰有余，为何不杀？
不仅如此，，甚至还亲自为对方诊治身体，屡次三番地制造和对方偶遇的机会？
boss强大，是他们的精神领袖，绝不能被轻易质疑。是以，二人歇了心思，不再深思，一心一意跟在锦年身后。
后半夜，大街之上。
偶尔会出现几只野猫，几个醉酒之人，突见四名气势凌然之人，凭空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
惊讶出声，继而揉了揉眼。认定是幻觉，便也没当回事。
医院大楼十层，乔小池洗完脸，收拾好情绪。
心不在焉地打开房门，忽见一道阴影压过来。
抬起右脚，欲躲开无妄之灾。顿感熟悉的气息，见熟悉的脸，放下右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嘴角下弯，似是委屈，双眼微眯，看着一脸嫌恶却眼含担忧之色的女人，心中不快，消失不见。
他轻启薄唇：“我又受伤了。”
乔小池：
用力推了推重如泰山一般的男人身体，不见任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