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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盎点点头,说:“看来这次智戴你成长了不少,已经开始会为冯家考虑了,那你认为为父该如何应对?”
冯智戴迟疑地说:“父亲大人自有决断,岂容孩儿置喙。”
冯盎一挥衣袖说:“你但说无妨,就算说错了为父也不会怪你。”
“好吧。”冯智戴见状也只好说出自己的看法:“依孩儿之见,我们应该接受朝廷的安抚,暂时不与朝廷翻脸。”
“哦?”冯盎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树立反旗了呢。”
冯智戴笑道:“父亲也太小看孩儿了,现在高举反旗这种傻子才会去做的事孩儿可不会去做,要是我们现在就打出反唐的旗号,恐怕我冯家的百世基业就要倾颓殆尽了。”
冯盎眉头一挑,说:“接着说,为父想看看你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是。”冯智戴接着道:“朝廷虽然现在正被内忧外患所困,但岭南附近数十州的军队可是从未因此而有变动,为的就是防范岭南生变,而我冯家此时也还未完全掌控岭南,那些土王可是仍在不停地与我们作对,现在打出反旗,恐怕我们立刻就会陷入内外交攻的境地,到那时我冯家恐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落得身死族灭的惨境了。”
冯盎满意地看着冯智戴,对于儿子能说出这番话他很是满意,看来这次的长安之行确实让他成长了不少。“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呢?”
冯智戴沉吟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暂时与朝廷保持一种和平的局面,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事情是要解决土王的问题,等到这个问题解决了,与朝廷是战是和就要看到时候朝廷能否解决它的内忧与外患了。
若是朝廷的困局未解,那这就是我冯家自立的最好机会了,绝对不能错过,甚至我们还能更进一步,染指中原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不用说下去了!”冯盎阻断了冯智戴的话,说:“看到你有这样的眼界,为父很欣慰,但为父也要告诉你,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时,不要把你的想法完全展露出来,那些事都离现在太远了。还有,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去找你大伯他们。好了,你这几天赶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你母亲也很是想念你。”
“是,那孩儿先告退了。”冯智戴抱拳行礼,转身离开了。看着冯智戴离去的背影,冯盎沉吟道:“看来如今冯家上下都已经开始有自立的打算了,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希望他们能够收敛一些吧,否则我也就不能再顾忌亲情了,为了冯家的千秋基业,也只能让他们。。。。。。”冯盎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眼中闪过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而冯智戴走在花园中,思索着父亲之前和自己的交谈,不由地低声道:“看来苏九说的不错,父亲也有自立的打算,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罢了,不过看父亲的态度是打算要对那些人动手了,此时我再去找他们恐怕会令父亲不喜。罢了,只希望他们能够聪明些,别再继续惹怒父亲了。只是到时候还得向苏九解释一番,免得他对我有什么误解。”
而与此同时,罗州刺史府内,冯盎的兄长冯暄听着手下汇报的消息,脸色莫名,过了半晌,他沉声说道:“朝廷的使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倒是给了老夫一个机会,只要除掉这批使节,岭南与朝廷的关系必然恶化,到时候冯盎再不想自立恐怕也就由不他了,不过那一千玄甲军倒是有些麻烦,恐怕动手之后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却是难以瞒住冯盎,不过无所谓了,他还能怪罪我这个大哥不成。马志飞,你速度带领两千人马去截杀长安来的使节团,记住,不留活口,不过别打出我们的旗号,就打着高州军的旗号吧。”
“是!”马志飞领命而去。
冯暄冷笑一声:“哼哼,就算这次截杀失败了,那使节看到截杀之人打着你冯盎的旗号,到时候你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夜色渐深,冯盎的书房内灯火未熄,冯盎拿起一封书信拆开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长叹一声,说:“唉,兄长,想不到你竟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看来,这一次我不得不大义灭亲了,来人。”
“在!”一名面带诡异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冯盎思索了片刻,说:“你去告诉马志飞,让他带着军队离开,但不是去截杀使团,而是去保护使团,为防止使节不信,你把这枚令箭交给他。然后调集人手,随我去罗州一趟。”
“是!”黑衣人接过令箭,抱拳告退。
冯盎将书信放到烛火之上点燃,然后丢到一个铜盆里,看着渐渐被火蛇吞噬的信纸,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焦虑的冯智戴

月光如水,繁星满天,罗州城外,冯盎骑在战马上,眺望着这座饱经风霜的城池,心里十分复杂。
在他的身后,身着鲜红甲胄的士兵们肃然而立,等候着主帅的命令。
终于,冯盎轻轻挥了挥手,低沉的声音传到每一个将士的耳中:“进城,将刺史府围住,不可要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士兵们应声而去,紧闭的城门不知何时已被人打开,士兵们悄无声息地走进了罗州城,没有遇到什么反抗,轻而易举地就将刺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有人知道原本应该听命于冯暄的士兵去哪了,现在罗州城内的士兵只会依照冯盎的命令行事。
在士兵的护卫下,冯盎来到了刺史府前,刚准备叫人撞开大门,却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身锦袍的冯暄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是冯暄的家人,他们没有拿武器,显然并不打算反抗。
冯暄冷冷地看着冯盎,说:“真是好手段啊,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我麾下的将士尽数调走,只是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冯盎看着自己的兄长,淡淡地说:“很简单,里面有我的人,我让他下了道命令,就说奉兄长之命要进行一次夜间演练。”
冯暄怒视着冯盎,说:“这是我的军队,你凭什么在里面安插你自己的人,难道你连我这个大哥都不信么?”
冯盎的声音依旧平淡:“就是因为相信大哥,才会导致大哥你派人去以我的名义截杀朝廷来的使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冯暄怒喝道:“我干什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冯家,为了你,岭南拿下来是给谁,还不是给你冯盎!”
冯盎深吸了一口气,说:“大哥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你我心里都清楚,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我掌控岭南的大权,认为是我抢走了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所以这些年我一直纵容你,甚至你和谈殿开战我也支持你,只是大哥你这次确实过了,你这样做不会给冯家带来任何益处,只会将冯家送进深渊。”
说到这,冯盎抬头看着了看天边的明月,接着说:“大哥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只是这段时间要委屈大哥暂时在府中好好想想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朝廷的使节来到岭南的这段时间闹出什么乱子。”
冯暄怒视着冯盎说:“你要软禁我?”
冯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大哥早点回去休息吧,罗州的政务我自会派人来处理,这段时间你就在府里休息一下吧。”
说完,冯盎拨转马头准备离开,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冯暄低沉的声音:“我麾下的将士会怎么样?”
冯盎策马前行,淡淡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开:“他们会在和谈殿的战争中流尽最后一滴血,以英雄之名回归他们的故乡。”
“你!”冯暄似乎想说什么,却是怒急攻心,脸色一红,一口献血就喷了出来,他的儿子急忙扶住父亲,将他扶进府去。
听得兄长吐血,冯盎面皮一抖,却是没有回头,只是眼角似有一抹晶莹滑落。
冯家,冯智戴看着手中的信,脸色一白,他没有想到大伯会这么快就对朝廷来的使团动手,更没想到父亲的反击是如此的酷烈,从此以后,大伯在岭南再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冯家的权力将会高度集中在父亲的手里。
而没了大伯的支持,想要暗中分裂朝廷和岭南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一有什么动作恐怕都会被父亲知道,那我和苏九的计划就难以开展了。一旦父亲最后真的想要归附李唐,那么我们根本没有阻止的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冯智戴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冯家有野心的人很多,但真正有能力将这野心化作现实的却没有几个,如今,这些人中最有实力的大伯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父亲解决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