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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正文完


  一切真的风平浪静了,  这样平淡的生活对未烟而言,有点像做梦。
  他身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精神状态也不错,  没再发病,但祁燃就是不放心,不让他这么快工作,  自己却忙得脚不沾地。
  祁燃腿伤后,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伤好了也还是不愿意返校,  这栋别墅距学校还是太远了,  要是回学校,祁燃没办法每天都回家,他现在很粘人,根本舍不得把那么漂亮的老婆丢家里,  一个人住宿舍。
  临近期末,他就算再聪明,考试能考地再好,平时分该扣的还是要扣,这么下去,  轻则重修,  重则延毕。
  小孩子不懂事,  恋爱脑上头就不管不顾,  未烟却担心地不得了。
  在一起是一回事,但他性格使然,总觉得自己比祁燃大好几岁,  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玩……玩物丧志?
  起初,  祁燃是无所谓的。
  还扬言:“重修几门功课而已,  就算落下的太多,大不了延毕。”
  未烟揉着眉心,大家长似地教训他:“延毕?你大一就能落下这么多?那未来三年呢?这么下去,你不是延毕,你该被劝退了。”
  祁燃还挺开心,本来要说劝退就劝退,上大学哪有哥哥重要,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毕业过,上辈子都体验过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一看未烟骤然冷下的眼,话就噎进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未烟眼神里分明写着:不懂珍惜,可叹可恨。
  是了,未烟挺在乎学业的事。
  他怎么就忘了呢?
  未烟当年确实考上了大学,但当年他没有选择去学校报道。
  他那时候大部分钱都花在治病上,还有一部分存在卡里,要留给未阑上大学用,日子过得紧巴巴。
  那种艺术类的院校花费不是他能负担的起的,所以他没去报道,而是转头找了一份能养活兄弟两的工作。
  因为早早步入社会,他显得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这份成熟,也许不是撕毁通知书的那一刻才骤然形成,而是在很早,在他失去双亲,又将未阑真的当作弟弟,替对方展望未来的时候。
  精神上的压抑,生活上的贫瘠,加上一份责任心,让二十来岁的未烟,看起来成熟地像个大家长。
  在他眼里,祁燃是爱人,也是需要他操心照顾的小朋友。
  自遭逢变故后,他没体会过被别人照顾的感觉,一直都是他照顾别人,习惯性地将那份责任感带给身边人,以前是未阑,后来是祁燃。
  他错失了校园,或许会有遗憾,但过去太久了,那份遗憾已经渐渐沉淀,想起来会偶尔难受,但不会太难受。
  可眼看着祁燃这么随随便便对待,他又觉得很烦躁。
  心里想着,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确实不应该将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别人身上。
  可又不甘心,生怕祁燃像他一样。
  在偶尔点起香烟的时候,看着袅袅青霭,会有点难过,还有些矛盾。
  但祁燃是祁燃,他是他。
  他总不能,总不该去要求别人该怎么做……
  所以,在那个略带斥责的眼神后,他将自己鸡娃的心态收敛起来,什么都没说,只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未烟一反常态的模样,让祁燃有些慌。
  对方不斥他,不给他白眼,不带着教育的口吻说他,反倒让他浑身不舒服。
  好像无形之中拉开了距离。
  这种距离一旦拉开,要靠未烟主动拉近,那简直是做梦,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闷在心里。
  自己老婆,自己不哄,谁哄?
  祁燃走过去,从身后环住男人劲瘦的腰,下巴摩挲在对方颈窝间,将白雪规整的衬衫领口蹭地有些皱。
  “生气了啊?我也没说不回学校。”
  “……”
  “我就是……太舍不得你了。”
  未烟都被气笑了:“我又没长翅膀,还能飞了不成?”
  “哥哥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一日不日,如隔三秋」?”
  “……”
  哥哥不知道,哥哥努力纠正他:“让你这么乱用的?”
  祁燃整张脸都埋在他颈窝里,露出大眼睛,盯着男人指尖夹的细烟,声音闷闷的,脸也是烫的:“没有乱用,字面意思。”
  未烟:“……”
  你滚不滚?
  但小崽子脸皮厚了,一撒泼,哥哥还是承受不住的,最后如哥哥所愿,滚到了床上。
  但也不是没办法治小孩子厌学的毛病。
  最后还是未烟答应,和他一起搬回学校附近那套平层,祁燃才愿意返校。
  原本以为,学校近了,祁燃就能多很多时间和未烟相处,谁知道,他积压的功课太多了,就算他脑子再好使,考试卷面分再高,也没办法弥补平时分和考勤分,考勤分没得救了,平时分只能靠他狂补作业,再去老师那里,拿个脸熟和好感。
  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走到哪儿都是男女老少通吃的,老师也不例外。
  毕竟平时分更看学生态度,专业课老师做主的权利蛮高的。
  他先拿着医院的报告单,露出小腿上的疤痕,一边对老师卖惨,一边表现得身残志坚。
  颇有一种:我伤得很严重,但想着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努力拖着残躯来上课的架势,获得了个不错的印象分。
  又笑嘻嘻跟老师说好话,插科打诨才破例得了机会。
  总之,他最后没挂科,并在期末拿了个很高的卷面分,足以保证总分过线。
  寒假来临,他终于能松一口气。
  毕竟,他白天要在学校上课,放学了还得去公司当社畜,晚上还要回家交公粮(未烟表示大可不必,但祁燃很坚持)
  生活充实成了个大胖子,他却累瘦了。
  但好在,总算放寒假了。
  他可以空出大把时间,和未烟卿卿我我耳鬓厮磨干柴烈火巫山云雨。
  一出校门,他就迫不及待给未烟打电话,想约人来个烛光晚餐,喂地对方微醺,然后再哄着哥哥,去他定的主题酒店酿酿酱酱。
  计划通!
  电话接通后,对方却说:“嗯,我不在家,我和孙泽在一块儿,和他那个朋友一起,我在茶庄,聊的差不多了,你要过来吗?”
  祁燃愣了愣,立马说:“你等我,我马上到。”
  他又把跑车开成火箭,冲去找未烟。
  一路上也没想通,未烟怎么会突然去找孙泽。
  未烟的性格是那种比较沉冷的,他虽然比祁燃孙泽他们大个五六岁,却成熟地要命,一直把他们当小孩看,祁燃想不通,未烟和他的发小,能有什么好聊的?
  而且,未烟一般不喜欢下午出门拜访别人,一般都是很早就出门了。
  这天都快黑了,他却还在茶庄。
  那就说明他已经聊了一整天了。
  聊什么啊?
  祁燃不至于因这事而自绿,但难免有些酸酸的。
  他已经很久没和未烟待在一起一整天了,而孙泽居然有如此荣幸!
  这能不醋吗?
  电话才挂断一个小时不到,祁燃就风尘仆仆地赶来,推拉门被他重重甩开,发出「哐」的闷声,摇摇欲坠。
  他站在门口重重喘气,围坐在茶桌前的三人侧目看他。
  孙泽愣了一下,尴尬却不失礼貌地对他打招呼。  穿地仙风道骨,蓄起长发,木簪盘髻的李家俊悠悠放下茶盏,对他微微一笑,笑容神秘,意味不明。
  未烟抬眸看着他,然后站起身,同孙泽和李家俊道别。
  不继续聊了吗?
  未烟该不是专门让他来接他的吧?
  还真是!
  未烟坐上副驾驶,娴熟地扣上安全带,目光微微抬起,示意祁燃上车。
  祁燃闷闷地驱车离开。
  未烟神色倒是淡然,修长的手微撑额颞,指骨引得祁燃频频侧目。
  身边的人提醒:“别走神,好好开车,先回家。”
  祁燃一肚子疑问,但还是沉默着将车开回家。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祁燃觉得自己还算比较了解未烟,他在等对方开口,但看未烟沉默思考的样子,偶尔蹙眉,偶尔抿唇,估计是在酝酿如何开口。
  什么重要的事?
  这么难开口吗?
  该不会是……
  该不会要提分手吧?
  祁燃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半死。
  车停进车库,一进电梯,祁燃就忍不住搂着对方的腰,手掌不老实地摩挲着。
  他一害怕,一感到可能会失去,就忍不住将宝贝攥在手心,将人抱进怀里。
  好像只要他不撒手,对方就不会离开。
  要搁在平时,未烟脸皮那么薄,又好面子,都知道电梯里有监控,他肯定不容许祁燃动手动脚,今天倒是破天荒地没阻拦。
  这让祁燃更害怕了,仿佛有什么会让他难以承受的大事发生。
  他在路上的时候,借口去加油站加油,给孙泽发了短信,问他未烟什么情况。
  对方回:天机不可泄露。
  祁燃一看,这绝不是孙泽的口吻。
  祁燃:李家俊?
  对方:你是叫我,还是在叫原主?哦,我说的原主不是孙泽,我不过是在用他的通讯器回复你罢了。
  看来,沉迷剧本的不止他一个人,他沉迷狗血剧情,李家俊沉迷点家升级流……
  祁燃:你让孙泽回话。
  李家俊:回不了。
  祁燃:?
  李家俊:他睡着了,你别回复了,这东西的震动声我不会关,会吵醒他。
  祁燃:?
  祁燃:……卧槽!!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消息再发过去,显示自己已被拉黑。
  祁燃:……
  不是,未烟拉黑他就算了,现在是个人都敢拉黑他?
  还有,你说你不会关震动,拉黑人倒是挺利索……
  ——
  一出电梯,推开大门,祁燃就忍不住心脏乱跳。
  总觉得这个李家俊不对劲,神神叨叨的,像能蛊惑人立地修道,看破红尘似的。
  他本能的占有欲其实很偏执,只是对外不明显,对未烟,也没敢表现太多,生怕自己会吓到对方。
  而这一刻,却忍不住暴露。
  门一开,他就推搡着未烟进去。
  “啪”地一声关上大门。
  就在昏暗的过道里,一把攥住未烟要去开灯的手,揽着对方的腰,迫不及待地将人抵在墙上。
  凑上去吻。
  想揉乱对方梳地整齐的发,想扯开对方的大衣,撕坏对方的衬衫,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未烟的贴身衣物总是不得善终,买的很勤。
  哪怕被斥责,祁燃也是改不了的。
  他在床上天生就有那么点畜生,拆包装的时候从不管包装还能不能循环利用,一直都是一次性的。
  虽然未烟有时候会骂他两句,但也不是真的骂他,就是氛围到了,被逼狠了。
  但骂了也没用,小畜生下次还敢。
  到底还是在纵容。
  这一次,未烟却没由着他,抬指压在祁燃眉心,将过于热情的大狗狗推开。
  “我有话要对你说。”
  祁燃抱着他愣了一下,手上动作停了,心凉了一半,突然害怕惶恐起来。
  嘴唇还在未烟颈窝蹭来蹭去。
  未烟一要开口,他就凑上去吻一下,堵住对方的唇。
  不舍得松手,就半抱半推着,摸黑走进屋内,将人压在沙发上,两臂圈在对方身侧,低低地嗷呜一声,又在对方侧脸亲了一下,带着极大的恐惧哑着嗓说:“嗯,我听着。”
  “我说……”
  未烟才说两个字,又被男孩子堵住嘴。
  亲了好半天,祁燃才松开,忐忑地说:“你要对我说什么?你……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说……”
  唇又被堵上,亲地缠绵又有些莫名的苦涩。
  “……”
  未烟实在不懂,只能说:
  “你先起来。”
  “我不,我喜欢这样,就这么说。”
  他想明白了,就算未烟这张嘴说出什么冰碴子似的话,他也能将人圈在怀里,完全禁锢住,不让他跑掉。
  “……”
  这种氛围不适合谈正事,就怕谈着谈着,下一秒就不对味了,生怕这个沙发上曾发生过的事情会再度上演,而扰乱未烟思路。
  但祁燃很坚持,非要抱着他说话。
  “你啊。”
  未烟叹息一声,倒真就纵容祁燃,靠着沙发背,稍微坐正了一些。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去茶庄,为什么要见孙泽和李家俊?”
  祁燃沉默了会儿,好像事情并没有朝着自己担忧的方向走。
  他闷闷地「嗯」了声。
  心事被戳穿,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低垂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玩着无名指上,未烟给他戴上去的那枚戒指。
  他这个动作其实是在暗示未烟。
  暗示他:你都给我戴上戒指了,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始乱终弃,不能穿上裤子不认人,不能对不起我。
  未烟也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祁燃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有些无奈,低低笑了声,点了点他眉心。
  “别紧张,我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他们而已。关于我的梦,你的事情,还有未阑的来历……”
  不等祁燃反应,他继续说:“我原本以为你说的「重生」是小孩子犯了中二病,还有我那些梦,我以为只是我多想了,晚上才做梦,但我后来发现,那些梦并非没有逻辑,我想,那些或许并不只是我的臆想。”
  他轻轻握了一下祁燃戴着戒指的手指。
  沉缓的嗓音贴在祁燃耳边:“祁燃,告诉我,那些确实是真的,是曾经发生过的,是你所经历过的,对不对?”
  “……”
  祁燃浑身都僵了,他不知作何反应。
  以前,他为了追未烟,为了让对方相信和自己有关系,一遍遍告诉未烟,他们二人有婚约,领过证。
  但是现在,这些他想说出口的话,却从未烟嘴里深信不疑地道出后,他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很微妙。
  一面希望对方知道一切,相信一切,一面又感到心底涩涩的。
  他确实不会演戏,无论是在剧组,还是在未烟面前。
  因而,他的全部想法都写在脸上,落实成身体的僵硬反应。
  未烟揉了一把男孩柔软的发,哄着似的说:“我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都知道了,都想明白了。”
  那些原本以为的虚无缥缈的烟雾,已如有实质,被未烟捕捉,攥住,细细观察过。
  未烟:“我原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其实是有点害怕的,觉得荒诞,不可捕捉,但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可释然,毕竟,即便世界是假的,但你一直是真的。”
  ——世界或许是假的,但你一直是真的。
  未烟花了好几个月,从和祁燃在一起的那个秋初,到隆冬,他终于尝试着抛下固有观念,从祁燃的角度出发,去重新理解这个世界。
  他约见孙泽的时候,对方也很诧异,但和孙泽在一起的李家俊像是什么都知道似的,微笑着答应见未烟。
  李家俊很坦荡地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过是来红尘历劫,不过是来见见故人,这不算泄露天机,因为没人相信他,就连孙泽都觉得他是从马上摔下来后,脑子中二化了。
  未烟却沉默了片刻,说自己信。
  他不是信李家俊,他只是相信祁燃说的话。
  于是,约见后,他算是彻彻底底明白了一切,只要换个思路,所有不可解释的疑惑都明朗起来。
  比如,祁燃和他素未谋面,却对他有那么复杂的感情。
  比如,祁燃一遍遍说着一些未烟觉得荒谬的话,但那些话都在梦里得到佐证。
  再比如,十几岁的未阑,为什么会说自己已经快四十了,他才两三岁的时候,又为何会有那么多心机手段,而且未阑的身体正常长大,并不是侏儒症,绝不可能像《孤儿怨》的故事主角一样。
  李家俊说:“那是因为,这具壳子里的魂魄不属于他本人。你可以理解成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也可以理解成一个孤魂占据了婴儿的身躯。啊,当然,我就随便说说哈,不要当真,我们要相信科学,毕竟……科学也是一种法术嘛……”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能用常理去判断,人类对不可知的一切都视作荒谬,但那其实是一种逃避心态。
  但无论如何,未烟都能坦然接受,并且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毕竟人生匆匆,看顾眼前,时间就已经不太够了,他也不是什么科学怪人,非要研究透这些「不合常理」。
  一个平凡人想要的,无非就是眼前这些。
  他道谢后,就接到祁燃的电话,在等祁燃来的这段时间,李家俊又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这个情况,在我们那边,叫心魔,一般修士急于求成,心态不稳,或是遭遇重创后魂灵不坚,就会被趁虚而入,要是放在我们那边,也不难处理,驱散就是了,但我们现在这个世界要讲科学,科学就是第一生产力,科学就是最强法术!”
  一个神神叨叨,满嘴修仙世界的人,讲这个科学修仙观,还挺奇妙的。
  “反正吧,你就记得,科学治疗加上稳住心态,心魔就不会胡乱作祟了,反之,你越是逃避,越害怕自己释放心魔后,对他人造就伤害而封闭自我,反而容易心志不坚,让心魔趁乱频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未烟在这一刻,确实彻底放下心底顾虑。
  他将这些话悉数说给祁燃听。
  不再像以前一样,不再像梦里的自己一样,打着为对方好的借口,而有所隐瞒。
  人总不能过于自以为是了,以为是为了对方好,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他明白了,祁燃想要的是他。
  因而,这一夜是一场坦诚夜谈,漫漫长夜付诸于倾诉衷肠,剩下的时光,都交给云雨巫山。
  汗湿的额抵在软枕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紧攥着被褥,血色从脖颈一路熏红冰白的皮肤,伴随着深深浅浅的烙印。
  额发凌乱,微掩住涣散的眼。
  他转身时,面对着少年炽热的眼,双臂环上对方脖颈,低醇的嗓熏地微哑,轻轻唤着对方的名字。
  “祁燃。”
  “祁燃……”
  窗外,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洗干净阴霾,埋葬了污秽,剩下的便是天地一色的雪白。
  还有男人被逼到极致,唇边漏出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