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您别担心了病人只是失血,因为失血过多才会产生脸色苍白等状况。”
虽听到医生追番解释,眼镜还是放不下心来,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都是让他受伤,让他难过。
他是不会放过楚天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账怎么算都好,只是它牵扯到了沈怀,伤了沈怀,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是他非要往枪口上撞。
他这个人向来就是一个以牙还牙的人,既然触碰了他的底线,那就不要怪他对他也做出来一点什么。
“先生,你也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护士的话把他从自己的世界拉回到了现实,他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而后说了一句不用。
他的小臂上也躺着血,是刚才跟那些人打架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不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轻微的疼痛更让他坚定了和楚天过招的决心,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想过,他没有想过要跟他争什么,也没有想过,继承他所谓父亲的家产。
他明明都已经与那个家庭脱离了,为什么还要找上他,为什么还要伤害他身边的人。
既然如此,既然招惹了他,就要承担招惹他的后果和痛苦,他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救护车行驶到了医院,眼睛跟着推沈怀担架的人一同向前小跑。
“先生,手术室不允许家属进入,请您在外等候。”随行的护士把他从手术室门前拦了下来。
他就这样坐在手术室门外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这场手术才算结束。
“别人只是有些略微的失血过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伤口已经进行了缝合并,无大碍。”医生的话才让他真真正正的放下心来,他才能知道原来沈怀真的没什么事情。
只是流了那么多血,他肯定很疼吧,“我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的不过要等病人从手术室出来,转入病房你就可以探望了,不过尽可能的减少影响病人休息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会影响他休息的时间呢?他只是想看着他,看着他,他的心才能踏实下来。
“叮铃铃~”是眼睛的来电铃声,还是买手机的时候那个铃声他懒得设置,也懒得改。
“有什么事儿?”眼镜接了电话,但是眼神依旧望向手术室的方向,如果沈怀他出来的话,他一定会跟着的。
“好,我知道了,先把人关在地下室吧。”竟然敢伤害他的软肋,那他就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下地狱的痛苦。
这些事情交给他一个人就够了,沈怀还是干净着吧,有些东西不需要让他知道,也不需要让他插手。
他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不能把他再拉入这无尽的深渊,不能让他跟他一同在黑夜无法入眠之时,听到的满都是那些在地狱里喧嚣,痛苦的挣扎的声音。
那些声音,那些人痛苦的吼叫吵得他彻夜难眠,这种感觉让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沈怀就应该好好的。
因为失血过多,沈怀尚在昏迷之中,看着他的睡颜,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他才真正的觉得沈怀还是活着的,沈怀还是在他的身边的。
次日清晨,眼镜出去为沈怀买粥,毕竟已然过了一天一夜,虽然不能吃一些过于刺激的东西,但是粥还是行的,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
“咳咳。”沈怀轻咳了两声,陡然醒来,阳光异常刺眼,看样子应该是清晨了吧,无力感依然蔓延在浑身上下。
他四周环顾,并没有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睁开第一眼想看到的人此时此刻刚好没有在他的身边。
他又缩回了被子里面,把头蒙住,仿佛这样就能抵抗外来刺眼的阳光。
眼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床上的小鼓包,竟还有些莫名的喜感,他把粥放在桌子上,悄悄地走进,而后温柔的帮他把被子掀开。
“不怕闷死你呀。”这句话带着多少的逆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怀起身紧紧的抱住眼镜,这几天他一直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别看他面上平静,其实自己内心已经怕的要死了。
到了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迸发出来,眼泪不自觉地从眼眶流下来,他没有想哭,但他忍不住。
“乖,哭什么呀,已经没事儿了,都过去了,别哭了。”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以做安慰,他最不会的就是安慰人,没想到为了他竟然也能做到。
“嗯。”说嗯的时候,他的语气也带着一股子哭腔,突然之间,沈怀的双瞳不自觉的放大而后猛然的离开眼镜的怀抱。
“小豆子,小豆子还在他们那儿。”他慌张的浑身颤抖,就连说话都带着一点不利索。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眼镜根本就不知道小豆子居然也被抓起来了,如果要威胁他,那只抓沈怀一个人不就好了吗?
“当时小豆子跟沈北吵架了,吵的挺凶的小豆子挺难过的跑了出去,我就跑出去陪他一起,然后就被绑架了。”他仔细的回忆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生怕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后来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说这个老朋友的时候沈怀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原以为那人是个好人,但是他错了。
不过那人对他和小豆子也还算好,该吃的喝的都没有亏待,他竟然还萌生一种感激。
不过也是萍水相逢,第一次救他就救了,这第二次,在他的立场上,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放过他,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事情他有什么好怪罪人家的?
“老朋友?”云里雾里,眼镜倒是有些听不清楚,什么叫老朋友,他被绑架之后遇到的老朋友?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老朋友是干这种事情的?
“没什么,只是很久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小豆子情绪似乎不是很高,不过该吃饭睡觉的时候,他也跟我一样,只不过不怎么说话。”依稀想起了跟小豆子在那个房间相处的时候,想想现在他的心情都是心酸和心痛的。
“后来后来就是,楚天大概傍晚的时候好像是直接下了飞机过来的,因为我听他跟手下的人说话。”
“然后我就被带走了,小豆子也不知去向。”说的时候他还有点怪自己的无力,若是他能再强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他伸出手来,握成拳头敲打自己的胸口,他在怪自己怪自己太软弱。
“你就是干嘛,这根本就不怪你。”眼镜抓住他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胸口,他在给他加油,给他一种力量。
“你去救他,你去救他好不好?”
看着沈怀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自己寻求帮助的样子,他又何尝不想去救他呢,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人在哪。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是被关在哪里?”如果知道了方位,应该会简单很多吧。
沈怀闭着眼睛仔细的回想,而后摇了摇头,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流,都怪他,都怪他连累了小豆子。
“但是我们被抓走的时候眼睛蒙着黑布,我根本就看不清。”
“我知道了,你别哭。”眼镜轻轻的拍打的他的背,把他揽入自己的怀中,“别哭,别着急,肯定会有办法的。”
事在人为,肯定会有办法的,不知道是催眠自己,还是真的觉得有办法找到沈怀的时候,他靠的是沈怀瑞士表上的定位。而小豆子呢,他又要靠什么?
“你同沈北说了吗?”眼镜淡淡的问。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现在就去。”说这边着急的要下床,而后撕裂了伤口,白色绷带包扎的地方渗出丝丝的血色。
看起来倒是有些骇人,他的脸几近苍白,嘴唇都有些干裂,看样子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他需要稳定下来。
“你别乱动,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状况能出去吗?”眼镜严声呵斥着,但是他仿佛听不到,依旧挣扎着想要下床。
眼镜无奈,只能按下了床头的铃响,他知道他着急,但是这种事情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他得静下心来慢慢想。
一位医生带着两名护士走了进来,而后看着沈徊的状态,拿了一瓶镇定剂,注射到沈怀的手臂之中。
沈怀他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口中还念念有词,“去救救他好吗?”
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所以没有人动他,因为他和周霆琛......不管怎么说,也是之前认识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并没有受到为难,可是他家小豆子呢,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好慌,他好害怕,他好害怕小豆子出点什么事情,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眼镜打了个电话,把江淮叫了过来,现在沈怀他的状态,他不放心他一个人,而自己又要去调查一下小豆子的事情,所以只能把他叫过来了。
“看着点他,如果他再闹,你就直接叫医生打镇定剂。”眼镜觉得他应该去找一趟沈北,就连他都能看得出来,沈北对小豆子是有情的,只是碍于面子,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