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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紫河车


  圩之琴朦胧中听到声响,急喘的低叫和水**融朝令人遐想的声音,她做梦吗?
  今觉看到圩之琴不可置信的样子就有些得意:“李听度叫出来。”
  她勐得一下像被人敲醒,艰难的侧头就看到她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在一个男人身下无悲喜的娇媚,那双温柔的眸不复从前只有贪婪的欲望,李都尔抬眼与她对上。
  圩之琴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她急促无助的屈手用指甲刺破掌心,掌心传来刺疼,耳边还是亵渎者胜利的叫喊,这是真的。
  “她看你的眼神令我恶心,你只能是我的。”今觉的动作有些发狠,李都尔被顶弄得叫出声。
  李都尔一直都是圩之琴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别人触手可及她不行,她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庆幸李都尔还是她的救赎,她闭眼。
  “让她醒着不好么。”
  李都尔不答,睁眼就是五层排列的十一面瞋乐面相,这十一面观音似冷冷注视着他这个荒淫无度的罪人。
  他是人,却也想做神,审判生死皆有我。
  圩之琴不知睡了几时,她睁眼,李都尔还是那般纯洁得让人不容亵渎,也依旧对她笑得和煦:“你醒了。”
  圩之琴勐然的避开他双手,李都尔也不在意的收回,脸上笑意淡淡就像门外吹进的春风柳意,圩之琴觉得自己沉沦的太深只是听他说:“今日,你就去藩国吧。”
  “我。”
  “如果有话就说吧。”
  圩之琴犹豫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我好像做梦了。我看到,我看到,国师你。。。”
  “不要多想。”李都尔看她满脸希翼,他能说出什么话来,他笑着残忍打破她最后的信念,既然都看到他也就不装了。
  李都尔是笑着看她,杀意却也浓:“确实如你所见,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你只是我的属下而已,所有事情也亦如此,不要再多想了,做得好你还能继续当我的狗,做不好就是废物,是要死的。”
  圩之琴一直以为自己在李都尔的眼里是特殊的,明明至少是那么的认真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会叮嘱她小心,现在李都尔这些话却打了她一巴掌,李都尔根本就是在施舍可怜她知道她渴望什么,就施舍给她。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她不想再想了她的命一直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应了句转身离开,迎面的风吹不散她的自作多情。是你慈悲,予我再生,却也无情,看我爱而不得。
  李都尔看着她的背影轻声:“申屠瑜青有异动就直接杀了。”
  圩之琴回头,那张脸流满泪水脸上却无情:“属下,明白。”
  “国师你的心好狠啊。”今觉看得好不快活,李都尔这人很会装,一旦有人揭穿了又不屑继续装,有时候连他都看不懂到底哪个才是真正李都尔。
  李都尔转身看了一眼坐在观音巨像上的今觉:“闭嘴。”
  方炎生闭了嘴,拿着下人用来浇花的大木勺在池里捣弄那几条鲤鱼,他看李竭皱眉的样子故意把水搅得作响乱渐,那些鱼都差点翻肚晕了过去,李竭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其实他只不过赖在李竭南的厢院不走而已,来了就来了走什么走,不走!
  “你不走,就呆在这吧。”李竭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能呆在他这里好久,东摸摸西看看就能过一天,吃喝玩乐也不去,今天是这人撒泼打滚的第几天了他都忘了,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也跟着方炎生呆了几天,他都生出自己的厢房怎么会如此辣眼睛的想法,要不是苏德告诉他刑部出了结果,要让他去确认,他可能还会继续跟方炎生待在这鬼地方。
  方炎生停下搅动水的动作转头看李竭南
  ,那些鱼儿得到救赎般飞快的游走:“你去哪?”
  李竭南被阳光直射得双眼微眯,长长的睫毛扫在双眸下,偏又抬眼看他,眼里水光潋滟十分美好:“无聊,去刑部。”
  方炎生放下手中的大木勺,靠近李竭南就捧起他的脸用自己的脸贴近蹭:“带我去,我也无聊。”
  李竭南脸上被他的发丝蹭得作痒又闻着跟他相似的味道,心里柔软:“好。”
  方炎生觉得他要先得个口头承诺“那我跟你出去回来之后,还能继续在这里睡么?”他伸出手指了指厢房
  李竭南突然好像明白什么,他露出惊奇:“我本来就没想过赶你走,你这几天赖着不出去,就是怕我赶你走?”
  方炎生也反应过来:“不是,我喜欢这里。”差点就承认了,果然最近装傻充愣多了脑子不好使,他真的以为李竭南不会让他继续睡。
  红柱支撑的大殿,每个柱上都刻有前朝的律文这是申屠柞吾唯一没有抹去的痕迹,浮雕威武又灰瓦青砖,殿门前有两座石狴犴,让人油然生出庄重之感,此殿为大理寺。
  殿内今觉看着这汉人一副凝重的样子,他都有意的把千面鬼的消息泄出了,案件一目了然,他开口打断魏文群的思虑:“魏尚书,如今案破了,怎么还是那么严肃了?当即该禀告皇上。”
  “凶手没有被绳之以法就不能称为破案,今尚书你我不同族,我们都各有各的破案之法。”魏文群有些不太懂申屠柞吾为什么要塞这样一个人进来。这个叫今觉的人长得十分邪气不像破案的提刑倒像江湖人,一身血气味,他这话说的就是别多管闲事,各干各的。
  “我不姓今,今觉就是我的姓,今觉也是我的名,魏尚书喊我提刑即可,尚书我可不敢当,皇上派我来只是协作魏尚书。”
  魏文群看了眼邪气凌然的男子不语,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千面鬼,我们又抓不着,陛下不会怪罪我们的。”今觉看他不回只是挑着眉,把台上盖着尸体的白布全部掀开。
  他们断案都是有严格的期限,限期之内不能破案,他们就要受处分。所以尽快破案,尽快审结,这就是今觉的动机,他破案一般都喜欢让罪人血肉溃烂,求死不得,嗯?他没抓过犯人,说的都是他的替死鬼。
  而魏文群是有罪推理,一个人只要在案件中成为嫌疑人,首先就必定推断她是有罪,除非她自己证明清白,不然,就是罪犯,这次案件不是普通人从种种迹象,很明显就是千面鬼重出江湖了,但是魏文群不是很相信,这千面鬼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她的动机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剥秦至仁一族的脸皮。
  李竭南和方炎生这时进来,就看到这般血肉模煳的画面,并排的尸体四具皆无脸皮不知死了几天,没有长蛆虫却恶臭得很,魏文群和一个身形修长的西域男子在说着话。
  方炎生捂着自己鼻子和李竭南的鼻子,又觉得这是借题发挥的好时机了,一个箭步手从鼻子移开就蹭上李竭南的腰表示害怕,李竭南推开他表示装什么,荷园那次也没见他有多害怕,看这几具尸体就害怕了?谁信啊。
  李竭南撕开他:“站好!”方炎生手从他身上脱出抱在胸前跟在他身后。
  魏文群和今觉看到来人,魏文群先是愣怔,在方炎生不动声色的目光下回神不善的行礼开口:“禄王。”
  这可以说是很明显的敌意了,李竭南不明白这魏文群每回见到他都会摆一副他欠了他很多钱的样子,李竭南也曾想过可能当初杀进中原的时候有害了他的亲人,这大概是仇人相见了,但魏文群的厌恶也很奇怪不是什么杀亲之仇,就是单纯的厌恶,所以李竭南真的想不明白魏文群跟他到底有什么仇。
  其实魏文群只是想不到居然能见着方炎生,他们鬼鸽的楼主,他是有听闻楼主下山了,想不到居然就在李竭南这,其实朝中早有传言说李竭南收了个方仕城的遗子来着,他那会忙于查案还不相信想来方仕城只是塞个探子,现在见着差点把下巴都惊呆了,以前在相懿山魏文群也算是看着方炎生的长大的,有时看到楼主没日没夜跑出去后,回来被山主呵斥,他听闻方炎生是为了一个年少时认识的一个名叫李竭南的少年而且痴迷程度达到中毒的程度了,后来李竭南成了狼君助申屠柞吾这老狐狸打江山,还他们计划出现变动最可恨的是他们楼主竟然夸耀李竭南做得好,没有了一副做大事的决心虽然楼主是特别靠谱,他觉得李竭南就是来坏他们楼主这锅汤的老鼠屎!他特别厌恶这个李竭南,也从来不加掩饰,他不是没收敛过,只是真的控制不住他自己。
  今觉没有魏文群想的那么多,他倒是第一次见到李竭南,一眼看去不是让人惊艳的漂亮而是阴鸷死气沉沉的淡然,这李竭南只有看向他身旁的人目光才柔和有些人气,而这人大概就是李都尔所说的那位鬼鸽楼主,他心里暗笑,装疯卖傻看着倒是深情就不怕惹上麻烦么,他们神都跟鬼鸽争的就是这个皇朝,他收回思绪迎上李竭南也行了个礼:“禄王,下官今觉。”
  李竭南看向说话之人,知道他是阿于堑的前廷尉今觉,还是比较有名的,当时他还在阿于堑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人残暴不仁断案手法却了得,他没见过不知道但能确定不是个善哉,申屠柞吾招这人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他做了个手势算是招唿了,他转而对上对他厌恶的魏文群说:“这怎么回事?”
  魏文群把仵作手上的勘验笔录递给李竭南“前日午时,秦府有管家向明洲的县令报案,说他们扫院的仆妇闻到腐臭味,打开厢房门就看两具骇人的无脸尸经过确认是秦尚书夫妻二人,还有这具是秦升闻的,秦至仁并没有给他下葬,只是塞在床底下。”
  “荷园收回的三十六具尸身有一具是被剥了脸皮的就是这第四具了,下官一直不解其意,”
  “千面鬼。”千面鬼这三个字就让李竭南想起那个刺客。
  今觉插嘴:“从无脸尸身的腐烂的程度,下官让仵作检验出哪个是最早被剥下脸皮的,再对比其他三具。。。”
  “提刑,你说的都是废话。”是魏文群出声打断了今觉的说辞,魏文群越来越怀疑今觉到底是不是真的会这些,说辞不像一个有多年经验的提刑:“其实也不用特意去看,荷园这具就是最早的。”
  这话意思是今觉多此一举了。
  今觉闭嘴脸上没有窘迫他却是过于自信了些,这些人可不是煳弄的,他只是习惯了以往的做法,他对魏文群笑了下示意让他来。
  李竭南的眼神从看着勘验笔录抬起,示意魏文群继续。
  方炎生有些无聊,查什么查就是神都那些迷信的臭玩意,等他把李竭南带回去壮大他鬼鸽密组就把这毒瘤踹了,整天瞎搞搞的,魏文群这个呆脑子,亏他还是密组的人,整天只知道查案查案,懂不懂什么叫变通,又没点眼色当着他的面瞪他的人,真是活煳涂了。
  魏文群“荷园的这具才是真正的秦升闻,阴谋其实早就开始了,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能确定这些人是专门针对禄王你来的,他们知道你的行程,故意下蛊些不入流的官员制造混乱,秦升闻也是个跟王爷一样钟爱听戏的荷园常客,让千面鬼伪装成秦升闻后又趁机杀了秦至仁,除了秦夫人,这多出来的应该是替死鬼,为了能在朝上给王爷下绊子,这千面鬼和背后的人可是费劲心思。”
  李竭南听完这些点出其中错漏的一点:“那么国师大人又是为何在荷园。”
  魏文群一愣他忘了,当时还有一个国师在,他突然觉得被推翻,他陷入沉思,国师他还没去谈问过。
  今觉倒是觉得李竭南不傻,李都尔可以说很突兀了,李都尔他是会帮他解出的:“国师我已经去问过了,是秦升闻特邀的,有信函为证。”
  魏文群看向他:“我倒没听说过国师与秦升闻有过来往。”
  “那我就不知咯。”今觉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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