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暗香钻入呼吸里，鹿悠一下子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
她猛地一抬头，对上那双在灯光闪烁下忽明忽暗的眼眸，心跳在一刹那间像是漏掉了一拍。
任何反应都忘记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
……
北斗七星门口，车辆来来往往，即停即走。
沈棠好笑地扫了一眼被沈荡钳制在怀里的鹿悠，眉梢轻挑后对众人说：“今天就到这吧，男生们送一下女生，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在你们工作群里报平安。”
众人纷纷点头，互相道了晚安后，三三两两地相伴着离开。
沈棠从包里取出手机，先回了宴君尧的消息，然后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得知司机就在附近，沈棠蓦地又想起宴君尧，唇角不自觉地弯起。
挂断电话后，她看向同样刚刚挂断了电话的季妧，“你怎么回去？我让司机顺路送你？”
季妧和沈遇将工作室合并后，在附近买了一套公寓，两人就一直住在那。
沈棠知道季妧没有喝醉，但是如果她一个人回去的话，她放不下心。
“不用啦。”季妧摇了摇头，“我今晚跟鹿悠他们一起回去，明天再过来这边。”
沈棠都不放心她一个人，沈遇就更不可能放心了。
她刚刚接的电话就是沈遇打来的，让她喝了酒就跟沈荡和鹿悠一起回沈家住一晚，白天再回公寓那边。
“好。”沈棠点下头。
视线再度回到鹿悠身上，她环臂笑了声：“人都走完了，别闷着了。”
看似是沈荡钳制着她，实则是她自己把脸往沈荡怀里埋。
沈荡一来，她酒都醒了大半。
尽管工作室的小朋友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这种出来野还被抓个正着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这就算了，她还当场腿软。
看起来就像是被吓的。
太丢人了。
听见沈棠的话，鹿悠才缓缓从沈荡怀里抬起头，本来就因为酒精的作用红了脸，又闷了这么久，她连鼻头都红了。
“呜呜呜沈小棠……”她挣开沈荡，朝沈棠扑了过去。
沈棠难得地没有嫌弃她，伸手接住后还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没关系，被男朋友吓得腿软不丢人。”
季妧也跟着附和，“对啊，男朋友被你吓得腿软才丢人。”
两人口中的“男朋友”本人就站在一边，短袖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还戴着口罩，只是原本散落在额前的碎发被他全部撩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显然是为了不被粉丝认出来，在外形上做了点调整。
不过就算被认出来也不太要紧，沈荡的粉丝大多是影迷，而且粉随正主，性子不羁得很，即便是认出来了也不会太过狂热。
沈荡还经常在休假期内，不定时地随机挑选几座城市举办见面会。
可以说沈荡的粉丝，是圈内独一份的幸福。
听见沈棠和季妧的话，鹿悠沉默了：“……”
她很想说她真的不是被吓的，但是她知道没有人会听进去。
倒是沈荡这个“男朋友”低着头，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他这会还在气头上，狼狗本质显露无疑。
把他吓腿软？
不好意思，他从小就是被家里四个哥哥吓大的。
这时候的沈荡，理所当然地认为鹿悠是不会有机会把他吓腿软的。
但是人生嘛，经常处处充满意外。
经过沈棠和季妧的无效安慰，鹿悠虽然没被安慰到，但最终也摈弃了觉得自己丢人的想法。
四人站在门口又聊了一会，鹿悠几乎全程黏着沈棠不肯撒手，那模样让沈荡都忍不住在心里吃起了妹妹的暗醋。
他觉得鹿悠有些反常，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不多时，宴家的司机就到了北斗七星门口。
“我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吧。”沈棠拉开后座的车门，回头看向等着她上车的三个人。
沈家的司机就在不远处，沈荡他们一直没走，只是不想把沈棠一个人留在这里等。
现在接沈棠的司机到了，他们也该回了。
三人都点了下头，看着宴家的车汇入车流后，才转身走向沈家的车。
-
老宅的客厅里留着一盏灯，色调温暖。
司机应沈棠要求在门口停下车，没有直接开进车库。
沈棠向他道了声“辛苦”，而后才推开门下车，从正门走进别墅里。
整栋楼都静悄悄的，沈棠换了鞋后，轻手轻脚地走向客厅。
客厅里并没有人在。
也就是说这盏灯是特意给她留的。
她弯了弯唇，心里似有暖流淌过，抬手将这盏灯关了后，转身上楼。
二楼也是一片静谧，沈棠上楼后脚步在婴儿房前停顿了一下，手也搭在了门把上。
但静默片刻后，她又将手放了下来，转身回了卧室。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沈棠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出神，周身被冷气紧紧包裹。
裸露的手臂和双腿都染上凉意，她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走到床边坐下。
拿起手机正要给宴君尧发消息，来电提示就弹了出来。
她弯起唇，按下接听键。
“到了？”依旧是低沉醇厚的声音。
沈棠应了一声，整个人向后仰，倚在床头，姿态散漫慵懒。
宴君尧那边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在等酒店的服务人员送晚餐上楼。
他扯开领带，随手丢在沙发上，走向床边的烟盒，抽出一支。
沈棠静静听着他那边的响动，似是听出来了，开口问：“你最近烟瘾挺大？”
刚把烟递到嘴边的宴君尧动作一顿，而后又继续将烟含在嘴里，含糊地回答：“嗯，烦躁。”
烦躁的原因，电话两头的人都很清楚。
沈棠垂下眼眸，贴近在耳边的听筒将另一头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咔”地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响起。
宴君尧点燃了烟，而后缓缓呼出，房间里转眼间就多出了丝丝缕缕缭绕的烟雾。
“下个月……”沈棠提起一口气，声音却有些沉。
停顿两秒后，她又重新开口：“下个月月初要带以澄和以澈去千玲教授那边做定期检查，我不一定能回来，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