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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给条活路行不行?



白雪皑皑,一眼看去全是银亮的白色,阳光再足够充足的反射,其实会造成非常刺眼的效果。
今天的天公作美,难得没有下雪,可是下与没下对远途奔袭的禁卫军并没有差别,他们的任务就是不管天气如何,进入拓跋代国的北部之后进行无差别的袭击。
拓跋什翼健所不知道的是,禁卫军是一路扫荡一路建造建筑物。被建造起来的建筑物很快就会被雪覆盖,但并不影响“召唤”,那就是为什么禁卫军损失之后可以在很短时间内进行补充的根本原因。
这个中等部落不知道是禁卫军攻击的第几个目标,他们只是重复进行作业,遇见了、冲上去、杀戮着,损失了、阵亡了、全灭了又再补充。
正在拓跋代国北部反复袭击草原部落的禁卫军有三支,他们有意使用三叉戟的战术相互配合推进,很大一部分情况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才使得哪怕袭击的部落有人逃掉也逃不远。
“截断他们的退路!”拓跋什翼健带来了将近四万人马,后续还有增援一直在来:“务必全歼这股汉军,压灭他们的嚣张气焰!”
地面基本是被积雪覆盖,最深的地方可能会有两三人的身高,最浅的则是没有规律。在这种环境下行军非常困难,速度基本上也快不起来,甚至是开辟通道都需要占用很多时间。
受袭的部落还在抵抗,不过看动静也抵抗不了多久。正在厮杀的两批人,禁卫军有没有发觉拓跋什翼健所部的靠近并不清楚,受袭的牧民则是没那个功夫去观察。
大概是完成截断汉军退路了,阵阵的“呜呜——呜——”被吹响,被堵起来围成一个椭圆形的残余牧民,他们听到号角声稍微振作了一下。
“坚持,我们的援军来了!”
所谓的中等部落,整体人口大概是万人以下,而小部落少的有数十多的数百,大部落则是万人以上。
一个中等部落,以三千人的总人口计算,凑出数百青壮其实是比较正常,男女皆上阵最多也就凑出近千人。他们是部落受袭,与之出战有着很大的不同,肯定是要能够动弹的都起来反抗。
正在发生交战的部落,他们的人口是有七千余人,除了一些幼儿之外的其余人都在反抗。瞧现场的尸体,粗略估计已经死掉三四千人,围成圈接力抵抗的看去只有不到两千人。
阵阵的“呜呜”声并没有让禁卫军有什么额外举动,他们依然是对着被围的敌人不断进攻,一直到前来的拓跋什翼健所部出击,禁卫军也只是外围的士兵返身交战,大部分士兵还是对着被围的敌人不断推进。
“他们是和我们什么仇什么怨啊!?”
“是啊,大王来救,他们宁愿外围以少数兵力交战,也要用大部队将我们全部杀死?”
“拼啦,拼啦!”
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现场没有将领指挥,禁卫军是逮住谁就一阵杀,谁靠近他们才会引起“被动反应”,根本就不会分辨哪一股敌军的威胁比较大。
场地的限制让骑兵没有交战的空间,拓跋什翼健率军前来之后,哪怕是骑马也要下马作战,交战起来更不会有什么阵型之说,反正就是人挤着人往前推进,前面的人死掉之后,后面的人补上。
“放箭!放箭!”
破多罗埃力喊得是声嘶力竭,他刚才亲身冲杀在第一线,倒是砍死了三个长枪兵,问题是禁卫军有悍不畏死的特性,他是在砍杀第三个长枪兵的时候也中了一枪,腹部正在往外冒血。
【要是汉军都这样,那还打个屁!】破多罗埃力是被吓得不轻,他是眼睁睁看着那个长枪兵宁死都要捅上自己一枪:【大王不愿意硬抗汉军,果然是对的。】
厮杀场上,禁卫军的举止非常疯狂,多的是以伤换伤或以命换命的例子,凶悍的程度让拓跋代军深感发怵的同时,往前冲的劲头也被吓得心生迟疑。
本来就是那个样子,打生打死谁都会,但遇到那种不要命都想咬上一口的对手,心生惧意是必然的事情,要是碰上一两个还问题不大,全是那种悍不畏死的家伙没返身就逃已经不错,并不能奢望更多了。
“怎么杀不上去?”燕凤没有亲自看到前方的厮杀:“已经两刻钟了,还在原地不前!?”
受于视野的局限,拓跋什翼健也不是太清楚具体战况,更不知道被围的牧民已经快要死光。他对己方部队推进艰难多少是有些心理准备,毕竟碰上的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打得艰难一些应该算是理所当然。
“实在无法速战速决的话……”刘谦对拓跋什翼健提出建议:“不如改为围困?”
拓跋什翼健的回应是点头。
在他们看来,汉国用绝对精锐来拼消耗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他们可以打得稳健一些,避免己方出现更多损失的同时,多耗点时间没有什么,只要能够将来犯的汉军精锐歼灭就算胜利。
后面,禁卫军将围起来的牧民全部弄死,才算是有了新的举动。
“敌军已经开始在向外推进!”破多罗埃力腹部还在流血,无法亲自上阵就观察战场,发觉不对劲立刻赶来向拓跋什翼健汇报:“里面的牧民恐怕是凶多吉少,汉军这是要改变矛头进行突围了。”
禁卫军其实并不是要突围,他们就是改变主要进攻的方向,还不是单独对着一个方向拼杀,是那种向着四周推进的状况,但这一点拓跋代军暂时没有进行情报汇拢。
“拉开距离,仅是堵住那些通道。”拓跋什翼健已经知道己方伤亡比较大,士卒的畏战情绪也是越来越严重:“组织盾阵,寻来杂物,弓箭手不要停止放箭。”
新的军令被下达,可是拓跋代军并不是想执行就能执行,他们要向后面退却是被死死地咬住,往后退几步就有禁卫军很快跟着后撤的拓跋代军推进。
“大汉的禁卫军果然凶悍!”燕凤大冷天还能是满身汗水,眼睛被汗水涩得有些发疼也顾不得擦拭:“大王,部队撤不下来,恐怕是要放弃一些将士,才能将战线拉开。”
拓跋什翼健沉默着点头。
苍凉的号角声开始频繁被吹响,那些没有被禁卫军咬死的拓跋代军如释重负丢下同伴撇丫子就跑,被咬得死死地的拓跋代军或是绝望或是认命接受命运。
从到来到战局该生改变,等待拓跋什翼健接到汇报说脱离交战,各方的战损汇集过来,仅仅是半个时辰不到,他们竟然折进去了四千多人,却不知道汉军那边的损失情况。
厮杀当然还在继续,不过是由双方粘着胶着拼杀,变成拓跋代军死死地挡住通道,禁卫军则是凶狠地发起了一波波的冲击。
“他们完全没有什么章法……”燕凤不断苦笑:“谈不上什么战术配合,仅是依靠兵甲器械的精良,还有那股子不怕死的劲头,却是让我们很被动。”
的确,这一场厮杀中的禁卫军打得很乱,根本就是哪里有敌人就往哪冲击,没有分辨目标的轻重,更看不出有什么具体的战略方向。
“他们就不会疲惫的吗?”破多罗埃力刚刚处理了一下伤口,腹部有一个大窟窿,肠子肯定是破了一些,疼归疼却能挨得住:“与七八千人不知道打了多久,我们来之后也是一直打,就不需要喘口气?”
拓跋什翼健就想知道一点:“敌军的数量还有多少?”
这个燕凤只能是靠猜,说道:“估计还有七八千人?”
其实并不止,禁卫军来时是一万左右,与牧民的拼杀并没有折损多少,倒是与拓跋什翼健带来的王庭禁卫军打下来折进去一两千人。
庞大的阴影笼罩在拓跋代国上下众人的心头,他们以前还真的是没有与禁卫军交手的经历,对战的要么是汉国的常备军,不然就是汉国的郡县兵,虽然说吃亏的时候比较多,可也没有打得这么狼狈过。
“那种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打法……对将士的心理压力太大了。”燕凤不断苦笑:“汉王是有什么魅力,竟然能收罗那么多死士一般的士兵?”
拓跋什翼健已经听太多丧气话了,有心鼓舞士气也拿不出有效手段。他其实是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想法正确,汉国绝不是现如今的拓跋代国所能抗衡,该怂的时候就怂到底,要不连王庭近卫军面对汉军都这样,普通军队又该是怎么个模样?
“大王,汉军一改拼死冲击,我军弓箭手受到压制,更有汉军直接蹚雪,请大王示下。”
这个部落周边的积雪是很深没有错,但不像一些盆地的积雪那么夸张,普遍是积雪高度过腰,极少区域才是有一两人的高度。
雪并不坚硬,徒手也能挖出一个窟窿,开挖通道的难处就在于会不会塌方,有没有那个协同能力可以将挖出的积雪弄开。
拓跋什翼健没什么好说的,除了让弓箭手不断射箭,就是让士兵阻击那些试图开辟新通道的敌军。
远在万里之外的襄国,刘彦的注意力很恰巧是被吸引到该处的战事。他无法直观地了解当地环境,却能够从地图上看到白雪茫茫,当然还包括己方的绿色被一大圈的红色围住。
交战现场的禁卫军,他们会有新举动当然是刘彦的插手,而有人指挥和没人指挥的系统部队根本就是两个样子。
在没有人指挥之下,禁卫军是什么兵种都死命地往敌军的方向冲,拓跋代军的弓箭手取得的战果非常不错,等待刘彦开始插手之后,防护力最好的重剑士顶在前方,弓弩部队则是跟在重剑士后面不断反击,战事进行的方式才算是有点像样。
因为不在现场,刘彦是知道当地满是白雪,却不知道积雪有多深,调动部队之下就会开辟新的通道,迫使拓跋代军有适当的反应。
更碰巧的事情发生了,拓跋什翼健接到外围侦骑的汇报,说是有两股汉军正在朝这个方向行军。
“大王?”燕凤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恐怕无法久战,再则……汉军大肆深入北部,我们……”
简单的说就是没法过安生日子了,要么是集结所有能打的与汉军在冰天雪地里拼了,另一个选择是进行转移。
“汉军能突击北部,更能尾随我们身后进入柔然疆域。”拓跋什翼健这一刻仿佛苍老了十岁,闭上眼睛又攥紧拳头:“派出足够的人手,通知所有能够通知到的部落,南边的部落投奔拓跋秀,其余丢弃能够丢掉的东西转进燕国。”
一段话说得众人脸色大变,他们之前的战略意图是要向北,去对付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柔然人,还是比较有把握能够至少占据一块栖息地进行修生养息。
汉国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拓跋代国的战略意图,竟是无视气候无视非战斗损员在冬季大战,想要安生在北部等待开春已经不可能,柔然山那边还有一个谢艾率领大军杵着,拓跋什翼健想要完成战略意图的风险确实有点大。
“进入燕国……”刘谦牵强地笑着说:“现在能够维持防线,使汉军难以突防的大国,燕国算是一个。”
“燕王俊会欢迎我们的到来。”燕凤要思考的是后续:“只是……我们丢掉领地,大批部众进入燕国,燕国必然是会兼并。”
“部落进入燕国之后,让他们往鲜卑草原的方向继续迁徙。”拓跋什翼健的精气神遭遇到很大的打击,难以掩饰颓废:“能够去多少,就去多少,算是拓跋孤再复兴大代的本钱。”
几个人都发现了拓跋什翼健的异样,他们很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猗卫军也立即出发,直接去拓跋孤账下听用。”拓跋什翼健停顿了一下下,想到了什么似得又说:“南方的部落,可以由拓跋寔君带着,直接去投奔他的姑姑。”
燕凤呆了呆,不得不问:“太子……与那些部落,部落是嫁妆,太子是随扈者?”
拓跋什翼健默然点头,他着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避免拓跋鲜卑出现更多的损失了。


第584:和气致祥

“王上,妾没有求过您,今日……”拓跋秀有些无奈又有些坚定,保持跪拜的姿势,说道:“求王上放过妾的那批族人。”
今天距离拓跋什翼健再次逃离已经是一个月后,草原深处的状况怎么样一言半语难以说清,拓跋代国的南部监察拓跋寔君却是在四天之前带着大批部众靠近汉国控制区。
拓跋寔君带来的部众该是有个七八万人,他们停在汉军控制区数十里之外,派人联系汉军边防将领,道明那批部落皆是汉国德妃的嫁妆。
草原上的王族嫁女,一般是挑选一些部落作为嫁妆,再配上一定数量的马、牛、羊。越是强大的王族,嫁女的时候嫁妆就越丰厚,甚至还会陪嫁精锐武装,用以增加在夫家的话语权。
中原也有相应的习俗,例如大贵族和大世家嫁出嫡女,交好的一些家族会陪嫁滕妾,以仆从、侍女、武士作为陪嫁也是稀松平常,更会备上足够多的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
拓跋秀出嫁的时候是有带着自己的一些部众,拓跋什翼健和拓跋孤也是送了一些陪嫁,不过那个时候两边中间还相隔着一个石羯赵国,那些嫁妆实际上是原地停在草原没有南下。
慕容燕国在公元三四四年的时候再次攻打拓跋代国,拓跋什翼健与刘彦、拓跋秀商量之后,那些作为嫁妆的部众又被拓跋王室收了回去,此后就再也没有归还。
拓跋秀微微昂起头看向刘彦,问:“他们……能不能到汉境之内劳役,不去凉国战场或是燕国战场?”
事实上,刘彦与拓跋秀知道消息有分先后,是刘彦先接到前线的汇报,时隔两天之后拓跋秀才从一些贵族女眷那里知道那些消息。
草原大胜,太尉署那边肯定是要通报全国用以鼓舞士气,也就是拓跋秀身处深宫消息闭塞。
关于俘虏到的战俘要怎么办早就在讨论,有建议像是羯人全部坑杀,有说是让充当冲阵炮灰,也有押送回国内当劳役,其中充当炮灰的声音比较大。
拓跋寔君带来的那批人算不算战俘其实是存在争议。中原被胡族统治了数十年,不光是汉家文化影响到了胡族,胡族的一些文化当然也影响到了中原这边的人,更别说华夏文化中也有夫家不得干涉妻子嫁妆的习俗。
丈夫的是丈夫的,妻子的是妻子的,公家的又是公家的,南宋没有灭亡之前其实是分得非常清楚。在两宋时期,正是朱程理学抬头的时候,发生了很多违背习俗的事情。
例如有一个嫂子拿出自己的嫁妆支持小叔子考科举,小叔子屡考不中,嫂子的积蓄也花光了,嫂子不再支持小叔子被一帮读书人谩骂成了一种原罪。
还有另外一例,某个女子带着庞大的嫁妆嫁给了某人,某人平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只花妻子的财物,后面妻子受不了要离婚,按照宋的律法该是财产分割的和平离婚,官府也的确是那么判定,可读书人又是开始骂,无视丈夫的游手好闲,只骂受不了丈夫德性的那个女子。
更荒谬的还有,某女子也是带着庞大嫁妆出嫁,然后她被婆婆和小叔子毒死,那女子的娘家告官,官府是查出被毒死但找不到凶手。女子娘家气愤又无奈之下想要拿回嫁妆,但包括那个丈夫在内的一家子就是胡搅蛮缠,丈夫还发动同窗控制舆论,虽然官府最后还是判定嫁妆归还,可是给社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话说,读书人动辄操1控1社1会1舆1论就是从朱程理学盛行之后开始,甭管事实是什么,**1控的舆1论肯定是不能作为事实。
公元三四七年的中原,虽然是有过被胡人统治过的数十年,但一些礼法习俗和社会规则并没有被破坏,要是认可拓跋寔君带来的那批人是拓跋秀的嫁妆,不管是用华夏习俗还是草原习俗,那些人就不能算是战俘,该怎么处理按照习俗是由拓跋秀来决定。
刘彦的事情太多,暂时还没有将拓跋寔君那件事情纳入处理的范围,他不知道拓跋秀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突然面对这么一幕既是错愕也是无奈。
“秀……”刘彦想了一下措词,向前将拓跋秀扶起来,说道:“事件并无定论啊。”
包括拓跋寔君在内的八万多人是被解除武装,已经被监视着进入代郡,暂时是分批进行看管,但是真的没有确定将会怎么处理。
“王上……”拓跋秀坚持地说:“请看在妾一直以来用心伺候的情份,答应妾吧?”
汉国新生,很多事情肯定是会发生改变,尤其是一些特殊事件不能完全按照以往礼法和习俗来干。
拓跋寔君带来的可是八万多拓跋鲜卑人,里面虽然是老弱妇孺的数量比较多,可大概有将近万余拿上兵器就能作战。汉国要解除异族威胁,不能够存在个例,应该是有威胁的就该解除的一视同仁。
“妾不干涉王上怎么用兵,于战场之上的杀戮亦是绝不干涉,可他们……他们已经……”拓跋秀说着又要跪下,却是被刘彦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双目泛着泪光:“兄长远窜,那些人已经完全被吓坏了,不会对大汉再有威胁的。”
刘彦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汉国对拓跋什翼健的行踪掌握得很清楚,拓跋什翼健那一批人从漠南北部边界向东方逃窜,很明显就是要去投奔慕容燕国。
除了拓跋什翼健带人要去慕容燕国,有相当一批拓跋代国的部落是向鲜卑草原而去,南下的除了拓跋寔君所带的那一批不好定义,还是有零零散散的部落主动投降汉国。
以全局来判断,拓跋代国南部大部分疆域是陷入汉军之手,西部的草原也差不多被清空,中部是被谢艾率军一再袭击,仅是东部和东北部还能安生一些。
拓跋代国疆域上的变化很大,人口的锐减更是迅速,差不多两个月的军事行动,汉军大概歼灭的部落过百个,死于躲避汉军侵袭迁徙途中的拓跋鲜卑人也不会少,对拓跋代国的减员进行猜测,该是没了接近二三十万?
一个国家的大半疆域失陷,人口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没了差不多一半,一条命几乎是去了半条以上,毫不夸张地讲的话,除非是汉国这边出现巨大的战略失误,要不然拓跋代国重新变成拓跋鲜卑是必然的事情。而汉国的军事行动并没有停止,最后拓跋鲜卑作为一个民族还能不能存在是个大问题。
“拓跋寔君的处理……寡人也不太好干涉,看在你的情面上保住他的性命便是。”刘彦可以说虚假的话来安慰,但他选择实话实说:“那些部众,给坐实为你的嫁妆,但他们不会聚居,会迁往内陆合流安置,安置地便作为你的采邑,适龄的男女需要按照汉律服徭役和兵役……”
拓跋秀之前得到的消息肯定很坏,以至于得到刘彦的承诺是一副感激的模样,不断说:“妾明白,妾知道的……,日后不再有拓跋铁弗部,只有大汉子民。”
铁弗部不止是娶胡女的部族,草原王族陪嫁的部落也是铁弗部,还是那种保持独立性的特殊部落。
采邑与封邑不一样,封邑是爵位的附属封地,采邑与爵位无关只与君王宠爱有关,同时两者之间的一些相关赋税之类的东西也不相同。
刘彦听到那一句“只有大汉子民”是无比满意的态度,多少还有些觉得哭笑不得。
汉国对民族融合的事情一直都在做,并不抗拒将除了羯族之外的胡人融合进汉人这个大家庭,但是要己方主动地去进行融合,不是由胡人来作为主动的一方。可是胡人想要融合成为汉人也不容易,能说流利的汉化、身穿汉家衣冠、行事作为和思想符合汉家习俗都只是前提,最重要的是在战场获取敌人首级。
拓跋秀直接将自己的那些族人跳过那么多阶段就成了汉人,说完是用祈求地目光看着刘彦。
“这个……”刘彦不是对自己女人铁血心肠的无情之辈,却也不是无条件应允的人,就说:“寡人最多只拖一年,他们要是没有主动汉化,寡人也不好再拖。”
有些事情是可以使用拖字诀,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特例之所以是特例,是因为次数非常少,一旦多了就不再是特例,是打破规则,统治者应该是维护和坚守制定的规则,不是去打破它。
“那……王上可否调去人手?”拓跋秀不想太过得寸进尺,补充道:“或是让妾出资聘请?”
“若是少了财帛可向寡人来取。”刘彦还是应该矜持一些,能够亲自动手操作的事情越少越好,多了不是展现权威,相反是权威不足的君王才会事事亲自动手:“事情寡人已经应下。你收拾一下妆容,去王后那边坐坐。”
拓跋秀深深一礼才后退,到了门边才转身。她对于能够取得这样的结果已经感到很开心,不止是发现刘彦对自己的喜爱没有减少,还因为能够保下一些族人。
汉国的强大和强势已经不容争议,无时无刻都在逮着羯族人就是没完没了的杀,可以想象汉国可辐射的区域羯族人被杀干净是早晚的事情。有羯族人作为最好的榜样,没有人不怕自己也会成为被汉国必须消灭干净的对象。
羯族人要被灭族,是因为什么让汉人这么痛恨不是关键,关键就在于一个民族是真的要亡族,搞得汉国周边的国家和民族不止是人心惶惶,是恐惧到浑身发抖的颤栗。
“着实是委屈妹妹了。”崔婉正在刺绣,手中的衣物看着是给刚出生的婴儿。她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说道:“按理来说,妹妹的嫁妆是应该自己做主,可他们前来的时机太过微妙,王上不得不那样。”
“要令姜说,军方管得也太多了。”谢道韫是半躺着正在嗑瓜子,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才继续说:“王上就不该那么惯着军方,尤其是骠骑将军冉闵。”
谢道韫会向冉闵开炮,是长江以南的人极少有人对冉闵有好印象,比较有关联的是冉闵近期没少欺负谢安。
汉军在草原深处的军事行动不断,对张氏凉国的入侵也进入到最后的准备阶段,只等待冰雪化开就要大举入侵。
谢安是在述职之后就赶回关中,对入侵张氏凉国的操作已经开始,除开军事物资的准备,就是对张氏凉国内部的挑拨离间。
入侵一个国家需要做的准备不会少,所需的军事物资必定是以海量计算,谢安向中枢请求调配的军事器械却是发生在冉闵负责的战区被延迟的事,甚至是一些该报到的徭役也被骠骑将军幕府临时抽调。
“骠骑将军可不是我等妇道人家可以编排的人。”崔婉很严肃地看着谢道韫,警告:“娘家的事,就已经是娘家的事,不到非管不可的时候,不要乱嚼舌根。”
谢道韫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狠狠地嗑起了瓜子。
公元三四七年有没有瓜子?古人多食用甜瓜的籽,可能在史前就有,出土的实物可以见到春秋战国的墓葬中就有。
“来,妹妹瓜子嗑多了,应该多喝点水。”桑妙是坏笑着凑过去,揶揄道:“是被王上被训了吧?”
“他真的训我了……”谢道韫脸上的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换成嬉笑的表情:“不过没向以前一样拍人家的屁股。”,意思是,总算不被当成小孩子。
张兰立刻是掩嘴而笑,比较没注意的是手里的针不小心刺到嘴唇。立刻由笑变成呼痛。她的呼痛当然是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旁边伺候的女官和宫女更是无比紧张地靠近检查,发现只是刺出血珠子,很快血也止住才算是松了口气。
“有身孕了,哪能拍屁股,等你生完孩子,还打屁股估计还是继续打。”拓跋秀调侃着:“不过王上很是喜欢你做的诗,也许你要被打屁股的时候念诗,王上就不打了。”
室内立刻就是出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