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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竭南依旧是那副稚气未脱的模样,那时的他只有十三岁,貌美肤白胜似雪,瞳点漆左还没被挖去,唇若施脂,不染一丝烟火气息,他是画上仙,也是精怪鬼魅,雌雄莫辨,方炎生的走上前恍然的触碰上去,指尖还未靠近只是一瞬他就看见李竭南从那副模样变成姿态倨傲从容,目中无人气势又凌人的禄王。
  他看着他的眼神很陌生,想要杀死他,但下一秒又变得柔情,突然就像一副画卷让火烧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变为灰烬,方炎生惊慌失措的想要扑灭,他看到李竭南伸出快要被烧尽右手,在笑着的说。
  “我在等你。”
  方炎生觉得自己就要发疯了,当他的寂寞和内心深处的空虚相撞的时候,方炎生的僵硬了自己的笑容,无法忽视的如刀割般隐隐作痛,或许方炎生应以一种平静如水的心情来回忆,他和李竭南的往事?又或许他应该以最隐忍的方式接受李竭南的离开,再用最惨烈的方法把李竭南得回来。
  顷刻,方炎生攥紧双手只想赶紧找到李竭南,有多大能耐究竟要置于他何境地,他这一时的恍惚与迷惘,要承受多少愤怒与吞噬的折磨,这一切仿佛在劫难逃。
  一转眼他站在了清罗宫,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耳边,西域特有的镂空雕花窗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
  “哎,待会见到人可要克制啊”卿知礼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场景不是折子戏,他时隔多年身临再见李竭南的那日。
  倘若昨日重现,当时乌而耶那老家伙那时是没有认出他来的。
  他抬眼便看到艳丽阴鸷的青年和他新收的一匹白狼,青年神色漠然,方炎生眼随他身影,强烈侵蚀,李竭南抬眼看他却带着奇异漠色,那匹白狼呲牙低吼它是李竭南的狼,他也是李竭南的狼,李竭南没有理会他。
  “他姓兰,不太爱说话。”
  他不是不爱说话,他有很多话要说,刨心解颅的,他却又能说什么话了,李竭南根本就不知道他。
  乌而耶那家伙突然出声了“你看看他的毒,中的可是你们相懿山的雪渐,问这小子怎么搞的的,居然说忘了。”方炎生手一抖,雪渐毒,李竭南身上的雪渐毒就是他害的,亲手害的。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他渴望,他想抱抱李竭南,近在咫尺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要了他的命一般,他忍了下来,眨眼一瞬,换了一折。
  这是一条美丽的径园中,绿草肆意的延续着它的生命力,快掉落的残阳,轻轻的洒在地面,溢出一股别样的暖意,偶尔的一阵风来,将花香味调淡,那掉落的花瓣漂泊而来,院中是谁在翩翩起舞。
  只是那样的旖旎醉人的景色,也唯有这般的暖阳,才能不在这样的男子面前自惭形秽,失了万般光华之色,他剑银飒飒,周身的银辉金光,虽是那长剑之势,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凌厉绝艳的气质,就像是最安静不能语落花之雨,清风能拂过他的青丝和脸庞。
  刹那,少年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生出这般风月静好,连剑气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他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能不沾尘,轻若就能游云之间,方炎生远远地看着,只觉得他的少年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方炎生愣怔突然看着少年李竭南勐然的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笑了起来,他挑着剑式更加凌厉美好的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少年在他不见的几年里快速的成长着,他会变得强大,危险而迷人般的让他继续沉沦下去。
  “你在等我吗?”
  “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好。”
  只是一刹那,少年携着笑意,眼中却无情的像蛇一般用手中的剑刺向他,方炎生没有躲开,被正中刺了他的心脏,血液仿佛逆流而上集中在被刺中的心,他笑着伸手摸上少年的手让他更近了一分,直接刺穿了整个背部,他没有立即死去感受不到痛,怎么可能会死这里是梦境,他倒希望能死,但是他又不能死,方炎生都差点跪下了,李竭南托住他的腰,俯视着他,突然开始化作那鲜红的花瓣随风飘走,最后一刻没了支撑的他摔落在地,背后的剑随着撞击出来了几分,方炎生看着蓝色的天,白色的云,闭上眼。
  他睁眼耳边是哗啦的水流之声,他站起,看到李竭南墨,他抬手摘下发带,青丝一束束的滑落,随掉落微微飘拂着,雪似的脖项上隐隐有光泽般在流动,眸中里闪烁着异色琉璃的光芒,眉目如画,他解下断指缠绕的丝带,又轻轻地解下衣袍,露出白玉般的雪肌,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在方炎生的目光下泛着莹莹之光。
  他不着寸缕,慢慢的一步一步他向他走开,抬脚踏入木桶中,直至足腕的墨发微微浸湿,铺散水中,宛如妖娆的水中蛇,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肆意,眉宇间有一抹狠厉无情,让人方炎生一阵心疼,想要忍不住过去紧紧的抱住他,轻撩桶中水,那水珠顺着他的手四溅,留下叮咚之声,溅出朵朵小小的涟漪,睫毛微微的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无情,他终于闭上无情的眼。
  这时方炎生看到那个自己走了出来,脸上的占有欲和丑陋的贪婪一览无遗,重叠为一人后,他是如何重复那时的动作,伸出了双手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一点一点的往下抚摸着,他的手如何灼热的触碰着,战栗,颤抖,李竭南的头歪靠在他的手臂上,随着他的动作那红唇微微的张着低喘。
  方炎生俯身吻了上去,舌头勾住对方后就如同吸血的蚂蟥,银色的水液顺着脖子滑入水中,方炎生看到李竭南挣开了双眼,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舌尖,方炎生抬手拥住他,只是不到眨眼之时,李竭南化作了水浇了他的脸,他的手,还有他的心,回忆想要结束了吗?不,才刚刚开始,
  乌云弥漫在天际,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喧闹的战场之上,哀鸣和剑影在风中绽开相碰,发出凄厉的争鸣,堆积的残体狰可怖越发多了起来,浓重的腐烂气息让人几乎窒息,此刻,双方的余兵都已陨半,两边阵前对峙着血流成河的惨烈,方炎生的看到李竭南依旧不染一丝烟尘的屹立在这场修罗战场之中,他就是主导和审判的神。
  “想不到你姘头,还真的挺有本事的。”
  “楼主??不去救他么?”
  他看着李竭南执起那把纯粹的名叫枚迁的剑刃,大概它们是同出一门,方炎生腰间的与清发出微微的共鸣之声,幽幽的,李竭南迎向那个黑袍人方炎生知道他是曼辛,他们有交过手,这个人就是一个阴险的人,他看到曼辛祭出长鞭来。而那蜂拥的两片兵海扭曲交织在一起,李竭南和曼辛的打斗也在继续着,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方炎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只是他动弹不得,他不是控梦者,他操纵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竭南如何一步步的逼着自己,李竭南是成长得很快,但是终究还是被心中的戾气蒙蔽了,雪渐毒让李竭南险些走火入魔,于是就该他上场了,他是如何在不被其他人察觉他的身份救下李竭南的,他善于伪装,这些人只以为他是相懿山的人。
  后来的断断续续的几年里,他隔三差五都会跑去找李竭南,李竭南或许并不知道但是他在暗中陪伴了他八年,八年来他不敢露面,但总是会留下一些痕迹,为他扫清障碍,看着李竭南是如果一步步的起来,成为一个孤傲的上位者,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间。
  只是总会有些麻烦找上门来,譬如那个神都,这个组织很麻烦,突然就冒出了势头相半路截李竭南的煳,他们是带着明显的目的,跟李竭南还有些渊源,但是最终为得还是那个该死的九五之位,在神都动手时,其实他们的实力都是不相上下的,直接了当方炎生与他们来了个两败俱伤,八年过了他们却有出来蹦跶了,方炎生也终于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只是他是没有什么底气,后来毕竟年纪都要上而立了,李竭南该是在外面玩够了,要回到他的身边。
  有因必有果,什么事都逃不过的,方仕城当年欠他的刚好就能让他靠近李竭南,他不是冷血,是方仕城对他冷血,伤害不是用弥补就能愈合的,况且不是真心实意的,方炎生从方仕城的眼中早已经找到答案。
  他就像站在原地思量了很久,突然就顿悟了,九重劫难塔,七重皆在睡梦中,方炎生突然就明白过来,他能清醒过来了,但是舍不得于是闭眼,又是下一折开幕,不过他不是梦中人,而是控梦人。
  开幕。
  那是春日,百花齐放的日子里,春阳映入万花之蕊,春风摇动着禄王府内的花枝,莺燕低飞,花间起舞美的不胜收,方炎生置身于这春景中,煦日当头,各色在心头交杂,一刹间变幻出如万花筒般的画面。
  管家是他早些的时候就派入李竭南的府内了,李竭南疑心重是个狼崽子,但方炎生也做得滴水不露,多年的暗中觊觎让他成为最了解方炎生的人。
  “王爷今日心情貌似不好,楼主你可别再去招惹王爷了。”管家看着前些日子里被王爷带回来的方炎生,这人是他们鬼鸽的楼主,如今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缠着他们王爷很是要紧,他看王爷是有些抵触的,又担心他们楼主一不小心就把人给激怒了,他们楼主吃了卿少主的药,虽然不会影响他使用内力和露出破绽,但他还是心惊胆战的。
  “你继续做你的事,我自有分寸。”方炎生看向传来咿咿呀呀的戏园那方。
  “老奴知道了。”管家恭敬的退了去。
  这是梦,这是该是他来到李竭南身边的第八天,他走鹅卵小径来到戏园里,他轻轻的推门而进,他入眼就看到李竭南的后脑勺,台上的是戏子,唱着戏词,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唱戏的就是把人生的七情六欲直截了当地给演出来,不过戏演完了还不是让人拖拖拉拉的继续痛苦着,但是李竭南就是爱看这种,也不知道他从哪学来的刁钻喜好。
  “过来。”
  他听到李竭南的声音,这时的李竭南还是很乖戾的,大概潜意识里还记得他这人的存在虽然对他有时会很暴躁但也没有真的直接动手了,像现在谁敢在李竭南听戏的时候进来打扰,但是他就能,李竭南会纵容他,但是他会听到那句话。
  “我在等你。”
  方炎生面无表情,走到李竭南的面前抽出他的枚迁剑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它捅进李竭南的心脏之中,血液从李竭南的嘴角蜿蜒而下,方炎生瞳孔一缩,松开手,李竭南却笑着用手把剑一点一点的拔出。
  满地的拂地红开得红艳,有人的半身高,李竭南上前来到最近的一丛手按着边刺就折下一株递给方炎生。
  方炎生接过,看着鲜红的花和他世界中捏造出来的假象。
  “傻了?”
  方炎生重复那日他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幕,他听见自己说“没有,你怎么想要送我。”
  眼前的李竭南动作僵硬的,神情没有那时不经意流出的温柔
  “你不是想要么。”
  方炎生拿着那株拂地红,指甲触着尖刺:“可是有刺。”你也不是真的。
  李竭南把修长的手张开递到他眼前:“有刺,我也不会受伤。”
  我也不会让真正的李竭南受到一点伤害,方炎生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拿起那株拂地红依旧刺入他的心脏之处,假的,空荡荡的。
  “你把拂地红给我,我把心给你吧。”
  作者闲话:  一人踹一脚,直接一起得了,废话那么多,死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