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初翻看着那份合同，眼神突然有些不对，瞬间合上了那份文件，递还给了黎川，淡淡地笑了起来，轻声问道，“那黎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黎川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顾正初是这样的反应，不过立刻顺水推舟道，“怎么做是顾先生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
顾正初抬头，自言自语道，“这样说来，言言是间接杀害我双亲的人，我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
黎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道，“那不如……”
顾正初从座位上站起来，认真道，“很感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以后如果我需要帮助的话，你愿意帮我吗？”
黎川笑意不减，“乐意至极。”
顾正初轻声笑了一下，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黎川也站了起来，问道，“用我送你吗？”
顾正初看着靠近的黎川，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避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道，“不用了，我要好好跟他聊聊。”
黎川耸了耸肩，道，“那好吧，如果还需要查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顾正初柔声道，“麻烦你了。”
黎川没有把他送出去，在餐厅里便挥了挥手，躲在一旁的人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说，“照片都拍好了。”
黎川笑了一声，道，“匿名发给贺言。”
餐厅的对面，是一家宾馆，在二楼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一个穿着邋遢的人坐在地上喝啤酒，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消息的提示音，那人一愣，看向声音的来源。
贺言坐在一张椅子上，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几个屏幕，从各个角度监视着刚刚顾正初与黎川吃饭的餐厅，低头瞄了一眼手机，划开屏幕，看见了黎川发给他的照片。
他嗤笑一声，道，“拍的不错。”
照片中的顾正初脸色微红，从某个角度看过去，刚好是倚在黎川的怀里，一脸温柔的样子。
虽然知道真相，贺言还是有些不爽。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未辨，道，“我先走了，这些东西，该毁的都毁了。”
那地上的人打了个哈欠，道，“你咋办呢，人家都说明白了，想跟你掰啊。”
贺言握紧了双拳，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冷声道，“不用你管。”
顾正初在出租车上，有些疲惫地倚在后排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丝毫没有任何受到黎川影响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淡淡地笑了一下。
顾正初回到现在两人住的别墅里，家里客厅里给他留了一盏灯，顾正初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卧室，看着床上鼓鼓的一包，有些出乎意料地挑了挑眉。
这么乖啊。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床铺，看着微弱的床头灯下，那张干净的睡颜，顾正初无声地笑了笑，在贺言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他抬起身来，准备去换衣服洗漱，却被贺言一下子拉住了手臂，直接被他搂在了怀里。
贺言声音低沉，在他耳边问道，“去哪儿。”
顾正初揉了揉他的头发，答非所问道，“吃晚饭了吗？”
贺言摇了摇头，道，“你没在，吃不下，哥，你要去哪儿？”
顾正初起了逗弄的心思，道，“回我家。”
贺言搂着他的手紧了些，情绪琢磨不定，道，“这就是哥哥家。”
顾正初挑了挑眉，道，“贺总好本事啊，我原来租的那套房子，是你买的吧，据说家里还被装了监控，我回去检查一下啊。”
贺言不说话。
顾正初接着道，“还能让时安找到这个房源，想必在那两年里，你就跟宁哲联系上了吧，好时刻监视我的动向。”
贺言闷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哥，我给你时间了。”
顾正初莫名其妙，“什么？”
他试了试，却发现贺言抱着他的双手像是焊在了他的腰上，顾正初这才感到有些不对，回头去看贺言，却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淡淡的血丝。
“我给你时间跑了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