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确实尽力了，赶在了离明业天晨最近的家主面前那么久到了明业天晨。
“明业天晨有机会不被灭门的。”
殷南墨不知道该怎么和穆子衔开口，毕竟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是失过忆的，他可能做不到于自己共情。
但不久前江邺还在自己跟前献着殷勤，此刻却永久的埋于地底。
按理来说本应该见惯了生死的殷南墨，却还是一闭眼就是满目的明业天晨血流成河的样子。
穆子衔将刚才自己倒的水递到了殷南墨面前，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殷南墨，毕竟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唯一一次离死亡最近，见过死亡的，还是自己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尸体。
让殷南墨心有不安的不仅仅是明业天晨的事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穆子衔。
赵漾述的心狠手辣比多年前更胜，多年前尚且有他在意的楚昱恒在，能不让他作恶，可如今，楚昱恒的仙逝就像刺激了他不顾一切一般。
殷南墨对于穆子衔和赵漾述待了许久而后怕，如果不是因为慕子衔和时越两个人是楚昱恒的徒弟，此刻可能就不止有一片四百三十四具尸体了，这尸体数上还得再加两具。
“殷仙师。”
门外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殷南墨条件反射的立即有了戒备心，还没隐藏起来的自己的神器放在一边，在殷南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手便立即放到了自己的剑上。
即使外面的声音明明是掌柜的。
“你坐着。”
殷南墨拉住了想要起身开门的穆子衔，然后拿着剑自己起身去开门。
“殷仙师，你们要的热水准备好了。还有，这是一个自称叫沈卷皓的给您二位送的信。”
掌柜见殷南墨的神情比刚才回到客栈时还要骇人，恭敬的递出的信他也不接，只能悄悄的给在他身后坐着的穆子衔使眼色。
“多谢掌柜，信交给我即可。”
穆子衔起身走到殷南墨身旁，接下了掌柜的信。
自己并不知道掌柜的口中这个“沈卷皓”是谁，不过这个时候来送信的，大概率是知道了明业天晨被灭门了的仙门百家的信。
谢过掌柜的后，穆子衔的手拉了拉还站在那处紧捏着自己的配剑的殷南墨的衣角，想让他放松些。
殷南墨转过身，甚至没有多想是不是该给穆子衔一个接受的时间，就直接抱住了穆子衔，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的感受到这个人还好好的活着。
然而，穆子衔却被他如此吓住了。
虽然他之前被很多人拥抱过，有粉丝、导演、合作的演员等等，但此刻被殷南墨抱着，穆子衔愣的不知道该如何。
以往自己游刃有余，可面对殷南墨，穆子衔练就的一切世故圆滑最终都土崩瓦解。
这几天来对殷南墨的印象都不好，排除去对他的猜忌，就一直觉得他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屑于食人间烟火，甚至于都不屑和其他人相处的人。
可如今，他如此将自己软弱的一面表现在了自己眼前。
“我们先看看这封信。”
被抱的时间过于久了，当然也可能是穆子衔觉得已经很长时间了，所以穆子衔才想着让他恢复成自己以往以为的殷南墨还有的样子。
殷南墨本来以为穆子衔会推开他，甚至于都想好了说辞，可他不仅没有放开自己，还任自己抱了这许久的时间。
既有了这种允许上的成功，便就会想更进一步的发展。
殷南墨其实并不是个会把自己情绪表露出来的人。
或者说，他以前会的，自从家族发生那种事后便不会了。
所以，穆子衔不知道的是，能让殷南墨有这样的表现的，不仅仅是因为心里的那份日益变化的情感，更是多年前的一幕与今日的重合。
放开穆子衔后的殷南墨从他手里拿过了那封信，将他放在桌上，然后对穆子衔道：“你知道掌柜说的沈卷皓是谁吗？”
就算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毕竟穆子衔是一个失忆的人，但殷南墨还是问出了口。
穆子衔摇了摇头，就算原主知道，作为穆子衔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赵漾述的手下，恶域共生之一，也算是恶域的半个主人。”
听到殷南墨的解释，穆子衔把放在自己面前的信封外其他地方推了推。
相比较穆子衔对这封信的戒备心，殷南墨倒是显得没有什么大不了。
拿过被穆子衔推得远远的信封后，殷南墨想都没想的就打开了。
【殷仙师，以后若是不能及时赶到就别来了，要不是那地上有我恶域之人的几具尸体，别人恐怕会以为明业天晨是您你灭的门。还有，看好能让你有那么明显变化的宝贝哦。】
就这说话方式，就算来人不说自己是沈卷皓，殷南墨都能猜出来这是赵漾述写的。
殷南墨捏着信纸的手渐渐缩紧，前半部分倒是没再能影响到他什么了，但是提到了穆子衔后，殷南墨便紧张了。
“写的什么？”
见殷南墨看了信后表情又不对劲了，穆子衔便出言询问道。
在给穆子衔看之前，殷南墨将后面那几个字悄悄的隐去了。
自己还不知道穆子衔是如何看待这样的感情的，所以在没能百分之百确定的情况下，殷南墨并不准备这么快的表露出来。
虽然自己好像已经很明显了，但只要穆子衔还没有看出来，那么便就是什么也不是。
等穆子衔凑过来看的时候，也就只看到了像是挑衅的话语。
不过不得不承认，信上所言不假，毕竟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要污蔑一件事太简单不过了，更何况自己不也是刚经历过吗？
“殷仙师，您已经做了您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我想明业天晨的众人九泉之下也是会对您有感激之情的。”
殷南墨没有言语，但他有感觉，维系了多年的和平可能正在一点点的瓦解。
“主人，您的伤如何？”
自打从明业天晨回来后，秦千就见赵漾述站在恶崖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
任由心口处自己魔脉上的伤口流血。
虽然魔脉上的伤口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毕竟伤到了赵漾述软肋上，所以秦千极为担忧。
他们刚刚将明业天晨灭门，若是那群仙门中人这时来围剿恶域，赵漾述定是使用不了自己的修为的。
对于秦千的关心，赵漾述依旧一言不发。
他并不后悔今日血洗明业天晨，江邺那般污蔑楚昱恒，让他们整个明业天晨陪葬都算是便宜他们的。
只不过，等回到自己的恶域后，等自己站在此处时，他想到了秦谏和自己说的话。
他说自己双手太脏了，说这个恶域太阴暗了，都配不上楚昱恒。
赵漾述当时相信了他的话，也确实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就因为如此，就因为自己觉得楚昱恒适合干净、充满阳光的地方，就因为自己没能坚持留下他，所以现在的楚昱恒永远的离开了。
赵漾述自然是要找出幕后凶手，但同样的，他也要问问那个当初和自己抢走他的秦谏，为何不护好自己恨不得用性命去守着的人。
而现在自己站在这里，不处理身上的伤口和血迹，仅仅只是因为，想他了。
“卷皓，你劝劝主人，总得先把伤处理一下。那个小畜生伤到了主人的魔脉了。”
等到沈卷皓送完信回来后，秦千便一脸担忧的对他说道赵漾述的情况。
相比较沈卷皓而言，秦千虽然和他进到恶域的时间相差不多，而且连自己在恶域的地位都是相同的。
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赵漾述并不太像对沈卷皓那样对他。
“阿千，知道为什么主人对你有芥蒂吗？”
沈卷皓知道秦千的心思，再加上自己稍稍年长于他，所以便想着开导开导他。
“为何？”
秦千早就想知道原因了，只是他不敢去问沈卷皓，更加不敢去问赵漾述。
“因为羽阴山掌门，秦谏。”
这个人可以算是这个世上除了杀害楚昱恒的凶手外最让赵漾述想要算账的人，而他秦千，不仅和秦谏姓氏相同，就连名字都相差无多。
这也是为什么，赵漾述无论何时都只唤他“阿千”的原因。
“阿千，你不会真是那个秦谏有什么兄弟关系吧？”
见秦千听完后脸色更加不对了，沈卷皓便打趣道。
“你先去劝劝主人让他处理伤口吧。”
秦千知道主人的事情，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这一层上。
沈卷皓点了点头，走向了站在恶崖前的赵漾述。
“主人。”
“回来了？”
这是赵漾述回到恶域后说的第一句话，刚才秦千说的话自己是听见了的，只不过刚才还在愤怒秦谏，秦千在自己耳边说话是真的很容易让自己把对秦谏的愤怒撒在他身上。
“嗯。主人，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毕竟您还得帮楚仙师查死因。”
沈卷皓敢说，也知道怎么样能让赵漾述听话的处理伤口。
“卷皓，我当初就应该将他困在恶域，哪怕他会恨我。”
赵漾述自然是知道要处理伤口的，更何况，楚昱恒爱干净，自己身上现在这般狼狈，必定会更让他厌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