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夜天压抑了很久，才开口：“你是不是……”
“是。”
没等蓝夜天艰难的话问出口，蓝茗羽就垂眸。
蓝夜天一下子僵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魔愣了一般，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僵着身子，蹒跚着走到他面前，倏地抬手，一巴掌重重落下，却是没有打到他脸上。
心口一阵闷疼，蓝夜天猛地捂着胸口，往后倒去。
“爷爷。”蓝茗羽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扶住蓝夜天。
“你……”蓝夜天指着蓝茗羽，气得说不出话。
“要骂要打都随您，您千万别动气，小心身子。”蓝茗羽一边抚着蓝夜天的胸口，一边着急道。
“你还敢说。”蓝夜天喘着气，猛地将他推开，“我打死你。”
蓝夜天随手拿起一根棍子就朝蓝茗羽打去。
棍子狠狠打到蓝茗羽身上，蓝茗羽也不躲，就那么直挺挺地立着。
蓝茗羽越是这样，蓝夜天越是生气，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啪啪啪”几声闷响，打得蓝茗羽唇角出了血。
“砰！”
大门被撞开，卓卿韵冲了进来，一下扑到蓝茗羽背上。
“啪”的一声，棍子被打断，卓卿韵嘴里瞬间也满是腥甜。
没想到卓卿韵会突然冲出来，蓝夜天倒是愣住了。
“你怎么样？”蓝茗羽着急地看向卓卿韵。
卓卿韵摇头，吞下口中的腥甜，心疼地帮他擦了擦唇角的血丝。
蓝父蓝母一起冲了进来。
“父亲，您就饶了茗羽吧。”蓝母心疼地看了眼蓝茗羽，一下跪到蓝夜天面前。
蓝父也跟着跪下：“事已至此，您打死他也没用，您消消气。”
打了一通火，蓝夜天的气也消了大半，此刻见蓝茗羽受伤，他也心疼。
蓝夜天深吸了口气，捂着胸口坐回了正座。
蓝茗羽重新跪到蓝夜天面前，卓卿韵也跟着跪下。
看到卓卿韵，蓝夜天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给我断绝来往。”
“爷爷……”
蓝茗羽倏地抬眸，想要抗议，却被蓝夜天给瞪了回去：“你给我闭嘴。”
蓝夜天看向卓卿韵：“我不管你是姓卓还是姓离，请你以后别再来找他了，我们蓝家不欢迎你。”
“我不会离开他的，一辈子都不会。”卓卿韵蹙眉，坚定道。
卓卿韵的话给了蓝茗羽鼓励，他抬起头，同样坚定地看着蓝夜天：“爷爷，我爱他，我不想再和他分开，求您成全我们。”
蓝茗羽说着就朝蓝夜天磕头。
“你个孽子！”蓝夜天顿时又气得捂胸口了。
“茗羽，你给我少说两句。”见蓝夜天气得翻白眼，蓝父急忙过去扶他。
“你要不想我气死，你就让他走。”蓝夜天微喘着，瞪着蓝茗羽。
蓝茗羽僵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你走吧。”蓝父转眸看向卓卿韵。
卓卿韵皱眉看向蓝茗羽，蓝茗羽朝他点了点头。
卓卿韵起身，朝蓝夜天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卓卿韵走后，蓝茗羽便被关到了祠堂。
“你好好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你就出去，想不通就永远别出来了。”蓝夜天临走前这样说。
祠堂门重新阖上，蓝茗羽默默走到蓝家祖宗牌位前跪下。
是他对不起蓝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祖父，对不起爹娘，可是他不后悔，亦不会妥协。
晚上，齐舒雅偷偷进了祠堂。
这里她并没有来过，身为小妾，她没有进蓝家祠堂的资格，可是今天她却进来了。
蓝茗羽皱眉：“你来干什么？”
齐舒雅跪到蓝茗羽身边，给蓝家的祖宗磕了三个头，才开口：“给我个孩子吧，我可以不要名分，也不需要你爱我。”
蓝茗羽眼眸轻晃：“是祖父让你来的？”
齐舒雅转眸看他：“是谁让我来有什么分别，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只要有了孩子，给蓝家留了后，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蓝茗羽愣了一会儿，勾唇道：“你来晚了。”
“什么？”齐舒雅皱眉，没明白蓝茗羽的意思。
蓝茗羽垂眸低笑，之前她若是跟他说这些，他或许会答应，可是现在他不可能再这样做。
“回去吧，我不需要孩子。”
“可是蓝家需要啊，难道你要蓝家绝后吗？”齐舒雅急了，她自信满满地过来，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卑微的要求，他都不答应她。
“蓝家绝不绝后，跟你没关系，你走吧，你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蹉跎岁月，因为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你。”
无情的决绝话语，让齐舒雅彻底死了心。
“你会后悔的。”
齐舒雅最后看了蓝茗羽一眼，便含泪跑了出去。
十年的青春和付出，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不甘心，可是她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不管是成亲还是纳妾，她都能忍。可是他爱上了男人，她再没了一丝可能，她能做的只有放弃。
第1219章 小时候就是个颜控
蓝茗羽看着齐舒雅的背影，轻叹一声。
“你应该早些让她死心的。”卓卿韵从暗处走出来。
早点说清楚，事情会简单很多。
蓝茗羽愣愣点头：“你说的对，是我优柔寡断了。”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卓卿韵走到他身边，安慰他。
蓝茗羽疲惫地靠到卓卿韵怀里。
他不知道事情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不过现在把真相都说出来，他确实轻松了很多。
卓卿韵爱怜地摩挲着他的俊脸：“别担心，你家人会想通的。”
蓝茗羽苦笑，希望是吧，他已经不奢望他们能原谅他了，只求他们别为了他的事伤了身体。
“有人来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卓卿韵拍了拍蓝茗羽，闪身躲到了暗处。
“茗羽。”
蓝母提着一个食盒，左顾右盼地踏进了祠堂。
蓝茗羽一脸诧异：“娘，你怎么来了？”
“你饿不饿？”蓝母将食盒放到地上，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娘给你拿了些吃的，你快趁热吃吧。”
蓝茗羽动容地看着蓝母：“娘，我不饿。”
他都这样了，娘还给他送吃的。
“不饿也吃点。”蓝母直接将饭菜端到蓝茗羽面前。
蓝母接过碗筷，默默地扒起了饭。
“娘还给你炖了汤，一会儿吃完饭，把汤也喝了。”蓝母又端起一个汤盅。
蓝茗羽眼眶微红地看着蓝母：“娘，您不怪我吗？”
蓝母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抬眸道：“怪你有什么用？”
如果怪他，他就能改变过来，那她会怪。
“对不起。”蓝茗羽愧疚地垂下眼眸。
立在暗处的卓卿韵，眼里满是心疼。
错的是他，所有的错都该他来承担。
“不用跟娘说对不起，娘能理解你。”蓝母轻叹一声：“你啊，小时候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人，那孩子确实长得漂亮。”
知道他喜欢好看的，所以齐氏要留下，他们也就同意了，没想到他连齐氏那样的都看不上。
不过那孩子确实长得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幽深如碧潭，比宝石还漂亮。
没想到蓝母会夸赞卓卿韵，蓝茗羽忍不住笑了起来。
暗处的卓卿韵则是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原来他小时候就是个颜控了，那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长了这一副好皮囊。
“他对你好不好？”蓝母突然又问。
蓝茗羽脸色一红：“娘，您快回去吧，被爷爷知道又要生气了。”
看着他脸上的红晕，蓝母放心了：“好，等你喝完汤，我就回去。”
怕她再问什么，蓝茗羽捧起那汤盅，一口气喝了。
蓝母收拾好食盒：“你别担心，你爷爷气两天就会把你放出去了。”
“嗯。”蓝茗羽点头。
“别一直跪着，一会儿睡一下。”蓝母临走前，不放心地嘱咐。
蓝母走后，卓卿韵才从暗处出来。
“你娘很温柔。”
“是啊，我娘一直都很温柔。”蓝茗羽拉着他坐到身边。
在他的记忆里，娘亲好像没和谁红过脸，一直都十分好相处，好在爹爹没有妾侍，否则娘亲估计是斗不过她们。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经常被爷爷法跪祠堂，我娘呢就总是偷偷给我送饭。”
想到小时候做的调皮事情，蓝茗羽忍不住勾起唇角。
卓卿韵羡慕地看了眼蓝茗羽：“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爹娘的样子。”
爹在他还没出世的时候就没了，娘也在他很小的时候病逝了，他并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只有画像而已。
“抱歉。”蓝茗羽一脸歉意。
“没事。”卓卿韵勾起唇角，“虽然我没有爹娘，可我外祖母很疼我。”
从小到大，最疼他的人就是外祖母了。
蓝茗羽想到卓老太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后我们一起回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