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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无题。


  安凌华几欲羞死,他觉得哪怕是被这个男人羞辱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而现在只是被对方随便摸了几下,他就失控到了这种地步。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安凌华却无法去相信,身为一个男人,他竟然被另一个男人......
  暗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他突然发现,原来那双冰冰凉凉到不带任何温度的手也是可以很温柔的……
  他和王歆的交往是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那种,迄今为止连嘴对嘴都没有亲过,更别提越那一步雷池。
  慕容修可谓占尽了他所有的第一次。
  温柔的,强势的,霸道的,还有……粗鲁至极犹如施虐的。
  数不尽的种种快让他分不清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小家伙,睡着了?”
  “没有……”安凌华压下心底的万千思绪,嗓子干哑的应了一声。
  慕容修没再逗他,怕再逗下去会把他逗到没脸见人,稍敛了神色在他鼻尖轻轻捏了捏,“既然没睡着就下楼吧,该去上课了。”
  “嗯……”安凌华眼皮轻颤着睁了开来,终于在床边的地上看见了昨晚穿过的睡衣和羽绒服,以及王歆送给他的外套,心口一时窒闷的厉害,甚至连气都喘不过来。
  艰难的穿戴整齐下了床,伤口虽然已经擦过药,却仍旧疼到连地都踩不上。
  慕容修无奈更甚,“药效没那么快,要不还是请假吧?”
  安凌华吃力的捡起羽绒服穿上,又微红着眼把王歆送他的衣服连同睡衣小心收好,固执的摇了摇头,“我不请。”
  “这么用功努力?”慕容修干脆再次将他抱了起来,上扬的尾音与唇边的笑意无一不在昭示着他此时不算坏的心情,“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家长了,以后记得报告考试成绩,考的不好打屁屁!还有,从今往后不准对着别人乱笑,记住了吗?”
  “……记住了。”安凌华又莫名红了脸。
  被抱着走到一楼,他没敢转头去看候在沙发边的南星等人是何神情,耳边却听到了他们颇为一致的声音。
  “七爷,安少爷,早。”
  而‘安少爷’三个字竟是带上了一丝恭敬。
  难道昨晚慕容修真的罚了竹苓?
  安凌华壮着胆子看了过去,却觉脊背发凉,四人眼底的轻蔑依然不变,还比之之前越发有加无减。
  重新扭回头,他把脸埋进慕容修怀里,见他抱着自己没在客厅多做停留直接往门外走,小声开了口,语气带着些许难以启齿和颤抖,“七爷,您、您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嗯?还没分开呢你就盼着我回来了?最近公司比较忙,可能会有点晚,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安凌华嚅嗫道:“我……我睡哪儿?”
  “睡哪儿?”慕容修把他抱进车里,纳闷道:“你这是什么奇怪问题?当然是睡我卧室了,好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在学校乖乖的别乱跑。”
  “七爷!”谁料安凌华余光瞥见常山坐进驾驶室,立马抖着手揪住了他衣袖。
  慕容修轻挑着眉峰好笑不已,“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安凌华登时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到当场语塞。
  这个男人说的好多话不知为何总能让他无法作答,抬眸见对方满脸都是好整以暇,只得干巴巴道:“嗯……七爷,您能不能早点回来?”
  心里再清楚不过,南星冬青他们对他的欺辱根本不会因为竹苓受过罚而至此结束,只会越发变本加厉,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不会当着慕容修的面对他怎么样。
  常山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他连暗地里都没勇气告状,何况是当着人的面打小报告,但他被慕容修折腾了一晚,已经难受到吃不消,要是再多来几回像昨天那样的急速漂移,估计还没到学校就会撑不住。
  自己会怎么样无所谓,他只怕王歆肖澄他们看出端倪后起疑,到时候根本有口难言,他快没了心力编织谎言去做各种遮掩。
  然而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慕容修,他却要低声下气,言不由衷的寻求这个男人的庇护。
  安凌华突然开始唾弃痛恨自己的软弱。
  “好,我会早点回来。”慕容修似是对他表现出来的依赖感到愉快,亲昵宠溺的俯下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恍如对待珍物,又体贴的帮他系上安全带,“常山,好好开车,不过小家伙,看你这么舍不得,来,主动亲一个再走。”
  安凌华等的就是他这两句话,而原本得了肯定答复暂落下的一颗心瞬间又因他的一个转折提了起来,同时砰砰砰的加快了跳动频率,快到连耳膜里都在鼓动着那一阵又接一阵的沉闷声响。
  慕容修见他就傻呆呆的愣着毫无反应,不满道:“看来你对我的舍不得都是假的,那今晚我不回来了,让你一个人抱着枕头睡。”
  “别!”待话一出口安凌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小家伙……”慕容修难得怔愣一瞬,继而神色尽显戏谑。
  安凌华一咬牙,窘促的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啄一口,紧接着闪电般缩回脑袋,磕磕巴巴道:“七、七爷……这样行了吗?”
  慕容修忽然笑了起来,眼底却闪烁着一丝谁也捉摸不透的暗色流光。
  “真乖,记住别乱跑,拜拜。”
  “拜拜……”安凌华无端端被他温柔的笑容摄住了心神,心底泛起针扎般的悸动,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不知名心悸,很痛……
  跑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驶离北郊,许是因着慕容修的话,常山一反常态没有讽刺他,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车速也很平稳,平稳到令安凌华诧异的地步。
  但在平稳下自然而然慢下了速度,于是在临近大学城时,时间已经跳到了上午九点半。
  又迟到了。
  安凌华心急如焚,却又不好开口催促。
  终于熬到车子停了下来,他赶紧忍着浑身酸痛一瘸一拐走向学校,顺手竖起衣领严严实实挡住满脖子的痕迹,结果在快到校门口时看见书店外站着一道人影。
  是云泽,嘴里竟还叼着一根烟。
  安凌华一怔,上前就将烟给抢过来丢得老远,顿时气结,“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抽烟对身体不好!”
  云泽眉宇蹙得死紧,原本正半眯着眼观察烟势,冷不丁就被打断,险些呕出一口老血,想也没想就开了骂,“操!老子正忙着找那不省心的小杂种呢,添什么乱?”
  安凌华讷讷的吭不出声来了,半响后满带歉意道:“对不起……”
  云泽后知后觉回过神,尴尬的不行,“是你啊?怎么到现在才来上课?睡过头了?”说着,鼻尖微微耸动,立刻冷了脸,又不断朝他身后张望,但显然没张望出个所以然,暴躁的揉揉头发,把脚下的一颗石子儿踩得稀碎。
  “操操操!都他妈别让我逮着,不然老子把你们全家都给灭了,一群狗东西!”
  安凌华见他额头青筋直跳,疑惑道:“云泽,你怎么了?骂谁呢?对了,你刚说在找什么……‘小杂种’?”
  “没找什么,你听错了。”云泽压下火气烦闷的挥挥手,转头就进书店抱了一摞书出来,“你上次掉的,拿好上你的课去,我有事出去一趟。”
  “嗯。”安凌华伸手接过书,神色暗了暗,没在店里看到江辰夕,随口问道:“你们上次招的店员不在吗?”
  云泽咬牙切齿,“他啊,暂时回老家了,估计要一阵子才回来。”
  安凌华看出他似乎心情不好,没多敢追问,临进学校前却仍旧不放心的叮嘱,“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尽量多呆在千羽身边。”
  “知道了。”云泽不走心的应下,等锁好店门莫名睨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凌华,你这性子得改改,别总软得像只小绵羊任人欺负,我跟你讲正经的,要明着斗不过,趁人睡着了一刀子捅死他也没事,我来帮你背锅,但得捅准了,往心口那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保准人死得连渣渣都不剩!”
  “……啊?”安凌华着实吓了一跳,“云泽,你别开这种奇怪的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云泽简直恨铁不成钢,干脆头也不回的快步跑向大学城外。
  安凌华愣在原地发了半响呆,这才抱紧怀里的书走进学校,尽量让走姿显得不那么怪异。
  或许是药发挥了药效,但痛楚虽已比早上减轻了不少,却依然疼得在大冷天里出了满脑门子汗,微咸的汗液则令身上的伤口愈发疼痛难忍,脸色白的比鬼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找到教室的,整个人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安凌华头一回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可找了位置后根本坐不住,只能虚虚的将屁股挨一小半,把重心都放到上半身,避开前面的伤口靠在桌上。