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人的一生看作是真人互动剧情类游戏。
那么放在修真界, 要走的剧情主线就是飞升。
抛开乐子人和摆烂人不谈。
修士的理想抱负就是飞升。
江榣作为修真界当代卷王。
每日就差没练满十二时辰。
照这种极限修炼方式——
只要不作大死
飞升板上钉钉。
在主线剧情确定的情况下,
她的个人兴趣是天阶灵剑。
其实就像司漝说的——
到一定境界, 灵剑可有可无。
没必要追求顶尖武器装备
因为剑修自己就是核武器。
但道理是一方面
爱好是另一方面。
在不影响飞升的情况下
适当找寻修仙的幸福感。
——也很合理。
所以她自主开发出赚灵石的支线任务。
包括但不仅限于当阵修助理、接置顶任务、申请剑阵专利……
这些任务是江榣自己勾选上的。
为的是能早日锻造出天阶灵剑。
但眼前这个难度极高的支线任务是硬塞到她手里。
人物关系极其复杂不说,
还牵涉到高层权力更迭。
凶手就更有意思了。
主动跑来告知线索。
明摆着想让江榣接下这个套娃任务。
既然对方想打乱她平静的修仙生活。
那别怪她给这个系列任务换个玩家。
江榣回给宁珩一个礼貌微笑:
“毕竟宁嘉才是您的继承人。”
“有什么东西直接给他就好。”
所以像高药院学生坠落普阵院、宁珩故意杀人案、闻家玉牌……
不是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去调查吗?
何况对方本就很乐意去做这些事。
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宁珩放下茶杯,即使这个时候。
声音还异常温柔。
江榣掀翻棋盘,拉宁嘉入局的事
没有带给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本来没打算让他参与。”
“但已经这样就算了吧。”
他低低叹了口气。
“死了也怪不得其他人。”
江榣:……
竟然是宁嘉单方面感动自己吗?
根本无所谓的态度——
怕不是随手捡来的弟弟。
这兄弟情完全称不上感天动地
简直就是盛满黑泥的一碗剧毒。
是江榣看了都觉得某人实惨的程度。
能看着亲弟弟跳火坑无动于衷。
重点人家还是为了救他自愿跳。
不管宁嘉是被他哥PUA了,
还是宁珩之前伪装得太好。
但至少能得出一个结论
——宁珩实在是个狠人。
不,他甚至都不做人……
鬼域和妖域与之对比都显得民风淳朴。
室内安静的有些压抑。
宁珩如往常般微笑道:
“感觉很惊讶吗?”
“其实没有必要。”
修真界一直是这样。
这也仅是其中一角。
被天资保护的孩子看到的是飞升仙途。
但是有更多资质平平、飞升无望的人。
他们只能看见——
切实获得的利益。
“江榣。”
宁珩就这么看着她,扬了下唇角。
“事实上——”
“你早已入局。”
#
江榣从议事厅出来后面无表情。
不得不承认。
宁珩的话给她膈应得彻底。
非要让她参与这种无意义内耗。
背后搞事的人实在是闲得可以。
这份本就不美好的心情在看到高药院院长时更加下头。
江榣维持着假笑道:“您有事?”
这位院长恐怕是被人捧惯了。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看人脸色。
张口就是:
“我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学院。”
江榣顿了一下。
“我以为我之前说得够清楚。”
高药院院长嗤笑一声。
“你知道学院间会互相合作吧。”
“司漝仙尊没把这个告诉你吗?”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师父没说让我负责案件全程。”
“找出宁珩时, 合作就结束了。”
高药院院长居高临下地宣布:
“那现在开始新的合作。”
“你继续帮我们找共犯。”
江榣微微扬头, 眼底冷漠。
“你在教我做事?”
对方还非常不耐烦地皱眉。
“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司漝仙尊真该好好管教你!”
“长辈?”
江榣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却很是轻快。
让人无端觉得不寒而栗。
“您是不是忘了这是修真界?”
她周身剑意翻滚,风起云涌间天雷骤现。
高药院院长脸色一变, 腿一软跌倒在地。
视野转换,轮到江榣居高临下地看他。
“修真界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不是辈分。”
高药院院长这会儿惊恐地看着她。
浑身发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像是透过她看到另一个身影。
“所以——”
江榣望着他, 无声笑了笑。
“别再来烦我。”
直到人走出高药院, 天雷才重新隐入云层。
确信不会从天而降劈下落雷。
才有人敢上前把院长扶起来。
他浑身瘫软,颤抖着自言自语:
“十年……才过了十年……”
“修真界就又有怪物出世。”
司漝仙尊是疯了吗?
竟然收这种人为徒?!
#
江榣才出高药院就被宁嘉拦住。
对方嘴唇紧抿:
“里面发生了什么?!”
“刚刚是你的剑意吧。”
江榣冷笑道:
“给人洗了洗脑子。”
宁嘉脸色大变,连忙追问:
“是谁?”
江榣微微偏头,平复了杀意。
“不是宁珩。”
宁嘉面色微缓,迟疑道:
“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
宁嘉手指不自觉地弯曲。
“他怎么样了?”
江榣反应很是平淡。
“没哪个凶手待遇比他更好。”
宁嘉眉眼缓和下来。
每日都被高药院拒之门外,
没想到这次正好碰上江榣。
这才能得知兄长的近况。
一直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
显露出少年人该有的神色。
他踌躇后开口。
“兄长……有说些什么吗?”
江榣回想起宁珩的黑泥发言。
定定地看着宁嘉道:
“你确定想知道?”
宁嘉顿时如坠冰窟。
他猜到了。
或者说——
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假象
终于在此刻在人前被撕开。
那点少年神采再度消散。
宁嘉的声音已经干涩。
“你问了他玉牌的事吗?”
“他不会说。”
案子拖得越久, 对宁珩越有利。
这是个能轻而易举地说出
“弟弟死了就死了”的人
绝对不会提前交出底牌。
就算宁嘉在调查中丧命。
他也不会兴起什么情绪。
因为这是宁嘉自己作出的选择
那就应该承担的相应不利后果。
江榣打算御剑回去。
不想在这地方多待。
但显然有人不是这么想的。
宁嘉制住了她的手腕。
眼里神色难辨。
“能让你用剑意。”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声调很冷,但眼底情绪浓烈。
“江榣。”
“你也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