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尧试了一下牛奶的温度，不会烫嘴了才递给沈棠，然后对穆青说：“让韩黎查，明天早上我要知道是什么人动手的。”
“是。”穆青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病房去给韩黎发消息。
沈棠抱着牛奶坐在床上，轻轻眯起眼，又出了神。
宴君尧关了窗，拉好窗帘后，回到床上，见她又出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喝完睡觉。”
沈棠睨了他一眼，垂头乖乖喝掉了半杯，然后把剩下半杯递给他。
“喝不下了。”
宴君尧伸手接过来，仰头一口喝完。
两个人都躺下了之后，宴君尧才伸手关掉了病房里的灯。
……
第二天，沈棠起床后，穆青就来汇报昨晚的调查结果了。
秦乔雅死于他杀，而且是窒息而死。
他把昨晚的现场照片打印了出来，交给沈棠和宴君尧，然后恭敬地站在旁边。
沈棠蹙了蹙眉，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上，披头散发的女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躺在地上，四肢都有些扭曲。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沈棠能确定照片上的人的确是秦乔雅。
她的脸上被厚厚的一叠纸覆盖着，纸上有着明显的被水打湿的痕迹，她的衣服上也能看出来有水渍，像是有人故意把纸放在她的脸上，然后往她脸上倒水，活活把她闷死。
这种窒息的死法，现在已经不常见了。
但是最令沈棠不解的是，除了她，还有谁跟秦乔雅有这么大的仇？
难道是想要带走她的萧可卿？
这也不对。
萧可卿视她为眼中钉，而秦乔雅更是对她恨之入骨，这两个女人应该很容易能够成为一丘之貉，没道理萧可卿会让人弄死秦乔雅。
这不是反而替她解决了仇人吗？
萧可卿应该不可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还会有谁？
她身边的人，不可能会在不告知她的情况下对秦乔雅动手。
这个人不是她身边的，是敌是友尚不可知。
她把手里的照片递给宴君尧，看向他问：“阿尧，你怎么看？”
宴君尧简单扫了两眼，就仿佛会被玷污双眼似的把照片丢到了一边。
他在沈棠身边坐了下来，回答道：“不怎么看，她是死是活不重要，只要不会伤害到你就够了。”
沈棠明白了宴君尧的态度之后，看向穆青问：“是谁做的查到了吗？”
穆青抓了抓头，如实说道：“查是查到了，但是人也死了。”
“自杀？”沈棠心中的疑云越聚越大。
穆青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他杀。
也就是说，杀了秦乔雅的人，又被别人杀了。
有点一环扣一环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线索是断了。
穆青给沈棠看了韩黎传过来的视频，只有一道人影，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出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
单靠这个监控视频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背影，是认不出来人的。
毕竟背影相似的人不计其数。
背后的人做的太干净，连指纹都没留下，显然是有备而来，基本上算是无从查起了。
“二爷，夫人，韩哥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是国际罪犯，如果还要继续查，就需要联系国际警方了。”穆青又转告了韩黎的话。
但是联系国际警方，之后就是长期的追查了。
韩黎借用大数据筛选，把人选范围缩小了许多，只是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人。
听了这话，沈棠是想也不想就摇了头，“没必要为这件事浪费精力。”
秦乔雅死有余辜，只要没有触及她和身边人，沈棠也懒得去管到底是谁这么热心，要替她解决这根心头刺。
尽管，她心里有了猜测。
而同样，宴君尧心里也有了猜测。
只是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
沈棠和宴君尧简单商量之后，给总司令打了电话。
穆青自觉地退出了病房。
电话接通后，总司令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
宴君尧根本没给他打招呼的机会，直接打断他，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带走黄宇。”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紧接着，总司令暴跳如雷的声音传了出来。
“宴君尧！你别仗着老子动不了你就整天提一些强人所难的要求！老子昨天就因为让你的人带走秦乔雅的事情挨了一顿骂，你今天还敢来？”
总司令骂骂咧咧的，显然是气得不轻。
沈棠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她家阿尧说把人带走说得那么轻松，是因为有人替他挨骂。
见他似乎毫不在意，甚至想跟总司令理论两句，沈棠连忙伸手把他手里的手机拿了过来。
她低声对宴君尧说：“让我来。”
宴君尧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许了。
电话扬声器里，没听见声音的总司令突然闭了嘴，等一会儿才问道：“人呢？你有本事为难老子，你有本事说话啊！”
沈棠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笑意，差一点儿又没忍住。
总司令一看也是经常看电视的人。
与时俱进，不错不错。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对着电话说：“总司令你好，我是沈棠。”
“呃……”电话另一边没了声音。
似乎是没想到宴君尧跟沈棠待在一块，总司令愣了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和对待宴君尧不同，总司令对沈棠尤其和蔼可亲。
“是小棠啊，你好你好。”
沈棠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对待中品出了几丝滑稽，扭头看了宴君尧一眼后，又继续说道：“总司令，事情是这样的，昨晚秦乔雅意外死亡，我和阿尧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所以想请求军方让我们带走黄宇，协助调查。”
她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简单点说，就是他们这里死了人，怀疑跟黄宇有关系，所以要带走他。
这种正当的理由，既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又让总司令对上面也有了交代，不至于挨第二次骂。
总司令只要不傻，绝不会跟他们过不去。
显然，沈棠的方式更让总司令接受。
他沉默了片刻后，欣然同意沈棠的请求。
被区别对待的宴君尧听见他同意了之后还想跟他老婆说别的，伸手就挂断了电话。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